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十点，你跟我走。”
程诺挂断电话，略显得意地说道。
“去哪儿？”
“不知道，到时候等通知。”
“哦……”
“你去睡会儿，万一今晚真的迫不得已打起来了，你起码也能有点儿体力。”
“行。”
叶歌也没和程诺客气，倒头就睡，呼噜声吵得程诺几次想把他叫醒。
终于忍到了九点，程诺泄愤般地捏住叶歌鼻子，把他叫醒。
“换衣服，咱们出发。”
根据指示，二人来到了一条步行街，然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拐进了一家地下的酒吧。
“这个地下世界的王，就呆在这儿？”
叶歌打量着酒吧内的装饰，感觉无论如何都和“王”这个头衔不太搭。
“别急，跟我走。”
在亮出自己的身份后，一个看起来面容颇为和善的服务员，领着二人穿过走廊，来到了后堂。
后堂里金碧辉煌，穷奢极欲，与走廊前的酒吧恍若两个世界。
二人又走了接近十分钟，才看到了叶歌心心念念要见到的大boss，孟菲斯。
“程老弟啊，晚饭吃没吃呢，来，整两口？”
孟菲斯看起来没什么架子，此时正窝在一张不高的桌子前，左右开弓地吃着烤串。
“我吃过了。”
程诺把手一推，挡住了孟菲斯递过来的羊肉串，然后继续说道，“今天来，我是来找你谈谈关于我兄弟的事儿的。”
“边吃边谈。”
孟菲斯手上嘴里依旧不停，大块的牛羊肉伴着生蒜一口一口地塞进嘴里，油脂混合着口水顺着嘴角不停地流下。
“老六，给程老弟端盘肉来！”
孟菲斯一声令下，一个在室内也不忘戴着墨镜的光头端来一盘烤肉，香喷喷的，表面滋滋地冒着油花。
“尝尝！”孟菲斯笑着，“这可是黑山那个矿主的前胸肉，那小子健身，肉质应该不错。”
“呵……”
程诺笑了一声，抓起筷子便把肉一片片地夹进了嘴里，狠狠地嚼碎以后咽了下去。
“看，我说我程老弟敞亮吧，就是拿咱老孟当兄弟！”
孟菲斯很高兴，拍着大腿向周围的人夸奖着。
“肉也吃完了，咱们谈事儿。”
“哦对，对对对，谈事儿。”孟菲斯擦了擦手，又随意地将卫生纸丢到地上，“你说……是你兄弟的事儿？”
“对。”
“你这兄弟有点儿面熟啊，咋的了？”
“孟老板还真是好大忘性，这就是你下了钻石令，要所有手下追杀的那个叶歌啊！”
“哦——”
孟菲斯拍拍脑门，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呢，我说呢我说呢，难怪看起来像是见过。”
“孟老板，我这兄弟是个老实人，我相信他肯定没有冲撞过你——要不然我也不能腆着脸来。”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儿……”
“能不能把这钻石令撤了？”
“撤？”
孟菲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凭什么撤啊？”
“我不知道请你出手的人，给了你什么条件，但是我程诺，以景山实业董事长的名义担保，他们出的条件，我也出得起，不对，我能出双倍！”
“双倍？”
孟菲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然后专心玩弄起面前的竹签来。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诡异得可怕。
“双倍，程老弟你好大的口气啊……”
“不过程老弟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吧，是个大老粗，最烦做交易讲生意啥的。”
“这朋友来往，讲究的就是个人情，他们请我发钻石令，是个人情，你要我收回，也是个人情。”
“我要是把钻石令收回来了，那原来那帮人欠我的人情，就得你来还。现在你说出双倍，你可就欠我俩人情了。”
说罢，孟菲斯又笑起来，和刚才那个吃肉吃蒜的大老粗没有任何区别。
“唔……我答应你。”
承诺眉头紧皱，点头答应道。
而听到这番对话的叶歌，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所谓的人情，其实才是更昂贵的东西。
在你还了它之前，它可以是一切。
“等等，这事儿是为了我，这人情应该落在我身上！”
“你？”
孟菲斯看了叶歌一眼。
“程老弟求我，我愿意卖他人情，你呢，你算什么东西？”
“你要是愿意，你以后可以再还程老弟。这就叫处朋友嘛，程老弟你说是不是！”
“那你现在，把钻石令撤掉……”
“行啊，我现在就撤。”孟菲斯痛快地答应道，“只不过，你现在就得先还我一个人情。”
“什么事，你说。”
“帮我杀个人吧。”孟菲斯轻描淡写地说着，语气仿佛是要程诺去宰只鸡。
“谁？”
“押上来！”
孟菲斯拍拍手，光头老六把一个胸前沾满血污，表情痛苦的中年男人拖了过来。
“孟老板……”
中年男人看向孟菲斯，眼中充满了哀求。
“程老弟，你刚才吃的，就是他的胸口肉，怎么样，还挺好吃的吧？”
“口感不错。”
程诺点点头，脸上看不出表情。
“这小子，雇佣手下打伤我的人，还扬言要弄死他，你说是不是不给我脸？”
“嗯。”程诺轻轻应了一声。
“正好今天你在这儿，帮我杀了他吧。让我看看程兵王的功夫！”
“程诺，你别……”
叶歌赶紧伸手，拉住了程诺。
“别做这种事！”
“叶歌你放手。”程诺一把将叶歌甩开，“我杀死的人够多，不差这一个。”
“可他……”
“他不死，你死。”程诺咬着后槽牙，“而且，即使我不动手，这人也活不下来。”
说罢，他突然拔刀出手，一刀割断了这个男人的咽喉。
“好！”孟菲斯啪啪鼓掌，“程老弟果然功夫惊人！”
“那，今晚我就要看到钻石令被收回来。”
“呃……哈哈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孟菲斯打发手下把男人的尸体拖走，然后又命人拿来了啤酒。
“来，我先干了，老弟你随意！”
“明天还有工作，不耽误孟老板吃夜宵了。”
说罢，程诺拉起叶歌，离开了酒吧。
“好了……解决了……”
在步行街上，程诺故作轻松地说道。
“程诺……”
“我没事儿……呕！！”
想起自己吃下的人肉，程诺终于再也忍不住，抱着树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