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温如衡一口拒绝了。
见温如衡拒绝得如此之快，林清瓷还稍微反思了，是不是自己这小名起得太烂了。
温如衡看着林清瓷的模样笑着说“你才是宝宝”，说着怜爱地将林清瓷搂紧怀里。
“那你说，叫什么”林清瓷抱着孩子歪着头看着温如衡。
温如衡看了眼孩子戴着的虎头帽，正巧又是虎年，便说“就叫小虎吧”。
林清瓷眼角一抽，这也太敷衍了吧，她分明看到温如衡看着孩子的虎头帽才起的这名。
“这是他父王我的期翼，希望他像头小老虎一样茁壮成长！”温如衡说道。
见林清瓷面上嫌弃他敷衍，便又退了一步“叫虎宝如何？咱们想要的名字都各占一半了”。
林清瓷听了倒是觉得特别，本来孩子就是虎年宝宝，又虎头虎脑的，这名也合适。
“那便叫虎宝吧”林清瓷点头笑道“小虎宝，喜不喜欢呀”，孩子咯咯地笑着，林清瓷便当他同意了。
多年后，风流倜傥的昱王府世子被手底下的人叫虎哥的时候，心中还是微微有些埋怨他的父王母妃的。
不过还在他父王起的大名镇得住场子。
昱王府里一片祥和安静，温如衡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办，便拿上几个红鸡蛋往皇宫里去了。
梁帝骑马之时摔了一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体也衰老得厉害，不过几月未见，已经头发斑白，
“昱王爷，大皇子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不能随便进去探望，以免有心人害了皇上。”
发生这种事大皇子始料未及，他还没得到他想要的，若是这个时候梁帝出了事，驾崩了，那继位的便是太子萧承珏了。
所以他格外注意梁帝的安全，生怕萧承珏和华贵妃动手脚。
温如衡冷笑一声，身旁的东厂督主殷秀峰一脚踹开了拦门的人“昱王爷这是关心皇上，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拦昱王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挟持皇上呢！”
温如衡挑眉看着殷秀峰，他这话倒是没说错。
大皇子和若妃拦住所有探望皇上的人，生怕出事，就连皇后也探望不得。
他们少料了一个温如衡，天底下，温如衡想去的地方，还没有谁能拦住的。
东厂的人很快把门口的守卫控制了下来，殷秀峰推开门“王爷，您请”。
温如衡心情大好，很是大方地赏了殷秀峰一个红鸡蛋。
殷秀峰没反应过来，用手接住，见是个红鸡蛋，便猜想王爷这是祝他和那小宫女早日成婚？
温如衡进到离间，看了眼卧在床榻上的梁帝，便坐在殷秀峰搬来的椅子上。
“出去吧，守着门，别让不该进来的东西进来”温如衡道。
殷秀峰点头，便带人守着门口。
“如衡，你来了”梁帝躺在床上苍老不少。
人一旦闲下来，便会悲春伤秋，梁帝也不例外，他细细算过，自己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过如衡了。
温如衡没理会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红鸡蛋剥好壳后，就着茶吃了起来。
“如衡，你是在怪朕这些天对你冷落了是不是，咳咳咳”梁帝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很是费劲。
温如衡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鸡蛋，吃完后拿出帕子仔细擦拭后，在看着梁帝笑道“十七叔，你看上去不太好啊”
梁帝躺在床上用力地喘着气，他以为温如衡知道他是自己的儿子，没想到这么久了，还喊他十七叔。
这声十七叔太过陌生了，彷佛回到了当初还在端慧太子府里的时候。
“你乱喊什么！”梁帝大声训斥着温如衡。
这让他想起当初的事，他当初的手段，并不光明......
“如衡，你是我，是我，咳咳咳”梁帝话还没说完，温如衡便凉凉地打断。
“是你什么？星姨的孩子早就流掉了，你不是你让她流掉的吗？我是端慧太子的儿子！”
说道后面，温如衡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他闭上眼，将情绪控制好。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你儿子吧，萧允佑？”温如衡嘲讽问道。
“我父亲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贤德圣明、礼贤下士的端慧太子！”温如衡语气激动地说道。
梁帝受到巨大冲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么会，如衡怎么会真的端慧太子的儿子。
“我不信，我不信！”梁帝低声吼着，不愿意接受真相。
“你爱信不信，我来这儿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萧承瑾通过若妃给你下了药，你的五脏六腑已经被药物毁了，而华贵妃那边，应该是把药加大了剂量。你说说，你活得多失败啊，萧允佑。”
梁帝一下子接受了两个惊天消息，瞪大了浑浊的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你骗我，你骗我！”
“你不愿信就不愿信吧，我来这儿只是想告诉你，我要你亲自下罪己诏，向天下昭告自己做的恶事，为我父亲洗脱冤屈！”
“呵，如衡，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以为我会如你所愿吗？”梁帝笑着。
“我自然知道你不肯，只是你拖延一天，我便杀一人，直到杀光你的儿女们、孙子外孙们，然后再让叶鹊吊着你的命，往你肚子里养蛊虫，再看着我君临天下。”温如衡轻声说道。
梁帝闭着眼，温如衡的那些手段，他是知道的，温如衡多的是让人求死不得的手段。
“你为什么不称帝后自己为皇兄洗脱冤屈呢？”梁帝哑着声音说道。
今日的消息对他打击太大了，他知道温如衡没有骗他，现在也没有骗他的必要了，原本已经苍老的他更显疲态。
“你陷害了我父皇，让他背上逆贼骂名，惨死北戎人的马蹄之下，当然要你来洗脱！”温如衡有些怒不可遏。
温如衡懒得再看这人一眼，将手中的药丢给他“这是叶鹊制的药，服下后可暂时恢复半月，你趁早把该做的事办了。”
“如衡，我命不久矣，你难道还想用这个威胁我吗？”梁帝惨笑道。
温如衡凉凉看着他，“你自己选，若是下罪己诏将事情大白于天下，我退回蜀国，十年内绝不称帝。”
温如衡此举也是为了保护林清瓷母子。
林清瓷刚产子，身子还虚弱着，而小虎宝也还小，最是危险的时候。
这是退回他最安全的领地是最好的选择，其他的，往后再徐徐图之。
说完，温如衡起身挥袖离开，任由病榻上如同死了一半的梁帝。
温如衡当初也是信任过梁帝的，毕竟梁帝是从小亲近他、疼爱他的叔叔，父亲出事后，又是他把自己接进宫中，悉心教导。
虽然误会了自己是他和星姨的儿子，但他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父亲的事，终究是孝平皇帝自己对父亲疑心，起了杀意，而萧允佑不过顺水推舟。
自己给了他选择，这也算偿还了他这些年的恩情，往后，他与萧允佑之间便只有仇了！
温如衡回到府中，看着林清瓷含笑抱着小虎宝逗弄，小虎宝咯咯地笑，见自己一来，便朝自己挥着手，傻乎乎地朝自己吹泡泡。
这般温情的画面，让温如衡的心情好受许多。
温如衡走过去，将林清瓷搂入怀中，脑袋靠在林清瓷肩上，不说话，只感受着小家庭的温情。
林清瓷知道他多半是进宫去了，自己也帮不上他，便由着他靠着，希望他能好受些。
***
梁帝浑浊的双眼看着床顶的黄色帘账，想着温如衡的话，恍忽间，他看见自己温和有礼的大哥笑着关怀他，而他把小温如衡举在头上。
他知道星意就躲在旁边的屋子里偷看他。
......
不，自己没害大哥，是父皇，都是父皇，不关他的事！
大哥，不是我，不是我！
梁帝彷佛看到端慧太子朝他走来，浑身是伤，问他“十七弟，你为什么害我？”
“啊！”梁帝大叫一声，枯枝般苍老的双手挥舞着，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幻觉。
他看了眼温如衡丢在场边的药，一闭眼，便吞了下去。
“朕是真龙天子，你们都想害朕，休想，休想！让你们斗去，让你们斗个鱼死网破！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帝吞下药后没多久，便听到门外有吵嚷的声音“父皇，温如衡那个逆贼对父皇做了什么！”
萧承珏怒骂门口拦着的内监“大胆！本宫是太子，谁敢拦本宫！本宫要见父皇！是不是温如衡同萧承瑾那个废物一起谋害父皇！”
“太子殿下，皇上病了，需要休养！”内监拦着萧承珏笑道，“这也是为了皇上的身体着想，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打扰皇上。”
“滚，父皇若是有事，本宫诛你们九族！”萧承珏怒道，将内监们踹开。
“让太子进来”梁帝吃了药后身体果然好了许多，身上也有了劲。
内监们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放萧承珏进去。
毕竟昱王说了，几个皇子除了大皇子，若他们执意要见，便放他们进去。
虎毒不食子，温如衡此举也是利用萧允佑对几个皇子的父子情，早日写罪己诏。
萧承珏跌跌撞撞跑进来，看了苍老的父亲，瞬间便红了眼眶。
“父皇，是不是温如衡对您怎么样了，儿臣这就去去拿了他！”萧承珏说道就要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