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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浴血奋战

嗣君朱厚熜在朝廷钦差大臣寿宁侯张鹤龄、次辅梁储、礼部尚书毛澄率领的锦衣卫扈从及王府精骑护卫下,乘着囚车金蝉脱壳,一路风驰电掣冲出了山谷,向着北方马不停蹄狂奔。

来到了一处平地,“世子,现在安全了。”次辅、大学士梁储如释重负,“此处远离了山谷险地!”

朱厚熜换却了囚衣,换上了华丽的衣服,王府骁骑小校陆炳将自己的马让给了朱厚熜。

突然,不远处卷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无数蒙面的黑衣人乘着马,疯狂地叫嚣着,如潮汹涌而至。

朱厚熜、朝廷钦差大臣寿宁侯张鹤龄、次辅梁储、礼部尚书毛澄及所有的人尽皆失色,惊骇不已。

瞬间对方黑衣人万箭齐发,箭如飞蝗,铺天盖地,箭雨中几名乔装打扮为衙役的王府精骑纷纷倒栽葱,毙于马下。

一黑衣匪徒纵马冲入人群中,一个着衙役装束的锦衣卫扈从打马上前,挥剑上前刚要抵抗,被黑衣匪徒一枪刺穿,扎了个透胸凉,鲜血迸射而死。

寿宁侯张鹤龄、次辅梁储、礼部尚书毛澄三人呆若木鸡,又一骑马匪徒举刀砍向朱厚熜,朱厚熜命在倾刻间,“完了!吾命休也。”他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死的却是匪徒,他被一枪刺穿喉咙,鲜血喷涌,一个倒栽葱,毙于马下。

“什么人在此行凶杀人?”一声怒吼震慑了所有人。

刘总管抬头一看是一位威风凛凛的明朝将军,身后的十余名随从也剑拔弩张,怒目而视。

刘总管眼珠一转,“将军您是路过的吧?别误会了,吾辈是官军,在追杀劫匪!请将军让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别妨碍公事,否则汝吃罪不起。”

“追杀劫匪的官军?吾还从没有见蒙面的官军。见不得人吗?可否摘下汝的面罩一看,见一见汝庐山真面目!”戚景通嘲讽道。

“汝!汝!”刘总管气急败坏,语无伦次,恼羞成怒,“天堂有路汝不走,地狱无门汝自来。既然想死,就成全了汝!”

刘总管恶狠狠命令道,“杀了他!”

接着几个黑衣匪徒打马冲向戚景通,抡刀直砍戚景通面门,恨不得将戚景通砍为肉酱。顿时双方刀枪撞击,火星四溅,也仅仅就是三回合,几个黑衣匪徒刀被磕飞,不一会儿全部死于戚景通的长缨枪下。

刘总管见了心胆俱裂,可是不解决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嗣君朱厚熜一行就会遁逃,变成漏网之鱼,那就功亏一篑了。

“上,一起上!”

顿时黑衣骑兵如狂飙一样涌至,将戚景通及十余精悍的随从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发起了一次比一次勐烈的进攻。

戚景通血脉贲张,毫不畏惧,长缨枪上下飞舞,杀得征袍染血,血水浸透铠甲。戚景通身边十余精悍骁骑,杀气腾腾,也是奋勇当先,跃马杀敌,以一击十,凶悍无比,挡之者无不辄死。

只是愈到后来黑衣骑兵愈来愈多,戚景通及部属体力愈来愈不支,终于抵抗不住,一半勇士战殒于阵中。

戚景通也是身受重创,且失集于臂,忍痛拔失,裹臂复战,带血的刀枪,低沉的叫声,整个山野都被这种殊死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

戚景通与剩余的勇士苦苦支撑了半个时辰后,戚景通估摸着嗣君朱厚熜也应当到达了安全区域。

他一拉马缰绳向后转,战马嘶叫一声,奋蹄一扬,跃出三丈远,冲出重围。

刘总管心中一喜,此地狭窄,不利于骑兵展开作战,前面是平坦的大道,对方以寡击众,取死之道。

当刘总管率领黑衣骑兵追击到戚景通时,却见戚景通横枪勒马立于几丈外的道路中央,身边是两名虎视眈眈的锐骑。

戚景通目光烔烔,双眼冒火,犀利如剑,逼视着黑压压的追兵,吼声如雷,“不怕死的上来!”

“他身负重伤,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怕什么,上!”刘总管声色俱厉对畏缩不前的黑衣骑兵吼道。

“慢着,他一人如一尊石像屹立于此,若非有诈,何得如此?”虬须大汉心有疑虑道。

“那如何办?”

“吾辈可以先以一队骑兵进攻!他已经负伤,岂以以一击几十吗?如胜,吾辈除了他,可以驱兵继续追击朱厚熜,完成王爷的计划!如败,损失的也不过区区数十人骑而已!”

刘总管想想也是,“第一小队,上!”

数十黑衣骑兵纵马如狂飙一样扑向戚景通,戚景通青铜色面孔泛着幽幽青光,如铜浇铁铸般,如山屹立。

黑衣骑兵暗暗惊骇,“世上竟然有如此镇静之人!泰山崩裂于前而眼不动。”须臾黑衣骑兵离戚景通只有迟尺之遥,举起了雪亮的砍刀,戚景通并不躲藏闪避,似乎引颈就戮。

奇迹发生了,冲在前面的黑衣骑兵连人带马扑倒在地,地突然塌陷了,后面的黑衣骑兵也纷纷掉入陷阱。

“轰轰”几声巨响,落入陷阱的骑兵被地雷炸得飞上了天,粉身碎骨,血肉横飞。

第一队未死的骑兵调转马头,惊慌而逃,将后面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突然黑衣骑兵群中又发生了几起爆炸声,黑衣骑兵更是争相逃匿,一时队形大乱,骑兵被挤下马,踩挤、践踏死不少。

刘总管禁遏阻止不了,反而被溃退的骑兵裹挟退却,一直后退了几十里才收拢队伍。

“果然不出所料,有埋伏!”刘总管暗自庆幸没有上当。

虬须大汉半晌才说道,“我认出了此人,他就是戚景通!”

“戚景通?”

“是的,当年吾差点死于他之手,此人是功夫了得啊!”虬须大汉不愿多提当年为盗匪被戚景通追杀逃之夭夭之事,含湖其辞。

“难怪!是他,吾亦有所闻。”

“只是他以勇闻,现在却以计诱吾辈。奇怪,甚为蹊跷!事出反常必有怪。”

“这奇怪吗?能以智取,何必力敌?何况他也血战过,负伤不轻。”刘总管不满道。

“不,吾想的不是此,戚景通能以勇胜就不会以智取,这是他的特点。今天用计只能说明他黔驴技穷了。”

“说明白点!”

“戚景通一共有多少人?”

“连他算内不会超二十人。”

‘以区区一、二十人,抵挡吾辈数百锐骑,其可乎?”

“当然不可。”

“那以此区区一、二十人,巧设陷阱,一二天之内能布设多少陷阱?何况还要做到遮人耳目,以免为王爷斥侯所侦知,这有多难?”

“汝意是?”

“吾的意思是他设的坑,挖的陷阱已被吾辈的骑兵填平了,当时如再发起一波攻击,戚景通必死无疑。”

刘总管一脸沮丧,“可是士不用命,争相逃遁,功亏一篑!”

“收拢队伍,再给他及朱厚熜勐烈的致命一击。”

“好!”

黑衣骑兵又开始了追击!

当刘总管领着黑衣骑兵来到了陷阱口前,尽管戚景通已不见踪影,但是所有的骑兵还是收住了缰绳。无一人一骑敢于向前,一个个畏缩不前,不久前血肉横飞的恐惧场面记忆犹新。

“冲过去,前面没有陷阱,没有震天雷!”虬须大汉大声呵斥道。

可是黑衣骑兵仍然畏葸不前,没有一人一骑向前。

虬须大汉无法只得自己一勒马缰,驰马向前,果然安然无恙,众黑衣骑兵这才一涌而上,沿着官道纵马疾驰追击嗣君朱厚熜一行。

黑衣骑兵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岔道口,“嗣君朱厚熜一行及戚景通到底往那一条路跑了呢?”刘总管一筹莫展,绞尽脑汁也得不出结论。此地本为荒山野岭,连路人也没有一个,问也没处问。

虬须大汉分析道,“如继续往官道走,道路平坦,但朱厚熜一行不可能不想到,吾能往,彼亦能往。且吾侪精锐尽出,利刀快马,非其能比,锐骑机动速度更倍之,岂能逃出吾之手心乎?”

“汝之意是朱厚熜一行及戚景通必不走此官道逃生?”

“对!走右侧岔道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为何?”

“因为右侧岔道急驰半个时辰后,有一条河,河上就有一座桥。过了桥,快马奔驰半个时辰,就可到达驻戍卫所官军处,可以以获得保护。”

“往右追!”刘总管下令。

黑衣骑兵又向右而去,追了不久,看见了一座木桥,只不过成了断桥,木板全部抽去了。

“朱厚熜一行果然是由此遁逃的。”刘总管惊叹道。

“是的,吾辈只能望桥兴叹了!”虬须大汉沮丧道。

“搭桥就是啊,这有什么难的?”

“难矣!”

“为何?吾之锐骑可以以缉盗名义追杀朱厚熜一行。”

“难,汝忘记了戚景通的话吗?岂有蒙面的官军吗?卫所官军岂能信吗?吾辈倒会被他们当盗贼打。他们战斗力不行,但是人多势众,装备精良,吾辈与其纠缠厮杀在一起,万一失手,有人战死,他们一揭面罩,万一认识,岂非真相大白于天下?灭门之祸不远矣!只怕王爷也免不了灭门之灾!”

“那就此罢手?王爷能饶过吾辈吗?”

“王爷尚未暴露面目,如其还觊觎大位,有争天下之心,还得依靠吾辈。他能杀人灭口,自断其臂吗?”

“有理。收兵!”刘总管一声令下,黑衣骑兵如潮水般退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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