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等一下！”看见路陌直接抽出刀来，格雷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他一言不合真的砍过来，同时求救似的看向局长和医生。
医生对他解释道：“综合你目前的实力来看，在埃癸斯可以发动的情况下战力还是勉强及格的，但如果是无法发动异能力的话，你的格斗能力基本就是……”
“零分。”没等医生给出一个委婉的评价，路陌就冷冷地开口了。
“呵呵，”医生默认了他的评论，“所以局长才让路陌来做你这十天的老师，目的是让你在即使不能发动埃癸斯的情况下也能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现在你埃癸斯进入了休眠，正是好时机。”
“你可别指望我会教给你什么东西，你只要努力活过这十天就行了。”路陌一边掂着手里的刀一边说着，格雷觉得自己肯定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
“可是他他他拿着刀啊，他肯定会砍了我的吧？！”格雷觉得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嗓音有些打颤。
局长眉头一皱，训斥道：“那是训练用的硬橡胶制品，你要是真能被砍死那只能说明让你进入监理局也是个错误的决定。”
尽管局长这么说，格雷还是觉得自己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丝毫保障。局长看着他的神情，摇了摇头，仿佛是做出了一个很无奈的决定。
“那你去技术部门那里挑一件武器吧。”
说到武器，格雷首先想起的是加尔嘉德教授给他定制的那把GR001，毕竟在Y国的时候那把枪帮了他不少忙。但这个提议立刻被局长以“枪械不适合你”这一简单粗暴的理由否决了。所以他只好被医生带去那个深处二号楼地下八十二层的所谓“技术部门”去挑选适合自己的武器了。
“你在想什么？就算他有了武器也不可能打赢我的。”两人离开后，路陌皱着眉头向还待在试验场的罗兰问道。
罗兰摇摇头：“我不指望他能打赢你，让他去挑武器只是一次考验而已。”
路陌没有说话，眼神中却表达出了明显的疑惑之意。罗兰没有再说什么，低下头又陷入了沉思。
……
当格雷看见那个黑洞洞的门口前挂着的牌子上那个长长的名称时，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里真的是没有一个正常的地方。
“监理局第一武器装备生产与技术研究部”，这就是这个看上去陈旧破败的地方的全称。相比其他格雷去过的楼层这里的照明设施严重不足，走廊里几乎漆黑一片，那几个倔强闪亮的蒸汽灯只起到了增添阴森气氛的作用。地上还有不少杂物，格雷走出电梯后已经被绊了很多次，看来清洁人员也不怎么愿意到这里来。
医生却是在黑暗中穿行无误，看起来倒是熟门熟路，只是他穿着白大褂走在黑暗里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飘来荡去的幽灵……
医生推开那扇嘎吱作响的门长驱直入，格雷犹豫了一下也只好跟了上去。门里面也是那个黑洞洞的鬼样子，只是多了一排一排的电脑，每个屏幕前都坐着一个人，有男有女，但都是一副形容枯槁的样子。他们一心扑在手头的工作上，两个人进了门也没有谁抬头看过一眼，整个巨大的房间里都是敲键盘声和电子器械的噪音。医生显然早就熟知这里的气氛，带着格雷穿过拥挤的走廊，然后突然停下，拍了拍某张屏幕前的某个人。
“别闹。”那人很是不耐烦地扭着肩膀甩开医生的手，双手依旧疯狂地敲击着键盘，在格雷眼里那十根手指就像是在抽搐一般。
“是我。”医生的回答很简洁，但很有效。那人的手马上停了下来，回过头，吓了站在一边的格雷一跳。
那是个看不出年龄的男人，头发蓬乱如巢，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自己了。他的大半张脸都被遮盖在一副类似于久远年代的夜视仪的目镜之下，配上他干瘦矮小的身躯显得有些头重脚轻。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绿色的荧光，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的诡异。他没去看医生，只是扫了格雷一眼，说：“就他？”
“就他。”医生似乎也被这种两字禅的讲话方式传染了。
“过来。”那人跳下座椅，带着两个人往房间更深处的黑暗里走去。
格雷胆战心惊地跟在二人身后，也不敢发问，因为不管是这个人还是这个地方的气氛都太压抑了，而且医生似乎也没有向他介绍什么的意思。那人带着他们穿过房间里最深的一片黑暗，穿过一扇矮小的密码门，然后打开了不知藏在何处的一个开关。
突如其来的强光晃到了格雷的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楚身在何处。他们四周全是高高的柜子，这个房间的面积比之前那个还要大了不少，但是却更显得拥挤，那些一直顶到天花板的柜子几乎塞满了这里，只在间隔处留出了仅供一人通过的通道。
那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平板电脑，手指在上面划了几下，机械传动的轰鸣声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那些柜子开始缓缓地挪动起来，不一会儿便合并在了一起，成了一个巨大的钢铁盒子，只留下最里面的一排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紧接着那排柜子上密密麻麻的深灰色金属柜门变成了晶亮的透明，显露出里面的藏品来。
“靠外侧的一半是我们自己研究出来的，另一半是‘收藏品’。”那人难得开口说了这么多话，算是对格雷进行了一个没什么意义的介绍。说完他踢了踢一旁的一台带着轮子的设备，那设备就自己动了起来，向那排柜子移动过去。
“去吧。”医生对格雷说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格雷还在呆傻地看着这一切，听见医生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机械地跟着那台设备走了过去。
等他走远了，那人又再次开了口，干巴巴的声音里带着些抱怨：“罗兰那丫头搞什么，送东西不送全套。”
医生呵呵一笑，解释道：“那时候这孩子还接受不了这份大礼。”
“他被埃癸斯接纳了？”那人不无怀疑地问了一句。
“嗯。”
“不像，真不像。”那人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摇了摇头说。
医生低头看向他：“哪里不像了？”
“哪里都不像。”那人啐了一口，“我们等了那么久，结果就是这么个软蛋。想想就憋屈。”
“那孩子可不是软蛋。”医生笑了笑说。
格雷跟着那台机器走到柜子前，抬头看了一眼却看不到顶。这是要让自己挑武器？看都看不见怎么挑？那台机器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忽然平地拔高了一节。格雷这才明白这平板车一样的东西居然是个会乱跑的升降台，但他并不打算体验一下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只是一边沿着柜子扫视着自己能看到的最下面的四排，一边往里面走去。那台机器看他并不想站在自己脑袋上，连忙落了下来跟在后面。
挑个看上去趁手的就行了，他没想着搜刮什么绝世神兵。
看了一圈，格雷发现这里的武器五花八门没有定式。有近身搏斗用的匕首短剑，有远程发动的弓箭手弩，他甚至还惊讶地看见了飞镖和棍棒。不过，他就是没看见过任何类型的枪械。
原则上讲，近战兵器根本不在他的选择范围之内——毕竟是拿来对付那个路陌的，格雷绝对没有自信在肉搏中占到便宜。中远距离的飞镖弩箭一类虽然合他的心意，可是他……不会用啊。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带着那台极其智能但外表绝对朴实的机器溜达了两圈，格雷也没能挑选出什么“顺眼”的武器。就在咬着指甲犯难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臂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自打从Y国回来以后就没在有过。格雷心想难道异能力恢复了？这样的话自己还挑武器干什么，直接空手上阵也有些底气。但他随即感觉不对，这并不是埃癸斯苏醒的感觉，而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
所以他开始往深处走去，一开始是慢慢地走动，后来干脆小步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左臂的血管正在发烫，正在催促他去做些什么。就这样他一直来到最深处靠墙的地方，但目光所及都不是他要找的东西。他有些急躁，直接跳上了那个跟着他过来的升降机器。
他平稳地上升着，目光四下扫动搜寻。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几乎要变成回响在他脑中的呐喊。突然，他跺了跺脚让升降台停下，看着面前的柜子发呆，里面的东西让他既激动又失望。
那是一副银灰色的拳扣，看上去被束之高阁多年了，已经有些蒙尘，但此刻它正闪着微弱的淡蓝色光彩。格雷看不出它的材质，只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说是拳扣，其实这副武器并没有太过规则的形状，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一件货真价实的，用来握在手中与人贴身肉搏的兵器。
怕什么来什么，格雷想起路陌提着刀的样子，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选好了？”医生的声音传来，格雷回过头，发现自己已经被升到了接近天花板的地方，不由得吓了一跳。但还是颤颤巍巍地应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确没有办法再去挑选别的武器了。这是他的身体和直觉告诉他的。
“你恐高？”医生看着格雷这副模样，不由得失笑说道。
格雷的脸唰地红了。
远处，技术部部长扫了一眼手中屏幕上显示的武器编号，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就说了，这小子是个软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