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皇子尴尬地趴在墙, 踩在木梯脚小幅度动了动。
六皇子唔了一声，垂下小脑袋。
这么多年了，郁宁和郁北征都知道他有点怕皇后, 被皇后当场抓住做坏事, 可能会畏惧。
郁宁拉住他手。
“快下来！”太后本想挂一张严肃脸, 好好训斥一番，他们尴尬脸，没忍住是笑了一下，“摔到可怎么办。”
恰好贵妃和三皇子赶来, 三皇子扫一眼墙头郁宁，哼笑：“皇祖母，您可别叫小七过来了，小七坐在这里, 皇长姐能看其他人？”
今年十六岁三皇子，狐狸眼更加勾人, 一身魅惑肆意, 好像随要把哪个小书生勾走吃掉。
太后笑骂他：“胡说什么！”
这话说好像公主想选小七一样，而实际宫里这几位都知道, 公主喜爱七皇子, 待他极好，在她心里, 天下男儿谁也比过七皇子。
三个皇子下来, 很乖地站在太后面前，完全像调皮捣蛋鬼。
“皇祖母，也让我们给皇姐把把关吧。”郁北征说：“就像黎明川这种，您看他来得迟，衣摆沾着土, 这是对皇姐大敬，就该轰去。”
黎子：“……”
在太后面前，黎子啥也能说。
太后又骂他：“胡说什么，快找个地方坐好，别捣乱！”
太后无奈一笑。这几人一起在学堂了多年学，彼此丢脸捣蛋事都识过，总觉得对方一身毛病，殊知，太学这几个才是大晟优秀，至少在优秀人，宫外想嫁他们人可是成群结队。
花园中位置都是设置好，估计没有他们位置，四个皇子进殿内找公主一起坐。
公主坐在正对花园二楼靠窗位置，外面人和事她看得清清楚楚。
几人一进来，她就对郁宁伸手，“给皇姐看看。”
郁宁乖乖把手递给他。
十六岁公主身高容颜已长成，小候郁宁彩虹屁夸她是大晟山河之为娇贵一朵芍药花，她现在完全担得起这句夸赞，或者说是牡丹更为恰当。
她长得明艳大气，一身皇大公主气派，直逼晟都其他少女黯然失色。
养尊处优手握住郁宁手腕，拨开他手指，果然看到稚嫩掌心磨红了。
郁宁和其他几个皇子同，那几个皇子越长大越健康强健，而郁宁知道为什么，越长越美也越病弱。
病弱到太后免了他许多武课，那些课他根本了，只学了舞剑和骑马。
这手连弓箭都没拿过了，多是执笔和持笛，攀在那粗粝墙头，怎么能被磨红？
“皇姐，没事，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郁宁说。
郁北征：“都红了！怎么能没感觉！”
六皇子熟练地从怀里掏养手药膏。
【崽崽快点涂，心疼死麻麻了。】
【呜呜呜手都红了，我这辈子没被磨成这样过，一定很疼吧。】
郁宁：“……”
他无奈地坐下来，任六皇子帮他涂药膏。
半晌，叹了气，“我又是磕得碰得小娃娃。”
【崽崽你就是小娃娃啊，你才十二岁，是个儿童。】
郁宁知道在跟谁说：“女子十五岁及笄可婚配，男子三十六岁自称老夫。”
【……】
【老夫告辞。】
【我是一个母胎solo老夫。】
【但是管怎么样，十六岁星辰花女孩就要结婚也太可怕了！】
【都没好好享受单身青春，就要被庭困住了。】
【醒醒！姐姐是公主！有一群大晟美少年任她选！】
郁宁看了会儿天书讨论，若有所思。
外面少年们已经开始极表现，遗余地试图博得公主垂青。
郁宁侧头问：“皇姐，你想成亲吗？”
公主很直接：“想，我想跟一个男子绑在一块，去操心承担那许多。”
做一个自由自在公主有多好，目前全天下中有她一个人知道。
而且，她想宫，成亲能在宫里，一旦成亲必须宫建府了。
郁宁笑：“好，那皇姐就再独美几年。”
这些年下来，他部分思想已经有些被天书同，并完全觉得女孩十五六岁就该定亲成婚。
公主摸摸他脑袋，垂眼笑。
三皇子听她这么说，也禁一笑，“独美啊，这又是天说法吗？”
这几年下来，几人也现郁宁有候会知道在跟谁说话。
这在处处有眼线皇宫是藏住，郁宁干脆就说开来，和当跟三皇子说一样，信信由人。
郁宁点头，“天说，女孩存在意义并是结婚生子，女孩大可以独自美丽，追求自己想要生活。”
公主诧异地看向他，眼睛亮，她觉得这就是她模糊想法，被清楚点明了。
六皇子：“唔？”
郁北征：“寻常人女孩行，皇姐可以，反正皇姐成了二十多岁老姑娘，是想要谁做驸马就让谁做。”
四道死亡视线射向郁北征。
郁北征：“……”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太傻，“皇姐二十多岁依然年轻貌美！”
贵妃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禁莞尔，“四皇子说极是。”
几人起来礼，贵妃坐到公主身边，问：“我大晟优秀儿郎都在这里了，公主可有心仪？”
公主摇头答。
贵妃指向下方一个灰衣少年，“公主觉得苏堂平怎么样？他也想早早成婚，想有一番成就之后再成婚，如果公主选他，你们二人先定亲，过个五六年再成婚也是可以。”
三皇子抬眸看过来。
六皇子也一样。
随着他们长大，很多事已渐渐浮水面，得面对。
为尖锐就是皇位之争，没人敢提，但朝堂后宫众位皆是心知肚明。
大皇子今年在礼部领了职，太子和三皇子用多久也会进入朝堂听政。
这一年来飞梧宫和飞霜殿关系紧绷，前面朝堂随之也开始有所异动。
公主乃是先皇后嫡女，由太后养大，是大晟身份为尊贵皇女，贵妃想拉拢她进苏阵营意图很明显。
这也是她来这里原因，公主亲事照说应该由太后和皇后决定，她该来。
她冒着太后喜风险前来，就是想推一把苏堂平。
正如郁宁所说，算皇子们，苏堂平在年纪相近这一代中，已算是拔尖，优于皇后母族中几个少年，她推一把说定就成了。
“你们在从小一起在太学学□□应该知他品，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公主敛眉：“贵妃娘娘，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贵妃她松，便再强说，笑道：“好，这是人生大事，自然要好好考虑。”
她离开三皇子没有骨头一样瘫在贵妃椅中，由皱眉，“好好帮你皇姐看着点。”
三皇子恹恹地应了一声。
等她走后，三皇子说：“皇姐随意，别管她。”
郁北征说：“可贵妃娘娘说五六年以后再成亲，正是皇姐心中所想吧。”
大晟并没有规定驸马能进朝堂，但有一点，驸马一生只娶公主一妻，连侍妾都能有。
在十七八岁有孩子很普遍大晟，堂堂丞相府嫡公子，为公主守身到二十多岁已是很有诚意。
郁宁看向公主，一贯肆意傲娇她正皱眉，由心里一紧，“皇姐。”
“皇姐心里是正所想是什么？”
公主思考了片刻，“是想定亲。”
郁宁说：“好，我去跟皇祖母说，皇姐莫要忧心。”
公主笑着摸摸他头。
这宫里人人都说她对七皇子好，其实他们知道，很多候都是小七在宠她这个皇姐。
小七给了她很多即便作为公主也无法拥有快乐。
公主：“我们一起去说。”
才子宴会结束后，太后派人来请公主，郁宁跟着一起去。
其实，他也知道该如劝太后，但他有天书。
天书有各个年龄段，各种身份人帮他主意。
太后听他一番奇怪又很有道理言论，由无奈笑道：“就你会说。”
郁宁知她是松了，把一杯温茶放在她手边，“是皇祖母通情达理。”
太后被他哄得满脸笑，终是推了两年。
郁宁和公主来，黎子没走，到公主立即弯腰垂头。
公主及笄后便再去学堂，他们毕竟长大了，除了皇子们，能再像小候那样随意。
等公主走后，黎子才抬起头，目光经意落在公主背影，转头继续笑骂：“我就迟来那么一会儿，四皇子就在太后面前数落我，那么多人在场，我要面子吗？”
郁北征惊讶：“你竟然要面子？”
黎子笑推了他一下。
少年们是和小候一样。
黎子转头看向郁宁，笑眯眯掏一块玉给他。
郁宁：“……”
小候黎子特别爱给他钱财，总是一箱一箱地送，后来知道什么候开始，他喜欢给郁宁送玉，总是有事没事给他一块玉，软玉硬玉，血玉白玉青玉各种玉都有。
“玉养人，保平安。”
郁宁想把玉挂在腰间，但这只是一块裸玉，没有绳结，他想了想，把玉装进皇姐给香囊中。
香囊连着腰带，装进一块有很分量玉后向下坠，腰线收紧，更加凸显盈一握腰肢。
黎子想到那副画和国子监那四个人，眉头一皱，“七皇子，玉沉，别坠坏了香囊，拿在手中把玩吧。”
郁北征：“就你屁事多！”
黎子：“……”
他是会受委屈人，实在是想忍了，等送郁宁走后，立即把画扔给郁北征。
“什么东西？”郁北征打开画后，眉头一皱，“有点对劲。”
这画中人是郁宁，可并是他常态。
皇子十岁后宫更简单，他们常一起去玩，每次去，视野好七香火锅店三楼会对外开放。
很多武课能后，郁宁把那些武课间给了乐器，尤其爱笛子。
他常在晚翠园树屋里吹，有在火锅店三楼看着人群，兴致来了也会吹一曲。
这个场景是实，只是怎么看都有点对劲。
画中少年衣袖滑落，手腕露大一截，白得耀眼。因为瘦，衣服松松垮垮，领大开，锁骨清瘦线条一览无余。
郁北征看得直皱眉。
“四皇子是嫌我来得迟吗？这就是我迟来原因。”
郁北征把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郁北征听完原地爆炸。
“我去砍了他们！”
黎子立即拉住他，“本来他们只是私底下传画，你这么一去这件事整个晟都权贵圈都得知道。”
郁北征极压住胸腔里翻涌怒火，“去找大皇兄。”
黎子：“对。”
郁宁先他们一步经过婉嫔娘娘和大皇子怡和殿。
他本来没走这条路，从旁边那条路经过，天书人说看到皇正从怡和殿来。
郁宁顿了一下。这些年皇对他冷热，并是多喜欢他，他没有直面走过去，而是走到假山后朝那里看一眼。
果然看到了皇。
平里他身后会跟着成群结队人，今只有连顺总管和侍卫长，心情看着算错。
郁宁心里有一点疑惑。
这两年大晟展得太顺。
前年瘟疫死了很多人，今年又逢旱灾，大晟多地颗粒无收。
军防也现问题，夏老将军年岁已高，再也能战场守护大晟，下一代没有彩将才。
而对面南蜀却正好相反，他们其意攻下北越二十几个城池，军队如敢死队般可怕。
这更让大晟朝堂生沉重危机感，夏守越十四岁那一年就被皇和夏老将军送去了边境军营。
内忧外患之下，一心想成为名垂青史之明君皇，这一年来愈加沧桑，很少踏入后宫。
听说，他已经两个月没进任妃子宫了，白妃和贵妃那里都一次没去。
郁宁正思考着，又看到郁北征和黎子匆匆跑向怡和殿。
郁宁：“……”
怡和殿今天怎么了。
【崽崽想知道他们去干嘛吗？我去给你听。】
郁宁摇头，“算了。”
他继续向白夏苑走。
回去后，他坐在书桌前，回想自己所所闻，然后埋头写东西。
【崽崽，在写什么啊？】
郁宁一边写一边说：“在写你们以前教我香皂制造方法。”
“有酒提纯及玻璃制造。”
这几年他在天书学到很多东西，有白天天书告诉他让他转交给黎子去赚钱，也有晚那人随说。
前段间，天书那人未去战场，郁宁和他一起仔细讨论过，这三个在他们这个年代是可以做来。
以前郁宁没想做，因为他觉得他钱已经太多了，黎子差多也是晟都除皇室外私人财产多人了。
可他今天了皇想到大晟近状况，忽然有了个想法。
他想尽他一份让大晟子民过得好一点。
与此同，郁北征和黎子把画展开给大皇子看，并把事情又给他讲了一边。
大皇子看着画眉眼寒凉。
当天下午国子监即将下学，礼部带官兵忽然来检查，从各个学院每一个学堂到寝所每一间房。
来得突然，行动快速，完全没给国子监任一个学子反应间。
除了德高望重掌教们，连一些年轻先生书房也被查了。
官兵们带着一些画和信件交到国子监中心武场轿中。
有学子满，正要叫，忽听轿中人念了几个人名。
他们未想起这道有些熟悉声音主人，就那几人被拉去按在地杖打。
越来越多人被拉来，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气越来越浓。
想要叫人讪讪闭了嘴。
直到夜幕降临，千个学子才被检查完，惨叫声也息了。
轿中之人，嗓音如初雪冷淡，“如若再看一眼，多说一句，科场之路到此结束。”
大皇子带回一堆画作，他绝算小书桌被摞得满满。
“一共一百零六幅。”
郁北征：“……”
两人同叹气。
弟弟长得太好看了怎么办。
大皇子看着这些画皱眉，说：“烧了吧。”
他话刚落，有人在书房外道：“殿下，三皇子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道带笑声音，“大皇兄，烧了多可惜，给我带走吧。”
大皇子：“……”
第二天学堂一大早就在议论国子监莫名被查事，这里一伙那里一堆，好热闹。
学堂有几个人走了，如大皇子和公主。
又有几个小萝卜丁来，如宫中小小皇女。
郁宁一进来就被刚六岁小皇女抱住腿，她软软地叫：“宁哥哥，我好想你哦。”
郁宁笑着给她塞了一个黄色花型玉坠子。
黎子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这是他给郁宁那一百多块玉中一个，于是脸恢复笑容。
郁宁摸摸小皇女头两个小团子，“才一天没而已。”
“一天没就好想啦。”她一边把玉坠子挂在脖子，一边说：“宁哥哥我给你钱，我母妃超有钱。”
郁宁哭笑得，你外祖父是户部尚书，确实挺有油水，可你这么说，怕他被查吗。
他从书袋中拿昨晚写计划书，带着一个亦步亦趋小尾巴，走到郁北征和黎子面前坐下，郁宁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他扫了一眼天书，国子监和他名字现频率高，疑惑道：“会是在说我吧，我有什么好说？”
郁北征再次叹气。
弟弟长得太好看了，自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