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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小皇子

购买比例不足, 此为  “在在在!”郁北征推他进屋换衣服,“小宁弟弟,我外祖父还说让你以后多去初阳宫玩!”

郁宁快速换好衣服, 和郁北征一起收拾小弓|弩和画稿。

这是他们说好的,等他们做好就给夏老将军。

郁宁把所有种类小弓|弩,以及他所有的画稿,笔记都找出来, 一起给老将军。

郁北征亲自抱着四个小弓|弩,带着抱画稿的郁宁,雄赳赳地回宫。

这路上, 郁宁想过德妃娘娘不欢迎他,但没停止脚步。

不受欢迎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极小,可见到老将军的机会并不多。

这是郁宁第一次到皇宫中心区域,天书上的人跟着他扩宽了地图。

这里恢弘奢靡得令人咂舌, 桂殿兰宫, 紫柱金梁,巡逻的侍卫一波接一波, 往来的宫女太监个个弯腰垂头, 时不时就要下跪。

天书上的人看得叹为观止, 又一次感受皇权社会的奢靡和可怕。

郁宁自始至终神情淡定,小小年纪气度自成, 安安静静不受外界干扰。

玩家们每次看到都觉得安心又骄傲。

初阳宫主殿正坐着两个人, 主位上是之前见过的德妃娘娘, 另一个是一位鬓角已现花白的老将军。

老将军一生忠烈, 年过六十还常去边境为国坐镇,不爱钱不封侯,是两朝皇上最信任的将军, 在大晟地位极高。

也是德妃和四皇子受宠的原因之一。

此时他正和蔼地看着郁宁。

男孩瘦弱苍白,乖巧地站在郁北征身边,一双眼睛清澈宁静,不易为外界所扰的沉静中不失灵慧。

老将军一看到他就想起一人。

那人和他年岁差不多,他们曾在晟都望远楼喝过酒。

那人说,这大晟未来将是天下人承认的大国。

大晟真的囊尽天下人才,成为天下重心,晟都却没了那人的身影。

一生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将军,心中一时也复杂至极,说不清那种感觉是什么,看向郁宁的眼神更加怜爱。

“七皇子。”老将军问:“那是您和四皇子一起做的小弓|弩吗?”

郁宁点头。

郁北征把四个弓 | 弩摆放到桌上,郁宁把图纸双手递给老将军。

郁北征献宝一样,“外祖父,您看,都是小宁弟弟画的!”

老将军仔仔细细看了一沓画稿,即便在孙子那里看到过最终成型的弓|弩,还是忍不住一再惊叹。

人的天资真的是从娘胎里定下的。

德妃听着老将军一再感叹和赞扬,心里有些痒。

她虽然不像几个哥哥那样上阵杀敌,到底是将门之女,耳濡目染之下,比之皇城其他贵女对作战和兵器多懂不少。

此时见阅尽天下武器,久经沙场的父亲都是如此,怎能不好奇。

只是拉不下脸来开这个口。

毕竟她一直不想让儿子做这些东西。

也是她亲自跟七皇子说,以后不要跟她儿子玩这些。

郁北征见母妃看了一眼小弓|弩,骄傲地拿起其中一个,在老将军看图纸的时候,如数家珍地讲了起来。

“这个小弓|弩能齐发五箭!”

“这小弓|弩能连续发箭,中间几乎没有停顿!”

“这个小弓|弩能多方向出箭,假如我被包围,只有一次射箭的机会,能最大可能射伤三个敌人。”

德妃越听越震惊。

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不到十岁的娃娃竟然做出这般兵器。

他竟然觉得他犟得有点傻的儿子,此时正在发光。

听到最后,脸上的表情一再皲裂,神情有些怔愣。

老将军:“娘娘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言下之意,不止是这些兵器意味着什么,还有这位小皇子意味着什么。

德妃不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她当然知道。

老将军笑着问:“两位皇子,这几个小弓|弩能让我带军队吗?”

郁北征立即说:“当然,我和小宁早就说好,等我们做好就给外祖父!”

郁宁跟着点头,“所有全部,都给夏将军。”

老将军笑得更开怀了。

他不宜在后宫久留,也着急把这些宝贝带回去,感谢之后就匆匆走了。

殿里剩下郁宁,郁北征和德妃三个人。

郁宁知道德妃不欢迎自己,老将军一走,两个小手合在一起就要告退。

“七皇子留下来和四皇子一起用晚膳吧。”德妃说。

郁宁疑惑地抬起头。

德妃脸上露出一个别扭的笑。

“好唉!”郁北征欢呼。

“咦,母妃在害羞吗?”他欢呼玩完盯着德妃的脸惊讶道。

德妃对郁北征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郁北征头一疼,皮一紧,拉着小宁弟弟就跑,“小宁弟弟,初阳宫有个厨子做红烧蹄髈可好吃了!”

被拉着向外跑的郁宁,回头看了一眼。

德妃娘娘的笑是有点奇怪,但眼睛里装着的是真正的笑意和柔软。

那是给儿子的柔软吗?

正如郁北征所说,初阳宫的蹄髈很好吃,他们一人一个啃得贼香。

郁北征一边吃,一边对郁宁说:“我母妃除了脾气暴了点,人其实很好。”

“哦,她越生气笑得越温柔。”

郁宁暂停啃蹄髈,回想当时在溪下宫见到德妃的时候,德妃好像没有笑,所以那时候她其实并没有很生气吗?

郁宁安安静静地听郁北征讲母妃。

郁北征啃完一个,还想要,被身边的大宫女阻止,“殿下,娘娘说您只能吃一个,多吃些青菜吧。”

郁北征顿时萎了。

“那,多准备几个给小宁弟弟带回去。”

他转头又问:“小宁弟弟,你真的不能留在初阳宫睡觉吗?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去太学。”

郁宁再次拒绝,白天什么时候都可以,晚上不行。

他提一盒被硬塞的蹄髈跟垂头丧气的四皇兄告辞,并拒绝了他要送他回去的要求。

吃完饭,天色已经暗了。

郁宁慢吞吞走着,隐约好像听到一声“皇上驾到”。

他停住脚步,好一会儿才向回望。

只能看到初阳宫门口灯火辉煌,人头攒动,看不清人的面容。

【是皇上啊!】

【碧沙公主:崽崽,你要过去看看吗?】

郁宁攥着衣角望了一会儿,摇了摇小脑袋,转身继续走。

他单薄瘦小的身影孤独地步入昏暗之中,和身后的璀璨热闹越来越远,像是两个无法融合的世界。

玩家们看着心疼坏了。

【来初阳宫一点都不好,崽崽的小弓|弩和图纸全给老将军了,崽崽还要听郁北征炫耀妈妈,还要看着爸爸去找他们。】

【别胡说!】

【本来就是,没胡说!】

【郁北征没炫耀,他是在安慰崽崽,他才八岁啊,哪能想那么多。】

【跟炫耀有什么区别?】

【碧沙公主:去别地吵,在这说个屁!】

弹幕上安静了一会儿。

其实他们都知道对方没什么坏心眼,只是心疼有怒气罢了,他们的崽崽妈妈早就去世,已经记不住爸爸的样子了,而爸爸去跟郁北征他们一家团圆和乐,崽崽却连靠近看一眼都不能。

等他们冷静下来,也有些后悔,他们应该去论坛说的。

玩家们心虚地看向崽崽,不知道他看到多少,却发现崽崽正仰头看向左侧。

左边有一块高地,这原本可能是座小山,被修整成平缓容易上去的观景台。

顶上是平的,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背影。

【是大皇子吗?】

【我移过去看了,是的。】

郁宁犹豫了一下,第三次看到大皇子背影,在没其他人的时候终于决定上前。

这个缓坡爬起来并不轻松,等郁宁上去时,气已经开始喘了。

大皇兄应该是被人推上来的,可附近没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把他推下去。

郁宁安静地站在大皇子身边,和他一样向下望。

这才发现,原来皇宫中的那条河是龙形的,顺着龙的尾巴,能看到溪下宫那里,差一点就能看到白夏苑了。

华灯初上,辉煌璀璨,映着河中凌波,星星点点连着天。

在这里看起来很美。

小少年回头,眼眸中还有灯火的光影,“大皇兄,你喜欢高处吗?”

“是啊。”迎着习习沁凉的风,大皇子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喜欢,可也只能这么样了。”

“我坐在轮椅上,天然就比别人矮,看到的风景都不一样。”大皇子无悲无喜地道。

“想看看高处的风景,这里就是极限了。”

郁宁转头继续看。

这里其实不算高,皇宫更高的地方多的是,那些大皇子确实很难上去。

“美吗?”大皇子问。

郁宁点头。

“孤独吗?”大皇子又问。

郁宁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他。

大皇子不爱笑,他五官没有特别夺目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但组合在一起恰到好处,萧萧肃肃,和光同尘。

此时,他问得格外认真,目光也没那么凉薄,郁宁仿佛正被仙人抚顶。

“我曾见过几次你。”大皇子指着通向溪下宫的那条路,“小小一点,总是一个人。”

郁宁看着他,凉风吹得衣袖飘飘,手指没法自然攥住衣角。

他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大皇子忽问:“什么香气?”

郁宁顿住,红着耳尖把手里一盒蹄髈向后移了移。

总觉得蹄髈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清风朗朗的大皇兄身边,拿着蹄髈跟大皇兄说话,实在不雅。

“大皇兄,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

小男孩提着蹄髈一溜烟跑了。

大皇子顿了一下,笑了,“也不给我留一个。”

郁宁回去后,提着食盒去嬷嬷门外,“嬷嬷,我带回一盒蹄髈,你吃一点吗?”

嬷嬷打开门,“年纪大了,我已吃不了这些了,殿下吃吧。”

郁宁抿了抿唇,垂下睫毛说:“好。”

因为一场联邦紧急军事会议,席廷回家比较晚,一般这个时间点,小孩已经睡觉了,席廷没打算进书房,一边脱解军装扣,一边走向浴室。

却在半路看到书房中,他的机器人管家又在对着游戏屏幕抹眼泪。

席廷:“……”

他换了方向,走进书房。

窗户还开着,小孩趴在书桌上,身披月光睡着了。

继上次小鹦鹉事件后,小孩有话要说时,不再一遍遍重复,而是等他这边有动静才说。

今晚他一直不在。

小孩做了一个像路标一样的小牌子立在他身边,有个小支杆撑着一个正正方方的纸牌,上面有他的留言。

“你好,我今天想要入学礼。”

拿出新做的卡箭器、小弹簧等小零部件出来,“我之前跟你说的想法,以及你的想法,在太学反响很好,我们让内库做了这些零件。”

他汇报完,说:“我现在开始试着做。”

席廷“嗯”了一声。

他抬眸看了一眼小孩灯下安静柔软的侧脸,脸上的神情缓和不少。

前两天休假,他难得没有在休假时工作,比往常早很多回家。

回家时,机器人管家正蹲在游戏屏幕前抹眼泪,席廷站在它身后考虑要不要换机器人时,在屏幕上扫到碧沙公主的弹幕。

他一直知道,不只他一个人能跟小孩交流,却没想到那边是战斗星球上的人,而且如此沉迷于其中。

如果他跟联邦的军官们说,碧沙星那些手撕虫族的暴力分子一个个发“呜呜呜”的弹幕,那些军官们一定以为他在学说冷笑话以缓和同事关系。

野蛮暴力分子呜呜呜也没什么。

可是,教小孩这种诗?

席廷:“你不能学这种诗。”

长大再学不迟。

郁宁开心地点头,晃了一下小脚丫,眼里亮晶晶。

席廷挑眉。

怎么,他不让他学,他表现得不喜欢,小孩反而很开心?

“入学礼想要什么?”

入学礼?

郁宁昨晚跟天书说他要去太学了,没等到回应,他以为天书那边的人没出现,没想到他知道。

郁宁第一次听到入学礼这个词。

是天书那边的孩子入学时,长辈们要给的礼物吗。

他当然知道,天书后的人无法送给他实物,但这个词依然让他觉得暖,心生欢喜。

“我现在还没想好,可以等想好再跟你说吗?”郁宁耍了一个很小很难察觉的赖。

“嗯。”

只一个准允,郁宁就弯起了眼睛。

就好像,是被纵容了。

他不再要求其他,开始认真做小弓|弩。

期间席廷指导了他几次,给他一张改进图,花了一个多时辰,郁宁才勉强做出一把。

做完后,他又开始写日记,把第一天去太学的事情和想法记下来,没有任何遮掩。

[有一瞬,三皇兄的两眼像是两个人的。]

[大皇兄一身文人风骨,外祖父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六皇兄射箭很厉害,背诗很快,和他坐一起能静心学□□说我们是好朋友要互帮互助,要常一起玩。]

[太学很好,热闹。]

写完后,这一页在书桌上展开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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