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龙将寒说完这话之后到了慕九的边上，质问道：“慕大人，本贝勒有话要问你，方才这上面签字的人是清风，人人都瞧见了，难道清风做的就代表是本王做的？端叔叔您说呢，难道您府里管家做的事情，就代表是您做的么？”
猛地被提了名的端亲王虎躯一震，摇头：“自然不能如此武断。”
“看，每个人都知道的道理，慕大人您怎么不知道呢？这样吧，你也别说本贝勒欺负你，只要你能拿出证据证明是本王授意的那清风去买凶并杀人的，本贝勒就认了这个罪，如何？”
慕九抿唇：“三万两白银，一个管家哪里有这样的财力，必然是贝勒爷您给的吧？”
“呵，笑话，这上面写三万就等于本贝勒给了三万？还有，你刚说的那个叫做绿菊的又是谁？本贝勒该认识么？你既然说那绿菊是本贝勒指使的？证人呢？本贝勒要与她亲自对峙，否则就是你慕九污蔑本贝勒了。”
龙将寒处处反击，此刻他提出当堂对峙，就是笃定那绿菊已经死了。
而且清风他也杀了。
为的就是死无对证，再来个死不承认，没有立得住的证据，就算是说破天去，昨晚宫里发生的刺杀案都与他无关。
本来他只是让清风出去避风头，但是青栀建议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守住秘密。
他还记得他今早亲手趁着清风不备一刀狠狠刺入他腹下之时，清风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似乎不敢相信。
他手里收拾的许多细软，因为无力便全都滚落在地。
龙将寒知道事情要做的干净，不能让人知道，极快的叫人埋了清风的尸体。
就算现在龙将寒派人将整个贝勒府翻过来，都找不到清风。
而他原本是不打算入宫的，可是后来青栀又说话了。
“爷，您不入宫可不行啊，您不去的话，到时候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就完蛋了啊。”
龙将寒也知道，此刻他手上还捏着捅死清风的匕首，听到这话将手中的匕首往地上一扔。
他看着清风的尸首，神色晦暗：“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宫里.....”
“爷，清风和绿菊都死了，您只要咬死不承认，只说不认识那些人就是了，皇上那边可是死无对证的呢。”
这话倒是点醒了龙将夜。
“爷，您想啊，没有人证，物证您可以说是伪造的啊，到时候一个胶着，您反咬一口，谁又能知道内幕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啊，还是你说的对，那我即刻就进宫去，省的让龙将夜那厮拿住了话柄。”
就这样，在青栀的三劝四不劝的劝说下，龙将寒在楚公公走了没多大一会儿便入了宫。
他确实不能龟缩在府里不出门，这样的话，反倒容易被人泼脏水。
慕九心里有些不安，这龙将寒看起来不太好对付了啊、
慕九抿着唇，看了他一眼，听到他要对峙，低头回话：“昨天半夜，绿菊被人杀了，来不了养心殿了。”
“那就是死无对证咯？那你怎么污蔑本贝勒都行了？
慕九居然一时词穷，神色晦暗的闭了口，再说下去就成了慕九诬陷龙将寒了。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僵局，因为绿菊已死，慕九拿不出新的证据的话，言论就要朝着龙将寒的方向倒去了。
若真是那样，方才慕九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大殿一时间静谧了下来，只见那主座之上的龙将夜扣了扣桌子，突兀的声音拉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绿菊是被人毒死的，但是朕昨日连夜审问了那绿菊，这儿有一份绿菊亲口承认的口供，楚公公，拿去给诸位亲王瞅瞅。”
慕九心想，这下子有了那绿菊的认罪书，龙将寒应该是不能再蹦了。
毕竟在铁证面前，再多的话都是狡辩。
可是慕九很快就惊讶了，只见那谢志成双手颤巍的拿着那薄薄的一张纸冲到了楮墨的面前。
“你居然敢指使人偷药并且毁掉，皇后与你什么仇，你要这样毁了她的希望？”
慕九呆愣的看着他，听到这些话之后极快的起了身，一把将那张薄薄的认罪书从谢志成的手上抢了过来。
她仔仔细细的将这还有污血的认罪书拿在手里细细查看，逐字逐句，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他？怎么成了他？指使绿菊的人怎么成了楮墨。这不可能的啊。”
慕九不可置信的低声喃呢，将怀疑而又询问的目光看向龙将夜，那男人只是回以慕九一个清冷无情的表情。
慕九心里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她不敢相信，瞬间煞白了脸色，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楮墨。
是她自己，她今日的举动是要将楮墨推入深渊了。
谁都知道，涉及夺皇后药的人，谢家的人都会疯狂的报复。
就连龙将寒贵为皇亲国戚都要忌惮谢家的势力，而楮墨在京城无权无势无靠山的，怕是保全不得了。
龙将寒其实也意外，他还以为绿菊会在龙将夜的言行逼供之下招认是他主谋呢。
但是现在绿菊的认罪书里面怎么成了那楮墨。
可是龙将寒的如今凭着敏锐的直觉也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不过现在形势不明朗，他方才的辩解看似给自己脱了罪。
可是他依旧身处漩涡的中央，说错一个字都极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能冲动！！！
龙将寒一时间不说话，以圈外人的身份，冷冷的看着局势的发展。
“很早以前的时候，朕就知道楮墨是三弟安排入太医院的，并且前日晚间三弟曾找人将楮墨请到贝勒府里面一叙，想必你们二人商议的就是如何杀人夺药的事情吧。”
那将一切都运筹帷幄的男人将笃定的目光在龙将寒和楮墨之间来回扫荡。
这下子在场的几个人都被龙将夜的此举误导了，就是这龙将寒与楮墨相商，如何谋害杀人夺药的事情。
“皇上，你这简直就是血口喷人，臣弟是与那楮太医认识不假，但是太医院的每一个太医臣弟都认识啊，难不成就因为认识，皇兄就觉
得他们犯的死罪与我有关？这就太过于武断了吧。”
龙将寒的话在理，当初太后病重，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龙将寒都认识。
只是那主座上面的男人把握十足的一笑：“这并没有说认识就代表与你有关，但是三弟你清白不清白，楮太医自然会将一切事实都交代出来。”
慕九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响。
她曾经以为她自己是有一点点懂皇上的，可是如今这算是什么？
这个在主座龙椅之上的男人怎么好好的就将针对的目光给放到了楮墨的身上。
她不解的看着龙将夜，跪下来替楮墨辩解。
“皇上，这份口供定有问题，楮太医不可能会为了前程对微臣做这样的事情啊，况且这是皇后的药，微臣了解楮太医的，他没有这样的胆子敢去动皇后的药啊。”
“慕大人啊，你就不要为楮太医辩解了。他自己并非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不是都嫉妒你慕九治好了皇后的眼疾么？”
慕九似乎跟想通了什么似的不敢相信的摇头，看着那个满身毒计的男人。
这个男人蓄谋了这么久，不仅仅是为了要打压龙将寒。
这突如其来唱的这出戏是要将她和楮墨也一块儿抱团的收拾了。
楮墨今天要凶多吉少了，而这灾祸是自己带给他的。
“不是的，不是他，皇上，您明明知道不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强人所难。”
龙将夜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也知道他的那句强人所难是什么意思。
龙将夜看着她有些失神，语气警告：“慕九，你说话别失了分寸。”
慕九闭了口的不说话，只是脑海里面依旧在乱转，这绿菊是她亲手抓了送到龙将夜这儿的，口供也是当着她的面押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上面的人会变成了楮墨。
“皇上，您明察，楮太医他根本不可能去买凶并杀人，仅仅凭着一份口供，不能断定就是楮墨，皇上，您不能太过于武断了。”
“是不是楮墨，朕自然会明察，但是当事人都还没说话，慕大人你急什么？”
龙将夜说完这话将目光落在了楮墨的身上，从刚才皇上说药物是楮墨派人去偷盗的时候开始，这楮墨就一直跪在那儿没有说过话，静默的有些不正常。
若是一般人被这样污蔑了，早就急着辩解了。
可是楮墨一直跪在那里，什么都不说，此刻抬了头看向慕九的目光里面含着痛苦与妥协。
“楮墨，你别承认，不是你做的事情，不要承认。”
慕九看着他的眼神，这些日子两个人之间培养的默契让慕九猜到了。
他不仅不会做辩解，甚至会承认。
果不其然，他给了慕九一个放心的微笑，而后朝着龙将夜磕头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娓娓道来。
“皇上所说不错，前日夜间，贝勒爷确实找了微臣去他的府邸，书房之内，贝勒爷亲口指使微臣去做那夺药的勾当，但是微臣不知道贝勒爷背后还派了人暗杀慕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