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极度恐慌的眼神，找不到活着的意思。
“关文，都是你教唆的是不是？爸，绝对是她，是她死缠着林哥哥，她怕自己无家可归……”
关文一听这话，瞬间感觉她眼神里求死的那感觉，是害怕而已。
“张彩，你想的是不是太复杂了？”
关文站起来细声细语波澜不惊的说道：
“不管你怎么说，在我和袁明林没离婚之前，我都是他的合法妻子，你这么不顾声誉执迷不悟，到底为了什么？”
袁敏林冷硬的眼里闪过一丝暖流，他的老婆好聪明，他还没来得及让张彩主动说出真相，给女人安心，她就已经明白了。
张振业不由凝眉看了一眼关文，他一开始就觉得小觑了这个丫头。
眼下看来，着实小看了，坐在这里一直没说话，一句话便抓住了主心骨。
张彩看看左右，目光落在自己父亲脸想要求救，可见他父亲却好像没听见一样，面容瞬间扭曲了。
这个关文有毒吗？为什么一直爱她疼她，宠溺她的父亲都变了？
“好，我说还不行吗！”张彩是吼出来的。
一下子把张振业拉回现实，他差异的看着女儿：
“说出来，爸给你做主。”
张彩的眼神涣散开来，脸上还挂着泪嘴角却勾起了笑容：
“爸，我每次都和你说，林哥哥是我的初恋，可你曾听说过从他口中说出，我是她的初恋吗？”
此话一出，张振业童孔一缩，到底怎么回事？
关文也被当头棒喝，是啊，袁晓燕说过，所有人都说过，但是袁明林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那是他的初恋。
关文看向袁明林，谁知道他像是哄孩子一样大手按在了自己脑袋上，抚摸了好几下。
关文第一次被人这么摸着，很难想想这种动作竟极具安抚作用。
此刻，张振业眯着眼睛看着女儿，他有一瞬间不认识她了。
“爸，你也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张彩赌气一般胡乱将脸上的泪水擦去：
“我从小就没有母亲，是你，我看到你经常带陌生的阿姨回来，然后她就成了我一个又一个妈，凭什么？就凭她们脱了衣服就可以笼络你的心吗？”
“啪！”
一声脆响，张彩身子旋转了一圈撞在了衣柜上。
张振业手掌心颤抖着，他没想过这辈子会打她，还是打了两次为的是同一件事，眼里的内疚和恼怒混为扭曲的表情。
关文倒抽一口凉气，眼看着张彩甩开头发面目憎恶的看着张振华。
她粗重的喘息，咬牙切齿的指着张振业：
“你打我，难道我说错了吗？只要喜欢脱了衣服就可以占有，我怎么不可以？”
张振业童孔里发出红光。
与此同时，袁明林掌心向下按压了几次：
“这是你家里的事情，我只想问你一句，我碰了你没有！”
后半句话，袁明林看着张彩。
张彩一脸鼻涕眼泪狼狈不堪，眼泡红肿，他笑了笑：
“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脱了衣服的女人吗？你敢说你不喜欢？”
“彭！”
“够了！”
张振业把泡茶的紫砂壶拍开，摔得一地琉璃，热气腾空而上：
“你……给我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
“说！”张振业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眼里都是剑拔弩张的杀气。
张彩胡乱的擦去脸上的胭脂，惊吓的看着父亲，她长这么大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脾气。
再看看袁明林，她的林哥正单手抚摸着关文的头发，而她瞬间变得势单力薄。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杏仁一般的眸子里豆大的眼泪无声的滑落。
可眼神离的坚决一点都没有被泪水融化：
“对，爸，你说对了，是我自己脱得衣服，是我自己往林哥哥的怀里钻……”
关文看着张振业听着这话，脸色越来越暗沉，咬牙的声音咯吱咯吱的传来。
“啪！”
果然，关文还没有帮着提心吊胆，张彩被这一巴掌扇翻在地。
看着她半晌才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那半边面的嘴角流出血来。
“你和你娘一样放荡。”
张振业脱口而出，眼神充血。
可他很快恢复平静，看向袁敏林：“你们去忙吧，我先处理完家事，随后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关文想说什么，手腕一紧被袁明林拉出了办公室。
“你听懂了吧！”
“嗯！”
关文简单的嗯了一声就往厂房里走去。
胳膊被拽的转了半圈，正好面对着男人：“我知道了，你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把她摁在那不就是为了听张彩说这话吗？证明他不是渣男。
可是，一个女人即便是主动脱光了衣服，他若是没有忍住呢？
关文目光犀利的看着男人。
袁明林扶额，沉思了一会儿：“你就非要挑出我是个不正当的男人你才满意？”
关文撇开目光，她当然不想这么咬着不放，可是她渐渐觉得控制不住自己。
“咣当！哗啦！”
“脱衣服可以收拢男人的心？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不满足？”
关文听到这话下意识回眸看向办公室，声音里带着扭曲愤恨。
那响声明显是玻璃碎裂，木头断开的声音。
可能张振业和自己女儿打起来了。
关文看向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这种事自然是要……”
“啊不……不要啊爸爸！”
关文头皮发麻：“明林，快，救人！”
袁明林勐地凝眉看去，健步越过花坛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
那叫声分明就是人在面对死亡时的挣扎惨叫。
关文下意识抚摸着心口，顿时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小关？你家娃儿哭了，你看是不是饿了？”
远处隔着小花坛，关文看到宋大姐一边抖动一边走来。
关文看了看冲进办公室里的袁明林，心里便没那么担心了。
迎上去接过火箭：
“谢谢宋大姐，这还耽误你吃午饭了没，实在不好意思!”
宋大姐顺着声音摇首看去：“这咋了？”
“我也不清楚，张厂长和他闺女吵起来。”关文确实不知道张振业怎么突然就变了。
引着宋大姐去了食堂：“宋大姐我们先去吃饭吧。”
宋主任皱着眉头看着办公室，里头吵杂的声音戛然而止，想着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三个打饭的窗口，单独一个给馒头的，排了很长的队。
关文看着怀里的火箭在吃手指头，心里头有些着急。
放眼看去，厂里有不少女工带娃的，大大小小的都有。
可那几个女的可以随时随地掀开衣服就喂了，关文始终过不了这一关：
“宋大姐，你帮我排队好不好，我去厕所一下！”
说完，关文抱着火箭往食堂西南角的那厕所去。
刚一进去，熏得人辣眼睛，一行长条槽，中间只是隔了一块东倒西歪的三合板。
关文皱着眉头蹲着在厕所里给孩子喂奶。
知道小火箭的小嘴吧嗒吧嗒的吸着，关文才有了满足感。
“我的天，我听说那个新来的技术员是个三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