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去外面实际演练一下，以你的聪明程度，估计很快就学会了。”贾文和一把拉过小陈玄默，向门口走去。
外面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小陈玄默看着院子的围墙和外面那棵苍老的松树，想起来了司马徽老先生上次飞行耍宝的事情，轻抚额头。
看来自己师门笃行了在实践中教学的指导思想，能拿出来演示的绝不拿嘴说。
“一般来说，不管是刀枪剑戟这类兵器，还是各种拳脚气劲，都是通过直线进攻的。”贾文和开始实战讲解，并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壶箭作为教具，“拿着。”
小陈玄默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接过了那壶箭。
贾文和示意小陈玄默原地等待，自己走到院子中间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说，“假设我现在要跑过去攻击你，你用这些箭来丢我。”
“好。”小陈玄默从箭壶里拿了一支箭检查了一下。
箭矢没有开锋，是投壶用的箭。
投壶是大家平时无聊时候做消遣的一个玩具，包括箭壶和箭矢两部分。箭壶一般用陶瓷做成，类似酒壶，主要的规则就是把箭矢隔着一定的距离投到箭壶之中。
具体的玩法也算是多种多样，无非是投掷时的限制、箭矢的限制、箭壶摆放的角度这些要素，有点类似丢飞镖的玩法。不过因为箭矢一般用钝头儿做成，不会开锋，这种玩法比较安全。
“开始吧。”贾文和说道。
小陈玄默把手里的那支箭向着贾文和扔过去，贾文和轻易的躲过了。
“再来！”他喊道。
“这玩儿意太小儿科了……”小陈玄默接过箭壶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这种事情，但是实际用箭扔时候发现，这箭矢丢出去实际上和丢沙包的速度差不多，就算没有学过这种步法，对于多数行动敏捷的人来说，躲过这个都不是难事。
“得加大点难度。”小陈玄默想着，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看好了啊！”小陈玄默大喊一声，把整个箭壶的箭矢都抽出来，使劲全身的力气向贾文和扔过去。
二三十只箭矢同时向贾文和飞去，由于箭矢本身大小和箭簇的差别，箭矢飞出去的速度不一，居然还出现了前后交错的效果。
“万箭齐发哈哈哈！”小陈玄默大笑着，虽然也就二三十根箭矢，但是这么兜头盖脸洒过来，相比躲避单支的箭矢，难度还是增加了很多。
“看我的！”贾文和也大喊一声，脚下加速，向着箭矢冲了过来。
小陈玄默这次倒是真正的见识了洛神步法的厉害之处。
一瞬间，贾文和就加速到一个令人吃惊的速度，在极速前进的同时，他还能左右腾挪，东躲西闪，脚下却丝毫不乱，似乎每次落脚都暗合八卦方位。
就这样，兜头盖脸洒过来的二三十只箭矢都被他一一躲过，果然是连衣襟都没碰到。
“看明白了没？”贾文和停下脚步，问小陈玄默。
“恩，疾跑加上蛇皮走位，果然厉害。”小陈玄默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蛇皮走位？”贾文和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奇怪的问道。
“恩，类似这样。”小陈玄默把两条手臂像水蛇一样扭动。
“哦，”贾文和秒懂，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往事，苍白的脸庞上似乎都起了一丝油光，“瑶瑶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水蛇舞。”
“摇摇是谁？”小陈玄默见贾文和提到一个似乎是妹子的名字，八卦了一下。
“京城倚红楼的新人，据说是个西域舞娘，那小身段！”贾文和嘴里孜孜几声，似乎在咂么什么味道似的，“特别是那衣服，该露的地方半遮着，该遮的地方半露着！”
说完用力一拍小陈玄默，“什么时候带你去见识一下！”
“师兄你这么毒害小朋友是不对的！”小陈玄默一脸的义正言辞，“你可得说话算话啊！”
“哈哈哈！”贾文和发现小师弟果然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开心的大笑。
“洛神步法的精髓，是不是提高瞬时间的跑路速度和闪避能力？”小陈玄默问道。
贾文和没有回答，而是学着小陈玄默刚才那样竖起了大拇指，“我觉得这个手势不错。”
“为什么会先教我逃命的能力呢？”小陈玄默突然问道，“难道是有什么危险么？”
小陈玄默并不知道小五已经跟贾文和讨论过类似的话题了。
“没有已知的危险，但不能排除有未知的危险。”提到危险，贾文和又严肃起来，“你要知道，你父亲有很多很多的家产。你要准备好，总有一天去继承你父亲的家产。而这天下……想要和你争家产的人太多太多了。”
小陈玄默没有说话，但是看着这么大的宅子，就知道贾文和所言不虚。父亲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起这么大的宅子，在京城这么多年积累的财富更应该是难以想象。
看来平时听仆役丫鬟们闲聊的内容倒是真的，父亲一直受当今圣上的信任，视为左膀右臂。不说平时，就连行军打仗都要带在身边出谋划策。这次举全国之力的御驾亲征，父亲也是作为后勤主官随驾而行。而后虽然此战失败，但是圣眷依然不减。
“如果皇帝不会做掉我们的话，那就应该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小陈玄默心里想着，却忽略了“想要和你争家产的人太多太多了”这件事情。
贾文和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出来，作为司马仲达所说的“天命之子”，小陈玄默身上背负的应该并不仅仅是他现在所知道的杀母之仇，而是更加黑暗的命运之轮。
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唯一令人庆幸的，应该就是小陈玄默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了。
聪明、好学、勤勉……这些优秀的名词都在小陈玄默身上体现出来，让急于提升他实力的人都无比欣慰。
比如五叔。
比如司马徽老先生。
比如贾文和。
比如司马仲达。
远在京都的司马仲达这个时候正在他的小屋子里看着一个纸条。
作为六扇门的掌门人，司马仲达并不喜欢官府样式的那种大而空旷的衙门，而是喜欢小而拥挤的屋子。
以前就有一个女子嘲笑过他，说他像自己养的那条小黑狗，不管有了多大的院子，都不过是偶尔跑跑转转，大多数时间都会躲在自己阴暗的小窝里。
司马仲达觉得她说的很对，自己这么多年做事的风格，正像一条黑暗中潜行，看到猎物就给予致命一口的黑狗。
现在，又有人不长眼睛闯到了院子里来，黑狗准备咬人了。
司马仲达默默的把纸条撕开又慢慢折叠，曾经一掌碾碎一人一马的手指灵活的翻动着，把纸条折成了一只纸鹤。
司马仲达看着这个纸鹤，满是褶皱的脸上居然露出丝丝温柔的微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但是这点温柔一闪而逝，司马仲达轻叹一声，双掌一错，纸鹤被揉成碎片，纷纷落下，如同飘零的落叶。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