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潘子良专门为曲歌举办了一个由公司全体人员参加的欢迎仪式。在仪式上，潘子良介绍道：“曲歌出生在土城，十岁那年，遭遇厄运，被人贩子拐卖，销声匿迹了二十年。她生得一副好嗓门，文艺学校毕业那年，她凭借自己的实力夺得了甘州市青歌大赛第一名。第一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是甘州一流的歌唱家，她的歌唱所代表的就是甘州音乐的主流。她不但歌唱得好，人也长的漂亮。她不但人漂亮，而且修养特好，待人热情，落落大方，内强外秀，聪**达。如此优秀的人才能落户到我们公司，这是我们公司的骄傲。我毫不隐瞒地告诉大家，曲歌是我大姑夫的独女，是我的表妹，可惜在她被人拐卖后不久，我大姑、大姑父都先后谢世。说到这，你们肯定会说我任人唯亲，我潘子良今天把话说清楚，如果曲歌不能胜任工作，我叫她从哪来回哪去。”
潘子良的一席话，让曲歌一下子走进了大家的心目中，也让曲歌一下子坐上了公司事实上的第二把权力交椅。
曲歌也确实不简单，她不仅短时间适应了秘书工作，而且对公司其它部门的工作也了如指掌。这不得不让同事刮目相看，也给潘子良赢得了面子。高兴之下，潘子良一拍板，提升曲歌为办公室主任，行使副总经理的特权。
转眼一年过去，城投公司各项工作已完全走上健康、良性发展的轨道，土城旧城改造和新城开发的序幕同时揭开。可就在这个时候，张奇宝和李平凡带来的一则消息，打破了潘子良本已稳定、平静的心态，让他坐立不安起来。
那天，张奇宝和李平凡的突然造访，让潘子良有一种“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的欣喜感。在城投公司转了一圈后，三人去了仙源国际大酒店六号餐厅，曲歌先一步到达做好了接待准备。
进入餐厅，潘子良先介绍曲歌：“我给两位介绍一下，办公室主任、总经理秘书、我的表妹，曲歌。”然后介绍张奇宝和李平凡，“这两位是我的生死结交，现任教育局的张局长、李书记。”
曲歌笑容可掬，微微鞠躬：“张局长好！李书记好！”
张奇宝微微一笑，李平凡憨憨点头。
曲歌彬彬有礼，柔声细语：“请张局长、李书记入席！”
酒至中旬，李平凡微带醉意：“潘兄，今天来不是为了喝你这顿酒，而是想告诉你一个特大的好消息。”
潘子良并不在意：“不管它什么消息，今天不谈工作，就谈一个字‘酒’。”
张奇宝凑近他耳廓：“确实是好消息，你听李兄说完。”
潘子良来了兴趣：“我还没听李老弟说过什么好消息，今天就听一回，说吧，我洗耳恭听。”
李平凡瞟一眼曲歌，欲说又止。曲歌明白意思，起身回避，潘子良把她唤住：“曲歌，你不必回避，你是秘书，把李书记说的记下，回去向我汇报。”
曲歌回归座位。
李平凡说：“上午上班前，我听到一个非常确凿的消息，分管城建的副县长马上要调往外县。”
“调就调呗，到时给点礼物，送送他。”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走了，副县长的位置上不就有了一个空位。”
“这年代，别说副县长，就是家长空位了，补缺的也是千军万马。”
“你难道不想加入千军万马争取一下？”
“想啊，不光我想，你李老弟和张老弟也想吧，但光想不跑是没用的。”
“对我和张老弟没用，可对你有用，提个副县长不就你老同学王书记一句话吗!”
“王书记调省公安厅当厅长了，调令已下，这几天就走人，人走茶凉啊！我在甘州的靠山被愚公移走了，眼下能保住总经理的位置就算不错了，哪敢去奢望副县长的位置。”
“我看你是在城投公司老总的位置上呆出油水了吧！”
“省省心吧，官场如战场，想挪个位，没那么容易，走一步算一步，哪天走不了了，回家种红薯。”潘子良提起酒瓶倒酒，“别说了，喝酒，今天不喝，明天一纸休书把你休了，想喝也没得喝。”
三人沉默了，开始杯来盏往，厅内只能听到倒酒、喝酒的声音。
饭后，张奇宝和李平凡告辞，潘局长对曲歌提议，到望江楼茶楼喝茶，曲歌欣然答应。中午的茶楼，客人稀少，所以整个茶楼给人一种冷清清的感觉。潘子良选择了临江的那间茶室，这茶室是他曾经和顾丽娟幽会的地方，睹物思人，潘子良不免长叹。
“长吁短叹，不正说明你很在乎那个副县长的位置？”曲歌泡制好茶后，低声道。
“实话实说，不在乎副县长是假，这个副县长的位置对我来说确实有很大的诱惑力。正科与副处，虽是一级之差，但有天壤之别。要是我那个老同学晚走几天，我去跑一跑，兴许希望很大。他这一走，我只能望月兴叹喽！”潘子良底气不足。
“其实靠山是可以培养的，人往高处走，市里的靠山走了，你可以培养省里的大靠山嘛，副省长、省长、、、、、、这些大靠山比市委书记、市长强多了。”
“你说梦话吧，我一个小小科级干部接触他们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把他们转化为靠山？”
“你不是说下个星期郭副省长要到土城来考察城市建设情况？”
“领导干部考察工作只是走走场子，况且汇报工作的是县长，我顶多是个跟鼻虫，根本没机会接触他。”
曲歌深思熟虑了一会，说：“到时你带上我，我有办法接触他，并让他主动找我。”
潘子良满脸狐疑：“你让他主动找你？你是中?组?部?长还是政?治?局?常?委？太自信了吧！”
“如果我是中?组?部?长、政?治?局?常?委，他就真不敢找我啦！正因为我什么都不是，一个小老百姓，所以他才不会轻易地放过我。”
“你可别乱来啊，不要靠山没找着，坟墓倒挖好了。”
“放心，不会给你挖坟墓，相反我会给你开辟一条通往光辉前程的康庄大道。你就准备头枕大靠山，当你的副县长去吧！”曲歌说着，轻轻地啜了口茶，又砸了砸舌，然后目视着潘子良，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