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朗气清，又是一个好天气。
门派排名战已然尘埃落定。
魔武门一举夺魁，成了第一门派，可谓“众望所归”。
杰斯面色惨白，脚步虚浮。看着面前一众嘴上说着道贺的话，眼神里却满是鄙夷的各大门派众。差点又一个没忍住，还好深吸了一口气，将血气顺了下去。
本以为夺了这第一门派的位置，能在“武林界”拥有一定程度的号召力和声望。能为魔域挥师南下，平定天下有所助力。
可如今看来，第一门派的位置是拿到了，号召力……看来是难了。
若是早知如此，何必又是耗费生命力催发魔功，又是使阴险手段的呢？最后还遭了魔功反噬，现在还没能恢复如初。
如此行径，只能说……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杰斯暗恨着那天阙门徒之时，毓嫣也是远远的偷乐着。
看着杰斯一脸阴郁着好似吃了大便的模样，毓嫣就忍不住掩嘴轻笑。
“走吧，这儿没我们什么事了，咱们先回皇城吧。”毓嫣与身后小玟说着，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你不能去。”
“为何？”小玟一脸茫然，为何自己就不能回皇城了？
“你家小情郎可是等着你呢，快些去吧。”毓嫣调侃着笑道。
“我……奴婢还是陪着公主殿下好了。”小玟羞红了脸。
“我哪需要你陪？”毓嫣笑着捏了一把小玟的脸蛋儿:“你们不是约好了一起练习清华剑术的么？宫里教的那些驻颜之术终究只是皮毛，唯有实力上去了，才是硬道理。”
宫里的宫女入宫时便会学些驻颜之术，可终究是普通人，寿命有限。想要长久与边囯双宿双飞，就必须提升实力，那样才能延长寿命。
“可是……”小玟还是有些犹豫。
“没什么好可是的了，乖，赶紧去吧。去了清华派之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尽管报我毓嫣的名字，若是边囯敢欺负你，便修书予我，我替你出头。”
毓嫣笑着说道。
小玟屈膝就要下拜，毓嫣一把扶住了。
“我已经受过你一拜了，万万受不得二拜。因缘际会，最是玄妙。”毓嫣笑着给小玟擦去了眼泪。
因缘际会，谁说不是呢？
从遇到边囯，遭其调戏，到后来的遇到小玟，陪嫁王府。若是此番不带小玟来这门派排名战，这对苦命鸳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熬出头。
再想想龙丹与欧阳日落一事，何尝不也是因缘际会呢？如今落得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亦是当日之因，今日之果。
“你家小情郎来了。”毓嫣看着近来的欧阳两兄弟，笑着拥抱了小玟一下，在她耳边轻轻嘱咐道:“记着我说过的话，有什么委屈尽管修书与我说。”
小玟若是此行去了清华派，会遇到多少冷眼和流言呢？
而流言往往会比刀剑更锋利。
“嗯！”小玟重重点头。
“欧阳边囯，还有你，欧阳日落。”毓嫣恶狠狠的说道:“若是我家小玟在你清华派受了什么委屈，可别怪我一人一剑掀翻了清华派去。”
“那也是你的清华派。”欧阳日落表情里全是不满。
“那些老家伙可巴不得我永远别回去。”毓嫣嗤笑道。当初欧阳日落将锅甩给自己，他却逃之夭夭的事情，毓嫣可是耿耿于怀。
哪怕知道当时他是去疗伤自救去了，可这事不可原谅！
“我的媳妇儿，我自然得好好宠着，哪会由得她受上旁人半点委屈。除了我，没人能欺负她。”
欧阳边囯信誓旦旦道。
“也是，若是将我家小玟气跑了，你可免不得要落个孤独一生的下场。”毓嫣鄙夷道。
小玟一个没忍住破涕为笑。
“喂！在我媳妇儿面前可不能这样损我！”欧阳边囯心里大骂毓嫣不讲义气。
“得了，祝你二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行了吧。”毓嫣笑着拱手道:“将来若是有了孩子……”
“若不定门亲事？”欧阳边囯眼前一亮。
“得了吧！你那边还没影儿的事，更枉说我这边了。”毓嫣都要被气乐了:“我是说若是有了孩子，不若认我做干娘。”
“隔个百八十岁的也没关系嘛。”欧阳边囯小声嘟囔道:“好吧，那便替我孩儿多谢干娘垂青了。”
“也没带什么稀罕物什，这根钗子便送给你了。”毓嫣拔下头上的玉钗，递给小玟。玉钗一抽，毓嫣那头冠与青丝便散落开来。
“这可是……”小玟欲要推辞。
“你我情同姐妹，今日你这妹妹定了终身，我总得给些礼物，讨个好兆头。”毓嫣笑道。
若真论起年岁来，小玟应当是姐姐才对，可这个时候，哪会纠结这些。
“那便谢谢姐姐了。”小玟屈膝一福道。
这宫里带出来的习惯，一时半会儿也难能改掉，只能靠边囯以后慢慢教了。
毓嫣递给边囯一个眼神。
边囯也了解的点点头。
欧阳日落看着三人唱哑剧一般，不免有些失笑。
“你呢？去哪？”毓嫣用丝带随意将散乱的头发绑起，看向欧阳日落。
“我自然得先回门派。”欧阳日落答道。
“那诸位，就此别过，保重。”毓嫣抱拳说道，倒是颇有一股子英姿飒爽的侠士风范。
“保重。”欧阳日落和欧阳边囯也是抱拳道别。
小玟则是一福。
……
欧阳日落的事情，毓嫣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因此也就还没告诉欧阳日落。
说到底，毓嫣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船到桥头自然直，毓嫣用着当初安慰香儿小姐的话来安慰着自己。
回到王府，毓嫣感觉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偌大一个王府，人来人往。毓嫣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缺了什么呢？
毓嫣茫茫然进了院子，一路上仆奴侍女和她行礼打招呼都忘了回应。惹得一众下人有些奇怪，王妃平日里谦和有礼，遇上下人行礼都会点头示意的，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站在院子里，看着角落处那片长势极佳的修竹，毓嫣用指节轻轻扣打着竹节。
听得那交击声节奏变换。
心也缓缓静了下来。
爵走了，小玟也走了，三殿下等一众学生都在前线去了。
莫说王府，偌大一个圣城，也尽显寂寥。
不是寂静无声的寂寥，而是……心无所依的寂寥。（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