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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端倪

每个人的精神力根据人的身体状态,聪慧程度以及天赋能力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比如年轻人的精神力,就会比一个老人的精神力量更为强大;再比如一个学识渊博通晓古今的学者的精神力,会比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夫精神力更强大,而一个法师的精神力自然更不必多说。

而据拉克丝说,德玛西亚的法师其实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屈指可数。拉克丝自己算一个,宫廷当中还有一个上个时代活到现在的老宫廷法师,不过已经久不出世,现在实际上的宫廷御用的魔法师其实就是拉克丝而已,再加上崔斯特,那么一共也就三个法师而已。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崔斯特通过精神力观察远处的秘银城, 却足足发现了六个拥有剧烈精神波动的生物体。而且光黎明城堡所在的内城中,就有四个,除了其中一个生命体的精神力量显得明灭闪烁以外,其他三个虽然蕴含的魔法气息各自不同,但那股代表精神力量的火焰却在熊熊燃烧,在一众平民当中分外引人瞩目。而在外城的某个地方,另外两个精神力量的主人则在不远处遥遥相对。

再加上此时城外的拉克丝和崔斯特,这么算起来,小小的秘银城在此时居然同时有八个法师,什么时候大陆上的法师这么不值钱了?

崔斯特想要催动精神力进行更加细致的观察,突然间,一阵剧烈的眩晕感从他的意识中传来,精神世界也随之崩塌,他眼前陷入短暂黑暗当中。等他再次恢复视线,却看见拉克丝正站在他前面,弯着腰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担心和疑惑。

“崔斯特,你没事吧?我刚刚叫你你都没反应,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崔斯特摇摇头。他刚想站起来,浑身上下却好像一下子不听使唤了,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一个趔趄又倒在地上。

“还说没事?”拉克丝急忙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精神力和肉体力量一样,也存在消耗过度的情况,而一旦一个人过度消耗精神力,轻则会暂时失去思考和行为,重则会休克昏迷甚至死亡。而使用魔法是最耗费精神力的了,所以法师的修行就是利用冥想来提升自己的精神力量,可以说,一个精神力强大的人未必是一个强大的法师,但一个强大的法师,他的精神力则必定要比其他人强大,这是修行之本,也是万法之源。

崔斯特此刻明显感觉到精力的亏空,不仅整个人提不起一丝精神,甚至来简单的移动身体都显得尤为困难。他没有想到,利用精神力去探索符文碎片会这么耗费精力。但转念他又想到,拉克丝也是在使用精神力,为什么她就没事呢?看来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法师,还是比不上人家正统出身。想到这,崔斯特不由得有些沮丧。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拉克丝用精神力研究符文碎片时,并没有他看到的异象。

休息了一会儿,崔斯特终于勉强可以自己行走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又是一天结束了。崔斯特在拉克丝的搀扶下,缓缓踏

上了回城的路。

城内,外城区的一所民居内。

在诺克萨斯,人们的生活存在着明显的两极分化,百分之一的贵族享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生活资源,而贫民窟的生活环境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就像崔斯特小时候,他睡觉的地方只是臭水沟桥边的不足一平米的桥洞,每天晚上他都要蜷着身子才能勉强把自己正在发育期的身子塞进桥洞里。而他的邻居则是另外两个桥洞里的小伙伴。即便是如此狭小且透风的桥洞,还受到许多同样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的觊觎,为了守护住自己的“房间”,还很小的崔斯特隔几天就要和别人发生一场搏斗,来捍卫自己的“领土权”不受到侵犯。

而在德玛西亚则完全不同,民居的建设都是由国家负责,然后按需分配给城里的居民。只要你在城里有工作,那就一定会保证你有一个可以叫做家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整个德邦境内几乎所有的民用建筑都是一个样式的原因。

而这间民居的主人,大概是经营最不挣钱的工作,虽然房子是有了,但里面的陈设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掉色的墙壁,破烂的家具,潮湿的地板,还有墙角瑟缩的老鼠和蟑螂,如果不是屋子里有人在,谁也想不到居然有人生活在这样的房间里。

天色昏沉,但屋子里连个灯盏都没有,只有从破烂的窗棱中透过的点点微光,勉强照亮房间里的情形。塞拉斯静静坐在民居内唯一一件像样的椅子上,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他上身赤裸,下面穿着满是补丁的裤子,一根生锈的铁链交叉缠绕在他的身体上。

“咚咚”,民居的院子中敲门的声音响起,塞拉斯终于睁开眼睛。“进来吧,门开着。”他淡淡地说。

伴随着推门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新来的客人踏进这个简陋寒酸的民居,她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破败的房间和墙角的小动物,带着不满抱怨:“怎么说你也是德玛西亚地下组织的领袖人物,就不能换个好点的住处?你知道每次到你这来我都要忍着恶心才能走进大门的吗?”

“你太看重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我在边沟镇遭囚禁的时候,住的环境远比现在差得多。”塞拉斯没有理会她的抱怨,问:“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问你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可不想精心设计了这么长时间,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客人在昏暗的屋子里环视一周,想要找个坐的地方,但整间屋子看下来,只有塞拉斯身子下的椅子还算个能够坐的物件。见他没有丝毫先要寒暄让座的意思,客人白了他一眼,干脆就站在那跟他说话。

“你不需要担心我这边,只需要顾好你那边就行。”塞拉斯说:“你要隐藏好自己,千万不要让别人怀疑到你的身份。”

“你太多虑了,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我不远千里来到这么一个鬼地方,可不是来旅游的!放心吧!”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否则也不会请你来帮助我完成这个计划。”塞拉斯沉声说道。

“我也相信我自己的能力,但是......”她犹豫了一下:“你确定莫甘娜那个鬼女人拿出来的蛊毒真的没问题吗?我怎么感觉这两天克卡奥的女儿一点事情都没有啊?”

“我们没理由怀疑自己的盟友,况且永生族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塞拉斯摇了摇头:“但莫甘娜和城堡里那位供奉的仇恨是毋庸置疑的,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

“说的也是,这世间所有的感情都是虚假的,唯有仇恨最为真实。”她认同地点头。

“对了,关于那个新来的法师,你有什么了解吗?”塞拉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追问了一句。“毕竟你们都来自诺克萨斯。”

“你是说崔斯特?”客人惊讶于塞拉斯突然会对他感兴趣,“当然有了解了,他在诺克萨斯的贵族圈中可是大大的有名,号称‘金牌之手’,最厉害的赌徒,就连克卡奥对他也是另眼相看。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下城区的贱民赌徒居然莫名其妙突然变成一位尊贵的法师,而且还作为克卡奥的送婚使者来到了德玛西亚。”

“只是一个赌徒?.”听了她的话,塞拉斯有些惊讶。

“你突然问他干什么?”客人好奇地问道。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正在冥想的时候,突然感知到一道磅礴的精神力量扫过整个秘银城。你知道我的能力就是追踪法师的精神力,而当我追溯这股精神力的源头时,却发现正是那个新来的法师。”塞拉斯缓缓回答道:“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至今为止我还没有见过强大的法师。笼罩全城的精神力,让人不由自主想起一个人啊......”

“你是说.....瑞兹?”客人想了想:“不可能的,崔斯特在诺克萨斯为人不算低调,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履历可以说得上是一清二楚,没什么好怀疑的。”

“即使不是瑞兹,我觉得这个人和英雄联盟也脱不了干系。总之,你要多注意一下这个家伙。”

“嗯,我知道了。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还有一件事,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你要帮我保护一个人。”塞拉斯看着客人的眼睛,郑重地说:“我说的保护,是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计划失败也不要紧,但她一定不能出问题!”

“哦?这个人是谁?居然能让你这么重视?”客人惊讶的问。

“拉克丝。”塞拉斯一字一顿,说出了一个名字。

天色终于完全黑了下去,送走了客人,塞拉斯站起身,走到院子里。从这里遥望过去,黎明城堡就在城中山的最高处,影影绰绰的建筑群,在明亮的月光下仿佛一尊安详静谧的睡狮。

他安静地看着这头睡狮,眼中常燃着仇恨和不屈不屈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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