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姐,怎么了?“苏清心闻声龙卷风般冲了进来:“呀!你手上怎么有血!是什么时候弄破的?姐,你怎么不说一声啊?”

林晚却呆若木鸡,先前不断喷涌的鲜血竟在一瞬间停止涌动,伤口迅速消失不见,而那只自称獬豸的东西的额头也沾满了自己的鲜血,它低头一笑,忽然化作一道金光钻进了林晚体内。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晚发怔了许久,直到苏清心拉长了嗓子叫她,她才勐地回过神来,神志混乱、满腹疑虑的飘向屋外,脑子里颠来倒去的开始给自己排解:“子不语怪力乱神.....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一上午匆匆过去,期间神秘的獬豸再未现身。

林晚刚刚吃完午饭,就传来极天鸿一行人在天生桥现身的消息,她也顾不上苦思冥想獬豸的事情了,匆匆赶了过去。

很快,林晚七人就先后赶至。她刚在桥头站定,对面的极天鸿就满面笑意吹了一声口哨,一只猎鹰自他肩头飞起,流星一般掠了过来。

见到众人按剑,极天鸿轻笑一声,道:“鸣羿,把信送到就回来。”

林晚正在纳闷,只见那鸣羿果真欢呼一声扑了下来,稳稳落在林晚肩上,林晚伸手接下它脚上的信笺,只见它在自己手上蹭了蹭,展翅飞了回去。

“这是什么,战书吗?”林晚澹澹一笑,看向极天鸿。

极天鸿一边给鸣羿梳理羽毛,一边笑道:“上次那封不算正式,这次就算广而告之了吧,要是你觉得昨天没打过瘾,明天我再陪你比一场。”

“若是你我二人,现在比了便可。你要拖到明日,怕不是在等魏澜?”林晚抿唇道,“那可真是抱歉,我那日下手重了些,想要将他体内的寒气驱除,没有十天半个月可不行。”

“哎幼幼,看来明天我可得小心点儿。”极天鸿挑了挑眉,将林晚身后神色不一的六个人挨个儿扫了一遍,微有傲色,“不过恕我直言,少了一个魏澜,想收拾你们一样绰绰有余。”

林晚抬手止住欲发作的的程冥阳,笑容不变:“想现在动手,我奉陪。昨天折腾了一天的,可不只我一个....你若不怕体力不支,尽管上来。”

闻言,极天鸿与身后的林暮、应千千和越皎皎三人交换了下目光,轻轻点了点头,看向林晚:“我今天不出手的理由已经被你猜到了两个,还有一个,你能不能猜得出?”

“不必等了,盟中的新秀来得已经够多了,想看看我们藏的牌,你们还不够。”

林晚一语道破,笑意渐渐消失。

极天鸿哈哈大笑,忽而上前,林晚会意,亦是从容不迫走到了桥中央。极天鸿微微俯身,忽道:“你这是在.....敌视我?”

他的声音中有一丝精心掩饰的紧张,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反倒像是假笑,他的食指刚刚屈向手心,就闻林晚轻声道:“战书在手,不得不为。”

极天鸿一怔,假笑还没来得及撤去,就听她道:“还是说……你觉得我不会把同生共死的人当朋友?快把你的胡思乱想的心收一收吧,小心明天一不留神被我踹进江里!”

林晚说完这句,颊上微红,径直转身向回走去。

她耳边全是极天鸿在黑暗中低沉而悦耳的声音,步子险些被缠得局促不安,却还要装出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把心中若隐若现的异样压成一颗种子,死死埋在心田深处。

极天鸿凝视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浑身血液如同春天破冰的小溪一样,说不出的轻松欢快。

潺潺溪流一条一条汇进心里,润出了一大片一大片雀跃欢腾的迎春花。他被鹅黄的花海晃晕了心思,忽而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我欠你一条命,等着,我定会还你的。”

“我也欠你,算是扯平了。”林晚停住步子,双眸微垂,低声道,“不管如何,多谢你。”言罢又匆匆向回走去。

极天鸿勐然察觉到前方与后方投射过来的诧异的视线,熘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变成一句干巴巴的“不必言谢”。

他转身离去,手指被自己绞得生疼,把没说的话绞成一堆碎片,填进了肚子里。

如果可以……我想一直欠着的。

接了战书,林晚一行告辞后就退回驻地。

林暮沉默良久,方拍了拍极天鸿:“鸿哥哥,人走了,别看了。”

应千千似乎看透了一切,压低了声音:“你可想好了,那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她.....”

“我想好什么?”极天鸿的颈子忽然红了,抱着双臂给了她一记眼刀,“是你想多了吧,人家好歹救了我的命,能知恩不报吗?”

林暮和应千千同时翻了个白眼,给了他两声长长的嘘声,林暮吐舌道:“你那脾气我们谁不知道?别说报恩了,连给人帮忙也是一声不吭,什么时候见你耀武扬威了?你分明是……”

“得了得了,快滚!有心思看我笑话,还不如多陪陪你家皎皎!”极天鸿没好气给了他一拳,林暮立刻哑了火,同越皎皎一起撇开了脸。

应千千扬唇看着好戏,忽而想起一事,看向林暮道:“你是不是忘了正事?林晚今年十六,有一双跟你如此相像的眼睛,偏偏又以‘晚’字为名,这巧合也太多了些,你还是好好查查她的来历吧。”

林暮知道她指的什么,立时正色:“我自然会去查,等神女峰这事过了,我看能不能和她多些接触,若是能找到认亲的记号……”

“哦?你要在光天化日下去搜人家小姑娘的处子之身吗,怕是会被直接一剑捅死,丢进江心毁尸灭迹吧!”

“有本事你来,别以为仗着大几岁就能欺负我!”

“少主放心,我也能帮上些忙的……”

极天鸿看着欢脱的三人,轻叹一声,忽而发现自己竟不是那么“少年不识愁滋味”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唤上鸣羿缓步向回走去。

另一边,联盟众人却远没有他们如此悠闲。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林师妹与那妖贼交手!”

“阿阳,你冷静点!师伯怎么会不顾忌到这些,这难道不是迫不得已了吗?”

长亭之中,程氏姐弟两人正在激烈争吵。

程冥阳怒火陡升,他看向木梵真人:“师伯,为什么不让我去与那妖贼一战?”

木梵真人横了他一眼,无奈摇头:“你个傻小子,前天已输了一场,今天还想输吗?”

“可师妹已两次受制于他!这样不妥!师妹毕竟年纪尚小,怎么知道哪些邪魔歪道的鬼蜮伎俩?”

“就是因为你这副冲脾气,我才不让你去!”木梵真人无奈道,“比武之时,最忌心躁,林师侄的心性沉稳迅捷,比你这个做师兄的强多了!”

“可.……”程冥阳还想据理力争,一旁林中,却忽然闪出一道身影,一袭白衣的林晚悄声走出,微笑道:“多谢师兄挂念,我虽不能保证胜过那极天鸿,可想要拖住他,也并非难事。”

“呃……林师妹,你来了啊。”亭中三人见到林晚突然来临,都略觉尴尬,程冥月黛眉皱了皱,干笑了两声。

林晚一弯眉,道:“师兄不必担心,我与他拖上六七十回合,应该就够了吧?”

程冥阳也自觉失态,脸颊微红,低声道:“林师妹,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那妖贼太过狡猾,着实不好对付。”

“你当我这个做师伯的是吃干饭的吗?”木梵真人吹胡子瞪眼睛,老顽童心态毕露无疑,“有没有搞错?有你木梵师伯在,那小子再加一对翅膀又能翻出多大的浪?”

木梵真人笑嘻嘻拍了拍林晚的肩膀,“嘿嘿,师侄你放心,有我木梵在后,何惧之有!”

“哈哈哈……”林晚三人见状,都忍俊不禁,一个个笑得俯下了身子。程冥阳笑道:“师伯,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师父那么敬重您老人家了,就凭这一张刀子嘴,我师父就得甘拜下风!”

“那当然,不然我能成他师哥吗?”木梵真人见状,更加神气起来,“嘿,想当年祖师祠堂前,我木梵一支笔、一张嘴,也不知让多少太山弟子抱头鼠窜!”

“只可惜你的判官笔最后还是赢不了元易的太临剑!”亭旁,青衣子忽然闪出,哭笑不得地看向木梵真人,“在晚辈们面前耍贫嘴有什么用?要不咱哥俩儿过过招?”

“好啊!输了,就把你的点苍宫临风台让给本真人住!”木梵真人袖袍一挥,十足顽童模样,林晚三人见状,更加大笑不已。

“你说我和你结拜都三十多年了,你怎么还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有个大哥气势吗?”

青衣子见他如此,不禁大翻白眼,这下亭中五人都哈哈大笑不止,之前的尴尬也顿时消于无形。

翌日,天生桥。

城垒之上,木梵真人等四位武林名宿端然正坐。

岳如秋拈须看着战书,点头道:“这下其好,一一对战,于我方大为有利。林师侄与那极天鸿斗上五十回合不在话下,程冥阳师侄对阵那林暮想必也无甚问题。”

“释欢谷应千千大可交给云生。”青衣子点头,“只余霍昭明,方师侄对阵也不成问题。天辰教那个叫越皎皎的小姑娘就交给苏师侄吧。”

“如此五人已有定夺。”文璃师太笑道,“开昊师侄可对阵灵迹涧的叶完,幸好那魏澜还在养伤,不然又要费一番功夫。至于罡炎宗炎仙雨,大可交给程冥月师侄。”

“那就这样定夺吧。”木梵真人点头,手执战书下垒看向那个魔道来使,“告诉他们,我们应战。但有两个附加条件:第一,六十回合后不可再交手;第二,不得像上次一样用非礼言语来搅乱比武!”

说完,他狠狠瞪了一眼远处的极天鸿。

“当然可以。”来使点头,“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回去禀报一声,请贵派七位高足都准备一下吧。”说完,他径直回到天生桥另一侧。

似乎还没过多长时间,对面黑压压的人群就静了下来。

号角声大作,几声呼喊,魔道诸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极天鸿七人缓步上前。

应千千轻笑两声,道:“那边的朋友,还不出来吗?”

城垒大门缓缓打开,当首一人正是林晚,七人轻捷踏出,与魔道的七位青年隔桥相对。

“不知阁下哪位来打这头阵?”程冥阳扫视一遍,冷声问道。

“程公子如此迫不及待吗?”另一边,身着绛紫长衣的霍昭明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推辞了。”

他话音刚落,脚下已迅速移动,来到了桥中央;与此同时,炎仙雨和越皎皎也踏上一步。

武林联盟这边,方轲、苏清心和程冥月三人也迅速应战。

鸣鼓声惊天动地地响起,电光石火间,桥上六人已分作三处斗在一起。

应千千美目看向陆云生,妩媚一笑:

“陆公子,这桥边桐树生得倒是极为茂盛,不如你我上树一赏如何?”

“有何不可?”陆云生豪迈应战,长剑与拂尘一并挥动,两人径直落在树上,斗在一处。

灵迹涧叶完见状也一跃而出,直取开昊,开昊大喝一声,佛杖抡出一个浑圆,与叶完双矛相撞。

不过一炷香时间,空地上只剩下了林晚、程冥阳、极天鸿、林暮四人。

“啧,我也有点按捺不住了。”极天鸿环顾四周,看向林晚,“不如我们开始吧?”

“当然可以。”林晚闻言,水华破空而出,极天鸿修长食指却做了个暂停的动作,笑道,“此处人也太多了点儿,不如我们去下面如何?”

说完,他手漫不经心一指,却是指向了桥下湍急江流中的乱石沙洲。

“他的意图,是想试试我的轻功吗?”林晚思忖一瞬,微微一笑:“好。”

“不可……”闻言,程冥阳和林暮却是同时叫了出来,林晚奇怪看向林暮,却见他悄然瞥过自己,眼中担忧之意大盛。

林晚心中暗自起疑,自己与这林暮,似乎并不相识吧?

“嘿,阿暮,是瞧不起你大哥的实力吗?”极天鸿爽朗一笑,暗地里却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忘了,你还没确定。别想太多,好好干活!”

林晚也给了程冥阳一个少有的灿烂笑容,柔声道:“程师兄,不必担心。”

说完,她足尖轻点,径直向桥下跃去,极天鸿见状,也立刻跃下。

两人空中掌力相交,白蓝光芒间动,已各自出了数剑,最后分别落在江心沙洲两畔的水中怪石上。

“好轻功!”正魔两道弟子看得仔细之人,当下就喝彩起来。

而随后千面璇玑扇与狂迅剑锋也开始交手,一时间,桥中央、桥栏之上、桥边滩地、桐树顶与江心险石之上,竟形成了五处精彩绝伦的战场。

“胡闹,胡闹!”木梵真人担忧看向江心,“林晚这丫头,怎么能在那种地方应战?长江险滩之中,一失足就会有生命之忧!”

“她应该不会有事的。”青衣子应道,却依旧不放心地向岳如秋和文璃师太看去,两人当即明悟,纷纷吩咐弟子门人在险滩下游严阵以待,以防万一。

江心,极天鸿与林晚却心无旁骛。林晚清啸,右手水华剑诀抖动,天影九式第一式“天影迢迢”使了出来,同时她左手青光喷涌,“星陇虚指”迭出,无形指力破空刺出。

她一身白衣,如御风般轻飘飘向极天鸿飞去。

极天鸿也在此刻运转内力,“万辰归一”的内功游走于周身,他左手短剑后撤,右手长剑却剑花飞舞,正是“雪浪击石碎”。

剑鸣声大作,火花微现,两人在空中交手数次,又落到了沙洲之上。林晚不让分毫,双手招式变幻,已成了冰眠幻梦与星陇虚指的“太野”剑式。

极天鸿见她左右手分心而用,竟是双手互用,一心为二的奇术,当下不禁点头暗佩,他短剑破空,长剑取敌,双剑一攻一守,攻守互换,白光飞舞,如光幕倾洒,正是“落宏清天诀”,青衣子一惊,道:“没想到这小子连九嶷的三绝之一‘落宏清天诀’也修成了。”

“此诀共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另有一十三种诀式。凭他现在实力虽不能研习精通,但也足以媲美林师侄的双剑合璧。”文璃师太点头,也是惊讶不已。

“落宏清天诀第三诀式——何处神州。”

林晚思忖片刻,当即认出极天鸿剑式,她突然后撤,水华换至左手,右手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正是星陇虚指第二式——“太生”。

内力喷涌,恰似春日生机勃勃之息,生机与极天鸿双剑散出的萧条之息相生相克,一时间两人竟胶着在一处。

与此同时,桥上却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只见程冥月右肩被炎仙雨的火锥暗器打中,锥中赤焰爆发,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她依旧忍痛挥剑而出,将猝不及防的炎仙雨的左臂重重刺穿。

两人同时负伤,不再恋战,皆急速退回。

另一边滩地上,开昊的“天舞宝轮”攻势稳健,一举击破叶完攻势,但叶完却趁机使出了灵迹涧的看家本领毒术,雾气弥漫,两人不欲在众人面前两败俱伤,亦相继停手。

苏清心右手剑光流转,与皎皎分水蛾眉刺相击不止。

原本两人的武功都是出类拔萃,但因年级尚幼,许多厉害的杀招也就没用出来,最后见两个小姑娘都大汗淋漓,诸位武林前辈也就叫停了比赛。

江边桐树之上,应千千“七星诀”与陆云生“孤云出岫”相斗,当真是棋逢对手,难解难分。

应千千拂尘挥舞,尘尾银丝上下翻转,却始终破不了陆云生舞出的剑壁。陆云生见状突发奇想,剑柄一转,竟以掌力直取应千千面门,应千千大惊之下连忙后退,足下用力不均,当即踏断树枝。

她旋即用拂尘尘尾勾住还没站稳的陆云生,两连桥栏也给击碎了十几根。

但两人均是心高气傲的少年,谁也不肯认输,继续缠斗。

反观江心,林晚与极天鸿的比拼倒是安静了许多,而两人头顶也有氤氲白气冒出。

林晚思索片刻,忽然将水华剑尖上挑,两人之间平衡之势立时打破,只见林晚右手水华出剑如风,正是“冰眠幻梦”,不过此时那十四式虚招,已尽皆化为实招,而她左手虚掩,却是虚招接连,双手虚实结合,令人无法捉摸。

极天鸿笑道:“好一个虚实相生!”他左右手再度移星换位,内息迭出,一层接一层,有如万川之水滔滔不绝,又似万马齐奔,摧枯拉朽。只闻一片叫好声不绝:“好一个混沌万象、承天载物!”

忽然,一缕如星碧蓝再度缓缓升空,继而爆发而出,万蝶飞舞,潮涨潮落,星罗棋布,青衣子当即认了出来:“化蝶一梦!”

两股强劲剑气相撞,两人再度僵持,极天鸿看向林晚,轻笑道:“你认为我和七贤大会那天的程冥阳相比,谁更厉害?”

林晚双唇不着痕迹的微动:“自然是你。”

“哦,看来你已经有了准备了嘛。”极天鸿嘴角笑意大盛,勐然,他双剑再度破空,速度之快,令人瞠目,正是落宏清天诀,只见他双剑齐发,竟是同时用了四种不同诀式,威力更是成倍叠加。

而林晚自不会坐以待毙,她右手剑诀挥动,剑鸣清脆,正是那以剑为琴、以乐为锋的清音剑法。

天生桥旁,一身黑衣,不露真容的恒玄之忽然低叫一声,双手剧烈颤抖,若是此时他近旁有人,当能感到一阵阵强大的内力波动。

“清音剑!她……”

这清音剑法乃是不传之秘。加上林晚,世间也不过三人会用而已。

他双目紧盯着江心那道白衣倩影,剑光舞动,眼前之人竟渐渐变成了另一道白衣丽影,而极天鸿的身影,彷佛化作了一位神采奕奕的昔日少年。压抑良久,痛苦的声音终于低沉的挤了出来而出:“莞浅……!”

剑影闪动,是谁潜然泪下,又是谁在低吟着已经尘封的伤痛?

便作春江都是泪,恨悠悠,几时休?颗颗晶莹玉珠,悄然落下。

江心之上,碎石纷飞,强烈的波动一阵强过一阵,而桥栏之上,林暮和程冥阳也终于力不从心,停止了交手,挺在桥面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他们看了看彼此狼狈的模样,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林晚只觉体内真气正在一点点快速流逝,现在的她,已是有些近乎强弩之未了。

而极天鸿的状况也极为糟糕,潇洒依旧,出剑力道却一次不如一次了。

九十回合已过,林晚已自觉有些恍忽,苏清心急的叫了出来:“姐,别逞强了,快停手!”

与此同时,桥上也是鸣金之声大作,示意二人停手。

“还要继续吗?”林晚吐出一口浊气,看向极天鸿,后者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你想认输吗?”

当真是语不气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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