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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往事不堪

亦是一片白茫的雪天之地,冷冽的风雪在肆意咆哮,像是在尘世诉说不公,撕心裂肺,却仍被看做一个笑话。

一道血红色的身影在学院中穿梭而过,那道身影形状像是一只血蝙蝠,却也不大看得清楚,背后的血翼铺展而开,微微斜着身子,但速度很快,只在雪原之中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迹,疾驰而去,那方向,正是南方。

曼斯特帝国的北方,异常寒冷,而曼斯特帝国大多又位于寒地,即使比之于叶尼塞,这里的寒冷也不见得差上多少。此刻又赶上最冷的七月,想来此刻曼斯特更多的人是蜷缩在炉边,裹着毛毯,享受着一年中少有的清闲。

只是夜雨却不能!

因为别人都在家里,安然享受着。而他却正在回家...回家......

夜雨的家广义上讲这里便是,但从狭义上讲,或者说对他而言,家是家人,自己,母亲,偶对,还有那个在神山守护着整个世界、守护着母亲、也守护着他的父亲。

夜雨对于幼时的记忆已经很少了,他只记得母亲慈祥的看着他,在他开始记事起,父亲就已经去了神山。为了...诅咒?解开来自诸神的诅咒!每每想到诅咒,夜雨心中就充满了恨意!

因为诅咒,他和母亲才不得不与父亲分开,是诸神的诅咒让他们家破!

因为诅咒,他的母亲不得不在夜雨只有十三岁的时候就重伤的不得不陷入沉睡!

因为诅咒,他才时不时的被诅咒折磨的陷入疯狂!忘记自己,忘记一切!

因为诅咒,他至今都没有朋友,甚至不懂得这个词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来自那些所谓的诸神的诅咒!因他们不愿跌落神座,不愿放弃手中的权柄,不愿成为凡人!真是可笑,所谓诸神,最初不过就是因为幸运先得到神之法则的普普通通的生灵吗?又何至于不敢面对自己的本来面目?

夜雨不大想得明白为什么,也不明白刚才他所抱怨的诸神失去的那些对于诸神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是,无论怎样,故事的结局总是让人伤感,让诸神的高高在上成为笑话、让战争停止的终神和路西法终究没有什么好下场,连带着他们的家人也不得不付出代价。好人没有好报,这是最令人伤感的。

夜雨急速的在雪原上穿行,宛若一道血线,只是在某个节点,这条线不再笔直,而是开始弯曲!

血蝙蝠中,夜雨原本精致的小脸带着痛苦的神情,他的双眉紧缩,眼睛紧闭,双手痛苦的抱着脑袋,心跳更是趋于癫狂!

这个情形只维持了十几个呼吸,夜雨忽然顿住,两条血气幻化出的双翼消失不见,夜雨以一个夸张而扭曲的怪异姿势重重地帅子地上。他蜷缩着身子,突然身子一舒张,狠狠地吐出一口鲜血!只是...他的血终究被诅咒过,血液并非熟知的鲜红色,而是暗红色......就像是死尸鲜血的颜色。

他的血...是死的!

暗红色的血液诡异的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终是为这片白茫茫的世界添了浓重的一笔!

夜雨的身子紧绷,刚刚因为吐出一口鲜血稍微舒缓些的神情忽然再度狰狞起来,只是精致的小脸再如何狰狞也没有到可怕的地步,却是...可怜?

可能是因为太疼了,他的身子不由自己意识控制的狠狠弹起,这一下的劲道可真是不小,弹跳起远处的雪地忽然溅起十几米高的积雪,可想而知夜雨此刻的痛苦有多么夸张!

而且这还不是全部,夜雨弹跳根本是无意识的,这一下直接飞向了一颗参天巨树!

“唆唆唆”“轰”!“咚”!

夜雨先是和树叶来了次亲密接触,再之后撞在参天巨树上竟是直接将那颗巨树连根拔起,带起厚厚的积雪,悲鸣着倒向养育了它的大地!

但夜雨并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除了速度略微减少一些外,径直的摔向另一颗巨大的树木!

又是一阵声响,一颗巨树再次悲号着倒向洁白如雪雪地,连带着飞溅起数不清的积雪。

这还远不是结束,他足足连着撞倒六颗巨树,才软软的摔在雪地里,绕是经历如此“刺激”的经历,除了紫色的袍子破损的不成样子,他的身上竟是没有一点伤口留下。

毕竟...他是一名血族!还是一名圣阶的血族!十四岁的圣阶血族!

夜雨紧闭着双眼,口中穿着粗气,表情却是轻松了不少,虽然气息有些萎靡,但是刚刚睁开的双眼却是证明了他的意识很清醒。

只是...他的双眼...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宛若雨雾一般朦朦胧胧,却又带着无比清新而又闪亮的神情!

他抓了抓自己紫色的碎发,微微露出一丝英气的笑容,心想,诅咒如何,我不怕你!

受到诸神的诅咒,夜雨的血是死的。是的,他的血是死的,按常理而言他是无法活下来的,但他却活了下来,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成功的活了下来!

“哪怕我的血是死的,我的心是活的。”夜雨暗暗想,嘴角的血液早已在冰天雪地里凝固,只是他的微笑却很暖,宛若星辰的光芒一样,温和而又不似太阳般闪耀的让人睁不开眼。

他没有起身的意思,却是侧下身子听着动静,他的神情微微一动,“这是...有人在往这里来...而且还不少...”他好看的眼睛眨了眨,“会是谁呢?”

他思索了一会,理不出什么头绪,索性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个费神的问题。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看了眼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转而微微皱皱好看的眉毛,转向另一个方向。

他微微一笑,“那里...有一只九头蛇......位于魔兽榜第四的九头蛇...虽然也是圣阶,但是此时按理说正是他的冬眠期。”

他在之前做过一个计划,之所以要在回家的路上途径此地,所为的正是这只圣阶的九头蛇!

夜雨的身影再度化成一道血色,一双血色的双翼本该无比恐怖,却在他这里看来偏偏有那么几分精致典雅的感觉,一时竟是难以反感,只是还是不让人喜欢。毕竟,只要不是变态,或者不是血族,那么没人会喜欢这种东西。

夜雨很快就出现自洞穴前,他轻轻闭上双眼,身上的其他感官却是齐齐发动,感知着黑暗的洞穴中本“看”不到的一切。

洞穴中的九头蛇睡得很香,夜雨身后忽然闪出四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夜雨夺身而入,首当其中的更是一柄闪着寒芒的匕首,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呼啸着飞向九头蛇!

九头蛇原本闭合的十八颗眼睛在这时忽然睁开,九个头颅,十八个眼睛看上去无比恐怖,而且体型之大,远超夜雨十倍!

九头蛇怪叫一声,其中一颗头颅竟是迎着那把破空而来的匕首狠狠撞了上去!夜雨秀气的鼻子微微动了一下,因为他看见了那颗头颅上的一片龙鳞。他冷笑一声,这还是一个带着龙族之血的九头蛇?只是他面色并不太大变化,整体上依旧是嘲讽!

九头蛇似乎被他的嘲讽激怒了,又怪叫了一声,一颗头颅探出,借着向他袭来。夜雨的身影忽然变淡,那颗头颅扑了个空!就在这时,九头蛇忽然痛苦的惨叫一声,另一边和匕首碰撞头颅已经被那把匕首洞穿!

而这边刚刚不见的夜雨却是已经再次出现在某一颗头颅后,身后的三把匕首却是不见了踪影!夜雨手化掌刀,一团团血色不断凝聚,真的凝聚出一把血色的长刀,这长刀狠狠的砍在九头蛇的那颗头颅上,像是切西瓜似的竟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直接将这条头颅连着脖子一刀切下!

无数的鲜血自断开的脖颈出喷涌而出,只是毕竟是圣阶,又是九头蛇这种魔兽,它竟是很快的止住了自己的鲜血!

只是他却又再次惊叫了起来!一把银色的匕首洞穿过他的空间属性的头颅!

他剩下的六颗头颅不断甩动着,同时吐出各种魔法!圣阶的魔法更是不要钱的直接甩出六个!

因为施法速度的不一致,洞穴中先是冰雪的气息狂乱的切割,一道道风雪在其中席卷,洞穴中几乎是瞬间就变成了冰雪的天地!就连外面的世界也是寒意再加三分,洞穴周边的许多树木尽皆被裹在一层冰霜之中!冰系禁咒,冰风怒吼!

接着是四道龙卷风肆意的席卷开来,将洞穴中的零零碎碎全部裹卷起来,暴烈的旋转着!风系禁咒,万象风龙阵!

紧跟其后,一道道幽蓝缓缓在洞穴中散发着阴森而致命的气息,一把来自地狱的幽冥色镰刀以一种狰狞的造型出现在洞穴中,胡乱的劈砍着!暗黑系禁咒,深蓝审判!

这还不是全部,炽热的气息忽然席卷整个洞穴,一条红色的火龙忽然出现在这个洞穴中,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穴,也看见了夜雨的所在,火龙愤怒的咆哮一声,一道道炽热的龙息不断喷洒着飞向夜雨,只是夜雨的踪影实在是移动的太快了,绕是火龙在两个呼吸间不断吐了十几次龙息,却依旧没能摸到夜雨!火系禁咒,火龙咆哮!

夜雨冷笑一声,没有再给他表演的机会,另外两把匕首已经分别洞穿了两颗头颅,此时,四把匕首再次回到夜雨身边,却没有沾染丝毫鲜血!

九头蛇不甘心的怒吼一声,那颗曾经发动深蓝审判的头颅再次聚集起暗黑元素,无数的哀嚎在洞穴中响彻而起,似有无数的怨灵在洞穴中盘旋,哪怕是一个九阶骑士在这里也会被这嘶鸣声影响的难以有任何动作,只得抱头痛嚎!暗黑系禁咒,怨灵哀鸣!

同时,九头蛇的背后忽然长出了一双带着旋风的翅膀!正是八阶的风系魔法,风之翔翼!

九头蛇想跑!圣阶的九头蛇想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远离眼前这个恶魔一般的少年血族!只要能远离这个地方,此刻让它献身恶魔他也愿意!

这个血族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一身难以推测的实力!他拥有九种元素都奈何不得他丝毫!它使用怨灵哀嚎为的就是让这个少年血族停下片刻,好让他逃脱这里!

但他还是失败了,夜雨毕竟不是九阶,而是圣阶,而且已经迈入圣阶十四年,论修为的精湛,这只踏入圣阶不过三四年的九头蛇又怎么能和他比?

夜雨此刻站在洞**,神情冷漠,九头蛇眼尖,他身后的四把匕首又...又不见了!

它忽然口吐人语,“为什么要杀我?我...我当你的坐骑...当...当你的宠物好不好?”

洞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停住,夜雨“咦”了一声,九头蛇...哦不,四头蛇这才松口气,赶忙说,“无论...您要...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

夜雨似乎闭着眼睛在思考,大概是三个呼吸的时间,夜雨睁开了眼睛,“如果我要的是你所有的血呢?”

九头蛇还想再说些什么,四道银色的轨迹一闪而过,九头蛇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激的周边的大地都有些震动。

夜雨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神情虚弱地落在九头蛇身边,一个踉跄,狠狠地摔倒在九头蛇的血泊中。

周遭的血液却是忽然像是造次拥有了生命一样,缓缓地从九头蛇体内流出,慢慢的环绕在夜雨身边,随着夜雨均匀的呼吸不断跳动着。

慢慢的当所有血液聚集到他身边时,一个淡淡的旋涡缓缓在血泊中形成,宛若一个心脏般在操控着这些血液,让他们有规律的缓缓缠绕在一起。

血液随着旋涡的旋转不断地在夜雨身边升高,越来越多的血液慢慢的竟是将夜雨的身形整个包住,外面的血液更是忽然凝固住。

这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血茧,静静地在洞穴中跳动中,孕育一个可怕而又可怜的生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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