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聂明奕说，“他们都是跟公司签了劳动合同的, 不是你说想带走就带走。”
祁涂还是句话：“我就留下。我很愿意留公司，继续为公司奉献。”
聂明奕一语塞。半晌后他说：“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您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祁涂原话奉还，“我已表明自己很愿意继续为公司效力，是您非要赶我走。您应该很清楚，强行辞退我，我是可以申请劳动仲裁的。”
聂明奕脸色铁青：“你说这个就伤感情了。咱们认识这么年了,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所以您又开始谈感情了吗？”祁涂冷笑一声，“到底是谁先伤感情的？我帮你你都不愿意？非要让我走？”
他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您再考虑一下。”
聂明奕避开他的视线，没有回答。
“ok。我想我已仁至义尽了。”祁涂看着他, “让我走可以，我有三个要求：第一, 我要带曲京山走，双方和平解除合约；第二，我要带我团队的人走，如果他们中有愿意留下的, 我会尊重他们的意愿；第三, 我的股份转让一事由你处理, 请看往日情分, 给我一个美丽的价格。”
说完他起身离开, 回去睡觉。
昨晚熬了个大通宵, 他实困倦，睡他难得把手机关机, 不想被打扰。
这一觉祁涂睡到天黑才醒。开机后手机有无数个未接电话，唯独没有聂明奕的。他一一回电，处理工作。毕竟现还没完全离职, 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处理好的。
忙完后他洗了个澡，然后收拾行李去机场，打算去和曲京山他们汇合。
航班是凌晨的，间尚早，他机场吃了点东西，又打开电脑工作。电脑挂着微信，他不点开看一眼，但一直没有聂明奕的消息。
离开凰图对于祁涂说是大事件，但好像也没有么大。目他的心态比较坦然，因为他已可以确信，自己想要的都会有。聂明奕不敢把他留公司，所以一定会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走到这一步祁涂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他早就对聂明奕和公司很不满，但也没想到会因为这个原因而闹掰。这样也好，他并没有么不舍，只是毕竟公司很年了，有一点点怅然。
这点怅然被他带了飞机，晚他本想睡一会儿，但怎么也睡不着，脑子不自觉地回想起了从自己入职到现的事，这么年风风雨雨，终于要结束了。
他长长地是松了气，但心总还是跟压着块儿石头似的，有么一点点堵。
早七点他到了曲京山所的酒店。
曲京山住单人间，睡得四仰八叉，祁涂他床边坐了一会儿，用手机回了点消息。他一晚没睡着，这会儿又困了，于是脱了鞋，和衣他旁边躺下，本打算眯一会儿，但还是睡不着。
他侧躺着看对方的脸，手指拨开他额的碎发，看他紧闭的眼睛，和帅气的眉宇。
对方身边躺了一会儿，他努力开导自己，心想专注帅哥不好吗？干嘛要意一个老板的破事儿。
一小后他坐了起，先去洗了把脸，然后回到床边，对睡得猪一样人喊：“宝，起了。”
曲京山没听到，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祁涂看了看间，有点不忍心叫他了。
再让他睡十分钟吧。
他床边坐下，耐心地等待着。但还不到一分钟，曲京山猛地惊醒。
睁眼看到熟悉的人出现自己房内，他第一反应是拉扯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穿了衣服的，又大大地松了气，然后极为矫健地爬起，扑去抱住对方。
“你怎么了？我是做梦吗？”
“对，”祁涂说，“你是做梦。”
“哦。”曲京山笑了起，“可以做梦可以做的事吧。”
他的脸他靠近，祁涂伸出手，一巴掌按住他的脸，把他推开：“起，赶通告。”
曲京山快速下床，他挤了牙膏站浴室门看着对方，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大周末的你怎么不家休息？”
祁涂旁边帮他熨衣服：“监督你，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工作。”
“你对我还不放心吗？”曲京山满嘴牙膏沫，“当然都是认真打工。”
洗完后他开始换衣服，祁涂站他面，像之一样，轻车熟路地帮他弄头发，帮他扣扣子，帮他擦皮鞋。都是重复了很次的动作和流程，但是每次他这样照顾自己的候，曲京山都有些动容。虽然知只是工作，但他真的没办法只把这当做工作。
帮他把皮鞋擦亮后，祁涂站起，定睛看他一眼，笑着说：“帅的。”
曲京山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学着他的样子，认真地看了看他，然后说：“嗯，确实很帅。”
祁涂被逗乐了，心明朗起。
这一天曲京山要拍三个广告，大夏天的，比较炎热，但因为喜欢的人身边，他本人状态很好，拍摄很顺利。跑完一场他们又去另一个地方。
路曲京山总感觉今天祁涂有点不对劲，他张了张嘴，要询问。想了想祁总监外面的候是不喜欢示弱，也不喜欢让人知他状态不佳，于是他还是闭嘴巴，拿出手机微信给对方发了个问号。
坐他身边的祁涂被个问号整蒙了，看了他一眼，也回了一个问号。
曲京山快速打字：【不舒服吗？】
祁涂；【没有啊。】
曲京山：【不开心？】
祁涂：【没有→_→】
祁涂举起手机，从屏幕看自己的脸，真没出自己哪有不开心的样子。他怀疑对方太敏感了。
曲京山确实是能感觉到的，对方平常外面工作的候，总是十分精明，雷厉风行的模样。今天好像有几分慵懒，就像是累了很长间，突然闲下了，有些疲惫，又有点怅然的样子。
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没发烧之后稍稍松了气。
下午工作的候，他不会看看对方，他每次看对方之，人都会接住他的目光，对他温柔地笑。
等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曲京山忍不住说：“你今天都没怎么看手机，是不是工作遇到什么事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我可以裸奔帮你冲掉公司别的艺人的黑料。”
“龟龟，”缪思思旁边感慨，“太自觉了吧……”
曲京山刷了下微博，并没有热搜看到同公司艺人的黑料。
一起吃晚饭后，缪思思回自己房间跟闺蜜视频。祁涂抢先洗澡，洗完他打电话让服务员送一瓶香槟，然后拿了两个杯子，到房间外面的露台休息。
初夏的热风吹他湿漉漉的短发，他穿着白色睡袍，坐长椅，默默喝了半杯，又满，这次没有再喝了，而是静静坐着。
了一会儿，曲京山洗完出，房间没看到人，就给他打电话。
听到手机响，祁涂外面喊：“我这。”
曲京山丢下手机，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外走。
听他脚步声渐近，祁涂扭头，对他说：“亲爱的，我们谈谈。”
“啥？”听到这句话，曲京山一下子怵了。以往祁涂每次说“我们谈谈”，总是会指出他近期拍戏中遇到的一些问题，或者日常工作中做的不太好的地方。
但是他这次用了“亲爱的”这个极为亲昵的称呼，看起是要谈感情方面的问题了。
而且，曲京山一眼看到桌放了酒。
这很不寻常。
“要……要谈什么？”他都不敢去了，赶紧把毛巾搭肩，双手分别抓着两扇滑动门，把们缓缓合，自己人站房间，从门缝看对方。
“我最近……没有很分吧。”他快速反省，这几个月都很忙，没有分的机会，“也就早抱了一下……抱一下都不行吗？”
不等对方说话，他又抢着说：“我知错了，不谈可以吗？就保持现这样……行吗？先冒犯之处，请见谅，我再也不敢了。”
发现他想歪之后，祁涂失笑，忍不住骂了一句“傻狗”。
看到他笑了，曲京山就知问题不大，于是又把门滑开，走去他身边坐下，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给自己壮壮胆，然后问对方：“要聊什么？”
祁涂以一个放松的姿势靠椅背，带着笑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今天一直是这样的神情。“你是不是太累了？”曲京山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可以告诉我吗？”
对方难得没有甩开他的手，但也还是还没吭声。
曲京山又问：“要抱抱吗？”
说着不等对方答应，就强行抱住了他，然后揉了一下他半干的头发：“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祁涂闻到他身沐浴露的清香，明明跟自己身一个味儿，他却感觉对方了一丝清爽的气息。
等分开后，他说：“我打算离职了。”
“啊？”曲京山格外惊讶，“真的吗？是真的真的吗？”
祁涂点头：“是真的。是真的真的真的。”
“……”曲京山的心脏怦怦跳，他咽了唾沫，紧张地问，“我想开个工作室，我想邀请你继续做我的纪人，可以吗？”
祁涂问：“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呢？”
“因为……因为……”曲京山紧紧抓着对方的手，紧张得要死了，好像比求婚还紧张。虽然他还没有求婚，但是这件事同样非常非常重要。因为他是想他们一直一起工作的。他必须要想出一个非常好的理由，才能打动对方。
可是自己有什么优点呢？
什么样的优点可以让祁总监放弃所有的橄榄枝，独独青睐于他呢？
看他紧张得汗都下了，祁涂还故意给他施加压力：“好好说哦，展开讲讲。”
曲京山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
他深呼吸，努力做出从容的样子：“因为我是最棒的。”
凭他对祁涂的了解，他想，这应该是对方喜欢的答案。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祁涂朝他伸手：“谢谢你的邀请。”
一刻，曲京山像是求婚成功一般，忍不住木地板跳起，大喊一声：“nice！”
实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他激动的心情，他宽阔的露台打了个后空翻，然后回，摆出霸总裁谈生意的样子，拉了拉自己睡衣的领，遮住露出的胸膛，再郑重与他握手：“欢迎你的加入。”
而后，两个人很自然地抱了下，又很快分开了。
曲京山端起桌的酒杯：“我敬你。”
祁涂与之碰杯。
喝了一酒之后，曲京山问：“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别问了，”祁涂说，“都与我们无关了，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拥抱我们自己的未。”
“好，不提了。”曲京山仰头，咕咚咕咚把半杯酒喝完，才稍稍冷静了一点。
虽然两个人曾次聊开工作室的事，但是终于式确定下，他还是非常激动。
祁涂也挺开心的。
他把酒满，而后端起酒杯，走到栏杆旁，靠仰头看天空。
这是个明朗的月夜，月光洒杯子，缓缓溶化酒水中。他浅饮一月光，呼出一酒气，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曲京山放下酒杯，回房间拿了手机。
祁涂说：“还不可以发微博。”
“知。”曲京山手机戳了几下，放了一首歌。
是刘若英的《后》。
一听奏祁涂就笑了：“这么伤感的吗？”
“不是，”曲京山说，“你继续听。”
奏之后，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唱的是日语歌词。
曲京山说：“是《后》的原曲，kiroro的《未へ》。”
他点击分享，将这首歌分享到了自己微博。
祁涂侧耳聆听，实际一句也听不懂，但知歌名后，心就很愉悦。
曲京山他旁边跟着旋律哼唱，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眼的笑意要溢出了。
微风拂两人的眉宇，祁涂看着他，心底最后的阴霾被对方这个沾了皎洁月光的笑容烧没了，一下子豁然开朗。
他的一生好像从未如此地轻松。
虽然未也还会面临很困难，但他几乎没有任何畏惧，心只有满满的期待。
听完这首歌之后，他抽走对方的手机，登陆自己的账号，给他刚刚发的动态点了个赞。
随后他摸了摸对方的头：“未，一起加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