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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三节

吼叫声中,项人展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法收到什么成效。。

将军说得对,这些家伙只不过是在佯攻罢了,真正的主力还是要留着打北门的。

边摸着下巴,边对身边的部下说着自己的判断,被赵非涯任命为东门城守的军官脸色很是不爽。似乎还是更想去北门迎战所谓的项人主力。

就是啊,早上那位萧将军早把他们的胆子都杀破光了,把三个门的人都集中起来,只是为了怕咱们各个击破,那还真有胆子想要攻城啊"

正议论间,忽听得快马急驰,如风掠至,犹在数十步外时,马上骑士的吆喝已清楚的传入东门守军的耳中。

将军有令,北门吃紧,原禁军全军往援,此门交黑水军把守

早已望眼欲穿的城守更不用再听一遍,已在欢天喜地的将部队集中,自已经许久没有被真正考验到的城防上撤下,匆匆赶向北门。

远方,眯着眼,看着城上的旗帜幻动,脱脱露出心悦诚服的笑容,喃喃道:少汗果然是神机妙算一面已将手中的马刀出鞘,挥过头顶,冷冷道:忙忽惕氏一族,你们已做好准备了吗

低低的咆哮着,一名身高还要超过马头的巨汉仰着脱脱的视线上前,道:速不台在此,愿意用自己的鲜血来洗刷者惕蔑留给我们的耻辱,决心用敌人的鲜血来平息少汗的愤怒。

脱脱微微点头,又将马刀挥动,喝道:英勇的怯薜军啊,你们做好准备来完成少汗所付的任务了吗

好了。

冷淡的回答着,一名脑袋长的象箭一样的项人连看都没有看过来,仍在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宜禾的城墙。

在怯薜军中服役的战士,每个都在前胸布满了伤疤,却没有谁会在背后负上刀伤。

那么,兀鲁兀惕一族和翁吉刺一族的战士们

第三次的挥动马刀,脱脱吼道:当阔阔出和失吉秃突忽不在这里时,你们是否愿意服从我的指挥,是否愿意在前军胜利时象狼群一样跟着撕咬,在前军失败时象狼群一样继续前进

当,听到那象山呼海啸一样的回答时,脱脱终于满意,将手中的马刀向前用力挥动。

那么,草原的狼群们,向前冲击吧,就让我们把这富裕而软弱的城市再一次攻陷吧

什么,东门已破

震惊于这个消息,赵非涯恨恨的将身边的一根大柱重拳捶碎,犹未能完全平复。

项人的头领,比估计中更会用兵

一直认为萧闻霜的突击必已将对人的信心击破,更从项人的移动中判断其不会有具能力及威望来指挥全军的第二人物在,赵非涯遂将自己的直属精兵尽数调到北城来,预备与项人进行正面对决,却不料项人竟会集中少量的精锐兵力,反将已被突破过一次的东门再次攻陷。

但是,这时候再从这边调人回头的,只会更糟,项人头目正在等待的,多半就是这个机会,那样的话

这样的想着,赵非涯的嘴边突然出现了残忍的笑。

岂不,反而是个机会了么

唤过身边的副手,简单的发布了几条命令,赵非涯不理会部下惊愕的眼神,挥一挥手,要他们将这命令去尽快执行。

论兵法,也许你真的不输于我,可是,不知道我西来的目的,你的这种谋略,只会给我以更多的助力罢了

在心底无声的冷笑着,赵非涯回复平静,将双手负在背后,眯着眼,看向阳光下闪耀着的项人军阵。

只不过,一向粗鲁而冲动的家伙里面,竟然也有了这样懂得使用兵法的领袖,假以时日,或许会是一个能成大器的对手罢

敌人的阵容开始动摇了。

面无表情的注视城头,金络脑这样说着。

咱们的总攻,可以开始了。

语气平淡,却将身后火焰点起,兴奋的睁大着眼睛,几名千夫长各自向部下发出了指令,更有人忍不住道:少汗,这一次突击,应该就可以把这儿拿下来了吧

淡淡一笑,金络脑却道:绝不可能。

无视于身侧那些惊疑的目光,金络脑看着眼前高大的城墙,轻轻道:城墙

这种固定在原地的东西,虽然不能追杀敌人,却有着无比的防御能力,在夏人的历史上,有很多以少量兵力苦守孤城的故事,昨夜的成功是因为守城者的无能,而,现在的对手

冷笑了一下,金络脑道:却是一名真正的武将。

今天,我们的任务只是杀人。

尽一切可能杀伤守城者,而不是以攻城为第一目标。

几名千夫长都听的愣愣怔怔时,金络脑已经大笑着将手向前方挥动。

现在,全军前进

天老爷,项人又杀进城里来了

守城的兵呢兵在那里

惊惶失措着,宜禾城中的百姓们完全失去了判断的能力,抖着手,背着家中仅有的一点家当,在街头狂乱的跑着,互相撞击,又站起来,却不知道该跑向那个方向。

烟火燎绕,项人的骑兵们正气势汹汹的在街巷中穿行,每过一处,都会点着火把丢向连在一处的房屋,虽然只有数百人冲进城内,却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在城门被冲破之后,项人们即分作数支队伍,沿着之前已前掌握的路线,快速的向各仓及重要府邸发起攻击,而本来应该追逐并阻止这些人的守城军却不见了踪影:部分的黑水军仍在东门上苦战,将项人的后军阻止,而赵非涯军则只有少量人手出现,亦只限于帮助城中的百姓们走避向相对安全的地方,却没有对项人进行狙击。唯一在尝试与之下面战斗的,就只有正在休息回复,预备要在午后登上城墙轮戍的黑水兵们,而,刚刚经历过惨败的他们,又没有得到有效的指挥,根本就没法将项人阻止。

这样子的混乱,已将全城百姓都卷入其中,而一些因各种理由而并没准备介入的人,也不由得要开始认真思考先前的决定。

再这样乱下去的话,就什么都没法掌握了

宜禾城中不同的地方,至少有三人在脑内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到最后,因为各自的理由,他们仍都没有采任何行动,仍只是静静的继续观察。

北门外,困惑的金络脑,边指挥着部下对城墙上发起一轮一轮的攻击,边苦苦思索着眼前的战局。

这个程度的抵抗,表明守城的主力并没有移走,但,那样的话,城内现在岂不是完全陷入混乱还是说,他们的兵力,比估计中更为雄厚

此时,冲得最前的项人军队,已逼近到宜禾城的中心位置了。

速不台,已经快到少汗指示的位置了。

在不停对怯薜军一众发出指令的同时,那箭状脑袋的百夫长始终也与如战神般不可抵挡的巨汉速不台并肩前进,将所有挡在前路的人或是建筑劈开。

知道了,哲别。

说话声低沉而嘶哑,象猛兽一样吼着,速不台以左手挟住对面一名黑水兵拼命刺来的长枪,止以大臂和肋部便将之夹断,更将断柄握住,以只手之力将其推回,硬生生的将那士兵刺穿,插在了一堵土墙上。

我们一族的人走南门,你们怯薜军从西门杀出去

对城墙乃至一切固定不动的建筑都有着极高的敬意,金络脑早已考虑到即使前军冲入城内亦有可能并未将城防完全击破,守军仍有可能依托城守或是大仓进行防御,甚至是借助城门洞一类的地形将部队分开后施以攻击,故一开始便有布置:教两人在入城后只管并肩烧杀,直到进入城心时,便各引所部,分自西南两门攻出城去。在他的估算中,宜禾城的守军该已全数集中到了北东两门上,西南二门纵使还留有少量兵力监视,却不可能抵挡来自内部的冲击。

哲别方微微点头,却忽然面色大变,失声道:速不台,小尚未说完,已被愤怒的吼声盖过。

你们两个,都直接去鬼门关好了

吼声当中,前方的一堵墙壁似纸片般破碎飞舞,刀光如练,喷涌而出,大惊的两人同时挥刃挡上,却都觉如受雷震,竟然被击至两臂发麻,连坐骑也抵受不住,长嘶声中,几乎向后摔倒地上

下一瞬,总数量有数百之多的项人骑兵们,便气势汹汹的吼叫着围了上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赵大哥的人都那里去了

在心里恨恨的骂着,云冲波舞出一团刀光,努力的守护着自己。

虽然决心不再帮助黑水军,可当项人攻入城内时,那种惨不忍睹和满城哀呼还是使他坐立不安,到最后,在得到马伏波一个了然的眼神之后,云冲波终于下定决心,将蹈海执出,自赵非涯为他安排的住宅内迎出,挡向汹汹而来的项人。

云冲波既已出阵,马伏波萧闻霜自不会袖手旁观,皆执兵而出,之中,还有一个云冲波甚感兴趣的细节:为何,自重逢到现在,马伏波始终也没有使用过那把名列御天神兵的杀刀青釭

对此,马伏波只是简单的回答称那刀已在先前的奔逃中失去,便再没有其它的解释,对这答案,云冲波并没多想什么,只是隐隐有些可惜,却也没放在心上,便杀了出去。

若以武力而论,云冲波三人任谁都可独力将项人两名统领一并杀去,却当不得数百名项人以兵战之法围击,面对这些勇猛凶悍的战士,饶是三人皆有第八级力量在身,急切间也不能得胜。

如果有二百人,不,有一百人来帮我就好了

恨恨想着,云冲波一边努力的冲杀向萧闻霜身边,直到与她背靠背站住,方松一口气,待要再接应马伏波时,却被他远远的挥手喝止。

这一下两人互为照应,出手便少许多顾忌,萧闻霜更是心中甚喜,甚至还略有自豪之意:那个小丫头在这种时候,可就只能给公子添乱出手却也不自觉得柔和了许多。

云冲波却没想许多,一边舞刀成盾,一边左右察看,方看清周围居然也有许多人在:一个个都藏身些街头巷尾之类的地方,又似要走,又惟不舍,在探头探脑的看这边战况。忽然间就想到:如果这些人都能操着家伙冲过来的,项人岂不就好对付多了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听到惊呼连连,赫然竟是花胜荣所发

云冲波等三人出面迎敌,花胜荣和小音自然没本事也没胆量同出,皆乖乖的躲在屋内,但当哲别开始注意到这房子本身和派部下入内搜检时,两人便因之败露,更开始仓皇的逃窜。

小音一介弱女,但花胜荣却是花样多多,法宝百出,一边奔走逃命,一边诸般烟雾袖箭之类的法宝亦是乱放一气,居然也做翻了几名项人,却到底挡不得真正的高手,当速不台也追入院内时,他便再不能支持,要扯开嗓子开始向云冲波喊救命。

虽恨他诡言欺已,云冲波却到底不忍见其之亡,但他此刻和萧闻霜背靠背的相互为守,若这样抽身过去,萧闻霜便不免露出破绽,正在道:闻霜,我过去一下,你小心忽又听得一声尖叫,却是小音的声音

大惊着看过去,云冲波便看见速不台的巨手已将花胜荣的包袱自背上撕下,更将他整个人也远远的摔出,撞上一根柱子后方才软软滑下,口角溢血,昏在了那里。

面对这样的怪物,小音似已吓的全身都软了,居然连逃也不知道,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速不台向她伸出双手,一边沿着墙壁慢慢瘫了下去。

云冲波心中大急,想道:这可不妙,小音可不是大叔,一定一下子就被那家伙抓死了疾声道:闻霜,你小心了说着也不等萧闻霜答话,便急蹿而出

与之同时,一直在外围静静观战的哲别眼睛猛然一亮,锐声道:是时候了说着双臂一振,已将背上雕弓,转眼连的圆了,只听绷嗡一声,居然已有三箭如流星而出

云冲波急步离去,没有人能比萧闻霜更为震惊,失声道:公子,你便觉喉头堵塞,再说不下去,唯觉胸口积郁,竟连动作也为之一慢。

恰于此时,飞箭已至

那哲别箭法之精,着实惊人,三箭虽先后离弦,却在空中排成个品字,齐头而进,萧闻霜心神略分,再警觉时已晚,长剑反手削上,却只斩落一箭,同时勉力横移,却已力穷,再避不开第三箭

血光飞溅

左肩被长箭贯穿,那无疑很痛,可是,此刻的萧闻霜,心却还要更痛

怔怔的,她既没有断箭,也没有止血,只是用一种复杂而没法形容的眼光看向云冲波奔去的方向,那里,速不台刚刚被云冲波硬生生摔出去,飞的甚至比花胜荣更远,而小音,当然已没有了任何危险。

她,已经投身在了云冲波的怀里。

用双臂紧紧的拢住云冲波,小音的脸上满是泪水,却又绽开着欢乐的笑容,将嘴巴凑在云冲波的耳边,在喃喃诉说些什么。

只能看见云冲波的背影,所以萧闻霜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但,止从小音现在洋溢在脸上的幸福,萧闻霜也觉得自己可以猜到云冲波现在有何感觉。

那样的答案就让她更痛

哦啊

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情,萧闻霜却不能阻止自己的双手激烈颤抖,身子也微微的弯曲下来,那样子的表现,连周围的项人战士也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开始用奇怪的眼光投向她的身上。

战场的另一边,马伏波也开始感到了不对,可是,从一开始就刻意杀向远方的他,并没法很快的再折回来。

萧闻霜却不知道,此刻的云冲波已是满头大汗,一心想将小音赶快从身上扯下来,却又怕反伤着了她,不敢太过用力,心中只是一味的焦急:闻霜一个人在那边,可不要有危险,我的快点过去才行

但,这样的心事,萧闻霜却没法知道

纵然她强,纵然她聪明,纵然她背负有无数人的期望,纵然她受过就连绝大多数所谓精英也都没法想象的训练和培养,可,她终究只是人,不是神

云冲波的心事,她不知道她只是在用她的眼,看到了小音的笑,她只是在用自己的血,告诉着自己有多痛

如负伤母狮般的尖嘶声,将周围项人震的都有些瑟缩,也令云冲波悚然而惊,再不顾小音的扯抱,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

当这样做的时候,焦急的云冲波已在看向萧闻霜,所以,他没有看见,在小音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失望,不忿,以及狠毒。

或是冥冥中真有什么东西在播弄着人生,当萧闻霜看向云冲波时,只看到云冲波的背影,而现在,当云冲波终于转过身看向她时,她却也只同样留给对方一个脊背。

闻霜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云冲波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很不舒服,很想冲上前去,无论萧闻霜正在做什么事情,都先把它阻止掉,但,在他能够采取行动之前,一股无形的压力已落下来,使他没法动弹。

闻霜

当萧闻霜在痛苦的嘶吟声中将双手高高举向天空时,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她只是朦朦胧胧的在感到,某些东西,某些一直深藏在心里面,在心里面最深处的东西,似乎在边发出喀喀的响声,边一片片的碎裂下来了。

不知何时,她的眼中竟已模糊,一眼看去,已瞧不清周围每个项人的模样,只看见许多含混不清的脸孔,在同着许多弯弯曲曲的刀剑在晃来晃去。

一切,都似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又觉着了痛,心在痛,肩也在痛。

我被箭刺伤了

从刚才起,萧闻霜便感到自己的思想似乎在渐渐迟钝,就如这个简单的念头,也要费了许久才想清楚,而那箭是可以折断,可以拔出和那伤口是很容易止血的,她竟然一直也没有想到。

她只是觉着痛,觉着这样很不舒服。

不要那么痛

方才还混乱不堪的战场,此刻竟然完全静止了下来。

刀仍在手中,血仍在滴,可每个人都停下了动作,目瞪口呆的看着。

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在萧闻霜身周的项人总有几百名之多,他们都是在风沙霜雪中锤炼出来的勇士,都是杀人放火不会眨眼的战士,可现在,他们都愣愣的看着,看着一些他们没法理解的东西。

马伏波也没有动手,云冲波也一样,已走到了离萧闻霜很近的地方,他们仍没有向项人出手,项人也没有攻击他们。

人群中心,萧闻霜木然的站立着,双手举过头顶,眼睛虽没有看上去,却是迟钝而没有任何光芒,脸上如悲如喜,没法形容成任何表情只不过,除了云冲波,或许并没有别人注意这些。

他们都只在看萧闻霜的左肩,那里,插着一支长箭,伤口犹在滴着殷红的血。

可是,当萧闻霜愣愣站着的时候,那伤口却在自行蠕动,慢慢的收缩着,将那长箭一点一点的从伤口里挤出来,整个动作很慢,却很清晰。

整个过程中,萧闻霜的神色一直是恍惚的,似沉浸在什么梦境当中,又似正在神游那一处洞天,而,这样的表情,就使这整件事情一发显得不真实,显得诡异起来。

当那箭终于从左肩上完全退出,扑一声落在地上时,不约而同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反而是作为焦点的萧闻霜,依旧是一脸的痴痴如梦,并没有什么反应。

不要说那些项人,就是云冲波马伏波也完全看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小音,也只是隐隐绰绰的知道些头绪。

真正能够看懂这一切的人,正如历史一样,正藏身在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这不是自愈异能,只是很简单的运功疗伤而已,但是,可以在自身几乎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完成这些动作,这个丫头,她

惊叹声中,哲别一时也有些失神,竟不知是该令部下一拥而上将这怪人分尸还是趁现在离去。

一时难下主张,他在不自觉当中将时间白白耗费直到,萧闻霜醒了

因周围的嘈杂声而感到不悦,萧闻霜吃力的想要看清楚周围,才发现自己的眼前似有一层雾气,什么都瞧着模糊糊的。

看不清楚,她却模糊的记得,这些人不敌人,是刚才还想要伤害和已经伤害了她的人。

敌人,杀掉

任破碎的语句在脑中飞来飞去的碰撞和粘接起来,萧闻霜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正在泛出着八色光华,更没有注意到,光华渐浓渐冽,开始结成一些特殊的形状。

当看清楚那些光华均结成了长剑形状并缓缓自萧闻霜的体内拔出时,正置身暗中的他,忽然变色

剑极神狱轮怎么会,和这个法术有关的记载,不是早就该被全部销毁了吗

感到了危险,哲别猛的一挥手,却,没了落下的时间。

光华骤张,自萧闻霜的体内完全拔出,也终于可以让人看清。

赤金青紫,黑白蓝绿,八色光华化作八柄形状各异的美丽长剑,悬浮于萧闻霜的身周,皆是锋刃外向,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车轮,八剑便是轮辐,轮身则是由如雾气般的碎弱微光组成,犹在微微的闪烁着。

杀声起

起于轮上

似有千百恶鬼哭号自轮上,似有万千无常狂喜于轮中,似有亿兆鬼卒将由轮内呼啸而出,发出着难听而令人心惊胆颤的怪声,那剑轮开始高速旋转,更随着萧闻霜左手食指的微微一屈而蓦地加速,直冲向哲别而来

速退

心胆俱裂,发出着这他从未发出过的指令,哲别怪叫一声,急向后撤,那些项人士兵却没他这份身手,也没有他的警觉,最前的士兵犹还不服,将马刀举起,搪向轮上,一面还乱纷纷的骂着:妖术,没用却只叫到一半,就都变作了撕心裂肺的惨号

血飞溅,杂着碎裂的肉块和崩坏的内脏,只一旋,已有超过十名项人士兵被生生劈碎,睁大着不敢相信的双眼,他们连这一生的最后一个动作都没法作完,便不情不愿的变作了满地的尸块。

断骨肉糜构成一团糊涂,模糊着在地上,白色的骨碎和脑髓混成一体,已经没法分清,却一点红色也没有。而那刚刚夺去十数条生命,更将所有血液吸尽的,则在一旋之后又飞回萧闻霜的上方,以她高举的左手食指为轴,在呼呼尖啸,不住的旋转着。

这一刻,连马伏波也都呆住,连小音也都真正的被吓至脸色惨白。

连,刚刚从一堆废墟中爬出来,正怒气冲天着要寻找战斗的速不台也因惊惧而没了任何动作,僵在了原地。

黑暗中,一双手正因震惊而在颤抖。

果然是这个早该绝灭的法术

亲口承诺了这件事情,南巾就绝不会有所错失,更不会食言而肥,也就是说,除了南巾本人之外,这世上已不该再有人懂得这个法术,那么

这个丫头,真得是南巾的薪火相传

静寂中,怪声又起,每个人也看到,萧闻霜的食指已又在微微勾动。

刚刚的急退耗力太猛,哲别的胸口犹在微微疼痛,没法立刻回气,虽然身前已挡上了百来名忠心耿耿的部下,可当看着那剑轮时,哲别的感觉却如同只有自己,正赤着身子,孤零零的呆在兽群四窥的冬日草原当中。

这一下,真得会死

救下哲别的,居然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闻霜,不要

不顾一切的大叫着,云冲波居然和身扑上,用手中蹈海挡向那已在加速旋动的剑轮

为何云冲波自己也不明白,他只是觉着,会这样杀人的,不是他所认识的萧闻霜,虽然不知道在萧闻霜身上发生了什么,可他却隐隐觉得,这一切只怕和自己有关,更不该是萧闻霜清醒后所会乐见。

于是,他冲上去,出他的刀,做他认为自己该的事。

第八级力量,加上天兵蹈海,那自然决非项人骑兵的寻常刀器能比,一击之下,那剑轮果然应声而退,可,还没等云冲波缓口气,那剑轮已又疾卷而回,八剑同时伸长弯曲,竟如八只巨大触手,不等云冲波再行变招,已是八剑合围,将他噬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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