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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沈谷的伏击(上)

麻烦有些是别人带来的,自然也有些是自找的,钟罄苦笑着看着被自己点穴的这人,本来三两句就可以问清的事情,看来要等上两个时辰了。

此时霍清远也走下了马车,如果说钟罄的原则是不杀生的话,那么霍清远的原则就要算能不打就不要打了,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的武功确实很高。

“解不开吗?”霍清远皱眉道。

钟罄耸了耸肩:“有时候我都讨厌自己的这身功夫,把他扔上马车,别耽误了我们的路程。”说着话钟罄就要搬动这黑衣人。

霍清远伸手拦住了他,打量了一番后说道:“先不要,我讨厌跟不喜欢的人乘坐一驾马车,让我试试。”说罢转身回到车上,拿回了那架号钟古琴。

“这时候难道你琴兴大发?”钟罄笑着问道。

霍清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接着闭上眼睛自己扶起了琴,音波很沉重,伴着真气对准了眼前的这黑衣人,几番冲撞后,那黑衣人居然开了口:“我求你停下吧,我身体好难受。”

钟罄不觉惊奇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对方的哑血居然被解开了,本来他以为自己的点穴手法是世间无人能解的,可是万万没想到霍清远会有这般本事。

他拍着手不断赞叹了起来:“哎呀,霍兄,你真是了不得,没想到可以破解我的点穴手法。

霍清远淡淡一笑道:“凡事都是有规律也是相生相克的,你的点穴手法确实独特,那是因为你的运功法门与旁人不同,不过我这琴音波却正是你这门武功的克星,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我的武功也是专门打人穴道的。”

这应该还算件好事,本来现在钟罄都不敢乱用这点穴功夫了,他怕就怕在了这一点上,可是有了霍清远同行,这门功夫也就可以随意施展了。

现在玄武已经问起了话,相比钟罄这种工作显然他更适合,毕竟是捕快出身吗,而且还是捕快中的佼佼者。

“交代还是选择皮肉之苦?”玄武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恐吓了起来。

本就遭到了同伴的抛弃,现在又被人完全控制,那高个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敢隐瞒,连钟罄都能清楚的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了。

“小人,不,我这个该死的东西叫做刘三,本是个小混混,可是我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这刘三开口就讨饶了起来,完全成了一副软骨头的表现。

“我没问你这个,我是问是谁指派你来夺取长恨歌的?”玄武厉声喝道。

“佟尚书,是佟尚书。”那刘三吓得喊了起来。

佟尚书?听到这个名字钟罄与玄武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对方。

钟罄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长恨歌,这长恨歌本就是他从佟尚书那里偷来的,若是对方想要的话直接来跟自己讲就好了,为何还要搞的那么麻烦呢?

“不可能,你若是敢说谎的话我立马割了你的舌头。”钟罄沉下了脸道。

那刘三叫的更加响亮了,嘴里不断诉着苦,咬定就是佟尚书叫自己来的,甚至到最后已经开始发起了毒誓。

钟罄眯起了眼睛,看来这刘三不似做假,将两人聚在中间,钟罄悄声说起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佟尚书到底为何如此,可是请的这两人倒不太聪明,先不要管他了,现在要紧的还是快些赶到大金国去。”

对于钟罄的意见两人很是认同,都是点了点头回到了马车上,玄武赶着马车又继续上了路,只是现在却苦了这刘三,身体完全动不了,只有嘴边可以说话了,可是在这荒郊野外,谁又能听得到他的喊叫声呢?

再次回到了汉金两国的边界,这里的积雪已经融化了,看来天真是渐渐转暖了,从堤坝上俯瞰下去,连河里的水也开始流淌了起来。

河对面,金军似乎正在训练,看起来士气很是雄壮,而再看那领头的将军,正是那完颜永瑞。

远远看去,几日不见,此人似乎疲惫了许多,连腰板也没有前些时日那么挺拔了,可是脾气似乎也大了不少,有几个稍微偷一下懒的士兵,就挨了他好几鞭子。

“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别被完颜永瑞看到。”钟罄不想再惹出事端,对二人说道。

玄武明白钟罄的意思,现在他和完颜永瑞的过节应该很深,恐怕若是被发现,马上立马就完了,对二人摆了摆手,一行又回到了堤下的马车上。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不是说要叫我陪你解开长恨歌的谜吗?”霍清远问道。

钟罄点了点头道:“不错,写出长恨歌的金苓公主就是在这堤岸之上突然消失的,你们都是善于奏乐的人,你能不能理解她的心境?”

霍清远掀起了门帘,冲着高高的堤岸看去,除了荒凉以外,他似乎并没有别的感觉。

“不清楚,可是我想一般人哪怕逃跑也不会往堤岸上面跑吧?那岂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霍清远道。

钟罄有些失望了,看来自己想的与实际似乎有些出入,计划和乐曲的感觉看来还是两回事,不过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放弃,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他对着霍清远说道:“那就晚上等月亮出来的时候,请霍兄弹上一曲,或许有别的发现也说不定呢。”

把马车驾到了一个僻静的去处,玄武就从车厢后头拿出了些草料,杨韧的马自然都是好马,好马吃的也是相对多了,不过玄武看起来似乎对于喂马这种粗活并不排斥,也可能是因为本身就喜欢马的缘故。

马毛的颜色很纯,一身白色的鬃毛,钟罄看着也很是喜爱,从玄武手中接过了些草料,他也一起喂起了马。

“你也喜欢马?”玄武问道。

“嗯,不只是喜欢马,我对所有的生命都还好。”钟罄答道。

“可是我却只喜欢马,而且更喜欢这匹马。”玄武道。

钟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玄武,他知道玄武和这马之间应该有着一段特别的故事。

果然,玄武长叹了一口气道:“这马是我的福星,若不是它我早就死了。”

钟罄好奇的问道:“那到底它是怎样救的你?”

玄武眼神深邃,似乎回忆起了一段触目惊心的往事,他抚着马儿那光滑的毛说道:“那年我还是三王爷帐下的一个小队长,负责侦查探哨,而我们的对手也是这大金人,不过当时的主帅还不是完颜永瑞。由于大意,我们被袭了营,加上我也只有四五个人冲了出来,但是没想到半途中却坠入了敌人的陷坑。眼见着金人士兵就要将我杀死,谁知道这马突然一跃而起,从陷坑中脱了出来。”

这绝对是一个奇迹,马的灵性钟罄是知道的,可是关键时刻能够救护主人的宝马却并不多见。

“马有的时候真的比人要可靠。”钟罄尊敬的道,随机手也轻抚起了这匹马。

“不过现在物是人非,它已经老了,疆场也上不去了,而三王爷现在也是十分可怜,据我们杨大人说,居然在监牢中吃起了马的草料。”玄武的话中满含苦涩,确实有些事情变得太快了,或许在他心里直到现在三王还是那个驰骋疆场万夫莫敌的大元帅,只不过说起现实又岂止是百倍的残酷呢。

钟罄一直在盯着玄武那拿着草料的手,怎么全都是草料,难道三王故意吃草料是要表达什么?心里想着他就不自禁的看向了堤岸上面,然后他又愣住了。

“难道是这么回事?”钟罄好像想到了什么,起身就往堤岸上面跑去。

钟罄的举动让玄武吃了一惊,好好的喂着马,这人怎么突然就跑了,他连喊钟罄两声,可是钟罄就像没听到一样,理都不理会玄武,径直奔向了堤上。

“一定会有的,原来金苓公主是利用这种方法造成了奔月的假象。”钟罄焦躁的在堤岸上胡乱寻找了起来。

“找到了。”钟罄手上拿着一丛还尚未干的草料,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身躯,看来不知道什么事情他又猜测对了。

而此时玄武与霍清远也随之赶了上来,看着一脸笑意的钟罄他们不解的走上了前去。

“你上来就是要找这个?”玄武好奇的指着钟罄的手说道。

钟罄点了点头神秘的说道:“就是这个,肯定没有错了?”

玄武从钟罄手中接过了草料,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有什么玄机,他摇着头问道:“这不就是普通的草料?”

钟罄一笑道:“这是草料没有错,却不是普通的。”

“什么意思?”玄武追问道。

“那自然是金苓公主逃脱的办法了。”钟罄自信的说道。

玄武怔住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草料,用草料逃走,难不成钟罄也疯了?金苓公主用草料顶多像自己父亲一样可以用来充饥,难不成还能踏着稻草飞起来不成?

“那按照你的说法金苓公主是如何做到的?”玄武问道。

钟罄不说话了,不过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还哼起了歌,紧接着居然从堤岸上重新走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耍我们?”玄武对着钟罄的背影说道,显然有些生气。

钟罄确是毫不在乎,连头也没有回的招了招手道:“等我把所有事情全都串起来的时候我自然会讲给你们听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故事听到一半你也会觉得无聊的。”

终于挨到了黑夜,霍清远又拿出了古琴号钟,或许对的曲子也要在对的时间弹起吧,看着天上的明月,霍清远的手也开始动力起来。

这次他弹奏的是钟罄盗来的那首曲子,瞬间那忽高忽低的音乐又是惹得钟罄捂住了耳朵,对于他来说,这种曲子无疑是一种煎熬,可是他却一定要听完,他必须要听一遍在对的地方讲的对的故事。

终于忍受结束了,霍清远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走到钟罄跟前拿掉了钟罄捂住耳朵的双手。

“是不是这次感觉比上一次还要煎熬?”霍清远问道。

钟罄揉了揉鼻子道:“岂止是煎熬,我宁愿自己变成聋子。”

聋子有时候也是好的,起码有些不愿意听的东西他可以不听。

霍清远也笑了,指着地上的曲谱说道:“别说你了,就是我自己弹着这曲子都想变成聋子,不过确实如你所说,在这种环境下似乎更有发现。”

听霍清远这么一说,钟罄的眼睛立马亮了,他追问道:“那到底这曲子当中藏着一个怎么样的故事?”

霍清远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远处的堤岸,随后缓缓的答道:“说是故事,像是几首诗连成的。”

“诗?这么难听的东西你居然把他说成优美的诗?”钟罄皱眉道。

霍清远苦笑了起来,对于音律的理解他自认为还是很不错的,而钟罄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玩笑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等着霍清远继续讲起来。

霍清远清了清嗓子,看着面前的景象开始讲述了起来:“第一小节与原曲不同的是,忽然有一段犹如女子的哭泣,这让我想起了《忆秦娥.萧声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女子的无尽哀愁和一生的苦难,这是不是和金苓公主的遭遇很像?”说完霍清远看向了钟罄。

“对,她本就是个苦命的人,她的遭遇我也听说了不少,真的可怜了她了。”钟罄叹道。

霍清远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讲起了第二节:“下面这一节音调忽然转高,在乐曲当中是很不合常理的,从没有人会用这种方式编曲,可是那也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起伏比较大,但并不是弹奏不出,就像蜀道虽艰险,但仍是可以上去。”说着,他的手就指向了眼前这高高的堤岸。

“《蜀道难》?”钟罄皱起了眉。

“不错,正是蜀道难一诗。而第三节与原曲不同的地方则在于让人有一种被黑暗笼罩,好像走入了一团迷雾,要深入思考如何走出的那么一种感觉,换成诗来讲的话,就是那《静夜思》了。”

钟罄只觉自己的心跳的无比的快了,此刻他真的想自己突然没有了意识,因为这种暗示已然太过明显,而真正给予这种暗示的人,已经猜到了是谁,但他真的不想承认,因为这人太过优秀,本应该是国家少有的栋梁的。

霍清远正要开口讲述最后一个小节,打断了,他看着霍清远神色甚是痛苦,良久才从口中艰难的吐出了一句话:“最后一个是不是《把酒问月》?因为追着月亮才有出路对不对?”

霍清远虽然不知钟罄为何有了此等变化,但还是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烦恼问题问月亮,自解。”

钟罄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在这黑夜当中甚是凄凉,让人听了不禁为之动容。

“怎么回事钟罄,你到底怎么了?”玄武关切的问道。

“怎么回事?你可知金苓公主是被谁劫走的?”钟罄大声问道。

“在下不知。”玄武道。

钟罄冷哼一声道:“怪不得此人要来抢夺这份乐谱,原来是因为怕我们揭穿他的罪行,告诉你们吧,劫走金苓公主之人就是那佟尚书佟嘉明。”

“佟嘉明”这三个字在夜空中久久回荡着,仿佛也随着微风飘向了月亮,嫦娥本不会奔月,只是有人指点,而今朝指引着“嫦娥”的人已浮出了水面,下一任宰相,当今礼部侍郎,到底出于何种原因他要做出这种事情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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