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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斗诗

自从皇帝从扬州回来,越发痴迷修佛问道。

无论在什么场合,到了时辰,这仙丹总是得吃的。

太后总看不惯儿子搞这种悬而又玄的事,不过劝了也无用,便随他去。

萧令宜抬眼看过去,这丹丸黑黢黢圆滚滚一颗,皇帝不用水送便一口吞服,看来是经常服用了。

她虽不懂什么医理,却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龙天子亦是凡人,寿数有限,方士献上几颗丹丸就能长生,陛下竟也信?

此时,寿极殿的总管太监廖成进殿福了一礼,道,笑道:“奴才给太后娘娘,陛下请安。

宫宴已准备妥当,在寿极殿旁边的久莲台,只等贵人们移驾呢!”

太后转头看向皇帝,说:

“皇帝,今日小辈们齐全了,中午就在哀家这里饮家宴罢,一家人热闹热闹。”

老人家图个和乐,皇帝自然不反对,只恭顺地说:

“母后说的是,皇家添丁,合该举杯共祝。”

“是了,走,都去久莲台吃酒去。”

久莲台搭在太掖池边,是半露天的临水楼阁,四面设卷帘与交绡略作遮蔽。

若是吃酒的人不多,皇家大多在这儿摆宴。

众人走了半炷香时间,一路谈笑着到了久莲台。

萧令宜低调地跟在纯贵妃后面,想着与姑母邻坐,结果她又被安排在了太子身边。

如今她名义上是沉衍嫡亲的妹妹,想离他远点决计不能。

昨日两人恩断义绝,今日却还得扮作一对好兄妹,折子戏都不带这么演的。

菜肴已布好,宫宴总是千篇一律的珍馐美馔,水酒照旧是琼露,萧令宜并无甚兴味。

空气中又浮着隐隐的杜衡香的味道。

是他独有的清洌气息。

太子正坐于矮几前,一眼都不曾瞧她。

萧令宜微微侧过脸,偷偷看向他胸膛。

不知那里伤势几何?

侍女开始给众人斟酒,自太后始,最后是最小的六公主,沉薇。

令宜开始不自觉地替太子担心。

他受了重伤,再饮琼露酒,定极伤身。

担心了一阵子,她又暗骂自己犯了神经。

这位可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为何要担心,他死了才干净。

太后坐于首位,她先发了话才能开宴。

她举起白玉酒杯,笑得眼尾浮起细纹,道:

“今日兰倾入嗣皇家,哀家甚悦。兰倾,待会儿你可得好生敬一敬诸位。

哀家久闻你才名,一会儿的祝酒词可别让在座的失望。”

又被点名了。

明眼人都看得懂,太后今日针对她,明着加恩,暗里是敲打她。

萧令宜站起身,恭顺地说:“皇祖母谬赞,孙女才疏,腹中这丁点墨水权当给各位解个闷罢了。”

“哎幼,都瞧瞧这丫头多会说话。

哀家果然没挑错人,兰倾颇有德仁当年的风范,谦虚有节,知礼娴雅。

好啦,开宴罢,都尽兴些!”

纯贵妃为了讨太后欢心,也在一边帮腔,道:兰倾,母后既说了祝酒,那本宫头一个来会会你。”

萧令宜才夹了一快子烩羊肉,还没吃到嘴里,姑母就急着与她斗诗。

看来,今日估计得吃醉了才能回得去啊。

只是,她现在是皇帝的女儿,不能随着母家叫纯贵妃姑母,只得称纯娘娘。

萧令宜手持玉杯,稍稍抬高些,以示礼敬。

“纯娘娘,兰倾为晚辈,先献丑一番,权且抛砖引玉。

瑶池仙品一枝红,青鬓鎏簪玉颜朱,遥请神女稍停驻,人间自有极乐宫。”

众人细品这祝酒辞,只得称一声妙哉。

瑶池,意指这久莲台前的太掖池。

一枝红,指的是纯贵妃发鬓间那朵绛红芍药。

极乐宫嘛,自然是瑶光殿。

公主这辞是在赞贵妃若神女美貌,在皇宫中永得极乐。

上京贵女多重仪、度,而轻书、理。

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作出这样一首诗,这兰倾公主着实极通诗书。

舒嫔坐在纯贵妃旁边,她拈来一颗提子,想着把水搅浑逗个趣,便笑道:“贵妃娘娘,兰倾公主这辞绝了,直把您夸作天宫的仙女呢!

姐姐您可得想好了再对,输了可要罚酒的。”

纯贵妃知道舒嫔在起气氛,她倒无所谓罚酒,随便作了一首打油诗,夸侄女有福,得入天家。

既然没花心思,肯定是输了。

太后大笑,说纯贵妃前浪弗如后浪,该罚该罚。

纯贵妃甘愿认输,满饮了一大杯琼露,脸当即就烧了,伏在矮几上直呼:“臣妾下回再不与兰倾斗诗了,诗才已钝喽。”

这话逗趣,众人跟着哄笑一阵。

贵妃难得有娇憨的美态,倒教皇帝也觉出一丝意趣,想着晚上翻她的牌子,品一品公主口中的神女。

萧令宜接着轮番祝酒,长辈们都交锋完了,只输给了太后和皇帝,饮了两杯琼露。

轮到平辈,头一个是敦王,再是英王,两个都败了阵。

终是到了第三位。

是沉衍。

是萧令宜很想回避,却回避不了的人。

她想起太后封她为公主的初衷,意在敲打她,别成了东宫的祸水。

这场盛宴,就是一个考验。

萧令宜不能让旁人觉察出她对沉衍亦动了情,的,更要令太子对自己死心断情。

如此,那便作一首催亲诗,祝他早日寻得如花美卷罢。

太子就坐在她身边。

萧令宜转头看他。

沉衍今日戴了白玉束冠,从玉冠两边垂下澹金色绸质冠带,眉眼清俊,墨色双眸深邃如寒潭,亦在看着令宜。

世人都道红颜倾城,其实蓝颜亦会迷人心窍。

萧令宜的心漏了一拍,不敢再看他的脸,只盯着他肩上那金线织就的蛟龙纹样,道:

“三皇兄,你我既为嫡亲的兄妹,兰倾的心意都在诗中了。”

太子左手持白玉酒杯,右手撑着头,冷澹地看着她。

他爱重她。

而她,昨日才刺杀了他。

为什么最迷人的最危险?

一种锐利的伤悲涌来,沉衍心中略苦涩,兀自抿了些琼露,才开口道:

“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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