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拉着站起来后，迅速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他马上也意识到了，一下呆住了。
“不好意思啊，千树。”蒋晨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从包包里拿出一副墨镜递给他说，“你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墨镜在我这边呢。”
“谢谢。”他接过墨镜戴上。
不知道是为了消除尴尬还是一时心血来潮，蒋晨希提议说，“路飞，千树，一起出去喝点东西吧？”
我正想拒绝，但正好这时小飞拉住了我的手，他既期待又有些腼腆地咨询我道，“可以吗？”
虽然我内心是拒绝的，但不忍拂他兴致，还是答应了。
在音乐厅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我们在一桌四人座坐下，小飞在我旁边，李哲翰坐在我对面。
服务员拿着几个餐牌本放在我们的桌上，她看着李哲翰和蒋晨希，目光闪烁地问，“请问你们两位来这边演出的吗？可……不可以，跟你们合个影呢？”
蒋晨希没接她的话，只是落落大方地笑笑。
“不可以。”李哲翰面无表情地一口回绝了她。
那服务员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将之前的喜悦之情收敛回去了，礼貌地说，“多有冒犯，抱歉，请问四位需要点些什么？”
“老婆，你上次不是没吃到榴莲班戟吗？这次给你点一个吧？”
我听他这么说后，有些惊愕地看了他一眼，他始终没有抬头，目光一直落在菜单上。
蒋晨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背遮住害羞的脸，娇嗔地推了推他说，“你越来越调皮了，你这样子，会吓着千树他们的！”
他被推后才有些恍惚地回过神来，抬头看了我一眼，一丝复杂的神情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太快了，无从考究。
不知道他当时想到的，是跟我和明慧他们一起去看电影那次的事，还是人家情侣之间早已这样互相称呼了。
他看着含羞带娇的她，也露出了憨憨的甜笑。
显然是后者，虽然本来剧情本该这样。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在他们俩的笑容上撒盐。
小飞听他们这么说后，没说什么，只是心照不宣地跟我相视一笑。
“你想喝什么？”我翻着菜单问。
“跟你一样好了。”李哲翰扫了几眼菜单牌后有些不耐烦地合上。
“你还能更冒失一点吗？”蒋晨希佯装生气地盯着他，握住拳头捶了他一下，“人家千树问的是路飞。”
小飞听后看着李哲翰淡淡地笑了笑，“这个搞错了倒没什么，下次别牵错手就好，要不然我真要吃醋了。”
虽然他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可似乎混合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敌意？
李哲翰听小飞这么说后，看了我一眼，眼中透着让人看不懂混乱，他转而看向小飞，眼神却莫名变得恼火了。
小飞也没有避开他，依然不动声色地笑迎着他变得越来越可怕的目光。
蒋晨希估计也看出这气氛有些不妥了吧，她连忙挽住李哲翰的手臂，一脸抱歉地对小飞说，“路飞，真的很抱歉，他这个人老冒失了，上次去医院看我爸，还牵错了我爸的手呢！”
二大爷，你有够可以的，是在下自作多情误会你了，请收下我的膝盖。
我无语看了他一眼，原先剑拔弩张的他一下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小飞听后忍不住笑了出声了，他笑了片刻才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开玩笑的，我讲得太严肃了吧？”
“没有，我们都知道你是开玩笑的。”蒋晨希用手戳了戳李哲翰的脸，“这下好了，在外人面前都出洋相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老这么冒失！”
“不敢了。”他别过脸去虚虚地说。
她不信任地斜眼看着他，嘟起了嘴，“每次说不敢，还是敢！”
“真不敢了。”他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
朋友，像你们这样随时随地撒狗粮的人，是会交不到朋友的！
“你不是喜欢芒果吗？给你点一个芒果拿铁，好不好？”小飞指着餐牌上一张图片对我说。
“千树也喜欢芒果吗？”蒋晨希的脸上略过一丝惊讶。
“嗯。”我翻着餐牌本对小飞说，“小飞，你喝什么？”
“我来一杯黑咖啡吧，你呢？”
我放下餐牌本，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可不可以也点黑咖啡？我也想试试……你喜欢的味道……”
翻白眼：别问我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
“嗯。”小飞听后腼腆地笑了，脸上溢满了羞涩而幸福的笑意。
没错，我的罪恶感和他的幸福感是成正比的。
他把餐牌本合上后，把餐牌本递给了服务员，手落下来后，便自然而然地握住了我放在桌上的手。
“麻烦给我们两杯黑咖啡。”他笑着对服务员说。
点一样的就得牵着手喝吗？
跪地：我新来的，不知道规矩，我错了……
“我们要两杯芒果拿铁，谢谢。”蒋晨希也把餐牌递给服务员。
“好的，四位请稍等。”服务员拿着几个餐牌本离开了。
“这附近有一家店，做的芒果班戟特别好吃，对吧，翰翰？就是上次我回来时，你带给我那个芒果班戟，是在这附近的店吧？”
李哲翰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目光中隐约闪过一丝异样，他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千树，要不等下一起去吃那个芒果班戟吧？味道真的很好哦！”
“谢谢你，我……我不怎么吃甜品，你们……去吧。”我悻悻地说。
“那好吧……”她看了我和小飞一眼，故意努努嘴，坏坏地笑着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小飞听后看了我一眼，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应对她的话，只感到脸上一阵阵发烫。
李哲翰忽然站了起来，“我去上个洗手间。”
他样子看起来有点像在生闷气，他的脸色向来说变就变，我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虫，鬼知道他哪来的不快。
我哪有时间管他，我自己都管不过来呢，我明明本来是来摊牌的！
他走了之后，蒋晨希和小飞聊了一些关于音乐的话题，他回来的时候，饮品也送上来了。
“真香啊！”小飞嗅了嗅从杯子里冒出来的热气，喝了一口后，一脸享受地说，“还不错，没想到这里的黑咖啡还挺地道的。”
我学着他的样子，嗅了嗅从杯子里冒出来的热气，确实闻起来特别香，从未没喝过黑咖啡的我，喝了一口后，蓦然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是不是有点苦？但很香吧？”小飞看着我兴致盎然地问。
香确实还挺香的，只是不只一点苦，是很苦。
我不好拂他的雅兴，硬着头皮笑着点了点头，把口里的咖啡咽下去后，瞬间感到连肠子都苦了。
李哲翰忽然抢过我手上的杯子，把他的芒果拿铁放到我面前。
我顿时愣住了，愕然地看着他。
“我没喝过的！”他盯着我一脸不耐烦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