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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安魂

法师之间的战斗场面大多很华丽,因为魔法攻击带来的元素效果一般都伴随着光影和爆炸。但在迷雾沼泽这个地方,魔法元素处于一个死寂的状态,所以一般的法师在这里根本无法和魔法元素进行沟通,更别说使用魔法了,就比如卡西。

然而崔斯特和卡尔萨斯却是两个例外。崔斯特的魔法不依赖魔法元素,他利用的是自己所掌握的特殊能量,依靠控制外物进行攻击。而卡尔萨斯,由于他自身魔法的特殊性,越是死寂的魔法元素,他越能发挥出自身的力量。所以,在这个法师的禁地,两个法师正在进行一场看上去平凡,但颇为凶险的战斗。

金蓝两种卡牌化作虚空中两道流光,以各种角度攻击卡尔萨斯,而后者似乎拥有某种让身体短暂虚化的能力,每当卡牌射来,他的身体便突然变成透明状,卡牌穿过他的身体,而他却恍若不觉。

崔斯特面对这样的对手也无可奈何,这种诡异的能力天克他的卡牌攻击。更要命的是,自己的攻击对对方无效,但卡尔萨斯的魔法对他来说,却是致命的。一团团蕴含着死亡气息的灰色魔法元素在崔斯特脚下不停炸开,若不是他依靠着精神感官提前能够察觉到魔法元素的汇聚,从而及时躲避地面上的攻击,早就不知道中过多少次致命伤害了。

不过崔斯特不知道的是,他在这边上蹿下跳,那边的卡尔萨斯也是有苦自知。虽然依靠着自己天生的被动天赋,卡尔萨斯可以无惧任何实体攻击,这让他得以在战场上肆无忌惮。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毫无破绽的东西,他的这种虚化能力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身体一旦虚化,便无法移动,而且对魔法攻击的防御力显著下降。为了扬长避短,也为了更好的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卡尔萨斯躲进了号称死地的迷雾沼泽,花费几十年的时间研究起死亡魔法。

这种“杀死”并利用魔法元素的特殊魔法,最早源自于天神族,卡尔萨斯得到这种魔法之后如获至宝,他抛却了正统魔法的学习,以牺牲灵魂为代价,终于掌握了艰涩玄奥的死亡魔法。

然后便是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决战,他被死亡惊醒,在那场让他成名的战争中,他搜集到了足够多的灵魂,在迷雾沼泽的深处,打造了一个魔法禁地。

可以说在这里,卡尔萨斯是无敌的存在。首先,他不惧怕任何物理攻击,其次,位于这片他辛苦打造的禁魔领域内,除了和他一样修习死亡魔法的人,否则其他任何魔法在这个领域内是无效的。

可崔斯特的出现让卡尔萨斯很是意外,他没想到,世间除了死亡魔法,还有彻底不依赖魔法元素的法师存在。虽然卡牌攻击严格来说属于物理攻击,也的确无法对卡尔萨斯造成伤害。但那张蓝色卡牌上却好像拥有某种特性,每次穿过卡尔萨斯虚化的身体时,他总有一种精神力被吸收的感觉。

起初他并不在意,可是当战斗持续下去,他发觉自己的精神力开始逐渐虚弱,终于,他开始有些焦急了。

与他相反,崔斯特

一边利用精神感官躲避卡尔萨斯的攻击,一边操控卡牌,本来精神力的消耗应该成倍增加,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非但没有虚弱的感觉,反而越来越觉得精力充沛。一开始他面对卡尔萨斯的攻击,需要打紧十二分的警惕。而现在,他一边得心应手地应付着卡尔萨斯,甚至还有闲心观察身后的卡西和伊泽。

对于这场战斗,两人都帮不上什么忙,伊泽瑞尔虽然见识很广,但自身的战斗力偏弱,而卡西更不必多说,她掌握魔法的时日本来就不久,更何况在这个禁魔领域当中,她根本感知不到魔法元素。

虽然战斗的局势在往崔斯特这边倾斜,但那是战斗中的两人才可以体会到的,在旁观者的眼里,一个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另外一个却上蹿下跳疲于奔命,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崔斯特好像很危险的样子,你看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帮帮他?”卡西一脸担忧地看着远处的战斗,说道。

“我也想啊,可是没有办法。”伊泽摊开手:“我倒是有些皮城科技的小玩意儿,但是离开艾欧尼亚的时候,忙着跑路,全给丢在艾瑞莉娅那里了。”

卡西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她还是忍不住在想,如果换作姐姐在这里,那个行事果敢的不祥之刃会怎么做呢?

“对敌人仁慈,就是在对自己残忍!”这是卡特琳娜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也是她在战场上的行事准则。卡西看着沼泽当中静立的卡尔萨斯,悄悄拔出腰间的匕首。

可是还没等她下一步动作,突然一阵眩晕的感觉猛地涌了上来,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卡西挣扎着爬起来,发现一旁伊泽比她更严重,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她似有所查,转过身看向战斗中的崔斯特和卡尔萨斯。

此时,战场上局势再度发生变化。静立不动的卡尔萨斯正高举镰刀法杖,口中念念有词,离得太远,卡西听不清他在念叨着什么,但她想起父亲曾经讲过的死亡颂唱者的事迹,隐约猜到了他正在做什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安魂曲吗?”卡西强忍着剧烈的眩晕感觉,不禁惊惧万分。

她知道这个魔法的威力,上一次安魂曲出现在战场,十万诺克萨斯的铁军倒在了暴风平原。在今天之前,她一直把这个当作故事。当她真正面对卡尔萨斯的时候,故事成了现实,而她和她的两个同伴即将成为这个魔法的受害者。

“对付安魂曲,除非第一时间打断施术者,否则一旦等他魔法吟唱完成,那么魔法范围内所有人都难逃灵魂破灭的后果。”

父亲的话再次浮现在卡西耳边,她知道当务之急是解决魔法的源头。可是知道归知道,她现在别说解决源头了,在剧烈的眩晕感下,她连走动都变得格外费劲。就这还是因为自己离卡尔萨斯比较远,安魂曲对她的影响还不算太大。如果走到卡尔萨斯近前,恐怕自己连动动手指都很困难。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卡西忍不住有些绝望。

就在这时,卡西突然觉得自己身体里涌现出一股冰凉的能量,顺着全身的每一条血管流动。这股冰凉能量每流到一处,自己的眩晕感觉就减轻一些。

与此同时,她身体表面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一丝丝灰色的雾气从她毛孔里渗了出来,轻轻覆盖在她身体表面。渐渐的,雾气将她整个身体包裹进去。

卡西大惊,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尝试想要控制身体内外的冰凉能量和灰色雾气,但是却徒劳无功。不仅如此,随着身体被雾气包裹,她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个灰色的“茧”。

这还不是结束,随着“茧”的形成,周围“死去”的魔法元素忽然好像受到了某种感召,重新焕发了活力,自发地汇聚在卡西的身体周围。

雾气翻涌,秘银打造盒子从里面跌落出来,掉在地上的时候,盖子被震动开来,银色的符文碎片闪烁着微光。雾气中的卡西似乎感应到什么,一只光洁的手臂从雾气中伸了出来,捡起地上的符文碎片。

……

崔斯特运用精神力量,强自抵抗着来自卡尔萨斯的巨大压力,一波又一波恍若实质的精神冲击不断袭来。

卡尔萨斯终于意识到,之前那样的攻击根本无法对崔斯特造成威胁,反而使自己的精神力不断消耗。他本来还想好好研究一下崔斯特奇怪的魔法,现在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在留手的情况下制服崔斯特。

既然没办法研究,那就干脆毁掉他。卡尔萨斯眼中的火焰跳动间,不再犹豫,终于放出自己的大招。

而随着他的吟唱,崔斯特终于明白,之前卡尔萨斯的攻击,最多也就是在做战斗前的热身,可笑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可以和这种成名已久的大法师正面抵抗。现在,面对认真起来的卡尔萨斯,他所有的精神力都用来抵抗巨大的压力,但剧烈的眩晕感觉,依旧一波又一波从灵魂深处传来。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一旦任由卡尔萨斯完成吟唱,恐怕自己的精神力,包括灵魂就会彻底的崩溃。

就在他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卡西的惨叫,他大惊失色,顾不得自己身处绝境,挣扎着转身。

然而她已经不在原地。

卡西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迅速从崔斯特身边游过,冲向了正在颂唱安魂曲的卡尔萨斯。

之所以说是游过,是因为卡西此时再不是一个女孩的模样,以腰部为界,她的上半身勉强还能说正常,但是双腿的位置却被一条诡异中透着恐怖的蛇尾取代。

此时的 “卡西”眼睛里没有了在诺克萨斯时天真,也没有了德玛西亚时的执拗,取而代之的是蛇一样细长瞳孔里的冷酷无情。

她在崔斯特震惊的眼神当中,挡在了卡尔萨斯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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