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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美丽的邂逅

少年带他们走进了一座锥形的玻璃房,高高的尖顶望不到头,各种藤蔓植物从四周攀爬而上,直到消失在阳光里。空气湿润而清香,那是植物们的味道。走在由青草和落叶铺成的小径,脚边的枝叶中有潺潺的流水若隐若现。这些在电影里才有的景致,让吉祥他们兴奋不已,更被这家的富庶所震撼,因为能在中间地这样的环境里,让植物们这样繁茂生长实在是奇迹。建筑的中央是几个宽大的沙发,那厚实的田园式沙发啊,让人禁不住要快走几步,好赶紧把身体扔进去。

“哦……真舒服!”苏克扭动了一下胖胖的身体,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姿势,但他马上又惊愕的坐了起来,贪婪的瞪大了眼睛。只见沙发的中央升起了一个漂亮的白色大理石圆桌,桌面随即从中间旋转而开,一个丰盛的果盘从圆桌里转了出来,大颗的提子,杨桃,西瓜,居然还有草莓!老师不是说草莓早已经在地球上绝迹了吗……吉翔使劲眨了几下眼睛,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新鲜的蔬菜水果在中间地绝对是奢侈品中的稀缺品,除了偶尔以披萨、汉堡和甜点调剂一下以外,中间地的人平时只吃各种浓缩维生素片、纤维棒和蛋白胶囊,这首先是由于中间地的空气和水质真的很难让一株植物开花结果,再者是因为大家都很忙,恨不能把上厕所的时间都用来赚钱,所以没有时间烹饪。当然还有最后一个原因,这些浓缩的片剂或胶囊都是由北方人卖给中间人的,他们用这些药片换取中间地的能源和稀有金属,同时,告诉中间人吃药片是时尚、明智以及高贵的,北方人就是度过了吃药片,拼命打拼的那段历史,才有了今天的享乐年华。“你可以错过节日,也可以错过生日,但不能错过药片!来北方,吃药片!”这是最著名的一句广告语,连三岁的孩子都会说,画面是一位美女明星推开一位拿着鲜花的英俊绅士,又推开一位拿着礼物的英俊绅士,然后和一个特技制作的大药片相拥。

苏克狼吞虎咽,显然是在恨自己就长了一张嘴,吉翔看了看美少年,有点紧张,他轻声说:“我叫吉翔,谢谢你救了我们!”

“嗯嗯……谢……了”有了食物,苏克已经不和少年见外了,含糊的几个字在他塞满食物的嘴里打着转儿。

不知为什么,奥纳却一直没有开口。

“叫我法莫安就行,你们不用放在心上,我母亲只是没想到会有客人走进后花园。”细心的少年看到几个人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就赶紧换了话题:“这些水果都是我们自己种的,当然也可以说是我们家电脑种的,请随便尝尝吧。”一直听说北方人都极有教养,每个人都温文尔雅,但吉翔还是没有想到这个叫法莫安的少年竟这么平易近人,一点都没有上等人的优越感,不像中间地那些自视甚高的家伙,恨不得把“我的老板是北方人”这几个字刻在脑袋上,然后再把脑袋举过天,也许谦和本身就是高尚和优雅的吧。吉翔一边被感动一边拿起一个桃子,咬了一口,“真好吃!”他脱口而出,憨厚的笑了。

一边的奥纳这时开了口,吉翔后来才想明白,其实奥纳一直都在模仿法莫安,法莫安没有动水果,他也就没有动,法莫安开口说话了,他也就要说几句,而且要以很优雅的姿势和很谦卑的口吻:“……尊母亲,真是美貌绝伦啊!贵北方人民,真是基因优秀啊!”由于紧张和拿捏过度,奥纳的声音和姿态都很奇怪,但最主要的是,吉翔完全没听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这算什么措辞啊,苏克在一边打了个很响的嗝。

“哈哈,谢谢!我妈妈是一个女高音歌手。”法莫安的笑声是那么爽朗,笑容又是那么的温暖祥和,所以就更显得魅力非凡。

这是个令人难忘的午后,对于苏克是美食,对于吉翔是遇到了法莫安,他们虽然没有海阔天空的聊上一个下午,却似乎相熟很久了,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似乎什么也不用说,就能感应彼此的内心,这真是种奇妙的感觉。但是奥纳,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回家的路上他一声不吭,匆匆道别就独自走了。四个年轻人相约天后一起去看东门最有名的街舞表演。

“真希望有一天我能成为卡拉那样的街舞巨星!要是生在北方就好了,只要去下载街舞程序,我就是舞神了!”

“北方没有舞神,因为大家下载的是一样的程序。”

“可我听说你妈妈不是很棒的歌星吗?唱功那么的与众不同,谁听了都会入迷?”

“那是因为她去过……南方。”

看到吉翔的表情,法莫安笑了,然后很神秘的说:“这是个秘密,从那里回来后,她的歌声就不一样了……”

在回家的路上吉翔一直回味着他和法莫安的对话,是啊,他们俩就像是久未相见的老朋友,一直走在苏克和奥纳的身后,聊个没完,直到把吉翔送出了大门,法莫安才冲他挥手道别。吉翔回味着这美好的邂逅,全然没有意识到夜幕的降临,更没有察觉到尾随在身后的黑暗正慢慢爬上街道和沿途的楼群。

为了不吵醒父母,吉翔蹑手蹑脚的穿过客厅,一闪身钻进了自己的卧室,也许是白天太兴奋了,他突然感到非常的疲惫。

黑暗蔓延过街道,向着吉翔的房间攀爬而上。隐隐的,有一种声音,像从地底传来,沉闷而混沌……

银河系的议事厅里异常的安静,主持们都仰望着穹顶,他们在等待,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冥王星来到了摩羯座。那些黑洞开始不安分的蠢蠢欲动。“宇宙已传来了它的讯息,权利、争斗、毁灭或重生。即将发生的一切已无法避免。”银河系的主持向大家宣布。

吉翔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可能是太累了,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却也栽进了黑暗的深渊!在黑暗的空间里,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下沉还是漂浮着,只能拼命地抓狂,手脚并用,像是那种在深潭里拼命要浮出水面的挣扎,能看到的只有黑暗,而且无法呼吸。一个沉闷的声音从很深远的地方滚滚而来,像是很多山石在坍塌,又像是无数低沉的呻吟,隐约的,吉翔从中听出了一句话,“找到他……我们才能成功……去找到他。”

从黑暗中惊醒的吉翔大口喘着气,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窗外是灰蒙蒙的清晨。原来是一个噩梦?他一看表,“该死!”。

吉翔又在混乱的街道上飞驰了,今天是周末,他到披萨店打工眼看就要迟到了。他脚踩悬浮滑板车,在各种车辆和行人之间穿梭,还要不时闪躲开从高楼上抛下的垃圾以及漂浮在空中的塑料袋和废纸。已经可以看到披萨店的大门了,吉翔全速冲刺,“啪”一声响,吉翔觉得脑袋被什么东西击中,眼前一黑,人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剧痛伴随着眩晕袭击着吉祥的额头,他咬着牙使劲儿睁开一只眼睛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为避免遭遇更多的伤害,他本能地迅速坐起来,屁股被一个坚硬的东西隔了一下。一只高跟鞋!吉翔拿着鞋,捂着脑袋环顾四周,“啊!”一声惊叫在不远处响起,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男子已经倒在地上了,另一只高跟鞋落在他身边的地上,那名男子应该是比吉翔遭受了更猛烈的“鞋击”,仰面朝天地躺在在地上,一动不动。正当吉翔惊愕的看着这一切时,一双美腿突然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双修长的腿光着脚,穿着齐膝的短裙。此时吉翔可以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他仰望着俯身向他的这个女孩,一双明媚的大眼睛,高而直挺的鼻子,丰满红润的嘴唇……大美女!

吉翔还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一位美丽女孩,所以一下就窒息了。

“对不住了啊,我第一次扔偏了,打着你了。”女孩大方的伸过来一只手,很有质感的声音里有一股坚毅的力量,虽然措辞是歉疚的,但表情却不卑不亢,坦然的看着吉翔。吉翔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握了一下美女的手:“没关系,没关系!我……叫吉翔。”吉翔叨念着,脑中却一片空白,心中是一阵狂喜。

“莉莉”女孩不慌不忙的将地上的鞋套在脚上,吉翔赶忙跑到不远处捡回另一只,他趁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伤员”,并且听到了一声呻吟。

莉莉和吉翔都不约而同的走进了披萨店,吉翔心中更是暗喜:“你到这儿吃饭啊,我在这儿打工的。”他激动地说。

莉莉还有些微怒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那正好,你送两杯‘刺极’到靠窗的那张桌上吧,”说完就走向临窗的一个两人位子,那里还坐着一个女孩,长得很清秀,白皙而瘦弱。

吉翔赶紧在吧台制作这种叫‘刺极’的饮料,这是一种非常辣的饮品,中间地的年轻人压力越来越大,所以这种极度刺激的饮料很受欢迎,此外还有‘苦极’和‘冰极’等,那种瞬间的毁灭似乎同时宛若重生。

这两个女孩是店里唯一的客人,所以吉翔努力支着耳朵就能完全听清她们的谈话,偷听和偷窥是吉翔从小的爱好,更别说是对一位在马路上用高跟鞋袭击男人的大美女了,他充满了好奇。

“看到了吧,对这种人就得这样!”莉莉的声音很坚决,带着怒气。回应她的是一个带着哭腔的纤细嗓音:“可我真的很爱他,那个女孩不会有我这么爱他的。”同伴开始啜泣,莉莉看了看她,叹了口气,大口的吃起披萨来。

这又让吉翔小小的吃了一惊,因为在中间地女孩子们都越吃越少,她们沉迷于各种控制体重的功能性饮食,因为她们向往的北方没有胖子。尤其是对于披萨这种食物,洒满了各种人造肉纤维和奶酪素,更容易让人发胖,真是很少能看见女孩子能吃得这么忘情。一阵大快朵颐之后,莉莉的心情好了很多,她耐着性子对同伴说:“他其实不爱你,不然怎么会一门心思的去追那个北方女孩?”然后突然又若有所思:“北方,我们要是生在北方就好了,芯片就会帮我们找到理想的爱人。”

万能的北方,爱情也是轻而易举。每个年满18岁的未婚男女都会下载一个程序,这程序被称为终极月老!据说名字是源自古老中国的一个神话典故。简单地说,这个程序会发放带有主人性别、年龄、爱好、生活习惯等各种个人资料,而同时也会自动接收到那些匹配度很高的信息,也就是说当两个年龄和生活爱好等诸多方面很搭配的人相遇时,系统会通知彼此的大脑,告诉主人面前的这位是他(她)的理想伴侣,当彼此的外形也被双方接受时,这对男女就会默契的开始交往。当北方人结婚后,中央电脑又会自动卸载“终级月老”。这样就免去了人生中的很多伤害和麻烦,比如擦肩而错过啊,爱上已婚者啊,婚后发现对方有怪癖啊等等。当然如果双方离婚,“月老”又会开始运转,只不过发送的信息中会加上以往的婚姻经历,科技改变生活。

莉莉随即又继续安慰着同伴:“所以他智商这么低不值得你爱,北方人只找北方人,对于我们中间人,他们只是玩玩而已的!这货这么傻,还真以为人家会和他结婚!”

那个女孩擦了擦眼泪,突然狠狠地说:“我一定要去北方,中间人又不是去不了北方!又不是植入不了芯片!”

莉莉看着她,有点担心,但欲言又止,“来!爽一下!忘记痛苦!”她举起刺极和女孩碰杯后,两人都一饮而尽,这就是这种极辣饮料的正确喝法,莉莉被辣得双手在嘴边扇着风,叫着:“好棒!啊!好痛快!”

而那个女孩紧闭嘴唇,慢慢地吞下最后一口饮料,一声没吭。

吉翔在吧台里偷偷往这边看着,他对莉莉有了更多的好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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