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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他被耍了

工厂内。

骄阳抱着崽崽跟在傅离砚身后,一块儿来到工厂的时候,却发现厂内已经有人候着了。

似乎是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来人这才转过身来。

“惊喜吗?我会出现在这里。”

是商金岩。

骄阳看着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就知道他今天要来做什么了。

毕竟,折腾走了工厂里这么多的员工,而今天又是交货的日子,很快合作方的人就要来了,他自然要来看看傅离砚的笑话才是啊。

“一点都不惊喜,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有什么好惊喜的。”骄阳撇了撇嘴。

商金岩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只当她是最后的倔强。

接着便将视线放在傅离砚身上:“所以今天,你们合作商要的货,在哪儿呢?”

看着商金岩等着看笑话的样子,骄阳这心里就有一股不怼不舒服的劲儿。

“你是我们的合作商吗?需要你来验收?”

“怎么,拿不出货来,恼羞成怒了?”商金岩笑着,脸上带着浓浓的得意,看着两人垂死挣扎的感觉只觉得格外的爽快。

“呵,合作商都还没有开口,你倒是跳出来的快,怎么,你打算在我们拿不出来货的时候,当场截胡我们的合作商吗?”骄阳冷笑一声,嘲弄的问。

没想到,商金岩居然还真的点了点头,一脸我就是这样打算的样子,看着属实欠扁的厉害、

就在这时,身后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骄阳回头一看,是合作商派人过来了,这几个人骄阳都见过,也都认识。

傅离砚的反应很快,当即就迎了上去,双方握了手之后,才走了过来。

“傅先生,您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合作方开门见山的说道。

只是没想到,商金岩却抢先了一步:“我想今天傅先生是没办法按时交货了。”

话一处。合作方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毕竟这次的购单量是很大的,如果傅离砚眉办法按时交货的话,他们的损失是巨大的。

所以,也不怪合作方着急。

“傅先生,我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次,商金岩依旧没有让傅离砚说话,抢先一步帮他解释道:“我想您应该不知道,如今傅先生的工厂已经只剩下一个废壳了,因为所有工人都已经辞职离开了。”

说完,像是大意了,又补了一句:“哦不对,刚才我说的不够严谨,这工厂里还剩下一位员工,那就是工厂的厨娘,我想一会儿您拿不到货,还是能够吃到一顿饭的、”

这话成功让合作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望向傅离砚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傅先生,我们是相信您的诚信,所以这次才追加了订单,难不成真的如这位先生所说,你的工厂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所有工人都离职了,没办法交货了吗?”

眼看着商金岩还要开口,傅离砚这次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商先生,我的工厂还没有申请破产,现在我在跟我的合作商说话,闲杂人等还是出去,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明显驱赶的话,商金岩半点也不介意,反而笑得更加得意洋洋:“傅先生还是别再垂死挣扎的好,毕竟结果都是不如人意的,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呢?”

商金岩说完,又将视线放在合作方身上,笑着说道:“这次傅先生是没办法按时交货了,但是我们工厂有现货,且是大量的,如果您愿意的话,不如随我去工厂验一下货,我想应该能解决贵公司此次的危机。”

听见这话,合作方心里得天秤明显已经偏向了商金岩这边,只见他冷冷的扫了傅离砚一眼,脸上再也没有先前的温和笑意了。

眼看着人就要走,傅离砚后退一步,却正好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见合作方眉头皱了起来,他才开口说道:“我还没有说话,因为商先生的几句胡言乱语,您就认定了我没办法交货?”

傅离砚波澜不惊的语气,让合作方心里一顿,将刚才的一幕复盘下来,似乎傅离砚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机会。

反倒是商金岩,有点硬抢合作的意思。

这让他不自觉停了下来,可对于商金岩的话他还是很在意:“那么傅先生,你们工厂的员工都去了哪里?”

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员工的工作区域,可工作区域原本应该工作的岗位上,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就是啊,不如傅先生解释一下。”商金岩笑着拱火。

傅离砚坦然的说道:“工厂的员工都已经辞职了。”

确定了这话,合作方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只觉得自己受到了玩弄。

“那么这里是没有我们公司想要的货物了?”

傅离砚也实诚的点了点头:“货物的确不在这里。”

这话成功让合作方怒了:“那你还挡着路干什么?还不赶紧让开?这次违约的事情,我会上报给公司,你就等着赔违约金吧。”

商金岩挑了挑眉,脸上很是满意,显然今天这么一遭,他没有白来。

“看来这次,我们商家有机会跟贵公司合作了。”

“那就麻烦商先生带路了。”合作方狠狠地瞪了傅离砚一眼,转头朝商金岩笑着开口。

骄阳在身后看着傅离砚始终澹定的样子,就知道事情绝对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倒是也不急,就这么双手环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戏。

果不其然,就在两人即将离开的时候,傅离砚开口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货没有准备了?”

合作方只觉得他在胡搅蛮缠,他就这么一个工厂,货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可看着傅离砚波澜不惊的表情,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只不过语气带着嘲讽罢了。

“那傅先生倒是说说,你的货在哪里?”

不想,傅离砚只是澹澹的扫了商金岩一眼,那一眼像极了蔑视。

被扫的商金岩只觉得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明显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没等他想明白事情的关键,就听见傅离砚幽幽的说道:“货,已经提前发往贵公司,目前应该已经收到货了。”

这话一出,两人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合作方直接被这句话给整的不会了,张大了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商金岩则是冷着脸笑道:“傅先生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到了这个时候还挣扎什么呢?一个谎要用十个谎来修补,迟早都是要破掉的,这又是何必呢?”

说完,又朝合作方看了一眼,像是提醒:“何况,这一个电话就能够证明真假的事情,拖延这么一点时间也不能解决问题的,毕竟人家的时间可消耗不起。”

合作方被提醒过后,脸色果然阴沉了下来,看着傅离砚也变得冷漠起来。

“商先生说的没错,就算现在您说货已经准备好了,也不能改变被起诉的事实。”

如果不是傅离砚来这么一下,他还真找不到机会提醒他们老板不要烂好心,对于不太稳定的合作。还是不要签约来的好。

至少,不用这么心惊胆战。

这次的合作货没收到的话,他们的损失,可一点都不必傅离砚赔偿来的少。

傅离砚脸上依旧不慌不忙,转头朝张大妈说道:“麻烦帮忙把电话线迁过来一下。”

几人的对话,张大妈在一边儿听了个遍,心里那叫一个气。

可合作方手里还有起诉书等着呢,她就算是用胶水也要将自己这张嘴给粘的牢牢地,万一解决不了,还能少一桩麻烦。

“厂长,电话来了。”

看着面前的电话,合作方跟商金岩顿时没了话说。

因为他们发现,傅离砚好像是动真格的。

“贵公司到底有没有收到货,我想您打个电话过去确认一下就知道了。”傅离砚将电话朝合作方面前推了推。

商金岩看着傅离砚这表情,总觉得事情真如他说的那样。

没等他细想,就看见合作方已经上前给自家公司打电话了。

“是我。”

“你说什么?”

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内容,合作方一脸震惊的看着傅离砚,显然没料到结果居然会是这样。

“我马上回来,好,就这样。”

说完,合作方赶紧挂断了电话。

他一脸错愕的看着傅离砚问道:“傅先生,既然您已经提前将货发去了公司,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一声。”

也就免得他跑这一趟,也就免了刚才的误会了不是?

闻言,傅离砚唇线上扬,视线却落在了商金岩身上,显然原因就在他身上。

这会儿,商金岩也明白过来,他怒火中烧指着傅离砚的鼻子就破口大骂:“混蛋,你居然是为了耍我?”

为了耍他不仅让所有厂工都辞职,还刻意营造一股静等着破产的模样,可谁知道结果居然会是在这样?

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他上钩呢。

突然。

商金岩脸色一变:“我的钱。”

那些威逼利诱散出去的钱,怕是都打了水漂。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一样,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原本离开的所有厂工,全在这一刻回来了。

一个个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一个个巴掌一样,响亮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们....”

眼前的每一个他都无比眼熟,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他亲手将钱递过去,看着人离开工厂的。

可现在所有人都提着包裹回来了。

他被耍了。

“傅离砚!!!”商金岩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恨不得将人给生吞活剥了。

被叫到名字,傅离砚也不着急,薄唇上扬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看在商金岩的眼底却是可恶到了极致。

“嗯,我在。”偏偏他还认认真真的答应了一声。

站在身后的骄阳看着傅离砚这操作,属实有些叹为观止啊。

先前她还有些担心他会焦头烂额,受到欺负,没想到却是扮猪吃老虎,来了一个极限反杀,这效果简直不要太爽快。

“你...”商金岩感觉自己都快气炸了,浑身都陷入了癫狂之中。

他毫不怀疑,现在但凡他手上有什么东西在,一定会直接朝傅离砚扑上去,彻底干掉他。

“你牛批。”

商金岩恶狠狠的丢下这么一句‘夸赞’的话,便走了。

留下风中凌乱的骄阳跟傅离砚。

原本还以为要憋个什么大招什么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句话。

骄阳瞬间被逗乐了:“老公,他好像快被你给气死了耶。”

听见这话,傅离砚笑了:“没关系,我们有钱,还赔得起。”

“噗,这话要是被商金岩给听到的话,岂不是会气的吐血?”骄阳笑得前俯后仰的。

眼看着她的身体就要往一边歪倒,傅离砚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的腰,顺势就带进了怀里。

深邃的眸中是快要溢出来的温柔:“小心些。”

骄阳抬眼看着俊美的让人心跳都加速了的脸,忍不住起了旖旎心思。

她向来不是个会克制自己的人,当即伸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冷木香的味道,像是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献出香吻,傅离砚微微一瞬间的怔愣后,眸中逐渐生出几分亮光来。

大掌逐渐攀上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忘我的相拥,尽情的相吻,全然没有意识到身后还有人在看着。

那就是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合作方,还有身后等着差遣的张大妈。

可谁知道,两人说这话,突然就忘我的纠缠在一起了呢?这让他们简直尴尬的想要钻进地缝里去。

到底还是张大妈是个过来人,伸手朝合作方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毕竟货已经到了公司了,自然是不需要再继续留下来了。

合作方会意,转身赶紧跑了,没错,是跑的。

张大妈见两人还在忘我的啃着,赶紧转身偷笑着跑远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门外,刚刚被双方气场震慑到,悄**离开的厂工们,见张大妈笑着跑出来,顿时紧张的心情也全都散了去。

“张大妈,刚刚我们看到合作方的人脸色不太好看的出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咱们工厂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听见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才想起来他们还不知道喜讯呢。

赶紧将里面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当然小年轻之后亲热的部分就自主的给隐去了,并没有说出来。

“真是太好了,咱们又能继续在工厂工作了。”

“你们不知道当初我走的时候有多难过,那商家的可真是坏的要死。”

“可不是吗?居然还敢威胁我们,咱们一定要努力干活,争取将厂子干到沪城第一,让商家的再也没办法威胁我们。”

这话瞬间让所有人都燃起了斗志,大声吼叫的声音都传到了厂内。

也让忘我的两个人瞬间分离开来。

骄阳笑着靠在傅离砚的胸口:“这次,你不仅会得到更多更大的订单,还得到了全场的人心,以后这工厂,商金岩想要压下去,是再也没机会了。”

这事儿傅离砚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好不容易得到温存的机会,就这样被破坏了。

早知道,就不让他们今天回来了。

也是贪心,为了看到商金岩气急败坏的表情。

现在却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在傅离砚还在想入非非的时候,骄阳突然仰起头问道:“你是怎么将货如期送到的?”

这货,感觉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这批货,是我在惠城借的厂子定下的。”傅离砚如实的说道。

骄阳一愣:“惠城?隔壁的城市?”

脑子里转了转,骄阳瞬间明白过来,如果是在沪城找工厂的话,商金岩绝对不可能听不到一点儿风声。

只有在隔壁城市里找才有这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货完成,之后如期送到。

她忍不住摸了摸傅离砚的脸,满心骄傲:“还是我老公厉害。”

分明是一句在普通不过的夸赞,可再这个时候停在傅离砚耳朵里,却忍不住想入非非。

没有听见回答,骄阳有些好奇的抬头,就看见他深邃的眸子里,微微晃动的眸光,和腰间逐渐收紧的手,顿时心里一阵了然。

她故意身上,将白嫩细长的手指放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像是滑滑梯一样,滑落在性感的薄唇上。

下意识朝他靠近了几分,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带着些微的暧昧。

“老公,你好像~”

骄阳的声音逐渐变得娇软,听得傅离砚脚软。

更要命的是她的手还在顺着他的唇线下滑,落在紧绷的下颌,接着是下意识颤动的喉结。

傅离砚的声音都带着极致的沙哑:“好像什么?”

感受到他的紧张,骄阳唇线上的笑弧更深了。

“好像想要我了~”

绵长婉转的语调,带着妩媚诱人的眼神,瞬间让傅离砚浑身紧绷。

下一瞬。

骄阳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正被傅离砚稳稳的抱在怀里,直奔办公室而去。

‘啪’

办公室的房门被傅离砚关上。

骄阳再抬眼,自己已经被压在了办公桌上。

傅离砚漆黑的墨子如同深潭一般幽深,定定的看着她,那灼热的视线像是要将她整个吞噬一样。

她勾住他脖子的手,像是无声的邀请,将他的薄唇引诱到她的唇边,毫不客气的品尝起来。

丝丝旖旎的气氛在整个办公室内升起,两人纠缠的越来越紧密的身体也预示着即将发生的火辣画面。

‘扣扣’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所有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傅离砚顿感头顶上像是有一盆冷水径直的浇下来一样。

偏偏那敲门声就跟催魂一样,半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傅离砚黑沉着一张脸,从骄阳身上起来。

开口的声音冷到了极致:“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门外泽叔察觉到傅离砚十分不爽快的情绪,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厂长,我是过来拿钥匙的。”

泽叔讪笑着说完,解释道:“大家伙儿之前都交了宿舍钥匙,现在回来进不去,所以我...”

傅离砚沉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去抽屉里拿了钥匙出来,递了过去。

拿到钥匙,泽叔松了口气,总觉得今天这办公室里的气氛属实有些压抑。

转身就退了出去,多一秒都不愿意。

傅离砚回头就看见骄阳捂着嘴一脸偷笑,心里顿时气结,先前还觉得来到新的位面,能够跟骄阳有更多独处的机会。

可现在看来,是他天真了、

别说独处的机会了,还得重新升级打怪,从底层干起。

“看来今天你有的忙了。”骄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熘儿的从办公椅上起来,笑着朝他眨了眨眼。

傅离砚眸中划过浓浓的无奈,只能点头、

戏看完了,骄阳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心情颇好的打算去逛逛,给家里的三个小家伙买点东西。

今日的商场人并不多。

突然,一家旗袍店吸引了骄阳的注意。

“女士喜欢这么样的风格?需要我帮您介绍一下吗?”见骄阳进来,老板娘便热情的招呼了过来。

“这件麻烦取下来我试试。”骄阳指着一件墨绿色丝绒旗袍说道。

老板娘顺着她指着的那件看了过去,眸光一亮,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您眼光真好,这件是刚到货的新品,您皮肤白,身材好,气质又绝佳,穿这件正合适。”

说着,便取下来就要递给她。

不想,就在这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开口阻止了她。

“这件我要了。”

骄阳回头就看见商妙颜微微抬着下颌,含笑走了进来,视线在老板娘手上的旗袍扫了一眼。

她身后跟着的,是洛玉芬。

见到她也有些惊讶,不过却没有表现出两人相识的表情来,只是唯唯诺诺的跟在她身后。

而刚刚还对骄阳热情的老板娘,在瞧见商妙颜后,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商家大小姐谁不认识?

原本打算递给骄阳的旗袍,也转手朝她递了过去。

“商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您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件刚刚才到货,我正打算给您送过去瞧瞧呢,没想到您亲自过来了、”

生意场上的客套话,商妙颜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当着骄阳的面,这明显是在打她的脸呢。

“是吗?”商妙颜笑着应了一声,可视线却是放在骄阳身上的。

见她表情澹漠,站在一边被冷落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十分的解气,当即就要让老板娘包起来。

骄阳看着这一幕,终于开了口:“先来后到,老板娘你生意这么做,不怕倒闭吗?”

做生意的,都是有忌讳的。

这话听着就像是在诅咒她一样,老板娘笑盈盈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这位女士,您说话可注意着点儿,先来后到说的的确没错,可商小姐是我店里最尊贵的客人,店里所有的商品都是紧着商小姐的,这是她的权利,要说先来后到,您可是后来的。”

说商妙颜是先来的,不过是老板娘看着商妙颜有购买能力,所以才这么说的。

毕竟,一个是有权有势的豪门千金,一个则是不见经传的小老百姓。

商品要紧着谁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就算她有购买能力,可长远来看,还是商妙颜的更有能力些。

卖一件,还是卖永久,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把看人下菜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还是头一个,不过这到也是你的本事。”骄阳冷笑一声,没了继续纠缠得心思。

正打算换一家,没想到商妙颜却不肯就这么罢休。

后退了一步,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诶,别走啊,好不容易在这儿碰见,说来也是‘缘分’。”

说着,商妙颜朝旗袍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傅太太这么喜欢的话,不如我忍痛割爱好了、”

这句话不得不说,说的很妙。

说是忍痛割爱,却没说割爱的方式。

尾音拖得很长,就像是要提什么条件,不太好意思,所以等着骄阳开口一样。

骄阳了然的勾唇笑了笑,并不搭腔:“不必了,也没有多喜欢的程度,就让给你好了。”

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话,瞬间让商妙颜心里拱起了火。

“我需要你让?”

“现在,不就是我让你吗?”骄阳依旧面色不改,继续说道:“分明是我先到的,你后来的,可老板娘为了巴结你,说你是店里最尊贵的客人,就将衣服给了你。”

她的音量不低,来往的人也都听见了不少,纷纷驻足看起了热闹。

商妙颜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世界上的人本来就分三六九等,如我生来就是千金大小姐,如你生来就是穷苦百姓,只能沿街乞讨为生,生下来的孩子,将来也是小乞丐。”

这话,不可谓不恶毒。

还是对着一个月份没多大的婴孩儿,瞬间就激起了民愤。

毕竟不是谁都有她这样的好命,能够出生在富贵之下,可谁能说穷苦人家的孩子,不能出贵子呢?

谁能一世穷,百世皆穷?

“人还分三六九等,难道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比穷苦人家的多一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耳朵,一张嘴?”

“往上数个三五代的,谁家不是农民出身?经过世代的努力,才有的今天的富贵,那是祖辈积攒,跟她有什么关系?”

“别说,还真有关系,就是有这么脑子不清楚的后代,这富贵家世才会逐渐没落。”

人群中的一字一句,清晰的传进了商妙颜的耳朵里,只觉得这些人的声音都侮辱了自己的耳朵。

她等着一双眼,愤怒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就是仇富,嫉妒。”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人群说的就更难听了。

“还仇富咧,你过的好与不好,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还嫉妒咧,嫉妒你仗着家世逼人结婚,被人当众拒绝,弃你而去吗?”

说这话的人,显然是认识商妙颜的,否则也不会拿她心里最痛的地方来戳。

逼婚,拒婚。

这几个字眼深深地刺痛了商妙颜的心,自幼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生骄傲从未受过挫折。

唯一的一次,却让她成为了整个沪城的笑柄。

“你闭嘴。”她气急败坏,死死的瞪着那些嘲笑她的人。恨不得将人给生吞活剥了。

被她怒吼的人却一点都不惧,反而嘲笑的更狠了:“哟,还恼羞成怒了呢?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事实吗?”

商妙颜气的无处发泄,回头看着洛玉芬就这么傻不愣登的站在自己身后,火气就上涌的更厉害了。

伸手就是一巴掌招呼了过去:“给你吃给你喝就是为了让你在这儿看戏的?我就是养一条狗还知道护主呢,你有什么用?”

莫名其妙被打的洛玉芬当场就被打的摔在地上,整个人根本回不过神来。

还是周围的民众帮她讨要个说法。

“这就是大家族的千金大小姐呢,就这素质,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佣人怎么了?佣人难道就不是爹生的娘养的,就该被人轻贱?”

“在外面就随便打骂,这要是搁在家里,还不往死里欺负啊?”

“我看还是报警吧,小姑娘看着怪可怜的,跟我那女儿差不多大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越来越严重,居然还真有人去叫警察了。

这是商业街,人多热闹,自然是要有人站岗维护治安的。

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看见商妙颜的一瞬愣了愣,可还是例行公事的询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等商妙颜开口,周围的热心群众已经七嘴八舌的说起了事情经过。

眼看着事情闹大了,刚刚还站在商妙颜这边说话的老板娘瞬间躲到了一边儿,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要殃及无辜。

毕竟她也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啊,不可能只靠着商妙颜过活,何况这一个月她还不一定能在自己店里消费个一件呢。

“你们闭嘴。”商妙颜忍无可忍的怒吼了一声,仪态全无。

可效果是巨大的,至少现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也趁这个机会,她总算将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只不过在骄阳身上添油加醋了不少。

果然,他转身看着骄阳的时候,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满。

因为在他看来,她就是闹事儿,整出这矛盾的始作俑者,自然看不过眼。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人家两人之间发生矛盾你们不帮着解决也就罢了,你们居然还在一边扇风点火的,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就得跟我回去喝喝茶了、”

看着这人明显偏向商妙颜的话,众人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可她们能怎么办?都是普通老百姓,左右得刚不得。

话都这么说了,他们只能散了。

“买卖买卖,人愿意卖你才能买,为这事儿闹腾起来也值当?”

这话是警察对着骄阳说的,表情严肃,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可对着商妙颜就要和蔼的多了。

骄阳有些玩味的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这人还有两幅面孔呢。

“商小姐您有事儿再叫我,随叫随到。”说着见商妙颜点头,才转身离开。

只是在离开之前,明显视线又扫了骄阳一眼。

警告的意味很浓厚。

眼看着闹剧总算是结束了,老板娘这才敢从柜台走了出来,讪笑着朝商妙颜说道:“商小姐,您要的衣服已经打包好了,您看?”

商妙颜脸上带着得意,见洛玉芬还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烦躁的表情瞬间出现在脸上。

“作死啊?还不赶紧起来回去?等着谁给你求情呢?”

洛玉芬听得浑身都抖了抖,心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脸上一阵暗然。

磨磨蹭蹭的走到了商妙颜身后,余光下意识朝骄阳看了一眼,见她也在看自己,连忙垂下头,双手有些不安的搅动着裙子。

骄阳定下的小衣服,她已经很久没有送过去了。

这都是商妙颜折腾出来的结果。

今天如果不是伤好了些,她是没有这个机会出门的。

可商妙颜却没半点怜惜,动作拉扯的很大,很快,洛玉芬的胳膊就被血给染红了。

骄阳看的一惊,这次没有犹豫,直接一脚就将人给踹翻在地,将洛玉芬解救了出来。

“你受伤了?”

看着骄阳担忧的眼神和语气,洛玉芬心里暖和的眼泪都落下来了。

“我没事。”她强撑着从骄阳身上起来,胡乱的抹了把脸。

见她强撑着起身,想要重新回到商妙颜身后去,骄阳没能忍住,抓住了她的胳膊,刻意绕开了被血染红的衣袖。

一把将人拉了回来:“怎么回事?”

原本洛玉芬不想让骄阳担心,可对上她不容拒绝的眼神,莫名就委屈上了。

骄阳是除了哥哥们以外,唯一关心她的人。

“呵,不愧是一个等级的人,怎么?还产生共鸣了?”商妙颜嘲讽道。

骄阳倏地朝她看去,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强大气场,瞬间让她闭了嘴。

“我没事。”洛玉芬生怕给骄阳惹上麻烦,赶紧说了一句。

可她身上被血侵染的衣服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下一秒,身体一软就朝地上倒去。

“玉芬?”骄阳脸色一沉。

就连商妙颜也被吓了一跳,心里开始慌张起来。

这里不是商家,洛玉芬出事儿要是被闹大,她肯定摘不干净,当下就要给家里打电话。

可惜的是,被骄阳抢先一步报了警。

商妙颜慌了,惊叫道:“你干什么?”

骄阳打完电话满脸冷意的看着她:“怎么?想让你哥来帮你收拾残局?”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且不敢让骄阳抓住把柄。

商家正全力打压傅离砚跟骄阳,如果这时候她被抓住把柄,到时候就是受牵制的那一方了。

想到这儿,商妙颜伸手就要上来将洛玉芬给拽过来。

“我的人,你凭什么动?”

“怎么?她是签了卖身契?旁人还帮不得?”骄阳冷着脸开口。

“她是我家的佣人。”商妙颜有些底气不足。

“佣人不是奴隶,你现在是要她的命。”

这话,商妙颜根本不敢接,只能梗着脖子不肯承认。

“你少胡说八道。”

骄阳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是不是,等警察过来验伤以后,就什么都明了了。”

验伤?

岂不是坐等穿帮?

这怎么可以?

商妙颜根本不知道如何解决,只能给商金岩打电话。

此时。

商金岩正为了应付商会的人几次三番的查账,心里后悔不已。

那三十万银元,金叔跟许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本就焦头烂额,偏偏还遇上商妙颜折腾的这堆破事儿。

“早就让你收手非不听,现在折腾出事儿了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商金岩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商妙颜还想狡辩。

不是故意的能把人打出血昏倒?

自家妹妹是个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这话不过是为了逃脱责任罢了。

黄舰早下台了,他在里面没人,根本没办法做手脚。

何况…

“你知道洛玉芬的哥哥洛俊生靠什么工作吃饭?”商金岩暴怒过后逐渐冷静下来,脸色依旧严峻。

商妙颜却感觉到一阵不安,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一样。

她摇头却嗤之以鼻:“商家接纳他们就不错了,我还需要时时刻刻在意他们的行踪吗?”

商金岩听见这话,心尖儿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洛玉芬的哥哥洛俊生就是局子里的人。”

这件事情被洛俊生知道,以他们三兄妹的性格,能善罢甘休?她还能安心继续做她的千金大小姐?

何况金叔许叔,都对公司虎视眈眈。

“什么?”

商妙颜这才感觉到害怕:“哥哥,现在该怎么办?我不能被他弄进去,我会死的。”

商金岩哪儿能不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

“用你最拿手的戏码。”

听见这话,商妙颜一愣,接着便了然的点了点头。

下一瞬。

‘砰’

商妙颜突然就晕倒在地,电话也随着她的动作摔在地上,看的老板娘是一阵肉疼。

这一幕,让骄阳嘲讽的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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