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帮忙？你生病了？”孙长风说着伸手就要去给顾雨把脉。
“不是我。”顾雨闪过他的手，道：“是以前的一个朋友，专门带她来找你的。”
孙长风眨眨眼，笑道：“什么样的朋友啊，居然劳动大哥你亲自跑来，这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下了楼，王伊涵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望着操场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操场上一群人正在进行晨跑运动。
孙长风的视力甚好，离这么远的距离居然看清楚了王伊涵的样子，当下脸色一变，皱起眉头道：“大哥，是这个女的么？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顾雨抬头望去，这时才发现王伊涵的穿着实在是不适合学校的环境，早上竟是忘了让她换件衣服，居然是穿着夜总会里的工作服过来了，让人一眼看着就联想翩翩，好在的是她进入学校后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行动举止方面并不像在夜总会时那样放浪形骸，不过长时间的堕落生活还是让她身上沾染了一种不健康的气息。
“行了，找你是想让你看病，不是让你鉴定人。”顾雨轻推了他一把，把这个话题给忽略过去了。
孙长风却是站住了脚步，表情有些严厉，带着责备的语气道：“大哥，你知道这个女的是什么人么？她是个吸毒者！而且已经积毒很深了！”
顾雨听了他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大喜，道：“果然是医学界的天才，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症状，这回真算找对人了。”
“你知道她吸毒？”孙长风眉头皱的更深了，表情中隐有一丝不豫，又问出了那句话：“你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的？”
顾雨叹了一口气，望向王伊涵的目光中充满了歉疚，回过头来道：“长风，这件事说来话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回头我会详细告诉你，现在还是先帮她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到了什么地步。”
孙长风呆了一下，终于放缓了脸色，道：“大哥，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的。”
顾雨笑了笑，伸手按住他的肩头，道：“长风，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平常你可没有这样因人而医啊，无论什么人，你可都是一视同仁的把他们看成病人啊！”
“对不起。”孙长风又说了声对不起，顾雨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拍了拍他肩头，收回了手，刚才的一点小矛盾自此烟消云散了。
顾雨心下有些感动，孙长风向来是对事不对人，这回是因为太关心自己，所以才会来个对人不对事，这么长时间了，看来这个兄弟还是没有忘记自己。
“王伊涵。”顾雨连叫了几声，才把王伊涵从发呆的状态中唤了回来，然后向她介绍孙长风：“这是我兄弟，孙长风，是个医学天才，他会帮你做个全面检查。”
近距离观察王伊涵，孙长风也是吃了一惊，这个女孩的年龄与自己相仿，脸上却是与年龄绝不相称的沧桑与颓废，最重要的是，她那一双眸子里面看不到生命的气息，没有迷茫困惑、没有挣扎，有的只是淡淡的死灰色，这个女孩已经没有了灵魂！这个判断让孙长风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向旁边的顾雨看了一眼，正好发现了这个大哥眼中流露出来的愧疚，心下更迷惑了，这个女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孙长风观察王伊涵的同时，她也在观察着这个被顾雨称为医学天才的人，这个人头发短短的，却是很有一股精神头，长相并不怎么出众，但却容易让人记住他，因为他脸上透露一股正气，那是不夹杂感情的公正之气。
两人间没有客气的打招呼，孙长风的态度是不冷不热，向顾雨问道：“是要检查她身体被毒品侵蚀到什么地步了么？”
“不。”王伊涵无所谓的笑道：“是检查我还剩下多久的生命可供挥霍。”
孙长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对两人道：“这要做过全面检查才知道，现在实验室还没有开门，我们先去吃过早饭，回来的时候我会为你做个全面检查的。”
“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你们去吧，我就在这里呆着就好了。”王伊涵的目光停留在操场上：“我开始喜欢学校里的气氛了。”
“不去吃饭你可以去买身衣服。”孙长风冷冷地道：“你这一身不适合呆在这里，而且也不适合做全面检查，你应该把自己打理干净些。”
顾雨能够感觉到孙长风表现出来的敌意，害怕王伊涵尴尬，忙道：“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站着了，王伊涵你也一起来吧。”
“是啊。”王伊涵笑了笑，那笑容中有种苍凉的感觉：“这里确实不适合我了，最后还能来学校里看看，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心愿。”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顾雨能明白她的心思，还是忘不了南航那个梦开始的地方。
王伊涵很平淡的接受了孙长风的建议，或许她也觉得以这身装扮呆在学校里不合适，对于学校，她还是抱有一种崇敬而向往的心情，如同朝圣一般的心情。
有孙长风这个专业人士在，做个身体检查并不是太大的难事，顾雨只需要在旁边负责跑跑腿就行了，孙长风这家伙在学校里混的是风生水起，无论是借什么仪器，只要张张口就能借来，管理员还客气的不得了，就连学校里最新从德国购买的当前世界最先进的电子血析机都借过来了，这让顾雨对他的信心立即大增。
虽然需要的仪器都借来了，不过孙长风没有上来就用，而是拿出了拿手的把脉绝活，仔细的听着王伊涵的身体状况。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孙长风忽然皱起了眉头，抬头看了王伊涵一眼，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把脉更加仔细了。
王伊涵对自己身体状况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也不去管孙长风脸上古怪表情，倒是顾雨紧张了起来，小心问道：“怎么样？有什么问题么？”
“嗯。”孙长风从鼻子里应了一声，接着冒了一句让两人没有想到的话：“真是奇怪，居然还是处女，实在让人想不通。”
这句话一出，王伊涵收起了对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轻视之心，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因为那被掩盖的可怕身躯，她确实至今都保留着处子之身，那些见到她身体的男人没有一个不被吓的落荒而逃的。
不过孙长风只凭把脉就能判断出来，这实在是神奇的很，对中医了解不多的王伊涵是吃惊不已，心底泛起了一丝希望。
过了几分钟，孙长风收起了手，道：“情况很糟糕，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掏空了，毒品已经破坏了体内的循环系统，另外，由于她吸食的毒品品种太多，品质又各有差异，毒性发生了异变，体内有许多机能已经完全丧失。”
王伊涵幽幽一笑，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不知道！”孙长风毫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接下来要进行其他方面的检查，到时我才能做出判断，现在你进到里屋去，我要测试一下你神经系统的状况。”
这个实验室是中医学院中最大的实验室，也是孙长风导师的工作间，一共分为八个房间，分别研究人体的八大系统。
顾雨和孙长风两个都是天才人物，配合起来是默契非凡，工作效率大大提高，饶是如此，一通检查下来还是花费了一天的时间，这其中最难的还是血液的检查分析，幸好借来了最先进的仪器帮忙，不然的话，两个人还不一定能在今天完成检查。
所有工作结束已经是晚上七点钟，由于结果还要进行分析判断，王伊涵以晚上需要上班的理由先行离去了，只要求顾雨到时把结果告诉她就行了。
原本顾雨是准备让她离开夜总会的，不过转念一想，王伊涵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现在的她不可能摆脱毒品的控制，一旦突然少了毒品的支持，她可能立即就失去了生命。自己没办法满足她的要求，只有呆在夜总会里才能让她继续苟延残喘。
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孙长风终于得出了初步结果，情况，要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毒性发生了变异，体内有一大半的细胞也产生了变异的情况，并且在蚕食着其他的细胞。”孙长风叹了一口气，道：“她最多还有一年半的生命！如果中间再发生什么变化的话，可能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顾雨皱起了眉头，问道：“有没有办法暂时控制住恶化的情况？”
孙长风无奈地道：“没有办法，毒品这东西破坏性实在太大，何况她体内的毒性已经开始混合变异，变成了新的品种，破坏都是随即性的，换神仙下凡也没有办法啊！”
顾雨的心沉了一下，片刻又坚定了起来，道：“好了，先不说这个问题了，忙了一天，我们去吃晚饭吧。”
孙长风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缓缓的道：“大哥，不是我多嘴，看你们的样子并不像是情侣，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个女的如此上心？
顾雨沉默了一阵，道：“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可以说都是因为我。她原来也是南航的学生，算起来还是我的学妹……”
顾雨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孙长风，何况现在要做的事必须有他的帮忙，于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自己的计划，希望他能帮忙研究出对付毒品的办法。
孙长风原先做过很多猜测，可是就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然是如此复杂而又简单，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不能怪到顾雨头上，不过孙长风了解这个大哥的为人，他一定会把这个罪过揽到自己头上的，如果不能把王伊涵挽救回来，那么顾雨一生都会带着愧疚生活的。
“大哥，我一直很尊敬你、佩服你。”孙长风盯着顾雨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但是我还是得说，这件事我们没办法成功的！不说那庞大的资金问题，凭我现在的水平根本就达不到研究的水准，何况，她等不了那么久的！”
说实话，孙长风犹豫了，这个研究就是一个无底洞，可能永远触摸不到底，要是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可能自己会错过很多好机会，甚至可能一生都是那么庸庸碌碌的过完。
顾雨知道孙长风说的是实话，不过要眼睁睁的看着王伊涵死去，他实在做不到，所以，他决定拼一下：“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要我们能找出控制毒品对身体破坏的方法，那么王伊涵就能继续活下去，到时一定会有人对我们的研究感兴趣的，那我们就有了充足的资金和时间。”
孙长风忽然笑了，道：“大哥还是没有变啊，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去做。好！这件是算我一个，如果能成功的话，我想我就不是在省级的报纸上发表文章了。”
顾雨也笑了，整个人被一股暖意包裹着，心里默默地道：有了兄弟的全力支持，一定会成功的。
“这件事只我们两人肯定不够。”解开了心结，孙长风整个人轻松了起来，笑着道：“这次也是我们兄弟再次连手的好机会啊，少了大哥的领导，那两个小子该懒散了很多吧。”
顾雨露出了情不自禁的微笑，道：“好多年不见了，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可好着呢！”孙长风道：“去年刚刚从国外回来，本来想找大哥，却没想到得到的消息是你离开了南航，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哈哈，现在我们四兄弟终于凑齐了，不过大哥你准备接受这两个小子的怨念吧，他们对你一去无影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啊！”
“唉，我也是身不由己，当时一赌气离开了家，什么东西都没带，也忘了跟他们告别了，我在南航的时候也打过电话找他们，可是那时他们搬家去了国外，就一直没有联系。”
孙长风道：“我今天晚上就给他们打电话，他们非连夜赶过来不可！”
“是啊，以这两个小子的性格，一定会连夜赶过来的。”顾雨露出了怀念的神情，有些伤感的道：“真是好久没见了，我都有些忘了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哈哈，他们除了个子长高了，样子倒是一点没变，我电子邮箱里还有他们的照片呢。”
“都没变么？”顾雨忽然想起来一事，笑着道：“说一点没变也不太可能，你小子原来多么纯洁啊，记得当时班上的女孩子跟你说话都能让你红脸半天，现在可好了，都开始研究起处女来了。对了，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王伊涵是处女的？”（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