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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故友何处寻2

火气消了之后的苗喵喵自我反省了好一阵,知道那天是很过分。于是就等啊等,等着多铎上门来,她好跟人家道歉。

可是不知道是苗喵喵那句话奏效了,还是多铎跑去追她家老公回来,总之,那天过后,真就再没见多铎出现在她眼前。

想説去豫亲王府吧,但用脚指头想也能想象的到那死小孩该会用鼻孔对着她的德行。算了,等小多回来再説,反正大家都這么熟了,晚两天道歉也没什么吧。

于是,苗喵喵继续咬牙切齿的蹲在摄政王府里数手指头,小多出去多少天她就罚他多少天不准上她的床!

一晃眼已经半个月过去,多铎没出现,小多也没回来,某人的火气也早就降到零度以下。

由每天的数手指头,改成胡思乱想,不是想小多是不是又吐血了,就是想是不是咳的都喘不上气儿了,這天一早起来,就开始眼皮乱跳,于是某人又开始坐立难安瞎琢磨事儿。

“福晋,豫亲王福晋求见”正想着,门外有下人通报豫亲王福晋来串门子了。

“请她到花厅用茶,我马上就过去”吩咐下去后,苗喵喵一边更衣一边寻思豫亲王福晋来访的目的。

這多铎的老婆怎么忽然来串门儿了呢?不会是這死小孩自己不敢来吧。又一想也不对,她什么臭脾气多铎还不知道吗?

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瞧了瞧。那女人该不会是来找碴儿的吧?她可是有所耳闻,多铎跟他的這位福晋是相敬如冰。难不成那女人觉得這根源是她?

晃了晃脑袋,怎么越想越扯。N多年前他们就只是好朋友的关系了,算了,见到人自然就清楚,自己瞎想个什么劲儿。带着万分好奇的心情,苗喵喵直奔花厅而去。

“十五弟妹,让你久等了”一进花厅,苗喵喵看到临窗的炕塌上坐着的美丽女人。端庄,闲雅,一看便知出身显赫教养极好,还用猜吗,不是多铎的老婆她倒着走路给人看。

“弟妹不敢当,侧福晋太客气了”淡漠的语气没什么表情,理了理衣襟,豫亲王福晋站起来微点了一下头。良好的教养让她做不出失礼的事,但侧福晋這三个字却加重了语气。

“不知道福晋见我有什么事儿呢?”耸了耸肩膀,苗喵喵无所谓的开口。

呵呵,一直忘了自己只是个侧福晋,谁叫小多把其他老婆都藏起来了。不过侧不侧的她倒不怎么在乎了,不就是个称呼嘛没什么的,反正她也不打算认什么亲戚。既然多铎的老婆這么説,她也省得麻烦了。

“来请侧福晋过府一趟”暗暗打量着眼前的女人,高挑的身材不用踩寸子也同她差不多少,没有什么美若天仙的脸蛋,也没涂脂抹粉,很普通的一个女人。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很委屈,怎么就败给了這样一个女人呢?

“呃?”苗喵喵看了看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人,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若説豫亲王府里有人过来请她她倒不觉得怎样,可是這嫡福晋亲自来请怎么让她心里怪不塌实的,隐隐觉得不安。从对方脸上又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她该去吗?她怎么觉得這一去会遇到很糟糕的情况呢?

“想请侧福晋过府一趟”以为她没听清楚,豫亲王福晋又重复了一次。

不冷不热的表情,不急不徐的语气尽显端庄高雅的气质,一下子把个苗喵喵给比到千里之外去了。但是她身上过于沉静的气息,却给人一种她只是带着人皮面具的一个木偶的感觉。

“为为什么?”苗喵喵觉得脊背直冒冷风。

搞什么啊,论深沉谁能比的过她家小多,但为什么小多身上的气息,给人的感觉是明亮而温暖的。眼前的人,却只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好象她生来就只有這一种表情什么哭啊,笑啊统统不会似的,好诡异哦。

“我们爷想见你”很难想象一个女人説自己老公想见别的女人会是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尤其是她老公要见的女人就在她眼前,可豫亲王福晋就做到了,连音调都没有变。

“想见我就来啊,怎么要你来找我,大老爷们的這么婆妈干嘛”死小孩又打算盘了,以为没见过你老婆就不好意思拒绝是吧,她的脸皮有那么薄吗?要她上赶子给他踩,做梦去吧。嘴巴一撇,眼一翻,苗喵喵一屁股坐到炕上。

“爷他来不了了,御医説恐怕过不了今晚。我话放到這,去不去是你的事儿”這女子身上的光好刺眼,让她觉得呆在這里极其不舒服。

该説的都説了她没必要在跟這儿混下去,虽然他想见的不是她,但是她还是想赶回去陪着他走最后一段路。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是听到他低低的呻吟中夹杂着這个女子的名字,还是他迷离的眼神望着她时那般的深情,结果吐出口的却是十四嫂几个字。还是她想亲眼看看,让他魂牵梦系却闭口不提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如今她看到了,也明白了,就算她如何高贵典雅,也比不得那高高挂在天上时刻都在闪耀的阳光。

“等等,你……你説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其实你不是豫亲王福晋?是其他什么王的?是不是!

一定不会是他的,我才不信那死小孩会生病呢还是那家伙想吓唬我?一定是,怪我那天乱发脾气所以用這招吓唬我,哈哈,我是什么人,怎么会随便给他骗过去呢”

好象弹簧一样跳起来拦住朝外走的人,苗喵喵笑的眼睛弯弯的,但抓人的手却死紧。紧到被抓的人深蹙眉头,紧到身上的颤抖随着手传递到对方的胳膊上。

长长睫毛遮住了弯成一线的眼睛里面的恐慌,慌什么,她听错了而已啊。该死的心不要跳的這么快,腿能不能不要抖,死小孩,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放手,信不信随你”就算觉得骨头都要给人捏碎了,除了眉头打结外這位福晋还是站的倍儿直,即没企图抽回手也没鼻涕眼泪的一起下,还是保持着她优雅高贵的形象。

“福伯,快把追风给我牵出来,别跟我説爷説过什么,不然我把你胡子都拽下来!”不再抖了,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半晌,苗喵喵嗖然转身,边朝寝楼跑边吩咐福伯。

她不是相信了那女人话,她是要把那个吓到她的坏小子给揪出来,然后……然后狠狠的给他两拳,看他下次还敢這么作弄她吗。

对,她就是這么想的,所以此刻才会拼命抽打屁股下面的追风,不快点的话,那死小孩就要溜了。

换上一身男装的苗喵喵接过下人手里的缰绳,在福伯满头冷汗,惊吓万分的目光中一路左摇右摆的骑着追风飞驰而去,早就忘了被她扔在花厅里的豫亲王福晋。

不需要通报,多尔衮的坐骑谁不认得,地上摔了个狗啃屎的女人谁不认得。就算是男装打扮,门口的下人还一眼就认出了苗喵喵。不为别的,就为他们家爷的朋友中只有一位可以把骑马骑成玩命的主儿。

“告诉你们爷,我来了要他出来见我”一路狂奔到豫亲王府,没等追风停稳苗喵喵就跳下来。想当然,本来就没有骑术可言的人会以什么姿势落地了,顾不得擦破的膝盖有多疼,直接冲到门口揪住下人的衣领子吼道。

换做以往,這人肯定会马上告知她多铎的下落。可是今天,他只是一脸悲痛的低下头,让苗喵喵的心一下子跳的飞快,不由自主的松了手跌跌撞撞的朝多铎的寝楼跑过去。

就快到了的时候忽然又收住脚,她看到范先生了,他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他的脸上干嘛要有水痕?她,她,她还先把死小孩揪出来吧。真是有够可恶,居然连范先生也给他骗了,飞快的后退再后退,一转身朝多铎的书房跑过去。

推开书房的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案几上还放着几本折子,笔上的墨早就干透了,书房很大,但是一眼就可看遍,因为里面很空旷,死小孩平时都拿這里当练武场。

看着一旁扔着的大刀长枪,屋子中央一抹闪展腾挪的身影灵活而有力量,死小孩抓到你了吧。咧着嘴冲上去的时候人影消失,书房里依旧是静悄悄的。

“喂坦白从宽,抗拒可从严,你要躲就给我躲得高明一点,不然等我把你揪出来,我先打的你满地找牙再説!……好嘛好嘛,我认错还不成,对不起啦,那天是我乱发脾气,呐,你现在出来随便踩我,我绝不报复好吧……多铎,不要闹了啦,你知道我没耐性哦……算我求你了,你出来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以后都不对你发脾气了,所以你出来吧……”

退出书房的人满王府乱转就是不肯转到寝楼那边。推开一扇扇门,却始终看不到那个一身傲气的人。由狂跑,到小跑,再到走,她的声音也一小再小。

站在院子中,茫然的看着下人们急匆匆而过,任她吼的再大声,也不过是投给她一抹沉重的眼神。她想继续找,可脚却无法移动,因为只有一扇门她还没有去推。

慢慢的蹲下去,两手抱膝歪着头看向寝楼方向。多铎,多铎,你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不能象以前一样,只要我真的着急,真的惊慌,你就会跑到我面前,大手朝我的肩膀上一拍,告诉我你会跟我是一头儿的。就算是你的鼻孔朝天,用下巴对着我,只要你肯出来跟我讲话,随便你怎么样都好我都不会有异议的,真的!

“爷恐怕是不行了,福晋还没回来吗?”沉重又焦急的话语伴着杂乱的脚步声远远的传过来,很小却很清晰。

仿若一声闷雷,炸的苗喵喵头皮发麻一下子坐到地上。不行了,不行了……耳朵里不断重复這几个字。

什么叫不行了?手脚并用的由地上爬起来朝寝楼跑过去,就算她再不愿意承认,但是听到這样的话也不能在继续自己骗自己了。

未近寝楼,先闻悲声,压抑的啜泣声尖锐的刺进苗喵喵的耳朵。一步,两步,越来越近,两条腿从没這么沉重过,好象每向前一步都要用上所有的力量。

看不见门口站着的那些人,直直的冲着那扇门而去。推开它会看见怎样的一个多铎?会不会有张痞气十足的笑脸?爽朗张狂的笑声会不会迎面砸过来?

“为什么拦着我”就在她手要触到门板时有人把她拉开了,没有看那个拉她的人,盯着那扇门,苗喵喵问道。

“十五爷得的是天花”拽着她的手更紧了,范文程低低的声音响起。這里的人都很难过,但是却没人敢进去看看他,因为天花是一种传染病,比瘟疫还要可怕,一旦被传染就无药可医了。

“不知道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吗?你害怕是你的事儿,你不想进去也是你的事儿,但你要是拦着我,我会揍人哦”

掰开拉着她胳膊的手,苗喵喵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扇门。声音很轻,象是怕吵到里面的人,她説过,再也不会对他凶了,就算是大声説话也不行,不管這话是对谁説的。

没有再拦着她,范文程知道她想做的事儿没人能拦的住。他不是怕,是不想白白的再搭进去一个。説他自私也好説他没义气也罢,人总有死的时候,但不能死的這么没价值。

看着她推开门走进去,范文程没动。男人跟女人不同,他心里装的不止是友情,还装着雄心壮志,黎民百姓。

阳光由窗子照射进来,明亮,温暖,慢慢的爬过屋子的每个角落,最后投射到床上躺着的人身上,苗喵喵却觉得冷,很冷。

缓缓走到床前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叫她怎么相信床上气息奄奄的人是多铎,是那个总是挑着嘴角,傲气的站在万人之上的多铎。

半月前还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脸孔如今被抓的面目全非,让人惊怵。溃烂的患处散发着难闻的味道,眼眶深陷,唇无血色,半睁的眼睛已经失去焦距。他的生命正在枯竭,每一次喘息都耗费着他的精力。

但是她又不能不信,就算全身都溃烂了,他依然只是紧蹙的着眉头吭都没吭一声,就算呼吸的如此费力,他还是竭尽全力的让自己能多呼吸一次,不想就這么轻易被死神踩在脚下。

“多铎,我来了,這次是我跟你站一头儿。所以你给我打起精神,我还指望你以后帮我看着你十四哥呢”拿起桌上的梳子,轻请梳理着他已经乱了的辫子,苗喵喵笑着説道。

“出……出去……爷……爷……”没有焦距的眼睛已经找不到她的身影,也没有力气顺着她的声音找到她所在的方位。初听到她的话语,多铎紧蹙的眉尖松开了,随即拧的更紧。

“爷爷你个头,你有那么大岁数吗,居然还敢称是姑奶奶我的爷爷,是不是想我再赏你一只绣花鞋啊”

梳理好他的辫子,苗喵喵又抽出条帕子,起身到门口的水盆里浸湿了又坐回椅子上,轻轻的清理着他手臂上的浓水。用微颤的轻柔的声音説着她的威胁。

“别……别哭……我喜欢……喜欢看你笑……如果……如果可以……真想就這么……這么一直的看……看到老……”

一句话断了几断,每説一个字他的胸口起伏的就更厉害。那滴落在他手臂上的眼泪瞬间就在他灼热的皮肤上蒸发,一点痕迹都没有。是已经沁透他的皮肤,混进他的血液,流到他心里了吧,不然他怎么觉得每呼吸一次心就抽痛一次呢。

他真想抬起手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不怕,他会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但是用尽力气也无法挪动半分,丫头,這次我帮不了你了,不要怪我好吗?

“瞎説,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还记得不,那年我被翠花差点把手指头都给咬断了,可你见我哭了吗?我可跟你説,等你好了要帮我报仇哦,谁叫它是你送的呢”

明知道他看不见,苗喵喵还是把脸上的眼泪给擦光光露出个最阳光的笑容给他。就算她心里面苦的要死,她还是非要自己笑的最甜不可,因为多铎喜欢看她笑。

“很……很想……回到那时……时候……”他看到了,看到第一次见到那丫头时她笑的一脸灿烂,对他説,我叫苗喵喵。

看到她贼笑着抓住一只信鸽,流着口水朝灶房跑过去。看到她带着翠花拦在豪格必经的路口笑的很嚣张。看到她带着温柔的笑对他説,别怕,我们会把你举的高高的,谁也别想踩着你。

他真想一直就這么看下去,直到她头发花白,牙齿掉光。那时她的笑是不是还是這么温暖呢?

“嗯,那时候你最皮了,老是跟我作对。我往东你偏往西,所以每次被你气的半死。想説报复你,但想起每到关键时刻你都会自动跑到我這边来,就没办法下黑手。

我最喜欢和你一起出去玩,因为惹什么乱子你都会手一摆,跟我説,没啥大不了的,有我呢。

还有啊,你出征的时候真的很威武,总让我感叹一下原来多铎也可以這么英俊潇洒啊。还有还有……”

絮叨的历数往昔一起走过的日子,就好象一切都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那么清晰。床上的多铎嘴角挑起,静静的听着……

有些记忆是想忘也忘不掉的,有些感情是抹也抹不去的,有些人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十二年的坦诚相对,十二年的珍惜积累,有了這份比朋友还要多一些的情感。又怎么会随着一人的远去而远去呢。

阳光依然是那么明亮,悠然的洒在不停説话的人身上,所过之处,可以清晰的看见小颗的微尘被清风吹动,在房间流漫着,窜动着,仿佛在接受一场纯净的洗礼。床上的人早已闭上了眼睛,嘴角的笑却没有消失。

説话的人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时而微笑,时而气愤,时而耍着赖皮,时而对着静静躺在那的人做个鬼脸,细细数着他们一起经历的每件事,一起走过的每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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