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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阴鸷 二

我们走出机舱,便看到了一个美丽的世界。

天空纯净透亮,山重水复之间,空气清新。几十道瀑布顺着彩色的山体飞流直下,无比壮观。

凭经验我知道各种颜色的岩石,蕴含着不同的矿物质,在储量丰富的矿物质堆砌的山体中,则往往寸草不生。

由硕大的奇石组成的山是厚重令人敬畏的。我点燃一支香烟,俯瞰着宽大的峡谷中汹涌澎湃奔腾的江水,思考着如何进行考察。

花酒在周边走动了一番,提议用金属探测器勘测方圆几公里的山峦,然后乘水妖探测器沿着江水一路考察。

我接受了他的建议,有经验的人在大山中作出的判断,会成倍降低风险系数。

我们回机舱整理了的背包,拿着检测仪器在山上争分夺妙地展开了勘查工作。

安妮一面使用仪器检测岩石,一面指导小香姬观察阴凉处的生物链。类似蜈蚣食白蚁,蜥蜴又吞噬蜈蚣的生物链条,在书本上往往只是枯燥的常识。事实上为了生存,大自然中分分秒秒都在上演你死我活的战争。

黄昏时我们返回了紫塔号。在湿滑的石头上不宜过久停留,否则一旦光线暗淡,很容易发生事故。但纵然只是小范围的勘查,鹿吴山丰厚的矿产资源储量,依然令我们吃惊不已。数据显示,金和锰的稀有金属比例最高。

共进晚餐后,大家早早休息了。

要到峡谷里进行漂流,需要充沛的体力。

当我从朦胧中醒来,阳光已经洒进舱内。我看着从舷窗中透进来的光晕,一时不知身处何处。等反应过来,赶忙匆匆起床。

等我乘电梯下到大厅时,做了早操的女人们已经在叽叽喳喳地谈论天气和食物,我不知道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内在联系,不过女人总是能把不相干的事情扯到一起。

早餐过后,我们进行了分工。由程遥带着小香姬驾驭单眼皮探测器在空中导航,花酒、苏昙、唐岭、刺客、楚雅鱼、井上樱和三妖精乘一艘水妖探测器在前面,我和胡莉、康仪、黑蜘蛛、贝拉,安妮乘叧一艘水妖探测器断后,韦白羽留守。他有点感冒了。

当我们在阳光下乘水妖探测器进入峡谷时,感觉流水声震耳欲聋。

水妖探测器在宽阔的水面上飘荡,犹如随波逐流的叶子。等甲板伸展固定,我们钻出船舱,穿在身上的防护服便马上被飞溅的水花打湿。

我抓着护栏,观察着徐徐向后移动的万仞绝壁,庆幸没有在垂直的高度下攀爬。

江水在山的腹地减弱了奔腾的气势,开始蜿蜒流动。水妖探测器不再上下颠簸,有利于我们进行观察。

程遥驾驶单眼皮探测器超低空从我们头顶掠过,空中飘落一串彩色泡泡,依稀能听到小香姬无忧无虑的笑声。

康仪点燃一支香烟抽了两口递给我︰“博士,在明丽的风光下,有没有兴趣钓鱼?”

安妮剥了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康小姐,在这种状态下钓鱼,恐怕没有博士搂着你的腰浪漫。”

康仪瞥了黑蜘蛛一眼,端起一杯胡莉用托盘端来的咖啡︰“我可不想存心招惹黑妹。”

黑蜘蛛扯了扯手套,启了启唇︰“什么意思?”

贝拉扶了扶她的肩膀︰“亲爱的,你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可我认为你没闲工夫跟谁争风吃醋。”

黑蜘蛛低了一下头︰“我没什么心情不好的。”她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小妞,我想喝牛奶。”

胡莉递咖啡给我,翻了翻眼睛︰“我算是明白了,谁心情不好都可以折腾我。”

我淡淡一笑︰“能让众人惦念,至少比被冷落强。”

胡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博士,你真会安慰我。”

顺水沿江缓缓而下,给人的感觉极愉悦。虽然两岸没有繁花似锦的景致,但观赏经成千上万年风吹雨打仍雄姿英发的岩石,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有时凝固的美能给予人在沧海桑田中领略从容和体味坚韧,而忘却岁月的忧伤。

在我沉思冥想时,康仪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黑蜘蛛已经抛弃手中的牛奶杯,与贝拉几乎同时拔出了手枪。

前面传来了枪声。

我扭头向前望去,看见前面的水妖探测器在不停摇晃,花酒等人或向水中开枪,或用电磁棍敲打船帮。三妖精拼命向我们挥手。

安妮脸色煞白地看着我︰“花酒兄他们是触礁还是遭遇了什么大怪兽…”

黑蜘蛛推了她一把︰“赶快回舱让小妞收甲板!”

安妮匆匆忙忙钻进船舱。随后,我拖着康仪在黑蜘蛛和贝拉的簇拥下也进了舱。

胡莉关闭舱门,收起甲板,娴熟地操纵仪器将水妖探测器脱离水面,超低空向前飞翔。

很快,我们靠近了出事的水妖探测器。

从空中俯瞰,能看见一种类似野狗,头顶却长着锋利的尖角,身上生长着退化的秃翅膀的异兽,成群结队地不断浮出水面,向花酒他们发动攻击,情况万分危急。

花酒等人站在被撞击得千疮百孔正逐渐下沉水妖探测器上,拼死抵抗着异兽们的围攻。

程遥驾驶单眼皮探测器返回来,从空中向异兽们扫射。

乘此机会,胡莉打开舱门,我们马上放绳索和软梯下去救人。

经过一番营救,花酒、苏昙、刺客、楚雅鱼、井上樱和三妖精先后被救上来,唯有唐岭拖着绳索躲避着怪兽跳来跳去。

唐岭的窘态令康仪忍不住笑岀声来。大家受她的感染,也笑了。一时间,人与兽的争端仿佛演变成了一出人间喜剧。

程遥停止了射击。

胡莉提升水妖探测器的高度,把唐岭拉到了空中。

阳光下的山光水色充满诗情画意。

附《山海经》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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