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莉关闭了舱门，特意倒了一杯咖啡给我：“博士，我能单独和你聊聊吗？”
我接过杯子晃了晃：“不能。因为我已经决定要插手这件事，所以有什么话，你尽可以当众说。”
胡莉瞅了众人一眼，摇身变成一名女突击队员：“那好吧！我首先声明，我并不象臭猫咪是一个好战分子。但我认为，真要铲除水神汤饶，必须采取极端手段。我所指的是往湖泽里投放深水*和钻地*，必要时施放*，所有麻烦一下子就解决了。”
楚雅鱼舔了舔嘴唇：“狐狸精，我一贯只是小打小闹，你真狠。”
胡莉掏出一副墨镜戴上，昂了昂头：“别逼我说，杀戮是我的业余爱好。”
花酒抚摸着烟嘴，明智地说：“这个湖泽很大，在没有弄清湖水的深浅和水神汤饶的藏身之处前，盲目地狂轰滥炸无济于事，相反还会祸及湖泽里的其它生物。并且小妞所说的武器威力巨大，轮番爆炸会使山体崩塌，湖坝溃堤，淹没房宅田地。如果不事先做好疏散安排，目前滞留在都城里的人都会被惊涛骇浪吞噬，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结果。”
刺客看了我一眼：“花酒兄，你担忧的事情博士已经有所考虑，而且与大傩姙和大巫莫夷进行了商议。只要她们先激怒水神汤饶从水中现身斗法，然后佯装妥协向水神汤饶请降朝贡，并撒离了都城里的人，我们就可以在做为祭品的人祭身上植入追踪器，这样就能准确定位水神汤饶在水下的巢穴，实施定点轰炸。”
“我倒觉得不必这么麻烦，”楚雅鱼嚼着鱼干，双手插在裤兜里，“我们只要出动几艘水妖探测器装载武器隐身在水下搜寻，一旦发现水神汤饶的踪迹马上发射就完事了。按按发射按钮比去酒吧勾搭帅哥还简单。”
胡莉瞪了她一眼：“臭猫咪，这种时候不要胡言乱语。出动水妖探测器在水下可以隐身不假，可是屏蔽不了灯光，在深水区域搜索极易被对方发现。最关键的是，超过600米的下潜极限，水妖探测器会因承受不住水压解体，乘员瞬间会死亡。别说五脏俱损、七窍流血是很好玩的一种死法。”
我思考了一番：“从现在起，由程督察来部署这次行动。”
程遥扫了众人一眼，轻点了一下头。
经过分工，由贝拉、小凤雏、齐娅、莫雅、雪姑、多卓和吉娜负责与皇室沟通以及协助民众转移的工作。苏昙和井上樱负责与大傩姙和大巫莫夷进行联络，随时互通消息。花酒、程遥、嘟嘟、楚雅鱼、唐岭和安妮携等离子电磁武器，驾驶三架蜂鸟探测器沿湖泽进行空中侦察。刺客、黑蜘蛛、韦白羽、胡莉、小香姬、康仪、三妖精和我驾驶单眼皮探测器和三艘水妖探测器进行水下试探性侦测，尽可能熟悉水下情况。阮虹、许若冰和柏高带着两个孩子留守。
负责出外勤的人员皆换上了海陆空野战服，随身携带武器，各司其责开展工作，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经过几次试探性水下侦测，我们发现水质清澈的多潭从东向西倾斜，由浅入深，深不可测。水中的藻类植物和苔藓植物大多已经死亡，水生物濒临灭绝，鱼虾贝类罕见，宛如巨大的水下坟场。
这天，我和康仪驾驭着单眼皮探测器在水下狰狞的礁石之间侦测，刺客等人驾驭三艘水妖探测器在后面尾随。
“以我从前的见识，我认为水下世界是地球上最美丽的景观，水生植物和鱼类根据自身所适应的水层，在水下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特别是深水区的水生物和鱼类，有很多本身会发光或反光，有的甚至浑身透明，能看到骨骼和内脏。小时候父母带我去了几次海洋公园，我立志成为海洋学家，可惜事与愿违，梦想和现实总是有那么一段差距。”康仪点燃一支香烟，偏头对我笑了笑，“其实成为民俗学家整天翻山越岭、走村串寨，本不是我的志愿。”
我看了看温度计和水温表，淡淡一笑：“小时候我的父母希望我成为舞蹈家，甚至专门为我请了舞蹈教练。那个漂亮的阿姨以在野外跳舞最能释放天性为由，隔三差五就带着我去游山玩水，从此我爱上了大自然。”我打开空气过滤器，“在300米以下的水中抽烟，感觉如何？”
康仪咧了咧嘴：“比坐在浴缸里像个怨妇似的百无聊聊地抽烟强，至少不管我裸与不裸，你都在身边。以我的经验，在水下最可怕的不是鲨鱼巨鲸之类的攻击性生物，也不是有毒的水母和乌贼，而是大大小小的落水洞形成的漩涡。很多溺水而亡的人事实上都死在漩涡所形成的可怕吸咐力之中。你刻意避开冒着大大小小气泡的区域走，可见水下的经验也相当丰富。”
“山上的天生洞和水中的落水洞，都是致命的陷阱。这是在野外自我保护的常识。”我平静地说，“一般而言，水下的温度高低决定了各类水生物的生长水层，并不是水越深水下越冷。有的水层在深水区常年保持恒温状态，有利于水生物茁壮成长，而大大小小的漩涡在水下制造着氧气，因而水底的各类生物才不会缺氧死亡。并且深水区的水经过层层过滤，所以水底的水层特别纯净。”我取过她手中的香烟抽了一口，“在超过水下300米的深水区域，最可怕的不是漩涡，而是暖流和寒流交汇所形成的各种断层。林林总总的断层形成天然屏障，出现在宽窄不一的沟壑之间。这就无形中为各种水生物的生存领域划分了明确的界限，一旦擅越，必死无疑。人类历来对地球上的深水区域缺乏认识，所以根本无法理解在不同的跃层空间，生物呈多样性生存和生长的奥秘。我曾经听不少蠢货由衷赞美大海是蓝色的，这类自以为是的家伙永远也不会理解，真正的浪漫来自水下由各种颜色的水质组成的七彩斑斓的世界。”我把香烟还给她，“我们不能在下潜继续往前走了。眼前充满死亡气息的环境实在可怖。”
康仪舔了舔嘴唇：“水神汤饶究竟用什么手段使陆地和水中的生物都纷纷死亡呢？”
我调转单眼皮探测器：“很简单，打乱水下的断层。就像把一杯冰水倒入热带鱼的鱼缸里，再把一杯滚烫的水倒入温带鱼的鱼缸里。”
康仪噎了一下：“呃，绝不能让野滋滋听到这个比喻。她现在开始热衷于作各种稀奇古怪的试验了。”
小香姬的声音传来：“咯咯咯，康阿姨，你放心，我会很明智的吸收和过滤各种知识。不过要是你和博士要讨论水震是否比车震更刺激，我倒建议先关闭所有通讯设备。”
康仪扯了一下衣服，向我摊了摊手：“自从在招摇山那群臭狌狌视我为放荡的妖妇起，我的形象一直不堪。”
我操纵着仪器：“你的意思是狌狌具有慧眼识人的眼光…”
康仪把香烟叼在嘴上，扑过来掐我的脖子。
返回紫塔号后，我召集大家聚在大厅里客观地分析目前的局面。
檀妫女皇已经率领民众撤离都城，正日夜兼程向蒍国边境地带转移。为了安置难民，格姆女皇向夏州国慷慨地援助了许多物资，充分体现了两国唇齿相依、血浓于水的友谊。
大巫莫夷率五百名女巫、三百名男觋和两千名武士，作好了与水神汤饶殊死斗法的准备。大傩姙从国内召来一千名女傩以示鼎力相助。
这场傩巫与神的斗法究竟会如何展开，我们一片茫然。但按照事先的约定，我们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
更多的祭台在堤岸上搭建。
斗法的日子在一个旭日东升的上午来临了。
在斗法之前，大巫莫夷把一名作为祭品准备献给水神汤饶的年青孕妇交给了我们。这名孕妇名叫檀璟，是夏州国的皇族，血统高贵，拥有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团队里的女人们为要把这名刚怀孕三个月的尤物作为牺牲品唏嘘不已。
安顿了檀璟，我们在大厅里紧张地观看斗法。
肃穆的气氛中，十头白牛被屠宰，女傩和女巫们在脸上和*的上半身上涂了牛血，手持各种法器纷纷登上了祭台。男觋和武士们在祭台下戒备。
待女傩和女巫们在祭台上舞蹈念咒，大傩姙和大巫莫夷携手登上了主祭台。随着两人张臂仰面发出清啸，天地立时昏暗。成千上万乌鸦汹涌而来，争先恐后堕入多潭。不一会儿，多潭的水面被乌鸦的尸体覆盖。
天色大亮。
大傩姙与大巫莫夷分开，扭动曼妙的身躯，在祭台上跳了一段诡异的舞蹈后，从口中吐出一颗蓝色的珠子，抛向多潭。
少许，此起彼伏的鸣叫声中，密密麻麻的蟾蜍从四面八方涌来，跳入湖泽。
大巫莫夷亦从口中吐出一颗黑色的珠子抛入多潭，然后点燃烟杄，对着多潭喷烟雾，湖泽立时熊熊燃烧起来。（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