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珍珠的光芒消失后，林磊舒了口气。
“看起来事情已经成了。”这么说着他看了眼流星。
人马娘笑道：“是啊，对面预料之外的是个单纯的家伙。”
“为什么会让这么单纯的家伙担任领袖啊。”林磊有些疑惑的嘀咕着。
“我觉得我们这边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呢，因为我们的领袖也很单纯……”
林磊指了指自己：“你说我？我觉得我自己表现得还好啊……”
说实话，林磊作为三十岁老社畜，对自己的城府还是有点信心的，被这样说有些不爽。
“论智慧，您当然表现得非常出色，但是有智慧和单纯并不矛盾啊。在我看来，教授大人最开始的时候还有着成年人的分寸，但是最近渐渐变得……怎么说呢，放飞自我的感觉？”
“是这样吗？”林磊眨巴眨巴眼睛，他自己是完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然而流星却非常肯定的说：“没错，就是这样。您还一直念叨前辈们如何如何，在我看来您最近的表现和那些前辈们给我的感觉差不多，都相当的任性妄为。”
林磊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最近他的行事风格，正在渐渐的变回以前大学时代的样子，顶撞老师，把老师的课堂变成自己表演的舞台；开卷考试却不带书，在“谈一谈如何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题目下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论述作为工具文明的人类根本不可能可持续发展所以必须要迈向无尽星海不然就会和地球一起死去。
那个时候的自己仿佛无所不能，所以那样的意气风发。林磊还以为社会早就磨平了他的棱角，我大学时的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看来，他还好好的在这里嘛。
林磊盯着自己的掌心看了半天，然后抬头对流星说：“也许你说得对。虽然我是旅法师，但在我们的世界，因为大家都和我实力相近，所以有很多事情不得不妥协，不得不退让。在那里世界比我个人更强大，所以一个人的命运啊，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可在这里，总觉得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一天会强大到能把历史当成乐子来玩。
“那些前辈们估计心路历程和我一样，看看魔山前辈，制造这种等级的戒指绝对耗资巨大吧？他居然尝试了那么多次，为了凑材料不知道攻陷了多少国家，让多少生灵涂炭。还有天空王前辈，他肯定是集中了自己大帝国全部的物力来建设自己的悬空王宫，最后却把倾国之力造出来的杰作变成这个样子，还花费心思设置那种谜题。”
流星笑道：“真是一群令人头痛的大孩子呢。”
“我个人觉得，人的成长就是一个学会不断妥协的过程。所以越强大的人就越像个孩子，因为他不需要妥协。比如……”
林磊看了眼七岁——不对，现在应该八岁了——还跟五岁小屁孩一样的姬涳澄。
“很有说服力呢。”流星赞同道。
姬涳澄：“我怎么了吗？嗯？为什么你们要这样看我？”
这时候兔娘忽然从旁边杀出来，飞扑向林磊：“说得太好了，太有哲理了，领悟到这些一定经历了许多吧！让我好好抱抱你！”
林磊因为第一反应是吐槽兔娘的台词，所以没来得及像往常一样伸手把她挡住，结果就吃了一记带球撞人——又叫木兰飞弹。
不过，兔娘还真是软啊，明明腰那么细，别的地方怎么能这样肉乎乎的呢，犯规啊。
流星笑眯眯的看着被赘肉俘获，没能贯彻一如既往的坚定拒绝的林磊，说：“说起来，我以为你会保留让鲛人派勇士来监视这个条件呢。那样可以增强悬空寺的战力，还能增加一名后宫娘娘，我觉得你肯定会选。”
称呼由敬称切换成“你”，表明流星现在处于闲聊拉家常状态，林磊也就用随意的口吻回答道：“我这招叫欲擒故纵，我猜鲛人那边会提议逐梦令还是有借有还，然后再派个人来做人质。”
“原来如此。”流星点了点头。
“我就抓紧时间继续冥想，一个时辰后叫醒我。”
**
一个时臣后。
林磊看着发光的珍珠，问道：“怎么，商量完了？”
“嗯。我们决定接受您的好意，明天我们会帮助你们战胜有鳞人的祭司。”
林磊等着下文，结果那边却沉默了。
“诶，就这样？”
“是啊，不然呢？当然你如果要我们在这个岛也做一次祭祀，那就得等我们回去拿了其他需要的东西过来。所以我们会先拿逐浪令回去，解决我们的问题，然后再派人来帮你进行祭祀。”
林磊咂嘴，看了眼流星，后者则露出揶揄的笑容，用嘴型说：“教授大人也有失策的时候呀。”
林磊咬了咬牙，果然自己之前的做法太不缺乏考量了，早知道就把社畜的谈判原则贯彻到底了啊。
什么强大的人不需要妥协，这尼玛马上就被现实制裁了。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如果自己强大到可以一个禁咒什么的秒掉所有鱼人萨满祭司，那就不会产生任何问题了。
自己任性妄为产生的苦果，只能自己吞了。
于是林磊说：“那就这么订了，明天我会尽量在低空和地面和敌人开战，等你们的支援。”
“明白了，鱼人开始行动后，我们也会尾随，确认到开始斗法，我们就会加入。不过因为我们还要担心返程时的自卫能力，所以我们不会帮你们对付杂兵，鱼人萨满祭司都被消灭之后，我们就会袖手旁观。”
“这样不好吧？至少你们得做个姿态不是吗？”
对面沉默了两秒，然后回答道：“好吧，我个人会和你们一起对抗非施法者，这样行了吧？”
“那就说定了。”
“嗯。”
珍珠的光芒消失了。
流星看着林磊，轻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别装了，你想笑就笑啊。”林磊一边说一边露出“我已经是个咸鱼了”的表情。
于是流星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本来我还不想笑的，但是你刚刚的表情，呵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