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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四章 夜风搅心弦奏乐

眯眼吧,唏,这一叶扁舟的身子好像不存在,呼吸很细腻均匀,即使在这呼啸狂暴的夜风声中也是如此,因为这座披风暂时建立的迷你宫殿稳妥踏实安定,让她静静安睡。

木小卉也感觉那只如还未化蝶的小虫人儿没有玩闹在自己身上缠绕来去了,她变乖巧听话了?她本来就是小巧蜜糖啊,但是此刻,木小卉矮下身子聆听,靠着修行听到了那浅水薄流的睡意安然。小憩中的她是根本立不了的,这身子骨都赖着他往下滑呢。

“锦华。”他轻嘘嘘了一下。还是算了,不要叫醒她,让她静心养神。但是锦华的骨架身形这般倚着滑着他下去可不好,柔地他无法凝神往前飞了。

所以木小卉必须腾出手来搂着她腰让她站好了睡着,还要细心地将披风捻起些给锦华露出小半个头,不要让她闷着又不要冷着。真是,天才知道木小卉从来没有这么细心小心用心过,连修行的时候都没有这般认真。

看她有点醒了。“锦华,你睡着吧,我慢下来了。”他轻点下她眉心,她不悦地稍挪动下,软骨柔身蹭地他意马心猿心波荡漾,这夜风搅地他心弦屡屡奏出合鸣齐飞的乐曲。

木小卉责问内心深处: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有足够的勇气对她说明存于心中已久的爱恋?可以永世与她牵手吗?为什么害怕恐惧惊惶了?是怕被拒吗,若被拒了,那日后所有的生活和人事将了无生意,中年中日就要借酒浇愁埋醉了。

不,只要是不体恤爱民的国主就不配有贤君之称,锦华坚决不答应:“那些因她而枉死的男童少女的阴魂在哪呢?为何从不见?”锦华只是无策中随意说了这一句,不想却引出了一惊天冤情。

此刻没有回答她的,有的是不知如何回答,有的是不敢,有的是不愿,不愿回答的这个就是秦广王,他知道那些冤魂的去处,被问道这个问题时,他已露出一丝不妙的眼神。

锦华念着那些冤魂,还在念叨着:“为何从没听过见过那些枉死的魂魄在哪个殿内接受审查并转世呢?”倏然地,她站了起来,眼睛亮了:“枉死城,对,他们在枉死城!那么,穆禄氏,你若是想要逃过地府刑法成仙,就先跟本官去一趟枉死城,看看那些因你而成为冤魂,冤气太重而不得转世投胎的冤魂!”

木小卉替她揪心啊:锦华,你要是现在真烦躁无法适然,那就扔令牌啊,傻丫头。

可锦华根本就没注意公案上那形如筷子篓的令牌篓,也没有去抓令牌。

就这么焦躁地等着,待那追魂令回来,锦华欣喜焦急:“那哈达国的国情怎样?”

“国泰民安,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别说了。”锦华淡然道。现在她明白自己被秦广王算计了一步,秦广王定是早知道穆禄氏的阴魂要来北殿接受判罚。其实一开始,那收取穆禄氏魂魄的追魂令就说了哈达国如何的国富民强。这或许是真的,也或许是秦广王早就暗通了北殿的某些阴差,所以这得来的消息也不可靠。

“安静!”锦华敲惊堂木。

“情不自禁?”东岳大帝反问道:“为何你会情不自禁地诵读《关雎》中一段?又要将其内容修改?”

锦华刚才吟诗只想引东岳大帝出来,却不想他问话这么清楚,那自己要怎样才能回答得体而又不做作呢?

“我……”锦华一下子没了主意。

“你站起来回答。”东岳大帝看她有点拘谨,就这么说着,好让她放松点说话。

锦华也就挪挪那跪久了的膝盖,然后站起,抬头望东岳大帝。以前见过他,但没有这么近看过,他不是很高,却有一种让人望而敬仰的豪迈气质,或许是这泰山孕育而出的吧。

锦华想着自己刚才所想:其实不必刻意遮掩什么,看东岳大帝就想知道个实情,不如直接说了得了。

锦华已明了这曲子的含义,再一想,敢在天齐府弹奏箜篌的人定是这里的主人东岳大帝了,那事不宜迟,现在就让他知道自己归在这里等待。

锦华开始朗诵起来,飘飘洒洒抑扬顿挫:“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声如山泉涧水燕鸣莺啼,十分动听。

那两仙童也不知她为何要诵读这首《关雎》,但他们的责任就是让东岳大帝保持清静修养,而锦华这样就扰了东岳大帝的静修了,这两仙童不得不来请她离开了:“姑娘你在此说些爱恋之词,已坏了规矩了,请你识相,自己下山,否则我们将请你离开。”

有如此绝妙乐器,那是箜篌,且不是普通箜篌。再细听那音声中描述着怎样的乐曲和心声吧。

锦华细听,那乐声并不是铿镪顿挫击筑悲歌的,而是溜溜嗒嗒有如顺风的流水,时而潺潺湲湲涓涓淙淙,又有如逆风的流水,时而浩浩荡荡湍湍急瀚,不过以顺风居多。这音乐中并不只是流水声,还有忽然一下“漂”的一声,再潜入悉悉索索声,还有时而悠哉时而欣喜的乐感,再者是欢快声。

这是一怎样的情景呢?那“漂”的一声,应是船桨漂如水中的音,悉悉索索声应是采莲声吧?而那时而悠哉的惆怅和时而欢喜声,定是弹奏者的心绪变化了,而那其中悠扬的欢快声又是什么呢?

她在天齐府前轻步幽踪,想着木小卉和卞城王来帮她。但卞城王再三说过:木小卉是上仙,不可助锦华去参加竞仙大会,否则难逃外界指点。

而卞城王已经帮助自己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还能怎么再烦他来帮忙呢?锦华想着如何进入这天齐府见到东岳大帝:大喊?硬闯?先不说自己有无能耐敌得过这两仙童,但看东岳大帝的“我自行素”的横批对联,想他定是不喜欢这样的女子的。索性在此等吧,东岳大帝时有要事处理,总会出这天齐府,那在这等几个时辰,最多几天,就可见到他了。

锦华跪下在天齐府门口,直立着上身,等东岳大帝出来。门口两仙童一人问道:“你果真不走?”

山峰矗矗高高离离,如排成一排黛色巍巍的堆螺,拥绕着翠色弄着岚光。锦华正观山景忽听得芳草坡前有人言语。她轻步潜踪闪在那石崖之下偷睛观看。锦华本是正正经经来寻东岳大帝,来到此却还是有些自卑——泰山这般雄伟壮阔,岂是我这等地府阴差来叨扰之地?

但却忍不住见那山麓上有一府衙,名为“天齐府”,联想到“天齐”是东岳大帝的名号,锦华断定这就是东岳大帝所居之处。

壮丽雄伟仙气与泰山相辅相成,这自不必说,再见那两门扇旁有一对联,上联“深山静隐俗虑无”下联“仙洞幽居天真乐”,横批“我自行素”。

锦华念着这对联,咀嚼着,嗯,不错,看来东岳大帝确实修行别具一格与众不同,静坐深山亦无忧啊,忘却了世间烦闷,这不最好?

接下来就是卞城王对锦华的暂时保护:“既然你收魂而受伤,也怪不得你,那就在公堂上与本王讲一下你这一月内的工作吧。”

“是。”锦华念着,站在卞城王身边,将几个比较重要的阴魂案件跟他说了,另外还将衣袖中一张纸给他,上头写着“背叛者”。卞城王一看即明白了,将那纸张收好。

锦华也算是完成了木小卉所交代的:让卞城王去处理这些背叛北殿的阴差。

然后继续讲述,一直到次日卯时,卞城王提醒锦华:“趁现在阎王在休息,木小卉在拖住阎王,去找东岳大帝递交《自荐书》,否则你的《自荐书》会被阎王给压下。”

“嗯,是的。”锦华暗劲点头,转身去找东岳大帝。

现在还管什么《自荐书》啊?赶紧去把衣服弄好吧!锦华回到卧房,令珊瑚帘都紧闭,不让外面那豺狼进来。想着自己怎么这么疏忽大意呢?一定是刚才他对自己那样时,把衣裳给弄乱了,自己心情不好也没整理好衣裳,然后就,就那样了……

哎呀,总归是自己吃亏了,还没出阁的大姑娘。赶紧勒紧肚兜,扣好交领下的暗扣,系紧衿带,直到把自己的腰都要勒乱了才肯罢休。好了,差不多了,出去吧。掀开珊瑚帘之前,锦华扬眉弯唇笑了,甜美地笑了——好似只有他才愿这般亲近晦气的我。

很小声地“噗哧”一下,锦华掀开珊瑚帘,敛起了笑容,冷着脸对木小卉道:“看现在戌时了,按卞城王所说,我现在去公堂。木小卉你在这好好坐着,到亥时再去森罗殿,记得了。”

木小卉唯她命是从:“锦华你的衣裳整理好了没有?”木小卉就想说“外面被看到会有贼心的”。

这个“请”字可不是友好的,那是动手赶你走。

锦华在期待最后一点希望,看着天齐府里面大声喊道:“窈窕淑女,求之不得,思之不得,友之不得,乐之不得,何故再念?参差荇菜,源远流之,参差荇菜,不离不弃。”这是锦华还乱中自编得一段,但也是靠着她的才华编的。

此时两仙童正要施法将她跌下山崖,但见东岳大帝出来。跪着的锦华从下到上看着,他穿着便服:双脚踏一双糙米皮的犊子靴,腰间系一条黑绿绦子,身上穿一葱白蜀锦衣,头发上边一半束着,下边批着,头顶系一条乌绫巾,却乃一与世隔绝隐身出世的修行道人啊。

“放开她。”东岳大帝命令两仙童。

于是锦华得到解放了,她立刻向东岳大帝说明:“东岳大帝,阴差锦华扰了您清修,实乃情不自禁。但我有事请求您……”

锦华闭起眼睛一想,就想到了这个江南四处可见的画面:流水中莲叶田田,姑娘采莲,小伙情系着姑娘,看到时欣喜,每页思念姑娘就辗转反侧了。优美朴素的爱情。

但若是采莲,当以欢声笑语居多,何来悠哉悠哉,叹气惆怅?那这不是采莲了。不过小伙念着姑娘这纯洁的爱情是肯定的。那他们在流水中捞的是什么呢?

对了,是荇菜,小伙看到姑娘在扁舟上捞荇菜,就在一旁以琴瑟示爱。但只可惜这小伙永远没得到姑娘的欢心,所以这首曲子里就一直在欢喜忧愁之间徘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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