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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〇章 精通武学步夫人

“孙兄弟干得漂亮。如此一来,咱们就不用担心沈天扬会跑远。毕竟他总不能丢下自己的亲属朋友于不顾吧。”此人则是飞鹤社主于可赞。

步氏闻言,忽然说道:“我要去见见他们。”

侯杰忙道:“请步夫人慎重,那群人皆是穷凶极恶之徒,咱们把他们软禁就是为了引沈天扬出来。步夫人您去了,那些人借机把您当做人质,威逼咱们放他们走怎么办?咱们总不能放着罗大哥的大仇不报吧?”

总不能放着罗大哥的大仇不报——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不外乎您要是被捉了成了人质,咱们可真不一定会投鼠忌器。

然而步氏不屑地冷笑一声,执意要去见见和沈天扬一道来兴元府的那些人。

在座的七天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没有再出言劝阻。道理很简单:本身孤儿寡母就好欺负,而这里的孤儿寡母的母其实就是个童养媳,如果这位刚烈的童养媳再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剩下的孤儿简直不要太好欺负。

当然,为了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七天王还是以保护罗大哥遗孀安全的理由,陪同步氏前去。

而此时厢房里,由于领头的不见了,剩下的纪天晖等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沈天抒更是一夜没睡,担忧哥哥的处境。

不过其中也有睡得很安稳踏实的,林妙湘就是之一,她不光睡得香,还要炫耀一样自己睡得很香,故意伸着懒腰走到众人齐聚的外厅,用得意的语气和别人“嘘寒问暖”。

等寒暄完了,林妙湘在澄碧、含黛姐妹的服侍下,坐在小几边喝茶,还像是无心地说着:“也不知那乡巴佬跑哪儿去了?不过也好,他要是不见了,对我来说也是个解脱。我堂堂官宦人家的女孩子,怎么能给一个低贱的草民为妻呢?”

林妙湘说出这种话来,其他人就算觉得难听也得受着——即便是看来林员外提供免费食宿的份上。

然而不代表所有人都愿意受着——至少有底气的人可以不用承受。

而一行人当中,最有底气的莫过于不见得比林家穷的纪家大郎纪天晖。

“你说谁是低贱的草民?”纪天晖双臂交叉在胸前,宛如一棵擎天木一般杵在林妙湘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质问道。

“哟——”林妙湘瞟了他一眼,随即冷笑道,“你觉得我说的是谁,那就是谁咯。”

纪天晖气得脸都涨红了,斥道:“沈兄弟向来谦和,性情仁厚,如今他扯上官司,肯定是被冤枉的。我们难道不该替他着急吗?倒是你,身为他的未婚妻,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像话吗?”

林妙湘冷笑道:“他把我们撂在这儿,自己都不知道上哪儿逍遥去了,你们干着急有什么用?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们平时对自己不急,而旁人为我们的着急的事情,通常都会称怪别人“皇帝不急,太监急”。那这句朗朗上口的俗语,到底是出自何处呢?

其一出自《皇帝内经》,黄帝这个人非常喜欢喝酒也非常能喝酒,有一次听闻皇宫内有一个太监非常能喝酒,便下诏将此人招来跟自己比试喝酒,看看到底谁能喝?酒过三巡之后,太监内急想去上厕所,你们懂的!酒喝多了就非常想上厕所。无奈黄帝一直不放自己离开,所以太监只能认输让黄帝放他离去,黄帝笑他:“此乃黄帝不急太监急也”。后人缪称将“黄帝”为“皇帝”。

其二出自清宫敬事房,清宫敬事房的太监们主要负责详细记录黄帝和嫔妃间同房的时间,以便作为以后怀孕的证明。我们常常都可以在清宫剧里看到,在皇帝晚膳期间就会有一个太监托举放着若干个小牌子的案板供皇帝选择,小牌上写的都是“后宫三千佳丽”的名字,皇帝通过盲选,要决定今晚由谁来侍寝。被选中的嫔妃在沐浴之后,赤裸着身体被一个大被子包裹着送到皇上的龙床上,等皇帝来了,蜡烛一吹,就开始行周公之礼。这时敬事房太监并不是在一旁数蚂蚁、数星星而是数着时间。因为皇帝是龙体和普通人不一样,快可以接受,慢则不可以。时间一到,太监就会在屋外高喊:“是时候了”。如果皇帝还不结束,他们就继续在屋外高喊,直到皇帝结束为止。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其三是出自清朝末年,来自法国的一位使臣对皇帝说:你们国家的这种太监制度,将一个健康人变成一个残疾人,是不是很不人道。这时还没有等皇帝给这位使臣回复,旁边随身伺候的太监抢着说道:这个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这样做的。说起这段还是很搞笑,有哪个男人愿意这样心甘情愿呢?

回到故事上。

“你到底明不明白?”因为一夜未眠,刚才撑不住一直用手抵着额头闭目养神的沈天抒也忍不住睁开眼,对着林妙湘说:“如果哥哥不回来、这件事不解释清楚,你同样也走不了,懂吗?”

听了这番话,林妙湘顿时像吃了瘪一样,哑口无言。

就在几人说话的当儿,外面走过来一大帮人。纪天晖回头一瞧,为首的是个美人,端的是国色天香,只见:腰肢柔媚,似风前垂柳纤纤;体态风流,如春后梨云冉冉。一双眼,秋水底横;两道眉,春山长画。白雪凝肤,而鲜妍有韵;乌云绾髻,而滑腻生香。有诗为赞:锦心慧才逾苏小,花颜月貌羞王嫱。品拟飞仙韵生韵,春笼两颊端又端。又有词《望江南》作叹:初春花,濯泉映娇容。瑶池边上素女颜,桂宫深处月娥容,只应列仙家。眠未了,苦夏烦冰心。水殿夜寒犹冷艳,竹轩清照愈芳华,何忍添幽意。

而簇拥在美人身后的,是六男一女,那六个男子里不乏奇形怪状、看上去就不是善类的家伙,一瞧模样就知道——的确该是金鹏那样人的弟兄的样子。

待到美人走进屋,纪天晖才注意到,这女子还牵着一个个头已经不算太矮、但仍然懵懵懂懂、目光略有些呆滞的少年。

纪天晖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女子,步氏就先回头对七天王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单独和他们谈谈。”

赵长空明显有些不放心,仍要进行劝阻。但步氏却说:“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如果真出了什么状况,也不用顾忌我就是了。”

赵长空道:“那少社主也和您一起吗?”言外之意,是不用顾忌你,但不能不顾忌罗大哥的儿子呀。

想不到步氏冷哼了一声,道:“那样不正合了你们的意吗?”

赵长空被说得低头不语,悄悄打了个手势,叫其余弟兄退出去,守在屋外就行了。

屋门紧闭,步氏拉着罗冽来到外厅中央,先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纪天晖等人便知道,原来她就是罗盟主的遗孀——说遗孀不准确,因为还没过门,还是称其为罗冽的养母兼未来伴侣更合适些。

等知道步氏的身份,纪天晖就急不可耐地试图向她解释:“步夫人,沈兄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您可千万不要冤枉好人呐。”

以一副孤傲姿态坐在后头的林妙湘仅仅发出一声冷漠的笑声:连花柳都染过,还算什么好人?当然,由于沈天抒告诫过她,她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

“纪兄弟只管放心,我不会冤枉他的,”步氏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我知道,罗大哥从来不会看错人。如果沈兄弟本就怀着杀心,他怎么可能与他单独相处一整日,还在晚上叮嘱我和少社主往后多多仰仗沈兄弟呢?”

“有这回事?”纪天晖感到很意外。

“更重要的是,”步氏继续道,“如果沈兄弟真想杀罗大哥,他根本不可能负伤。”

这话就让屋里的其他人倍感意外了。其他人虽说和沈天扬朝夕相处,知道他武艺高超,但具体高到什么程度,概念非常模糊;而罗鉴戈身为五大社社主之一、社盟盟主,其综合能力绝对是顶尖水平,当初在军社大会上,中了吕谣媛的迷香还能立于不败之地,不用说武艺也是绝对的一流。那为什么步氏却说出“如果沈兄弟真想杀罗大哥,他根本不可能负伤”这样的话呢?

也许是看出众人的疑惑,步氏实言相告:“其实罗大哥早已重病缠身,对付一般的杂鱼不在话下,但若真与沈兄弟那种兼具独门剑法和楞严精要的对手搏杀,绝对是毫无还手之力,还怎么可能在临死前将其重创呢?”

纪天晖有些糊涂:“什么楞严精要?”

步氏告诉他:“楞严精要,乃是平江大侠明禄祠早年在道、佛双修时,通读《楞严经》后独创的内功心法,并凭借此种内功傲视江南。沈兄弟的剑法是自己的,而内功学的就是明家的。”原来,步氏也精通武学,当初与沈天扬见面的时候,通过其步法和神采就判断出,对方掌握着明家的楞严精要。

而最有可能传授给沈天扬楞严精要的……

“明娘子!”纪天晖叫道:“她这会儿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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