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手指尚未碰触，便传来麻痛。
俩黑衣人身体软到，只见手腕脉门上各自有一根银针，上头泛着青光。
“说，殷先生派你们来做甚？”银瞳厉声道，不过说与不说，银瞳已经起了杀心。
银瞳眼眸中少见的狠厉，看着两人倒在地上痛苦抽搐。她本想假装晕倒，想上次一样被掳走，查探对方大本营所在。只是没想到这两只淫鹰，竟对她上下其手。
“林。。。神医，手下留。。情，”年长的黑衣人瞳孔闪烁，“我们。。。什么都。。招。。。”巨大的疼痛让他受尽折磨，手中无力，灵力正一点一点的外泄，身上像是有数百的毒虫在咬撕，痛不堪言。
“是么？”银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可。。。”年长的黑衣人颤抖的手指指向脉上的针。
“痛到无法说话？”银瞳冷冷的问他，“想让我拔针？”
年长黑衣人连忙点头，眼中闪过狡猾。
“好。”银瞳不仅没拔针，而是将针退进一分。
年长黑衣人这会说不出话来，人被冷汗浸湿，眼瞳渐渐涣散。
“你来说。”银瞳拔下另一人手腕上的银针，“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懒得问。”
“是是是，”这黑衣人较为年少，同样的也怕事，“我说，我说，请你饶我一命，求求你。。。”
银瞳很是不耐烦，将银针捏在手中，慢动作的要把银针插入。
“别，我马上招，”黑衣人惧怕银瞳手中的针，刚才的痛苦他经历不起，尤其灵力渐渐消逝的恐惧，“殷先生派我们来保护你。。”
银瞳原本垂下手夹着银针，这时又抬起手来。
“殷先生让我们监视林神医的一举一动，要我们交接您与谁交好，身后有何势力。我们查探并无恶意，是殷先生有意招揽。殷先生说过，要是谁能把林神医请来，便记一大功。”黑衣人的语速这个较快，“殷先生的意思是林神医的艺术高明，若能为他所用。。。”
“为他所用？”银瞳倒不知道殷先生的用意为何，“他要我的医术来做甚？”这个答案让银瞳意外，同时放下悬着的心。她刚才发现，即便所有人离去，这两人始终盯着自己。至少，殷先生没有派人去跟踪小维。
“殷先生欣赏林神医，他让人研制数十年的毒疫，让林神医轻易便破了。若林神医成了殷先生的人，便能帮他制作更厉害的毒疫。”
哼。银瞳冷哼，这殷先生痴人说梦。
“广德医馆？”
银瞳盘问永远不按牌理出牌，好在黑衣人早就被吓破了胆，不过银瞳问什么都如实招来，就怕银瞳觉得说不仅不实，又拿手上的银针来招呼。
“是，主上和殷先生都在广德医馆，还有。。。”
“主上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主上很厉害，连殷先生都听命于他。不过主上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广德医馆，一只都待在暗示里没有出来过。我听他说，”黑衣人指着身边已经一动不动的同伙，“主上好像是被禁锢，没办法离开。”
“被什么禁锢？”
连殷先生都害怕的主上，竟然会被禁锢，那禁锢他的又是谁？幸好自己没有贸贸然的跟他们去广德医馆，看来那便是龙潭虎穴啊。银瞳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
“林神医，我真不知道。广德医馆很是蹊跷，应该是很厉害的结界。在外头感受不到里面的任何气息。每次去到广德医馆，都觉得灵力被压制。。。”
银瞳摸着腕上手镯，老头太久没出现，都差点把他忘了。当初发现老头时便是处在结界当中，老头被困了数百年。后来她戴上手镯，轻易就走了出去。
“我听前辈说，结界已经存在数百年。”
又是数百年？银瞳隐隐觉得，数百年前年瀚朝的结束，和她先前的梦境有联系。瀚朝因爆发瘟疫而分崩离析，而殷先生让人制造毒疫，这两者有什么关联？还是当年根本就是殷先生和所谓的主上策划的？
“你还知道什么？”
黑衣人忙不送摇头。
“或是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我就知道这些，哦，对了，原本我们奉殷先生的命令去寻狐妖，三月前殷先生突然下令要我们隐匿，半月前让我们来北村，监视。。林神医。。。”
“狐妖？”银瞳问。狐妖不就是她嘛？
“对，殷先生说她极美，一身白衣，灵力不低，已经化形。。。”黑衣人看着银瞳，林神医不就是一身白衣吗？
“找到了吗？”银瞳这下无比确定殷先生要找的是她。
“找不到，到处寻找也找不到她的气息。。。”
“那我的气息不像吗？”
“林神医，您的是人的气息，身上丝毫没有妖气。。。”黑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瞪大眼睛，“难不成你是。。。”
可惜他刚发现的秘密要烂在肚子里了，银瞳手中银光一闪，两根银针齐发，没入两黑衣人的眉心。
银瞳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黑衣人慢慢变小，化为两只老鹰。
银瞳本不想取他们性命，要不是他们心生歹意，想要侮辱她，她也不会下重手。不过银瞳医者仁心，最后还存有善念，只破他们命门，让其泄了灵气。此后，这两只老鹰，灵智全无，还不如一只普通的老鹰。
不枉自己临时起意，用诈晕引出他们，意外得知殷先生的藏身之处。当人久了，都差点忘了狐狸的其中一项看家本领，便是诈死。银瞳懂医理，自然知道如何控制呼吸，让自己脉象缓慢虚弱。
一直被动，只会害了身边的人，一天没把危险清除，身边的人一天都会有危险。银瞳原先担心，殷先生既能派人跟踪自己，是否也已经派人跟踪小维初九？不过照目前情势看来，殷先生只对自己有兴趣。那他们是安全的，如今他们在明，自己在暗，要查探就容易多了。
广德医馆。
银瞳今天的意外收获，是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的气息已经变了，变得与常人无异。这或许是修炼天道的紫气导致的，难道天道要化去她一身的功力，还说修炼不得其法，继续便会成妖成魔。天道真正的善意，银瞳此刻才算真正明白。
银瞳收回老鹰爪子上的银针，银瞳冷冽望着京都的方向，是该化被动为主动了。银瞳如今确定这疫病与殷先生脱不了关系。朝廷是发了抚恤，可公道呢？银瞳真想问问殷先生，这因疫病往死的数百条人命，有多少是你的手笔？除了数百条人命，你手上还有沾染多少鲜血？
与其被跟踪，与其躲躲藏藏，不如直接面对，就像下医方一样，什么病就开什么药，一了百了，免除后患。还没想到对症的药方之前，反复斟酌推敲，再难的疑难杂症，总有一天也会寻到办法，既然知道对方感受不到自己的气息，既然知道对方就在广德医馆，那就先待在京都，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银瞳仿佛忘了，一个两个时辰前，她还坚持本心，不愿转眼百年，不忍见身边人离去。
如今倒是记挂，刚刚自己在他们面前决绝要走，如果回去京都又碰上了，这一想，银瞳又心思不定了。
小维还好，不过被她一阵揶揄取笑。
可初九了，要是他一语不发的望着自己？刚才自己决议要走，初九他，是不是生气了？
银瞳心定不下来，比刚才被轻薄时还慌乱。
抑或，自己悄悄去京都寻一客栈，先住下再说？
此刻的银瞳心思烦扰，还没察觉台阶早就铺好了，就在身后等着她，面子里子也给她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