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给山水起的名讳，通常都很生动。”我瞅着液晶屏幕：“白天大量鸟群在空中翱翔，会给飞行带来极大的风险。我们暂且在山上找个地方降落，等到了夜晚再继续航行。”
胡莉依言操纵着设备：“这座山应该是候鸟越冬的主要栖息地之一，每年有这么多美丽的精灵聚集一堂，生儿育女，真是让人陶醉。”
我平静地说：“迁徙是自然界中生物生存的本能，只不过表现在习惯于季节性迁徙的鸟类身上明显一些。”
胡莉咧了咧嘴：“是啊。人类就不同了，遇到天灾人祸大规模迁徙叫避难，为了谋求更好的生活四处奔波叫移民。我发现人类总是没有规律的瞎折腾。我们在半山腰那片平坦的洼地降落如何？”
我点了点头：“可以。”
胡莉操纵紫塔号平缓下降，纵如此也致使在洼地上徜徉的群鸟惊飞。
降落后我转身对树投予微笑：“香宝宝，该起床了。去喊叔叔阿姨们来观鸟。”
少许，香宝宝变成人形，对我腼腆地一笑，沿着楼梯蹦蹦跳跳地上了楼。
胡莉扶了扶墨镜：“有个又漂亮又乖巧的妖精女儿，倒也有生活乐趣。”
一会儿，队友们陆续出现，大厅里顿时热闹起来。
柏高摇晃着酒葫芦：“乘天气好，出去捡些鸟蛋，煎了好下酒。”
吉娜白了他一眼：“老爷子，一天到晚除了吃喝，你就不会想些别的？”
“在大爷我这把年纪，能吃能喝无病无痛不用你们侍候，已经是你们做晚辈的无上的福气，天地间还有什么值得我追求的？”柏高灌了一口酒，“说到吃，小的鸟类油炸，大的鸟类烤了吃都是一等一的美味。”
“柏高，教你的几个孙女些好的东西好不好，别净扯杀戮。”三妖精指了指液晶屏幕，“这么多羽毛光鲜的鸟儿，亏你也狠得下心说要捕杀。”
柏高嘀咕：“总之鸟蛋很好吃。”
阮虹抚了抚齐娅的小腹：“孕妇吃鸟蛋倒真的能补充营养。”
康仪往我身上靠：“为了能吃上各种好东西，我巴不得马上怀孕。”
胡莉摘下墨镜插在胸前，翻了翻眼睛：“真是小女人。”
楚雅鱼摇身变成一名身穿紧身猎装的妩媚女郎，挥了挥手中的猎枪：“宝贝们，跟猫咪妈妈去打鸟。”
香宝宝、梅烟和幽竺欢呼雀跃。
贝拉制止：“猫咪，别胡闹，招惹了鸟群会后患无穷。尤其是水鸟，比山鹰之类的猛禽还凶狠。”
黑蜘蛛揉了揉脖子：“就是。我们曾经在山里被猛禽袭击过，要出舱的话，大家千万要小心。”
程遥击了击掌：“大家去换装，要带好帽子眼镜和围巾，出舱后不要走远，不要任意招惹鸟儿。安妮、多卓、野滋滋、小妞和猫咪要看好孩子们，不要让大鸟把孩子叼走了。”
小香姬吐了一下舌头：“放心，我会让蓝玥保护宝宝们。”
十多分钟后，我们出了舱，观赏着在山上山下翩跹欢唱的鸟群。
三妖精和井上樱频频拍照，安妮不失时机地给野滋滋和孩子们讲解着有关鸟的知识。
花酒、小凤雏、柏高、唐岭、韦白羽、许若冰、嘟嘟、贝拉、谭檀、莫雅、雪姑和刺客配合着在附近的石缝与树丛中掏鸟蛋。
担任警戒的程遥、苏昙、黑蜘蛛、吉娜、多卓、胡莉和楚雅鱼连续打死了几条蛇，引来鸟群啄食。
阮虹陪着齐娅散步。
我和康仪抽着香烟走到一块巨石边，观赏着在山光水色中漫天飞舞的鸟群。
我发现众多鸟类中，以水鸟居多。鸟儿起飞和降落时抖动翅膀的美韵，让人赏心悦目。
康仪由衷地说：“要是每天能与鸟鱼为善邻，无忧无虑的徜徉在山水间，没有什么痛苦和忧愁，恐怕会活得长久些。”
我淡淡一笑：“人世间的烦恼，多数都是自找的。封闭式的生活，最易滋生烦恼，也易让人麻木。多领略不同方式的生活，心境开阔了，自然就会少太多忧愁。”
康仪抿了抿嘴：“所以，我才选择四海为家。所幸有你这样的旅伴，让我能领略一路上的奇异风景，又有实实在在的依靠，我这一生没什么缺憾了。”
小香姬带着蓝玥跑过来：“博士，我能不能请姑姑出来吹骨笛…”
我稍稍怔了怔：“…什么意思？”
小香姬盈盈一笑：“姑姑曾经告诉我，她吹笛会招来鸟儿跳舞。”
康仪弹了弹烟灰：“野滋滋，鬼姬再有能耐，始终是个鬼。我倒不建议你和她多接触。”
小香姬反驳：“有的鬼比人善良多了。姑姑很爱孩子，总是让我开心。”
康仪看了我一眼：“以你一贯不会让孩子受委屈的个性，肯定不会拒绝。”
我抚了抚小香姬的头发：“去吧，看好蓝玥，别让它追鸟。把上骈也请出来晒晒太阳。”
小香姬点了点头，美滋滋地走开了。
康仪揿灭烟头，把双手插在裤袋里：“有件事很有趣，禽类退化首先是从翅膀开始的。如果人类从前都有翅膀，为什么要选择退化呢？”
“享受很容易消磨人的意志，”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一旦习惯在屋檐下吃喝玩乐，不管从前和未来，就不会有多少人愿意餐风饮露，搏击风雨。”
康仪用肩膀碰了碰我：“我喜欢你的睿智。”
一会儿，上骈和乌萝饰戴蒙面巾，衣袂飘飘地随小香姬出了舱。
蓝天白云下，乌萝在草地上掀开面纱，姿态优雅地吹响了骨笛。
很快，许许多多艳丽的鸟儿飞来，陆续叽叽喳喳地降落在紫塔号上。接着，一群又一群的鸟宛如一支支精心打扮的舞蹈队，在轻柔的笛声中轮番在草地上翩然起舞。
奇异的景象乐得几个孩子又蹦又跳。
安妮走过来依偎着我，轻声说：“看来要带好孩子，还是得学会些奇异的魔法。”
我看着眼前有节奏地抖动翅膀的鸟群，会心地笑了。
黄昏时分，我们回了舱。
夕阳的光影下，千千万万只鸟儿在招摇山栖息，盛况空前。
大家整理好捡来的一篮篮大大小小的鸟蛋，送去储存，然后在餐厅里共进晚餐。
天灰时我们启程前往玄股国，对于在招摇山的短暂停留，成为了生命中不可磨灭的美好记忆。
抵达玄股国时天已经黑了。这是一个处于大片湿地中不设防的国度，一栋栋别致的吊脚楼透出温馨的灯火。
一个用石头筑砌的大广场上燃着一堆堆篝火，人头攒动。
透过液晶屏幕，我们看到很多人向空中招手。
胡莉递给我一个欣慰的笑容：“有时遇到刀枪驱赶，有时看见笑脸相迎，这样的人生真有意思。”
楚雅鱼咬了一口鱼干：“狐狸精，别感慨了，赶紧找个地方降落…你的这条项链很别致，能不能借我戴一下，好让我在这个国家的帅哥美女面前显摆…”
胡莉马上掩住胸口：“臭猫咪，你的红眼病真得改一改，别一见到好的东西就想弄到手。”
楚雅鱼露出坏笑：“我们猫咪一族是天生的鉴赏家，对破烂玩意儿还真不屑一顾。”
胡莉翻了翻眼睛，解下项链戴在楚雅鱼脖颈上：“说好了，有借有还。另外你负责带一个月宝贝们。”
楚雅鱼欣赏着胸前的项链：“我愿意做的事我就做，别跟我讨价还价。”
胡莉眼珠乱转，忍了一口气，选择广场的南侧降落。
待紫塔号停稳，我们从液晶屏幕中清晰地看见玄股国的男女老少皆头插各式艳丽的羽毛，披着羽毛坎肩，裹着长长短短的羽裙，一律打着黑色的绑腿，青壮年男女佩戴着皮护腕和长短佩刀。
一派鼎沸中，有人端来了十几张摆满美味佳肴的竹几案，在几案前铺上了锦毯，然后一拔又一拔男女轮番模仿各种鸟跳起了惟妙惟肖的鸟舞。
我欣赏了一番动人的舞姿，转头对程遥笑了笑：“让大家去梳妆打扮，把宝贝们打扮的漂亮些，我们不能辜负这个国家的人对我们的盛情款待。”
程遥会意地招呼女人们带着孩子上楼梳妆打扮。
花酒走到我身边，持烟嘴抽了一口香烟：“这场景让我想起从前在现实世界里走村串寨的日子。很多村寨里朴实的男女老少，总是把远方的来客当成最尊贵的贵客招待。但是外来者都居心叵测，知恩报恩的少，贪婪无情的多。有一次我在深山里的一个村寨中呆了一个多月，寨子里的人们对我好酒好肉招待，到头来我还是把人家的祖坟给盗了。人一旦泯灭了良心，有时连猪狗都不如。现在每每想起太多往事，我的内疚大于欣慰。”
“诸多往事总是不堪回首，”我淡淡一笑，“但是人不犯错，又如何会自省，然后走向成熟呢。”
花酒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老弟，你有雅量，才能成为不折不扣的君子。”
我和他相视一笑，继续欣赏多姿多彩的歌舞。
待队友们花技招展地带着孩子们下楼来，液晶屏幕里显示出一群仪态高贵的女人骑着五颜六色的大鹤走向紫塔号，场面非常壮观。
我平静地对摇身变成一个性感少妇的胡莉做了一个手势：“开舱。”（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