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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美玉人暗许芳心

而就在沈天扬和梁嫈两人在外面尽享极乐的时候,算好了时间的谢雍容来到木屋前,敲响了屋门,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这小子竟如此持久吗?”谢雍容有些不可置信地贴到门上,仔细聆听,然而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坏了,不会马上风了吧?”谢雍容赶紧掏出钥匙开门,推开门进去,却并没有看见沈天扬和梁嫈,反倒瞧见一个穿着梁嫈衣服的女子躺在榻上昏睡。

谢雍容大惑不已,又换个角度仔细观瞧,待看清女子的脸,不由得叹道:“这杯醒酒茶可真够提神的!——这不是平江大侠的闺女吗,怎么会在这里?”谢雍容又见明玉纤嘴唇发白,便坐到床沿给她号了号脉,叹口气道:“真是可怜的丫头。”

刚放开手,明玉纤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轻声低唤:“紫菱、爹……沈郎!”

谢雍容回头一瞧,原来明玉纤正发出梦呓般的呼唤。根据常识,只要能说话,就说明昏迷的程度并不高。于是谢雍容推了推她,将其摇晃醒了。

明玉纤悠悠醒来,只觉浑身软绵无力,脑瓜里也晕乎乎的,仍旧在床上赖了半晌,懒洋洋的舍不得起来。

迷糊间手儿摸到自已身上,但觉衣服质地柔软光滑,似乎不是原来的衣裳,不禁唬了一跳,整个人立时清醒了许多,慌乱中低头瞧去,不禁魂飞魄散,原来的衣裳早已不见,身上穿的却是另一套质地极优的华丽衣裳。一时急得几欲哭出声来。双手继检至里边,所幸还是原来的那件月白抹胸,再反手摸摸后边自已所打的那只独家结子,并未松脱改变,这才松了口气,稍稍放下心来。怔怔思量道:虽然那人只帮我换了外边的衣裳,身上多少也被他瞧了去,不知那人是谁?是男是女?

忽然想起那个沈郎,不知为何,便是一阵面红心跳。

她定了神,游目四顾,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房间,面对着一个陌生的贵妇人模样的人,当即蜷缩抱膝成一团,惶恐不安道:“这里是哪儿?我的衣服呢?”

谢雍容指着旁边湿漉漉的一堆道:“这不就是嘛,明娘子。”

明玉纤反应过来,问:“夫人认识我?”

谢雍容毫不加掩饰地说:“我主要是认识你爹。”

通常来说儿子肖母,女儿类父,谢雍容似乎和平江大侠明禄祠有过一层不浅的关系,因而一看明玉纤的脸孔,当下就可以料定,这是明禄祠的闺女。

“跟我说说,在你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吧?”谢雍容问。

明玉纤见谢雍容不像是坏人,加上自己除了换了身衣服,也没出现别的问题,略有犹豫后,就将随父亲一同出行前往兴元府赴宴,沉船被掳、囚于渡口、赣江龙下令不准城北社社众侵犯,以及今早被沈天扬救出的一系列事情详细说与了谢雍容听。

谢雍容听罢就明白了:为什么沈天扬那小子不去分战利品,原来是为了这件意义非凡的“战利品”。

给谢雍容讲完了自己的遭遇,明玉纤又问:“夫人,您认识沈郎吗?他现在在哪儿?还有,有一个大概这么高、穿着水蓝裳子的女孩应该在找我,您见过她没有?”

谢雍容哑然失笑,道:“你说的那位沈郎,应当在办事情吧。至于那什么水蓝裳子的丫头,我没见过,不知道你问的是谁。”

“办事情?办什么事情?”

明玉纤刚问,就听外面有脚步声在往小屋靠近。等屋门再一次被打开,一名年轻男子站在门口。却听那人轻轻叫唤道:“明姐,你可好么?”

明玉纤这才知道是那个姓沈的来了,心道:“果然是他把我弄到这里的,那么,给我换上这身衣裳的九成也是他了。”

心念至此,不禁又羞又恼,下地站起来要问责,却因胸中一阵极度的烦恶,一股鲜血已涌到了口中,整个霎时瘫软跌到。

沈天扬慌忙去扶,瞧见她脸如白纸,一缕鲜血从嘴角流下,唬得连话也哆嗦了:“你身体虚弱,可千万不能乱动呀。”

明玉纤一怔,想不到沈天扬这般关心自已,却仍欲推他,挣扎道:“可是你给我……我换上这些衣裳的!”

沈天扬也一愣,上下打量明玉纤,瞧得她耳根兀热,往后稍退。

沈天扬在外“大战”了一场,犹犯迷糊道:“是啊,你不喜欢这些衣裳么?”见明玉纤急得眼圈发红,才突然醒悟,忙接着道:“今早见明姐还未醒来,身上早已给露水打湿,在下生怕明姐着凉,便把你送到这里暂歇,且帮你换上这套衣裳,绝不敢有冒犯明姐之心。”

明玉纤见他诚惶诚恐,心情已好了一半,又想起初遇这人时之况,心中再无疑虑,咬唇道:“才不要你好心,你……你……你帮人家换衣服时,可有……可有乱看?”

沈天扬心想帮你换衣服还能不看吗?隐约记得自已当时还真是瞧得不亦乐乎呢,但这话可不能老实交待,莫惹她生气才好,便答道:“没有,我一眼也不敢多瞧。”

明玉纤望望他,好一会又说:“人家才不信哩,难道……”

话才出口,俏脸便飞起一抹淡红来,与先前惨白的脸色鲜明映衬,追究自然也无以为继。

沈天扬素来最惜痛女人,瞧她那憔悴花容,心中怜意油然而生,道:“明姐好似病情挺重,我这就去找郎中来瞧瞧。”

明玉纤黯然道:“不用了,我这病本就是痼疾,寻常郎中哪里能治。”

沈天扬急道:“明姐切莫灰心——这洪州有一位神医,名为魏文赋,不妨请他来——”一想又不对,一个多月前,魏文赋不是应当被诸葛龙晴请去武当给她老子瞧病了吗?后来车船被凿,一船人不知下落,而在城北社的原地盘也没见到魏文赋等人,搞不好这位神医已经罹难了!

真是个不幸的消息——除了没有百分百确认。

此时在旁边看了二人许久没有说话的谢雍容终于开口了,问沈天扬:“嫈儿呢?”

“她在挑船。”

“嫈儿是谁?”

沈天扬和明玉纤异口异声地说。

原来,沈天扬在办完事后,以要赶时间去兴元府为借口,托梁嫈再去渡口跳一艘船,把她支开了,这才来的木屋。

为防止露馅,他此刻干脆站起来,请谢雍容出去,还连连说什么“日后再解释”。

谢雍容会意,但仍不忘警告他:“你认识韩万山的,对吧?”

沈天扬顿觉下体一凉,忙低声向谢雍容做出承诺:“我是绝不会辜负嫈儿姐的。”

谢雍容冷笑一声,道:“你不用担心辜负她,我是担心你辜负自己家的祖奶奶!”

总之沈天扬将谢雍容请了出去,回头再进屋并反手关上了门。

明玉纤眼珠溜溜一转,瞧着他道:“对了,你的轻功那么俊,内功如何呢?”

沈天扬心说:明姐是平江大侠的女儿,对武术感兴趣也很正常。只是她现在忽然问起我会不会内功,难道是……啊,我明白了!

便将他自学成才,精通暗器、剑术、轻功的事说了一遍,但也告诉明玉纤,自己不懂内功。

明玉纤听得眼珠子差点都要掉出来了,心道:哪有这样的事,从来就没听说过谁能不经名师指点,自学成才的,难道这姓沈的是个武学天材不成?便道:“既然你能够习得轻功,定然也有内力,只要你稍微提起一点来渡给我,我就能……”明玉纤俏脸一晕,当即就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沈天扬正踌躇上哪儿去请大夫,且又不能惊动别人,听明玉纤这么一说,心中大喜,忙道:“此法如可行最好,只是我不懂怎么帮你。”

明玉纤没学过但也见过父亲怎么做的,便教他如何驽气运功,启行止处,极尽详细。

沈天扬天资极灵异慧,不一会儿,就已明了个大概,当下依着明玉纤所示,将双掌抵于明玉纤背上“神通穴”运炁传送。

明玉纤盘膝纳受,本只期望沈天扬能渡一点炁给他,便可调整自身气血,缓解肺部的痛楚,谁知沈天扬双掌甫抵背后,顿有一股暖洋洋之气涌入神通穴,竟似那大江宽河般绵绵不绝地流荡全身,通体舒泰无比,不禁万分讶异,心惊道:“便是一个有几十年修为的武林高手也不过如此呀。”生怕走火入魔一时不敢多想,用心纳受。

沈天扬却觉气流自丹田澎湃涌入,依着明玉纤所教之法,源源不断地传输给她。过不一会,明玉纤身子突然猛的向前倾,喷出一口乌血,淋得地毯触目惊心。沈天扬大惊,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急问道:“怎么啦?”

明玉纤好一阵喘息,半响才道:“不碍事,是淤血。”

她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已有了淡淡的血色,对沈天扬喜形于色道:“好弟弟,你可帮了姐一个大忙,我现在好多了。”她心情大佳之下,便又对沈天扬叫起弟弟来了。

沈天扬高兴道:“那我再继续帮你运功,把病完全医好。”眼角乜了一下地毯上那块被淤血弄脏的地方,暗暗担心到时怎么跟表姐交待。

明玉纤摆手笑道:“不可能的,肺痨是医不好的,只能说多加缓解一点罢了。对了,你原来真的没有练过内功吗?”

沈天扬摇摇头,道:“从来没有,我只练切实有用的外功,想不到现在才知道人体内真的有原炁,还能疏通血脉,起到这么大的作用。看来过去是我偏学了。”

明玉纤盯着他,美眸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若有所思了一会,忽然微笑道:“嗳,沈郎,姐饿坏啦,这里有吃的吗?”

沈天扬这才想起明玉纤已经饿了大半天,都怪自已跟表姐荒唐了一个午间,真是该死,忙道:“此时午饭已过,我也没吃多少呢,不过我屋里还有些可口的点心,这就去拿过来,咱们先垫垫肚子再说。”

转身便要出去。

明玉纤忙拉住他的袖子:“还得回你屋里去拿呀,不怕惊动别人了?”

沈天扬一听,也有些头痛,心忖道:这会儿抒儿和那位祖奶奶她们都在屋里,午饭刚过我去拿点心,寻什么借口才好呢?

明玉纤见他苦脸不语,想了想道:“如今我已好了许多,再不用你背了,咱们一起走,就说找人,正好我也想知道紫菱那丫头去哪儿了呢。”

沈天扬想想觉得如此甚好,笑道:“也好,我就说是陪你去找人,顺道拿些吃食。”

两人走出屋子,沈天扬顺手把门锁上。

明玉纤闷了大半天,此际到了外面,便如笼鸟出柙,闭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只觉格外清新,不由一阵心旷神怡,抬起头来,但见晴空万里,阳光普照,令人畅快。

而沈天扬见她没有再咳嗽,同样开心不已,并有些大胆地将手伸过去,与她十指相扣。

这一天他等得太久,等了快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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