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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沙咒( 曲尤神之神秘职业)

“千手娘娘应该是多头多手,每只手上有一只眼,代表她窥视世间疾苦救苦救难的慈悲之心,怎么可能会有狐狸妖孽的仇恨报复心理?”張半瞎这么说。

李父抽起香烟,说:“你说的千手千眼是河北的千手观音吧!千手娘娘不是菩萨,是河神,一头千手,掌管长江,北边湖口埂上有一座千手娘娘庙,只要吃水上饭的每年十月一号都要去庙里烧纸的。”

張半瞎吃惊道:“什么?寒衣节?”

李父说:“怎么?”

張半瞎说:“寒衣节是给死人烧衣服烧纸钱的节日,怎么会有地方进庙烧纸?”

李母张罗着收拾碗筷,几个女大学生都不愿挪位,听他们俩说鬼话。

張半瞎没有继续追究,放在心里慢慢理清,然后说:“鄱阳湖水监局在哪?能载我去吗?”

李父答应酒醒三分后开船带張半瞎去水监局,自己倒床上睡觉去了。張半瞎向李萌萌妈打招呼说他去千手娘娘庙看看,马上回来。哇!这下不得了了,她们都嚷着要去,我只好尾随她们一起。一路上,女大学生的话还真不少,非要从張半瞎嘴里问出什么才行,而且强烈要求他把墨镜摘掉。最后实在没办法,張半瞎自报年龄说:“其实我比你们爸妈年龄都大。”

这话我听在耳中,终于,我知道張半瞎果然是个老江湖。

几个学生不但没有停止疯狂地爱慕,反而变得更加花痴,只有李萌萌肯陪我一起走在后面。用现在的话说,这应该就是“大叔情结”吧!

李父口中说的千手娘娘庙,我看见了,坐东朝西,正对湖面,门前栽一对宝塔松,近去了看,门口两边贴一副对子:纳东南西北烛,平四面八方灾,没有横批。庙前四周是些鞭炮碎屑以及草纸灰,年前放火烧剩下的荒草茬已经展露绿芽。庙里面端坐着一个千手菩萨,果然是一首多掌,掌心没有眼睛,闭目养神,旁边分别是土地公公土地婆婆。我记起外公他们村的土地庙,土地公公婆婆面前有一个铜炉,专门用来烧香点烛的,而这里的铜炉没有香灰,反而是大量的黑灰。

張半瞎和我的疑惑一样,说道:“竟然信仰邪神!……谁?!”他盯着我后面看了好久,可是我回头并没有见到人。他顾忌大学生在场,只说句:“好奇怪……我们走吧!”

他不放心地瞟瞟四周,在我旁边悄悄耳语道:“有人跟踪,一切要小心。”

后来,張半瞎才和我说,当我们还在仁化县时,他已经察觉到被人跟踪了。

等李父醒来,已是下午2点钟。夕阳斜到西边,照在湖面上,泛着耀眼的辉光。

在船上,李父说到这一带信仰河神千手娘娘有很悠久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商周前。如此说来,长江江神应该有很多史料记载才是,可是我的记忆中好像还真没有长江江神,湘水有湘夫人,黄河有冯夷,洛水有宓妃,作为母亲河中的一条,长江,它的江神难道真是千手娘娘这个在張半瞎口中被叫做邪神的“神灵”?

船头迎南,一直开到水监局下面,有条很长的台阶上去。水监局背朝西,面朝东,南边并排放着五台大功率抽水泵,管道都有几十米长,一米粗,直接插进水中,特色的是每台泵机下面都有一只铁牛和管道焊接在一起,铁牛形态还蛮逼真的,李父告诉我们,铁牛是从鄱阳湖底的淤泥中捞出来的,当时一共打捞出二十头,留五头在水监局镇水,其他全部上缴给国家。

傍晚的气温还挺低的,水监局的曲伯扣只草帽靠在门前晒太阳,可是太阳早已经翻过屋顶,投射下阴影在他身上,他丝毫没有察觉到,睡着了。我们敲门搅醒他,曲伯摘掉帽子,露出脸上那道从左上至右下的刀疤,那是岁月沧桑刻画的印迹吗,显然不是,肯定是年轻时跟人干架被人拿刀砍的,双眼黯淡无光,就像張半瞎,如果他不在脸部表现出来些情绪,你从他双眼里窥探不出任何东西。

不过,曲伯开口就笑,很热情地招待我们进去喝茶,我在心里想难道江西人心肠都这么好?或许是这样的,鱼米之乡,江南小城,寂静在历史中鸣声,文化在鄱阳湖畔沉淀,嗯,江西是个好地方。

曲伯自我介绍:“我叫曲尤神,看你们的年龄,都能叫我曲伯,哈哈!”

我一边奇怪他的名字,一边“套关系”地说:“曲伯,我俩名字很像啊,我叫蒋神!”

曲伯把我名字在口中念叨两次,说:“这名字好。”

吃过一盏茶后,李父要下湖放鱼苗。張半瞎慌忙向他表达了午饭款待的答谢之意,拒绝了李父的留宿邀请,说:“我们这次来江西有些事情还要做,以后有机会再遇吧!”几位女大学生在李父面前不好表现花痴的一面,只能跟着李父一起回去。

“甩掉”粘人的女人,張半瞎浑身轻松,动作夸张到直接伸开手臂做前后舒展。接下来張半瞎说正事了,他问曲伯:“你知不知道景德蜡尸馆?”

曲伯谨慎地反问:“你问这个干嘛?”

張半瞎说:“想找到它。”

曲伯拨拨瓷杯中的浮茶,抿了一口,道:“确实有景德蜡尸馆这个地方,但是过于隐蔽,几乎没有人知道,除非是同行上混的。”

張半瞎很谦虚地说:“我知道这种地方少有人知,所以才特地来请教您啊!水菩萨!”

曲伯一口吐出口中含着的黄亮亮的茶水,焦急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水菩萨?曲伯?你就是那个穿着黑衣服的水菩萨?”曲伯这出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无论他的声音还是体型都和水菩萨差距很远。

張半瞎哈哈轻笑,说:“眼睛和气场是易容、易声术不能改变的,而且你左手上有柳曲门水波刻纹,茅山五派有共同的规定,外出行动必须遮掩自己的门纹,比如我这样。”張半瞎说着就扒开自己左手护腕,腕处露出一个十分奇怪的符号(形状像一个睡在地上四脚朝天的人,其实这是甲骨文中的“木”字)。

曲伯一改刚才嬉笑面慈之相,板着脸说:“好小子,传说中的木门道传人,难怪会奇门火遁术。”

張半瞎一抹曲伯的话说:“哎!人不可貌相,我看起来像小子吗?”他说着,把墨镜摘下。

“什么?重瞳眼?!”曲伯对張半瞎的左眼感到十分诧异,“天赋神体,你有神交?”

張半瞎双手互捧道:“嗯。”

曲伯说:“你真走运,重瞳眼是前世修炼一万年才能得到的,你要好好利用啊!”

張半瞎似有心事,无声了一会,说:“其实我父亲也有重瞳眼,不过他是右眼,可是右眼撞命……”

我没听懂。

曲伯说:“那令尊?”

張半瞎说:“父亲早过世了,我重瞳眼也是那时候开的。”

曲伯先表示默哀,然后饶有兴趣地问他:“重瞳眼可以窥探世间一切吧?听说可以看穿人的内心是吗?”

我急地“咕噜”一口咽下杯子里的茶水,紧张地问張半瞎:“是不是?九哥?”因为墙上挂着一幅民国时期穿旗袍女子的画像,那叉开得都快到腰,所以刚才小小地幻想了下。

張半瞎说:“哪有呀?!我到不了那境界,不过往前能算得很远。”

曲伯说:“你算算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張半瞎说:“要我说出来吗?你的职业可不光荣啊!”

曲伯震惊道:“啊!……你都知道?”

我越发好奇,难道曲伯以前是小偷?强盗?话说回来,“你既然能算到曲伯的往事,为什么算不到蜡尸馆在哪?”我问張半瞎。

張半瞎说:“卦算只能以物切算,蜡尸馆我从未接触过,根本没办法算,而且,而且我的记忆里缺失了好大一部分东西。”

曲伯“哼哼”冷笑道:“你们注定不平凡啊!”

張半瞎思忖半天后说:“如果命运真的安排到自己,那就要不顾一切地去奋斗。”在我没有弄明白張半瞎的身世前我永远不会懂,他在夸什么海口。

我说:“你们好像跑远了,话题扯到哪了?”

張半瞎汗颜,道:“是哦!…曲伯!听说南方有句谣叫:金棺材,银棺材,里面睡只老妖怪,是不是?”

曲伯突然紧紧攥住拳头,冷冷地说:“是。”

張半瞎说:“这谣和景德蜡尸馆的金银铜尸有关联……”

“我看只是金子银子打造的棺材吧?”曲伯说话时眉宇间透着一股怨气,而且他不断地在脸上摸自己的刀疤。

張半瞎说:“我看没那么简单。江西一带自古至今尸体走私风气盛行,景德蜡尸馆开创尸体金银铜尊贵廉分级制度,金银棺材的秘密可能远不止你说的这么简单。”

曲伯慢慢抬头,皱眉道:“如你所说,你的猜想也只是可能。”

張半瞎像是在争执,语气坚定地问:“你是在隐瞒吗?!”

曲伯忽然站起来,怒视着張半瞎:“我都说了,没有那回事!……你们请回吧!”说完,自己下台阶进了地下室。

“走吧,他有难言之隐。”張半瞎默默走出水监局的大院。

我问他:“之前你说他的职业不光荣,他是干什么的?”

張半瞎说:“捕蛟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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