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了。”
元泽把他刚刚和黑混沌沟通的一些事情都对燕羡之说了一遍。
燕羡之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有些好笑。
她是真的很少见到元泽这种头疼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那…………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自从燕羡之和元泽都有了从前所有的记忆以后，他们交流都是用的最开始学习的神语，而在神语中，“它”和“她”的发音是不同的。
从对黑混沌的代称发音来看，就可以看出，元泽现在对黑混沌态度还是冷漠的，他把它当成一个灵智低下的生命体来看；而燕羡之知道了黑混沌就是她可能的名义上的母亲的时候，却自觉的用了“她”这个称乎。
元泽皱了皱眉头，想到黑混沌脑子里想法的不稳定性，有些不想让燕羡之去接触它，但是看着燕羡之表露出来的好奇期盼的神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和你一起去，不要聊太久，它的思维有点不正常。”元泽对黑混沌是真的一点好的看法都没有，在燕羡之面前完完全全的说它的坏话，也一点不适都没有，相当理直气壮。
燕羡之乖巧的点点头。
“你……们……来……了……”
被元泽毫不温柔的、粗暴的拎来拎去，黑混沌现在已经被折腾的没力气了，所以它用混沌之力发出来的声音也格外的嘶哑、虚弱无力。
燕羡之一听到这声音就吓了一跳。
时刻关注着燕羡之的元泽立马说道：“怎么了？被吓到了吗？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也没什么好看的。”
燕羡之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在你的描述中，混沌之母应该是四五岁的样子，没想到我听到的她的声音是这么的…………沧桑？”
这和燕羡之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元泽还没开口说话，已经因为失去力量不断缩水的黑混沌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开口：“我是…………你…………妈………”
“噗…………”
燕羡之知道黑混沌其实对人类世界的文化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听到了这句基本上用来骂人的话，也没觉得冒犯，反而有些忍俊不禁。
元泽则是突兀的感到了一些不高兴。
如果不是因为燕羡之在这里，他都想把黑混沌整个人都拎到一个网络语言发达的小世界去磨砺它个几百年，好好把各种用词、语气都学清楚了再回来，而不是靠着它那两三根触角东学一点西学一点，学的杂七杂八的。
这话听着就让人头疼不已。
偏偏黑混沌原本想的也不是要骂人，而是真的认为这是一个事实。
让人都不知道该骂它什么好，连生气都不知道气它什么。
燕羡之感觉到元泽的怒气，虽然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笑出声，但还是强忍着给了元泽面子，安慰他：“没事，不气，混沌之母也是无心的嘛，她那句话也是对我说的呀，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呢。”
元泽：“混沌之母是你的母亲的话，那我不是要叫她一声岳母。”
燕羡之：“额……哈哈哈………”
对于元泽这种倍感气愤的想法，燕羡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原来确实是对于混沌之母造成了她跟元泽的分离感到很生气的。
可是后面从元泽那听了关于混沌之母的事情，以及对方长久以来的孤独后，她的气愤不知不觉就散了。
她当然不是圣母，混沌之母对他们的伤害，燕羡之依然清楚的记得，并且永远难以释怀。
只是…………
元泽所说关于混沌之母的那一种孤独，让燕羡之想起了曾经的元泽。
元泽从前也是一个人生活在一个星球上，明明整个宇宙都是他创造的，他却没有办法融入到整个宇宙当中去，就因为他身上那满的溢出来的神力会让所有他靠近的创造物都在下一瞬灰飞烟灭。
所以元泽宁愿忍受孤独，也不愿意去破坏这个他创造出来的美好的世界。
燕羡之并没有混沌之母说的在黑暗中诞生的那些记忆，她一睁开眼就是在元泽所在的星球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男人孤零零的呆在星球中央，双眼紧闭，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燕羡之一开始确实对元泽很好奇，但除了好奇以外，面对着比自己强大的太多太多的人，她同样还有不由自主的、发自灵魂的恐惧和胆怯。
但是燕羡之永远忘不了元泽睁开眼看到她时，他眼中亮起来的光芒。
像是万物都有了生机。
那是一种星星亮过的月亮，珍珠凝结了所有水的精华，乌云驱散不了太阳的炽热的惊喜的光芒。
看到了那样明亮的光芒以后，燕羡之就知道面前的神袛永远永远不会伤害她。
后来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元泽对她极尽宠爱，温柔的不可思议。
直到现在，燕羡之的心里有时候还会想，如果那天出现在元泽面前的人不是她，而是其他的人，强大的造物主还会喜欢她吗？或者是像曾经宠爱她一样去宠爱其他人？
对于这个问题燕羡之从来没有问出口，或许她潜意识里也知道问出这句话以后元泽肯定会生气的。
不过眼前的事情还是混沌之母更重要。
看到混沌之母跟元泽之间的相似点，燕羡之就有些不舍得下狠心去伤害她。
燕羡之觉得混沌之母会孤独的话，可以让她以这样的形态去元泽创造出来的这些世界待着。
比如说修仙世界，她原本经历过的银龙月曦的那个世界就挺不错的。
以混沌之母现在被元泽削弱了9/10的力量，她在那个世界面对那些活了几百万几千万年的大能者来说，也差不多就打个平手的样子，做不了什么大事。
这样看来这应该是最合适的方法了。
燕羡之把她的想法跟元泽说了一下。
元泽不情愿的皱起眉头，觉得这样的话对混沌之母就根本没有任何惩罚了，它当初害的燕羡之魂魄分离的事情都还没有算账呢，太便宜它了。
燕羡之抓着元泽的袖子，晃了晃，对元泽轻声的说：“就看在她曾经把我创造了出来的份上。”
元泽最后还是同意了，看在燕羡之的面子上。
只要是燕羡之一开口，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不过那他即使确实答应了燕羡之，可是最后面把黑混沌送去银龙月曦那个世界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小心眼的给黑混沌多加了几道限制。
比如说，把黑混沌仅剩的十分之一的力量再分散成一百份，每过一百年，还给它一份。
再比如说，他给黑混沌下了一个定位，传令给白龙族的那个小子白尘，让他根据定位去看管好黑混沌，让黑混沌老实一点，也算是给它的异世之旅多加一点困难了。
……………
黑混沌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把黑混沌的事情处理完以后，燕羡之和元泽久违的获得了宁静。
平静的过了许多天以后，在某一次两个人温存以后，燕羡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一个她很想知道的问题。
“阿泽，我一直想知道，如果那一天你看那一眼，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其他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嗯？怎么会这么问？”
“阿泽，我知道我对你是特殊的。可是，你爱我是因为我是唯一能够承受得起你的神力的人，还是因为我是我呢？”
元泽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之之，你就是你，当初我那一睁眼看见的人是你，在苍茫宇宙中唯一能够跟我并肩站在一起的人是你，和我一起度过了几千年岁月、经历了数个小世界轮回的人也是你。因为都是你，所以我只会爱上你。”
“我不希望你去纠结那么多如果，我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如果。我们的相遇是必然的。如果真的有如果的话，那么你该想的事情就太多了。如果我当年没有离开混沌，如果我没有创造宇宙，如果我没有放逐自己，那么该会是怎么样的结果？亦或者如果我不是神，你还会爱上我吗？
你看，如果太多了，那就把我们所有的过去都否认了。
我们只是在恰好的时候，遇见了恰好的彼此。”
“之之，我要你永远记住，我爱你这件事情，永远都没有如果。”
纠结要不要写番外……
有宝贝想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