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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黎岸已经气的快要火冒三丈了, 拳头握的紧紧的,不停的在房间内来来回回的走动。

苏潼依旧半倚在自己的床上,垂着眼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里的书, 无动于衷,侧脸冷硬,冷白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如上好的玉石。

黎岸回过头来看到这样的苏潼时,原本怒气冲冲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下意识的噤了声。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带着少年意气风发的脸上好像看什么不争气的孩子一样,恨铁不成钢, 气急道,

“你怎么还这么淡定,那个许岁之拿你当筏子啊。”

苏潼将书搭在自己的腿上,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搭在书页上, 侧过头看着黎岸,冷灰色的双眼一片平静,

“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黎岸哑然了半天, 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不行, 你得跟我回去, 就算你不要属于你的那一份, 也不能让许岁之替你受了,还双倍的补偿,开什么玩笑。我就没听过有这种不要脸的理论。”

“你觉得他们不知道吗?”苏潼无声的叹了口气, 看着黎岸。

黎岸一脸茫然, “知道什么?”

苏潼轻敲着腿上的书, 声音淡淡。从黎岸进来说这些开始, 苏潼就已经把黎氏查的一清二楚了,他也看得出来黎岸是好心,苏潼才愿意耐着跟他解释,

“你们黎氏是在谁的手里发扬光大的?”

黎岸茫然地看着苏潼,不明白苏潼为什么要说这些,“在我爷爷手里。”

“那你爷爷执掌黎氏多少年了?”

“快五十年了,怎么了?”黎岸乖乖的回答着苏潼的问题。

“那你觉得,你爷爷能把黎氏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是靠运气吗?”

“不是运气。”

黎岸对老爷子还是了解的,如果没有一定的手腕和手段,黎老爷子不会将黎氏在商场上发扬光大,更不会被人称作商场巨鳄了。

“那你觉得,许岁之这点小伎俩,能玩得转你家老爷子吗”

“可是,可是,那为什么爷爷他……”黎岸这么一想也对,老爷子一向老辣,手段也强硬,在黎家更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就连小叔也要怕上三分。

但是一想到老爷子跟被那个许心机灌了迷魂汤一样,还真就什么都应着许心机,还是让黎岸满头雾水,不明白。

苏潼看黎岸这满脸蒙圈的状态,就知道他没听懂。

揉了揉眉心,看着黎岸,估计也算是心性纯良,黎家的那位老爷子才没将这些事全部告诉黎岸,也没有告诉黎家其他人,想让他们学会敬畏生命,不像他那么冷血。

黎岸虽然还是有些蒙圈,但是他最起码听懂了一件事,猛的抬头看着苏潼,

“”也就是说,老爷子他知道许心机的意图?”

“嗯。”

苏潼看了眼黎岸,淡淡嗯了一声,重新拿起书开始看。

“可是,可是……”黎岸可是了半天,整个人都颓了,丧气了半天,还带着点隐隐的委屈,眼角耷拉着,

“既然看出来了,那他为什么不戳穿那个许心机的嘴脸,还为了他训斥我。”

黎岸看苏潼毫无动静,一副拒绝交谈的模样,直接大喇喇的把椅子拖到苏潼旁边,就坐在苏潼旁边不走,眨巴着一双桃花眼,试图打动苏潼,让苏潼给他解惑。

苏潼抬眼就能看见旁边拖着下巴看着自己的黎岸,慢悠悠的翻着书,寂静的房间内只有书页被翻动的哗哗声。

直到好一阵之后,苏潼平静的声音才出现在房间内,

“为了安心。”

说完这四个字后,苏潼也不管黎岸惊喜的神情,直接合上书,

“不早了,我要休息,你可以回去了。”

这次黎岸连耍无赖的机会都没有了,看着苏潼气势冷漠,拒绝交流的模样,还有那双冷灰色的瞳孔漠然的盯着自己时,下意识的心里一跳。

立刻把椅子放回原位,跟脚底着火了一样,一溜烟跑了,半天突然又响起了什么,一脸讨好的再次出现在门外,和苏潼摆摆手,

“我来关门,关门。”

看着黎岸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苏潼随后将手里的书放在书桌上,垂着眼思忖着黎岸刚刚说的话。

他跟黎岸说的话没错。

黎老爷子不是傻子,也不是能被许岁之糊弄的人,但却依然跟着许岁之的想法走,愧疚占了一部分,估计还有一部分,是他和许岁之达成了什么协议。

黎老爷子终究是站在高处,俯视别人太久了,早就失去了那份敬畏之心,他对许岁之的补偿,实际上就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也许是为了做给黎家人看,也许是为了自己那份微弱的愧疚感。

在他看来,他们黎家确实害了人,做错了事,但是他们已经补偿过了,只要安慰了自己就行了,高高在上的黎老爷子不会去调查具体情况,只要能消弭心里的那份愧疚就行

其他的事,和他无关。

这个情景,莫名的苏潼想到了自己曾经路过的一个小世界。

那是一个以孝道为重的小世界,皇帝高高在上,再一次围猎中被贴士侍卫所救,最后侍卫死亡,皇帝为了感激侍卫的救驾之功,特意下旨加封侍卫爹娘,封侍卫弟弟为侯。

但实际上,这个贴身侍卫还有一个妹妹,幼年他们兄妹的亲娘被父亲暗地里虐待致死,后来父亲新娶的夫人心如蛇蝎,怀孕后竟设计让自家混子弟弟轻薄他妹妹,并想要强娶。

那个时候孝道大过天,父亲不管事,他妹妹被夫人强压着嫁了过去,过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

而侍卫在新夫人生下弟弟后,被夫人磋磨的不成人形,而这个弟弟,更是在在妹妹撑着病弱的身子来看他时,趁府中别人不注意,强了他妹妹。

为了掩盖丑闻,父亲和新夫人直接将妹妹推进井里淹死,事后只给了妹妹那个只会嫖赌的夫君一点钱打发了。

侍卫为了复仇,长大后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为的就是为妹妹和母亲报仇。

可谁能想到,他护驾死后,他的仇人们竟借着他的功劳过上了泼天的富贵,踩着他的尸骨狂欢。

可是皇帝金口玉言,说出的话是不可能收回的,即使知道情况的人也不敢向皇帝说明情况,这不是质疑皇帝的决定不圣明吗?

其实,如果皇帝真心想要感激,会不知道侍卫家的情况吗?

他只要寥寥问上几句就能知道具体情况,可他连问都没问过一句,因为他不在乎侍卫怎么样,他在乎的是做给别人看,做给自己看。

他只是为了让自己想起这件事别再愧疚感激就行了,

高高在上的他认为,自己这样的人,都已经这样感激过了,难道还不够吗?

至于其他的,和他无关。

黎老爷子的做法和当时的皇帝及其相似。

更贴切的形容,是他们都是冷血而自私的人,至于黎老爷子为什么不跟别人说,无非是他不想让黎家的人看到他的真面目,更别学会他的自私冷血。

因为他老了。

更自私,也更害怕了。

……

第二天苏潼醒来,洗漱好正准备开门出去,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短促的尖叫声,昨天那个喝醉了酒的青年此刻正慌忙的穿着衣服开门出来,惊恐的看着身后。

他身后黎岸还一脸蒙圈,眼底青黑一片,看起来一晚上没睡,幽怨的看着青年,

“辛秘书,这才几点啊,你今天又不上班,一大早尖叫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睡着,就被你叫醒了。”

黎岸看到苏潼出来后,急忙挤出一个笑,又指指苏潼,

“你看,昨天被你骚扰的人也被你吵醒了。”

辛秘书下意识的看了眼苏潼,礼貌而尴尬的笑了笑,黑框眼镜戴在脸上,看起来有几分呆气,苏潼礼貌的冲辛秘书点点头。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青年的脸突然爆红,连耳根都红了,又突然惨白一片,紧紧捏着抓着外套的手,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黎岸听到一头雾水,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茫然更严重了,桃花眼里的问号都要具现了。

苏潼提取出了青年支吾不清的话,面无表情,语气平静的重复,

“他说他屁.股疼。”

“咳咳咳咳咳……咳咳……”

辛秘书差点被口水呛死,惊恐的看着苏潼,头顶没梳好的呆毛直愣愣的冲天而起,大大黑框眼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看起来更呆了。

苏潼看着辛秘书的眼神,冷凝的眉心微拧,再次重复,

“你刚刚就是这么说的。”

辛秘书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更红了,还有越来越红的趋势,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怎么,怎么听的这么清楚?”

他刚刚含糊小声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一旁的黎岸还在茫然中没回过神来,不是,辛秘书屁.股疼,跟他有什么关……

——等等,辛秘书说什么?

黎岸这才恍然大悟,简直冤死了,

“不是,辛秘书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你昨天喝醉了知道自己从床上跌下来多少回吗?我都累死了,你应该好好感受一下,你那是屁.股疼吗?你那是尾椎骨疼,不止那,你还应该全身都疼。”

不过,后面这句话怎么不对劲呢。

不管了,黎岸看着辛秘书的眼神更幽怨了,还有点点的,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啊辛秘书的复杂。

辛秘书本来就呆的脸看上去呆了,直愣愣的看着黎岸,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又上来了。

这次纯粹是尴尬的。

黎岸则是无奈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可真能想,我辛辛苦苦把你搬到酒店,你是不知道你昨天醉成什么样,就赖在别人家的房间里不想走,一个劲的抹眼泪,嚎着你要辞职,不干了,还霸占人家房间,搞的人家不得不把房间让出来给你住。”

辛秘书被黎岸说的越来越尴尬,不住的扶眼镜。

黎岸说完了,才用下巴点点苏潼,示意苏潼就是他说的那个人,“喏,你看,被你昨天骚扰的换房间的人就是他。”

辛秘书转头看着苏潼,真诚的和苏潼道歉,

“这位先生,真的很抱歉,那个,多少钱,我赔。”

苏潼摇摇头,声音冷淡,“不用了。”

说完转身离开,修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长廊。

只留下辛秘书看看苏潼的背影,又看看身后的黎岸,突然眉头紧蹙,努力回想着什么,

“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啊。”

黎岸理所当然,“你当然觉得眼熟,他就是当初和许岁之一起被绑架的苏潼,这许岁之还不就是借着苏潼的死才入了老爷子的眼吗?”

“他是苏潼?”

辛秘书乍一听见这话动都不会动了,立即转身极力寻找苏潼的背影,但苏潼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别找了,人早都走没影了。”黎岸懒洋洋的倚在房门前。

“可是,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辛秘书回想着刚刚苏潼的模样,真的,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黎岸不屑地切了一声,慢吞吞的扣着手腕处袖子的纽扣,急匆匆的出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

“死没死还不是许岁之的一句话,我就说这么长时间打捞不到,绝对是苏潼没死,你们还不承认。”

辛秘书看着苏潼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被救了吗?”

“这下看许岁之还怎么在家里得瑟装无辜小可怜。”黎岸裂的嘴都快到耳根了。

“对了,你不是说要去辞职的吗?还去吗?”黎岸想起辛秘书昨天一直嘟喃的话。

“辞职吗?”

辛秘书低着头默默重复了一遍,攥着外套的手越来越近,抓着外套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一丝褶皱,像是经历了一场短暂的心里挣扎一样。

渐渐地,辛秘书松开了手,扶了扶黑框眼镜,

“辞吧,我去打辞职报告,我一手带出来的小林已经可以胜任贴身秘书这个位置了。”

“真辞职啊,真决定了?”

黎岸上下打量着辛秘书,又为辛秘书觉得可惜,又觉得辛秘书这样做才是对的。

“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就这么放下我小叔了?”

辛秘书扶了扶眼镜,带着些微的苦涩还有释然,

“放不放下,他也没属于我过,如果你小叔单身,那我继续留在他身边,这叫等待爱情,如果你小叔明确有了喜欢的人,那我就应该主动避嫌,这是最基本的道德。”

黎岸叹了一口气,不过既然辛秘书已经决定了,他也不说什么了。

在他看来,世界上哪有什么爱情,一定是辛秘书被他小叔的外在条件迷了心智,等离开他小叔了,辛秘书在出去旅旅游散散心什么的,还能想起个鬼。

就算再想起他小叔,也不过就是随口感叹一句。

时间可以磨灭一切嘛。

黎岸可太熟悉了,毕竟他就是这样,能一年谈个十几次恋爱。

“那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需要我帮忙吗?”黎岸问道,他对辛秘书还真不怎

么了解。

辛秘书想了想,“我可能会回老家,出来这么多年,一直为你小叔工作着,我都十几年没回老家陪爸妈好好过个节了,也没好好休息过了,正好我的积蓄也挺多,以后可能在老家开个花店之类的。”

“到时候欢迎黎岸少爷过来坐。”

昨天如果不是黎岸,他还不知道会狼狈的睡哪个马路牙上的。

之前他对黎岸的感觉一直平平,彼此只是点头之交,没深入接触过,他一直都以为黎岸是那种混吃混喝拿分红的平庸富家子弟,但是经过昨晚一天,他已经对黎岸改变印象了。

之前,是他映像刻板了。

黎岸扣好了衣服上的扣子,也有些意动,

“你离开也挺好的,毕竟自从那个许岁之来了之后,家里人都变味了,乌烟瘴气的,我也准备走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辛秘书笑了笑,黎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受伤动作微顿,突然眼珠子一转,

“等等辛秘书,不如这样,你把辞职报告给我,我帮你转交给我小叔,免到时候你在我小叔那里憋不住情绪,在有谁刁难你。”

辛秘书想了一会,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他也怕会在黎行安面前,丢人的绷不住情绪。

黎岸这下真的是喜笑颜开了,拍了拍辛秘书的肩膀,为了辛秘书的想开而高兴,

“就是嘛,想开一点,你看多好,走,回房间打辞职报告到时候我替你送过去,谁稀罕做他的秘书啊。”

辛秘书被黎岸拽着重新回到了房间。

……

裴家,苏潼停好车进门后,就看到裴轻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鼻尖微红,看起来心情很好,看到他回来了很是高兴,就连一旁阴影里的王叔也和善的和苏潼点了点头。

苏潼点头回过去后,沙发上的裴轻舟正倚在沙发靠背上,手指摩挲着大腿的地方,

“怎么样,昨天出去有没有什么看上的?”

苏潼随手将车钥匙扔到裴轻舟桌前,力道刚刚好。

“没兴趣。”

裴轻舟把车钥匙重新仍给了苏潼,“车送你了,以后你想去哪就直接开车去,钱不够很我说。”

苏潼没拒绝,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车钥匙,注意到裴轻舟眼中的光比初见时亮多了,就连阴沉的气势也渐渐消散,到是另一种自信掌控的气质渐渐回归。

“看起来你昨天过的不错。”

苏潼迈着大长腿坐在裴轻舟一臂远处,裴轻舟笑意越来越大,摸过一瓶果汁推到苏潼面前,推到一半想起来,怀疑的看着苏潼。

“你能喝吧?”

一旁的王叔用诡异而慈祥的神情看着他们,只要少爷开心,怎么样都好,而且,少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了,无论苏潼是少爷的朋友,还是别的关系,他们都不会阻止。

苏潼从裴轻舟手里拿过果汁,平平扫视了眼裴轻舟,

“能喝。”

裴轻舟长舒乐一口气,倚在沙发的后座上,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轻轻的点着腿部,感受着腿部传来的阵阵的触感,裴轻舟闭上眼,遮住了里面的情感。

昨天他家里的人都来了,但是裴轻舟还是把自己有可能会被治愈,以后就可以行走的事情隐瞒了他们。

他心里还是有着一点点的恐惧和担忧,害怕最终不能成功,他的家人和他一起再一次承受希望破灭的绝望。

这一次,他想等自己真正好起来,在亲自出现在他们眼前。

苏潼莫名奇妙的看着裴轻舟的气息越来越愉悦激动,默默的离裴轻舟又远了一点。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王叔出去后和外面的人交谈,隔了好一会再出现,手里还拿着一个烫金的请帖。

“少爷,是黎家的请帖。”

裴轻舟从我那王叔手中接过请帖,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片刻后神情诡异的看着苏潼,轻咳了一声,默默把请帖递给苏潼。

苏潼看了眼裴轻舟,看裴轻舟示意他接过,放下果汁拿过裴轻舟手中的请帖,

打开一看。

巧了,这件事今天早上黎岸刚跟他说过,没想到黎家的动作这么快。

这份请帖,正是邀请裴轻舟三天后,参加黎老爷子收许岁之为养子的宴会。

裴轻舟在李秘书给他的文件上已经明白了许岁之和苏潼之间的关系,此时自然是嗤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养子呢,是只有个名头,还是准备添入黎家的家谱户口本的。”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可大着呢。

苏潼将请柬放在桌上,烫金的请柬衬着棕红的桌子格外耀眼,双腿交叠,声音冷漠,

“黎老爷子不傻,糊弄人玩呢。”

“这可不一定,总有那么些不聪明又急着扒黎家大腿的人,被糊弄到。”

苏潼和裴轻舟对视一眼,彼此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裴轻舟敲着桌子,看着苏潼,他明知道苏潼到场之后会造成什么影响,还是非常又看热闹的兴致。

这种兴致,他已经很久没有了。

“怎么样,去不去看个热闹?黎家虽然势大,总会有别人压过他们,比如我们裴家,你现在是我们裴家的人,就算他们想找麻烦也得掂量着自己几经几两。”

裴轻舟气势强势自信,星眸黑沉,轻点着桌上的请柬。

苏潼和裴轻舟对视一眼,彼此嘴角都出现了一丝莫名却相似的意味。

“去,为什么不去?”

裴轻舟抚掌大笑,“没错,这才对。”

语毕,他侧过头看着王叔,“王叔,替苏潼先生准备好三天后参加宴会的服装。”

“是,少爷。”王叔立刻点头。

一个电话过来,不到半个小时,一辆加长的林肯车停在别墅外面,里面的人拿着各色工具鱼贯而出,恭敬的站在大大厅内,齐齐道,

“裴少爷。”

裴轻舟指着苏潼,“我要你们在三天内,为他准备好一身出席宴会的正装。”

“是,裴少爷。”

苏潼看着这么多人就头皮发麻,刚准备离开就被这群人堵在沙发上,裴轻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像看他难得的模样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这群人无比专业,苏潼只能在众人的围绕下面瘫着脸随他们怎么弄,他们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抬胳膊就太胳膊,让歪头就歪头。

过程中裴轻舟简直笑的嘴都要咧耳朵后面去

了,整个人散发着无比愉悦的气息。

在他看来,看着一直面瘫脸的苏潼居然也有这种时候,简直是难得的机会。

一群人围着苏潼测量他所有的数据,然后小声而严肃的告诉旁边的人,嘈杂而有序,让他们记录。

一旁负责记录的人一直低着头,刷刷记着。

这群人记录好之后,很快就离开了,苏潼冷漠的扫了眼依旧欢快的裴轻舟,“我先上去了。”

“行,你去吧。”裴轻舟极力控制着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冲苏潼回应道。

等苏潼的身影消失之后,阴影里的王叔慈祥的看着裴轻舟,

“少爷,你很喜欢苏潼先生。”

裴轻舟眼中笑意未散,还带着光,“你不觉得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吗?”

王叔跟了裴轻舟这么久,早就对裴轻舟的话闻弦音而知雅意,赞同的点头,

“苏潼先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眼里和心中都没有丝毫恶意。”

这也是他愿意让苏潼接近少爷的原因。

裴轻舟看着苏潼房间的方向,点点头,“是啊,面冷心热,其实人还是挺不错的。”

这样的朋友,才值得交。

……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苏潼此刻正站在镜子前,修长的手指扭着最上面的一颗纽扣,穿好裴轻舟给他定制的衣服。

不得不说,裴轻舟名下的设计师眼光是真好。

当苏潼如竹倚石的身形从屋内出来的时候,连裴轻舟都被惊艳了。

苏潼正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穿着一身极为合身的银灰色西装,里面是一件纽扣都扣到了最上面的白色衬衫。

灯光下,他穿的规矩而禁欲,可愈是这样,他裸露出来的肌肤越显得勾人。修长的脖颈好像上好的膏玉一样毫无瑕疵,轻轻搭在栏杆上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露出那截修长瘦削的手腕。

偏偏他自己却毫无所觉,眼神冷淡,黑长的鸦羽在眼帘处打下一小片阴影。淡漠而冷清。

此时正居高临下的淡淡的俯视着他,弧度好看的狭长双眼下压着,冷灰色的瞳孔凉如寒霜,浅淡的唇紧紧抿着,无波无澜的看着他。

带着一种天然的高贵禁欲,又冷的像是经年不化的积雪。

让人仰望却又不敢心生妄念,唯恐亵渎了眼前的人。

裴轻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今天穿着正式的苏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纯粹的欣赏,嘴边的笑意也愈来愈盛,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不错,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王叔也不住点头,

“真的很适合苏潼先生。”

苏潼没说话,冷淡的垂着眸子,冷灰色的瞳孔寒凉而冰冷,冻的裴轻舟一哆嗦,赶紧招呼王叔把他推出去,

“走吧。”

身后的苏潼不紧不慢的跟着裴轻舟,三人上了车,空气中隐约传送来裴轻舟带着笑的声音,

“王叔,让他们根据苏潼的尺寸,再多设计几件。”

“是,少爷。”

声音伴随着汽车低沉的引擎声,还有逐渐消失的汽车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等到快到的时候,裴轻舟坐在车上轻点着请柬,语气玩味,

“黎老爷子一向有些古板,家族观念很强,一般黎家的宴会都会在老宅举行,这次的地点居然是在黎行安的别墅,啧啧。”

前面的王叔安静的开着车,一语不发。

“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意思。”苏潼假寐的闭着眼,淡淡的回复。

“就怕有些人,会揣摩过度啊,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裴轻舟想到了某些画面,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还有,这次祁渊也回来。”裴轻舟转头看着苏潼。

苏潼神色不变,眼皮都没动一下,“人来的越多,戏才越有意思。”

裴轻舟没忍住乐出了声,“你果然懂我。”

如今正值盛秋,晚风微凉,初秋的傍晚还带着点水汽和凉意,天边的夕阳肆意的泼洒这自己的颜色,大片大片的红霞映在天际。

宴会是在黎行安的私人别墅区举行的的,黎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自有侍者们有序的替来客们打开车门。

刚刚下来的一个中年男性,正搂着身边的女伴,抬头看着面前豪华的别墅,就听到后面爽朗的大笑,“王总,好久不见啊。”

王总转头一看,瞬间笑的眯起了小眼,

“是李总啊,好久不见啊。”

李总身边也有一个看起来非常漂亮的女伴,李总乐呵呵,“王总也是来参加黎家宴会的?”

王总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请柬。笑呵呵,“对啊,你这不也是吗。”

到来的宾客越来越多,王总脸上笑呵呵的很适和善,实际上正默默打量着前来的宾客们。

看来黎家这次,是把绝大多数的上流人士全部聚集在此了。

王总搂着身边的小姑娘,笑呵呵的对着身旁的李总道,“我们进去吧。”

看着李总进去后,王总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看,就在看向身后时忽然眼神一愣,小眼睛渐渐变大,赶紧擦擦手露出谄媚的笑,也不管身边女伴了,弯着腰极为恭敬的朝着后面一辆低调的黑车过去。

此时黑车前,一个坐在轮椅上却依旧气势鼎盛的青年,正睥睨傲慢的扬着下巴,轻声的和身后推着轮椅的俊美青年说话。

“裴总,您也来了。”王总端着一副恭敬谄媚的笑。

谁不知道裴家横跨商政两界,背景深不可测,底蕴深厚,裴家更是商业界的帝王,跺跺脚整个商圈都要颤三颤的存在,根基极深,黎家和裴家比起来算什么啊。

只是裴家继承人裴轻舟虽然能力卓绝,但终究天妒英才,他也从车祸后就很少出现在人前,让人连巴结的机会都没有。

没想到这次,黎家居然连裴家这个久不见人的裴轻舟都出来了。

王总这下喜得见牙不见眼,这次可真是没来错。

裴轻舟漠视的看了眼眼前这个油腻的中年人,敛去了刚刚和苏潼交流的愉悦,傲慢冷漠。

“王叔。”

一旁一直沉默的王叔立刻挡在裴轻舟面前,气势森冷,冷漠的注视着众人,拒绝靠近的意思非常明显。

其余刚看到裴轻舟,立刻想过来套近乎的人见状,赶紧远离,眼巴巴的看着裴轻舟被身后那个陌生俊美青年推着离开,等裴轻舟走远了,立刻热切的凑在一起交流。

别墅的大厅富

丽堂皇,面积极大,耀眼的灯光将大厅照的如同白昼。

大厅里衣着光鲜亮丽的人们,正在彼此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觥筹交错,熟练的打着交道,裴行舟还没进来,黎家的人立刻得到消息,苏潼就看到一个气势颇盛,穿着唐装的老人在几人的簇拥下,急步朝着这边走来。

老人自然是黎家的老爷子,此刻笑的无比慈祥,视线停留在苏潼身上两秒后迅速移开,正亲切的看着裴轻舟,语气亲热,

“裴贤侄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就让行安这孩子亲自在门口迎接你。”

裴轻舟笑的极为敷衍客套,

“只是听闻黎世叔要收养子,我就来凑个热闹,我的情况世叔也知道,一个人在一个地方闷久了,就想凑凑热闹,沾点活泛气。”

黎老爷子眼里一喜,这裴轻舟自从车祸后,这还是第一次现于人前,如果他们黎家的人哄的裴轻舟开心了,获得了裴轻舟的友谊,上了裴家这条大船。

那他们黎家就真的脱胎换骨了。

黎老爷子简直喜得不行,二话不说就让身边的人去把黎行安叫来,招待裴轻舟。

他这些儿子中,也就小儿子最让他自豪,行安手腕经验能和裴轻舟相提并论,应该能和裴轻舟谈到一块。

黎老爷子身边的其他小辈虽然气老爷子偏心,但也没办法。只能上去找黎行安。

而此刻,黎岸也专们挑这个机会准备把辛秘书的辞职报告给小叔黎行安。

黎行安正在许岁之的房里说着什么,一向冷硬的眉眼此刻柔和,低低安扶着面前的人。

就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黎行安和许岁之两人对视一眼,黎行安摸了摸许岁之的头,打开门,就看到黎岸站在门外,

黎行安眉眼冷硬,眉心下意识一皱,以为黎岸又是来找许岁之麻烦的。

刚准备开口,黎岸就把一个信封拍在他胸口,幸灾乐祸,

“拿好了黎总,这是辛秘书让我转交的辞职报告,哦对了,还有,他人已经走好几天了,你就好好陪你的许岁之吧。”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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