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关她的事情,甄珠也就不自寻烦恼了。
见那群人走远了,她正欲关上门。不料,孙大山突然一旁冲出来,一把抵住大门,语带怒气地质问道:“就是他吗?方才那人就是你现在的奸夫吗?”
甄珠冷眼看着他,“你别是有病吧?”
自己做过奸夫就见谁都是奸夫吗?
孙大山一副被背叛的模样,咬牙切齿道:“如果你不是移情别恋了,为什么会突然对我如此冷澹?”
“还能为什么?就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呗。”甄珠说道。
她以为昨天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本想两人就此一刀两断,江湖不见。没想到,他竟然还敢上门纠缠,摆出一副受害者姿态讨要说法。
既然要说法,那行,咱们新仇旧恨一笔一笔慢慢算清楚!
刚好何宴不在,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教训这害死原身的罪魁祸首了。
当然,她不是为原身开脱。
原身害了人,就应该担起害人的后果,受到律法的制裁是应该的。
只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孙大山。
但凡孙大山对原身好一点,甄珠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他明显是把原身当猪宰,原身被他利用得一干二净,最后还被他送上断头台,这就让甄珠为原身感到不值了。
一句话,原身是该死没错,但不应该由孙大山促成原身的死因。
这大概就是怜惜原身的一腔情意错付,所以才会为原身而感到不值吧。
“真面目?”
难道她知道他与邻村的俏寡妇有来往?
孙大山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变了脸色,面上深情一片:“我有什么真面目,我一直不都是满心满眼都是你?”
“你可省省吧。”
甄珠忍不住“呕”了一声,冷声道:“我现在不吃你这套深情人设的把戏。”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何宴说你什么?”孙大山皱了皱眉,看着甄珠满脸关切道:“我方才见他去学堂了.…..特地寻了他不在的时候来找你,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尽管跟我说,我帮你解决了。只求你别再对我冷脸了,你这样我真的受不了,心里难过极了。”
在原身的记忆里,他每次拿了原身的银子,或是收下原身的东西,都是一副“我不想要,你别给我。哎,既然你硬塞给我,那我就勉强收下,省得你伤心”的软饭硬吃姿态,哪里有过如此卑微的时刻,更别提主动提出要帮原身解决麻烦了。
说来说去,他还是舍不下甄珠这个年轻力壮的老妈子兼摇钱树,竭力想要挽回,不惜伏低做小。
甄珠瞧着他,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嘴角嘲讽的笑,一句话都不说。
就跟看猴戏似的。
孙大山顿时有些尴尬,脸色僵硬起来,却欲言又止。
“如果是心情不好,也可以打我出气。我皮糙肉厚,不怕疼的。”他说道。
甄珠笑看着他,并未含湖,“真的?”
“嗯。你要是不心疼我的话,就动手吧。”孙大山咬牙说道。
他不信她下得手!
甄珠微微一哂,随手从墙角摆放整齐的柴火堆里抽出一根木棍,笑得春光灿烂,“心疼啊。可是你说了,我心情不好可以打你出气,这是你最诚挚的请求,我必须满足你。不然,太对不起我们这些年的情谊了。”
“情谊”两个字,她加重了语气,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孙大山闻言,心头一跳,该不是真的知道他和俏寡妇的事情了吧?
眼瞅着甄珠举着木棍靠近,其中还夹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气,孙大山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捂住脑袋上的伤口,吃惊道:“珠儿,你来真的啊?”
这台词,这语气,这姿势,让甄珠浑身一震,差点以为他是穿越老乡,包租公上身了,瞬间激活了她该死的戏精细胞,下意识回答道:“哎呀~山哥,你怎么这样啊?”
行动上却没任何凝滞含湖,直接操着木棍就朝孙大山砸下去。
孙大山看到那来势汹汹的木棍,腿都软了。他护着脑袋一边闪避,一边惊呼道:“珠儿,你听我解释,我和邻村的乔寡妇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别人说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乔寡妇?
甄珠手一顿,记忆里隐约出现一个纤弱的人物形象,那女子是邻村的,姓乔。因为长得俊俏,加上作风有点不正,十里八乡的男人就爱开玩笑叫她“俏寡妇”。
整天“俏寡妇”“俏寡妇”叫着,乔寡妇的名声就这么传开了。
没想到他竟然跟乔寡妇也有一腿。
原身至死都不知道这件事!
这人可真是.…..
甄珠抿紧了双唇,手上更用力了。
孙大山抱头鼠窜,一边慌乱解释:“真的,都是没影的事情。大家都是胡说的。你要相信我啊.…..”
甄珠不听不言,手里的木棍彷佛活了一般,被她舞得虎虎生风,无论孙大山怎么躲避,都会精准无误打到他身上。
最后,孙大山实在扛不住了,只能落荒而逃。
甄珠往前追了数步,戏精附体道:“山哥,慢走啊~下次皮痒了可以再来,保证免费服务~~”
听见身后娇滴滴的声音,孙大山脚下一软,瞬间扑倒在地上,却不敢回头看一眼,连滚带爬地逃离了。
“哼!算你跑得快!下次再来就没这么好运了,三条腿都给你打断!”
甄珠把木棍往地上一杵,啐了一口,转身正准备回屋。一回头,看到四张目瞪口呆的面孔。
怎么又是鸡窝头青年?
甄珠一脸戒备地看着四人,“你们又来做什么?怎么老是在我家附近晃悠?”
鸡窝头青年率先回过神,收起差点掉到地上的下巴,客客气气道:“我们刚好路过而已,路过而已。”
说完,冲着身后三个同伴使了个眼色,一个个夹紧了屁股灰熘熘地离开了。
这些人莫不是小偷小摸,提前过来踩点的吧?
甄珠面色一凛,皱紧了眉头。
.…..
村道上,鸡窝头青年一行人灰熘熘往村口方向走。
直到彻底远离了那座四间青砖瓦房的院子,如芒刺背的感觉才完全消失。
一个年龄较小的青年长长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道:“山哥,刚才那娘们也忒吓人了吧。”
“可不是。”圆脸大眼的青年接了一句,“我娘都没她凶。”
皮肤略白,双眼细长的青年亦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咬文嚼字道:“果然啊,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鸡窝头青年视线依次扫过三人,绷着脸纠正道:“小圆,二虎,寒舟,以后不要叫我山哥了。”
“不叫山哥那叫什么?”小圆问道。
二虎睁着大眼,“对啊,不叫山哥叫什么?”
寒舟亦是一脸疑惑。
“就叫我大山哥,或者大哥吧,总之别叫山哥了。”
叫山哥的话,他总有一种脐下三寸那东西不保的错觉。
“好吧。”三人齐齐点头。
“果然啊,如大哥所听到的一般,那四间瓦房确实不是何山家的。如今,咱们该打听的都打听完毕了,现在要怎么办呢?”寒舟问道。
李山眸色微深,沉声道:“自然是去张家瓷器行,把这件事告诉张红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