沪上浦东国际机场。
作为华国三大门户复合枢纽之一，每天单单客流量都是数以万计，再加上来往送行、接机的亲友，说是人山人海也是毫不为过。
VIP通道处，楚曼正带着几名字节跃动公司沪上分公司的管理层等待着。
两名年轻的员工手持着接机牌站在最前列等待着。
十来个人皆是西装革履，一身正式，吸引了不少来往行人的目光。
“距离顾总飞机落地时间还有多久？”
楚曼目光依旧在望着VIP通道的尽头，语气平澹的朝身边的沪上分公司活动总监开口询问道。
活动总监连忙看了看表，回答道：“不到5分钟了。”
楚曼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活动总监是一个不到30岁的年轻人，犹豫了良久，才忍不住开口道：“楚顾问，现在距离活动开始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了，这么短的时间，别说向顾董事交代活动详情了，就连最基本的活动流程恐怕都向他解释不完了...”
楚曼听着黄家明的话，目光缓缓转至他的脸上：“你是在埋怨？”
虽然在顾城、张一明这些实权股东面前楚曼表现得十分恭敬，但不论怎么说，她也算是董事会成员，属于字节跃动公司中的最高决策层，仅仅只是稍稍露出一点属于领导的气势，便让黄家明这个分公司活动总监心底有些慌乱了起来。
“说不上埋怨，只是感觉顾董事有点不在乎这次活动。”
这次沪上的颁奖活动是由他全权筹备的，为了这次活动，他带领着整个部门连续加班超过了一个星期，可以说是整个部门的心血...
如果这次活动举办成功，那就是一笔巨大的功劳，奖金什么的就不提了，自己很有可能因此晋升至总部，飞黄腾达，然后一步步迈向人生巅峰。
可自己事无巨细、小心翼翼安排的活动，临了却因为顾城的不负责出现了纰漏，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要是圆满成功还好说，如果中间出现了失误，他难道还能指望顾城认错？
到时候还不是自己背锅？
一想到这，黄家明顿时觉得自己吐槽老板并不算过分。
但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几名职场老油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跟他的距离。
楚曼听着他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活动总监年轻的脸庞，然后开口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我记得你是哥伦比亚大学硕士毕业的？由张董亲自招进公司的对吧？”
黄家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那你信不信，你这话如果是在张董面前说的，就算不会被当场辞退，以后也很难得到晋升机会了？”
虽然很想质问一句凭什么，但理智却让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我知道你不服，你们这些自诩天子骄子的精英都有一股傲气，但你要清楚，像你这样的精英可能不多，但也不会少。而且公司少了你也不会运转不起来。
但少了顾总，对于公司就是一场灾难。
或许你的能力比你周围很多同事都强，但论职场法则，你还需要好好学习。
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如果等会顾总来了，你还管不住嘴的话，你就可以直接把辞职信直接交给张董了。”
说完这句话，楚曼的目光便从黄家明的脸上移开，不再说话。
她是董事会顾问，维护公司的利益只是她的职责之一，维护董事会成员的利益才是她的主要职责，像黄家明这种心比天高的职场新人他见得太多了，如果不敲打敲打，他甚至会产生公司离不开他的错觉。
黄家明很想再说什么，但他也不是傻子，看见众人的神情，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估计真的没好果子吃了，只得悻悻闭嘴。
几分钟之后，随着机场的播报声响起，VIP通道被打开，楚曼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
加上随行助理和保镖，一共十几人走了出来。
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最冷的时候沪上的温度都能接近零下，此时的顾城戴着墨镜，穿着一条能够遮住腿弯的深色呢子风衣，黑色的马丁靴缓缓踏动，周围的随行人员围绕在他身后，新潮的穿搭让VIP通道外接机的人群误以为是某个明星来沪上了。
至于王校长几人...
在颜值方面跟普通人相比或许因为钞能力光环的缘故让人高看一眼，但跟顾城一比，那完全就是被碾压...
颜值颜值比不过。
气质气质比不过。
四人走在一排，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在顾城身上打转，也正是因为如此，竟然没有人发现王校长和秦忿的真实身份，都误以为他们是顾城的随行人员...
隔老远就看到了站在最前列的楚曼等人，顾城也是走了过去。
“顾总。”
“顾总！”
当顾城一行人走到他们面前，问好声顿时响起，再一次吸引起了周围人群的注意，不少人开始暗自猜测顾城的身份起来。
这里面除了楚曼，每一个都是跟顾城初次见面，可即使是第一次见面，那份恭敬却丝毫不少，除了之前说话的黄家明。
先不说顾城压根不在乎这种小人物他对自己的态度，顾城连正眼都没给他一眼。
“不好意思，在香江有点事，耽搁了一天。”
取下了墨镜，顾城笑着朝楚曼解释了一句。
当然了，解释里面没有丝毫的愧疚。
楚曼的反应非常迅速，先是朝着王校长等人问了声好，随后犹如贴身助理一般贴心，连忙接过顾城的墨镜，恭敬的笑道：“顾总多心了，只是一个试水活动罢了，还是您的事重要一点。
本来邀请您出场就有点小题大做了，实在不行延迟几天活动时间也没什么。”
论起说漂亮话，楚曼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
毕竟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说谎嘛。
简单的客套两句后，楚曼这才开口道：“顾总，王总，活动预计在1点钟举行，不知道您两位用餐没有，如果还没用餐的话，我这就通知下去，将活动延迟一个小时，给你留出用餐时间。”
顾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11点40分了，然后望向王校长等人：“你们饿吗？不饿的话就先去活动场地，等活动结束再一起去吃饭。”
“我随便。”
王校长随意的回答了一句，秦忿和王子文也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看到几人的态度，顾城也是重新转身朝着楚曼开口道：“那就直接去活动场地吧，之前在飞机上简单对付了一口。”
“那行吧，顾总这边请，车子已经在机场外等着了。”
言罢，一行二三十人簇拥着顾城朝着机场外走去。
........
.........
巨大的保姆车车厢内，顾城正和王校长几人聊着天，楚曼拿出了两块平板电脑走至两人身前。
“顾总、王总，这些就是被全国观众推选出来的150名沪上地区获奖者。”
说完，就将平板电脑放至于两人面前。
“150名？这么多？”
顾城接过平板电脑，疑惑的看了楚曼一眼。
楚曼大概也没有想到顾城一点也没有关注在全国范围内如火如荼举行的全国选美大赛，也是微愣了一会，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轻声解释道：“是这样的，市级选美大赛的赛程一共是15天，是要在1月15号才会出结果的，全国其他省市的举办还在进行中，只是因为沪上由于提前试点的缘故，已经满足了15天的赛程条件，所以打算提前公布获奖选手，并提前发放奖金，用以吸引那些还没有参加这次选美大赛的素人进行报名参赛。
至于为什么沪上有150名...
那是因为北上广深四大超一线城市的人口太多，已经超越了一般人口密度小的省了，我们便把这四个城市纳入省级标准，把区一级作为市级标准，沪上一共有15个区，每个区选10人，150人正好合适。”
听到这个解释顾城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专心的看向了平板电脑。
平板电脑的界面已经被楚曼贴心的调至了斗音短视频的内部界面，轻轻滑动后，一阵动感的音乐声直接响起。
视频中出现了一个身穿睡衣，面容姣好的女生，眉毛纤细，眼角下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高挺的鼻梁将五官映衬得非常立体。
只不过顾城看到这个女生的第一瞬间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名女生虽然五官非常不错，但自己却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如果单纯让自己为她打分的话，可以打个80分，算得上美女，但绝对称不上女神，虽然每个人的审美不同，但起码也是大差不差了吧？
要是80分的程度就能入选的话，那顾城就有点怀疑全国铑色铋的审美水平了...
“难道是刷票？”
这个念头第一时间浮现在顾城的脑海。
顾城有想过这次活动会出现刷票这种不公平的事，但没想到自己看到的第一个获奖选手就是靠刷票上来，也是将视频暂停，朝着楚曼道：“技术部门是不是对刷票这个行为放纵得有些过了？”
适当的纵容刷票行为可以扩大推广效果。
但要是太过了，可就适得其反了。
听到顾城的疑问，楚曼连忙看了一眼顾城手中的视频，然后连忙翻阅了一下手中的选手资料，开口解释道：“这个女生叫卫若曦，24岁，三个参赛视频总得票数是925万。
技术部门设定的规则是每个账号每天只能投一次票，极大程度的杜绝了刷票这种行为。
虽然市场上已经因为选美大赛衍生了一些刷票的业务，但要价极高，据我了解，如果卫若曦要是刷票的话，按照她的得票数，可能得付出上百万...
应该不太可能吧？”
顾城闻言没有多说，直接再次播放起了眼前的视频。
随着音乐的变幻，镜头一闪，面前的卫若曦重新换了一副穿搭，臃肿的睡衣换上了凸显身材的连体包臀裙，就连颜值都整个大变样，如果刚刚顾城能打85分，现在起码能打90分以上。
直到这个时候顾城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对了...
之前的视频是无美颜、没化妆的视频。
在现代社会，可以说哪怕是十多岁的小姑娘都掌握了一手娴熟的化妆技巧，这年头能看到素颜出门的，那都是异类...
可以说，女生的颜值，已经跟妆容捆绑在了一起。
卫若曦前几秒视频能在素颜、无美颜的情况下有80分的水平，底子本就极高了，现在稍施粉黛，颜值立马拉升了两个级别，完全可以配得上女神这个称号。
顾城连续看了她剩下的两个视频，都是同一个类型。
都是前面素颜，然后将自己化妆后的颜值剪辑在一起。
不得不说，这个叫卫若曦的女生确实有几分心机。
人都是感官动物，喜欢去对比，她知道自己跟那些真正颜值爆表的女神去比，可能没什么优势，于是来了一波弯道超车，把自己跟自己去对比...
营造出一副反差感。
顾城记得前世短视频巅峰期的时候，衍生出了不少视频热点，变装视频就是其中之一...
视频内容虽然跟卫若曦有一定的差别，但本质都是不变的。
都是先扮丑，再把自己变漂亮、变帅去吸引目光。
但现在才刚刚2017年，短视频行业还远远没有达到前世的巅峰期，短视频的内容也都是千篇一律的秀颜值，遇到开放一点的还可能会擦擦边，漏漏肉啥的，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
难道说一个选美大赛，直接让短视频的发展加快了一年时间？
但不得不说，顾城对这个卫若曦有点感兴趣了...
倒不是说他的噼瘾又犯了，而是单纯的欣赏她的能力。
能够清晰的知道自己的短处，还能弥补得如此之好，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这种女生，可以说就是天生的网红，只要稍微包装一下就能火起来。
自己让斗音举办全国选美大赛也不仅仅是希望加快斗音的发展进程，让自己多赚钱，也是有着一份私心的...
私心就是想借助字节跃动的影响力聚集一批顶尖美女，然后自己再去邀请她们加入自己的网红公司...
以自己字节跃动股东的身份，应该不是很难吧？
也不是为了赚钱，毕竟全国的网红市场一年加起来也才几百亿，就算自己有能力垄断，也赚不了几个钱、
馋她们身子？
那就更不可能了，顾城自认为是一个纯粹的人、高尚的人，脱离的低级趣味的正人君子！
作为正人君子，就是想为网红行业的发展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罢了。
一念及此，顾城也是拿着平板电脑，继续刷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