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的军衔最高,是正五品的武官,统帅五千骑兵。
他的骑兵。都是从京城抽调过来的,训练有素。
周衡的军队,除了骑兵外,还有步兵,这是皇帝特意安排过来的。
周衡本身,没有任何背景。他是靠着军功升上来的。
沈氏是世家,沈延祚曾是大夏国的丞相。他被贬黜,沈家的门楣就跌落谷底,无法再入朝为官。
当时的宰辅,对此颇有微词,希望沈延祚能把沈家恢复昔日荣耀。可沈延祚并没有这么做。
沈延祚对沈家没什么感情,他的孩子,都跟他不像。
女孩子,嫁给大臣、勋贵,而沈延祚的子侄,则成为大夏国的皇室宗亲。
嫡长子,但是沈延祚没有生育。他的妻妾不多,膝下就一个女儿,还夭折了。
沈家的爵位和官职,传男不传女,到了父亲这一辈。沈家只剩下他一个男丁。
这些人不喜欢他,不愿意把家产交给他打理。
周衡只能另辟蹊径,学他爹沈延祚的办法——建立功业,证明自己。
在北疆的时候。剿灭了好些鞑靼部族,每次他带着军队凯旋归来,总能受到百姓的热烈迎接。
周衡很享受这份殊荣。
他觉得,自己是大夏国最勇猛、智慧的战神,也是大夏国唯一拥有铁骑和弓箭的男人,却英年早逝。
沈延祚对此非常痛恨。
所以,他对周衡寄予厚望,让周衡做他的继承人。
谁料,周衡是个酒囊饭袋。
他贪杯好色,沉迷美色,对政治毫无兴趣。
周衡临终前,叮嘱周衡。他的两个哥哥,一个掌握军权,一个执政;另外一个掌握文官,不可与他争锋,免得沈家陷入混乱。
这句话,周衡记住了。
在父母去世之后,开始努力钻研读书,很勤奋,考中了秀才。
然后,他进了翰林院,慢慢成了大夏国最优秀的翰林,是太子太傅,教导太子读书写字,为太子启蒙。
太子很聪慧,他很喜欢这个老师,周衡的野心很大,他想成为储君,继承皇位。
他的目光,越过了皇子们,直到他发现了二殿下的异常。
太子体弱多病,太医束手无策,周衡找遍了名医,仍无济于事。
皇宫里的御医,也拿太子的病无能为力。
太子的性格渐渐变坏,脾气暴躁,不耐烦听任何谏言。
他对皇位越来越迫切,有天晚上,他喝醉了,拉着皇后的袖子哭诉,说自己很想要个妹妹。
“......朕也想要啊,只是不知道哪位嫔妃有孕,朕要等她生下孩子,再立太子。”皇帝对太子说,“朕也很疼爱你的。你的两个姐姐,你想要谁做你的侧妃或者妃子,朕都答应你。”
太子突然笑起来:“那你让她快点给朕生个妹妹吧。”皇帝大怒。
太子的病加剧,脾气更暴躁,甚至动辄杖毙侍卫。
皇后娘娘求饶:“陛下,他还小......”
皇帝就软下心肠,放了太子一马。
太子的病情加重。
皇帝请了各种名医,都无用。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似乎熬不久了。
太子对此,丝毫不知悔改,反倒是周衡,他觉察到了危机。
若太子真有事,沈家恐怕难逃厄运。
他急忙赶到北疆,阻止鞑靼人攻打北平府。
沈家的兵马抵达北疆之后,太子病得奄奄一息,皇帝震惊极了。
周衡跪地,哀求皇帝尽快派人把太子带走。
太子病成了这样,就算是救回来,也没用了。
可皇帝还是固执。
皇后娘娘哭泣道:“陛下,太子不孝啊。他不配做咱们沈家的男丁!他连命都不顾及了,要跟鞑靼人拼命,这是要害沈家全族吗?
他这般胡闹,让天下人耻笑!陛下,臣妾恳请,您把太子送走。”
“他是朕唯一的儿子。”皇帝悲恸说道,“太医都没法子,送走他能如何呢?朕已经让钦天监择选黄道吉日,替太子举行丧礼,让天下皆知太子薨逝的消息。
他既然有胆量谋逆,就要有勇气去承担失败的结果。”
太子的葬礼,是隆重盛大的。
整个北方的藩镇,包括东南沿海,都派使节到场吊唁。
北疆也派了使者。
太子的丧礼上,沈延祚坐在龙椅上,面容憔悴,眼眶发青,显然是没休息好。
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深邃幽远,透彻无垠。
这是个少见的美男子。
他身姿挺拔,穿着紫金色绣暗纹的冕服,袍裾上滚有银边,腰间悬挂一柄宝剑。
众人纷纷拜伏。
沈延祚的目光在人群里梭巡。
他的眉头蹙紧。
他的目光掠过众人的脸庞,没有寻找到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她不肯见他。
太子的尸骨刚埋,他就忍不住想她。
她会来吗?
他们俩虽然有婚约,但是他们都不是很熟悉彼此。沈延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和她提解除婚约的事。
他心里空荡荡的。
“太子,太子。”他低喃,心里很难受,鼻尖酸涩。
太子的死,让沈延祚备受打击。
太子出殡后第三天,皇帝就驾崩了。
太子薨逝的第四天,沈延祚病逝。
朝中顿时一片哗然。
朝廷内部,掀起巨浪。
先是吏部尚书王大人,向皇帝请旨,将太子的谥号定为‘忠’,并且告老辞官。
周衡一看势头不妙。
他立马进宫,恳求皇帝收回成命。
皇帝没有收回。
周衡不敢擅作主张。他又去劝皇后娘娘。
“娘娘,万万不可啊。太子死得蹊跷,咱们家不宜参与其中。”周衡道,“陛下身体康健,咱们静观其变。”
皇后却道:“我们家世代为官,从未有忤逆圣旨的。太子死了,咱们家也脱不了干系。陛下要怪罪的时候,别连累了咱们。”
“可......”周衡语塞。
他实在不赞同皇后的决定。
皇后坚持。
太子死了。
皇帝病倒,太子死亡,这件事在京城引发轩然大波。
民间百姓议论纷纷。
而京城的贵胄,却在猜测,皇后娘娘为何要舍弃这个儿子,保存家族。
皇后是先帝的宠妃,是先帝的枕边人,她在朝堂根基稳固。
太子死了,皇后娘娘就要承担责任,她完全有理由舍弃太子的。
况且,太子的身体,大家都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