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瞒着母后，她迟早会知道的。”秦疏言不再同他争论，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在安王府知晓总比在宫中好一点。”夜江尘的眸光沉了下来，本来一切都是很顺利无忧的，偏偏他们的川儿因为早产的缘故体虚身弱。
现已经足月，却不像一个足月孩子该有的模样，锦城的大夫早已看过，终不能给出很满意的答复。
所以他们才回到了帝京，这里名医如流，珍稀药材应有尽有，总有人能够医好他们的川儿。
“你说，老天是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呢？”秦疏言脸上也笼罩了一曾悲伤，病在孩子身，却痛在她心。
“我们的川儿不会有事的。”夜江尘轻轻拥住了她，坚定的话语给了她一丝安慰，“我们已经到帝京了，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嗯。”秦疏言点点头，却还是无法宽心。
回到宫中的华浅凝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想不明白夜江尘和秦疏言为何那般急切，就算是为了保护孩子也不至于这么匆忙。
她没见到那个孩子，但太后见到了，她打算还是先找太后问问情况，以后若是想再找机会还是需要太后帮忙。
第二日去宁寿宫的时候她主动提起此事，太后听她问起，笑得很是慈爱，“那孩子，生得极好看，像尘儿，也像言言，哀家看了就好生欢喜。”
华浅凝倚在她身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母后喜欢凝儿也喜欢，这有时间了定要再去看看。”
“他们刚安顿好，哀家不能胎心急了。”太后纵然念着小太子，但还是先为他们考虑。
“嗯。”华浅凝乖巧地应下。
然而她却没等到太后再去的时候，问及太后她也总说不急不急，先前的急迫和欢喜竟不见了，太后又开始了每日吃斋念佛的生活。
这很反常，华浅凝想不明白，这其中一定大有问题，太后对她现在也是三缄其口，身边的林嬷嬷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很蹊跷，华浅凝找不到答桉便想亲自去安王府看看，却在大门口就被拦下了，说是安王府不见客，让她请回。
她回去后更是满心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思前想后她还是去找了夜江粼，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安王回府，他定是知情的。
夜江粼确实知道，连同小太子生病的事情也知道，便澹澹地回复了句，“不是什么大事。”
华浅凝很是狐疑地看着他，“皇上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吗？”
夜江粼抬眼，目光毫无波澜。
再大的事也是他们秦家的事，和它无关。
“皇上，如果小太子这病治不好的话，您想过结果吗？”华浅凝直接道出了事情的关键。
“会治好的。”他们请了那么多名医，总会有办法的。
“这样的结果是皇上想看到的吗？”华浅凝反问道。
夜江粼定定的望着她，“朕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出手。”
“所以皇上成不了大事。”华浅凝冷冷回道，“之前是，现在也是。”
夜江粼不想再同她争辩，这个女人的野心比他还大，比他更渴望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不争自是有他的理由。
“就像先前，皇上明明有一博的能力，但你却放弃了和夜江尘讲和，难道现在做个傀儡皇帝就是你想要的？”华浅凝不信。
“你不用同朕浪费口舌的。”夜江粼起身，她不走，他走。
“皇上。”华浅凝伸出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如果没有了小太子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这是多么难得的一个机会。”
她在努力说服夜江粼，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这是老天在给他们机会。
“你真的以为没了那个孩子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了吗？”夜江粼斜睨了她一眼，她能想到的自己就想不到吗？
“不是吗？”华浅凝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你有想过为什么秦相敢在秦疏言尚未生产之前就敢放出流言发动政变，他就能一定确信秦疏言这胎是个男婴吗？”夜江粼冷冷回道，女人看待问题的目光还是太短浅。
“你的意思是？”华浅凝微微皱起了眉头，她隐隐猜到了原因，却又不是十分确信。
“因为就算不是个男婴他也有办法让这胎是个男孩，你明白吗？”夜江粼的回答印证了华浅凝的猜测。
“所以现在也同理，哪怕秦疏言的这个孩子早夭，他也有办法再找一个同龄的孩子，告诉群臣及世人，他就是储君。”
“可那不是皇室血脉，安王殿下能接受吗？”就算秦相一手遮天，可夜江尘他毕竟姓夜。
有谁会心甘情愿扶持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接替这么重要的江山？
“那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安慰世人的皇子，秦疏言和夜江尘不会只有这一个孩子，等他们再有的时候这个储君就不需要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废储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们只需要一个人暂时占据那个位置。
不然秦相和夜江尘大费周章大动干戈的宫变是为了什么？
华浅凝被他这一番话惊得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她以为她的计划很是周全，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那皇上就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华浅凝不死心，真的就毫无办法了吗？
“等。”夜江粼自嘲一笑，“等朕有足够的能力同秦相抗衡。”
只是秦相未必会给他这个时间和机会了。
两年还是太短了，他自以为成长了不少，也太低估这些世家盘根错节的势力，更忽视了夜江尘，谁说出局者就没有翻盘的能力了呢？
“好，那臣妾陪皇上一起等。”华浅凝回道，“只希望到时候皇上当时的承诺依旧作数。”
夜江粼摇了摇头，她还真是执着，做不做数结果不都一样吗？他这个皇位结束之时，也是她皇后到头之日，至少在这个期间，他的允诺是作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