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说网 > 暗星沉 > 第530章 如若不见相见亦念(4)

第530章 如若不见相见亦念(4)

两年不见,他的容貌依然未变,只是眼中沧桑之意愈深,更深藏着千年不化的愁绪。

沧海已变桑田。

水中月光平淡而宁静,清棱棱的倒映着两人。

两相望,眼中盛满了久后重逢的温柔与惊喜。

月影绰绰,少女清秀如昔,宛如月下昙花,令人神迷。

“没有人可以限制你的自由,对不对?”突然,少女轻吐如丝。这是她两年以来,一直藏着掖在心头的话。今日,她终于能对着朝思暮想的人说出口。

旋阳闻言,略感意外:“什么时候开始,说话也如此老气横秋了?”随即一声苦笑:“太深奥了,我听不懂了。”他目光一转,意图转移话题。

“你别装傻。如果是为了我,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我宁可死。”

旋阳为之一震,两年以来的第一次相见,这个女子竟如此聪慧……看着她脸上纯真刚烈的神情,他不由放低了声音,不经意的别开目光:“阿昕,别学步大哥,有时候太聪明了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那……这都是真的?”少女震惊的睁大了双眼,有惊愕,有恐惧。是的,她早就该猜到的。他在狼牙谷是可以出入自如的,这点她是亲眼目睹亲身经验的。要留他如此一个正直不阿的人为狼牙谷卖命,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当听到他成为狼牙谷少主时,她彻底绝望了。他那样一个人,怎可能会轻易的向魔尊屈服?除非他被威胁了。直到十五毒发之日,她原本是打算一个人静静的死去,那样也算是得到解脱吧!然而流砂却意外的出现,竟是为送药而来。

一切的一切都明了了。

是想保住她的性命么?

旋阳默默不语,半晌,阿昕心有所触,幽幽一笑:“两年前,我是魔尊的女儿,你是正义的化身,想不到两年后,你为魔子,我为孤女,哈,这算什么?老天爷的戏弄么?”

有谁知道叱咤风云的狼牙谷少主比寻常人多了一种叫寂寥的东西,显得冷峻,如冬天饮水,冷暖自知。眼中总是映有漫天飞舞的悲凉,因为他背负着太多常人不能负荷的包袱。

一别之后,身份悬殊,日月望穿。

百感交集,千般思念,万般无奈。

他望着她,眼神怜悯,温柔,情不自禁地伸手,触到她一头如瀑青丝却又缩回了手,好似一道无形的禁忌阻止了他,他一声轻笑:“瞎担心,你看我,除了身份不同,其他都未曾改变……”

“你还想骗我到几时?你的世界变了,不是么?”她一下子激动起来,眼神迷离:“我在狼牙谷呆了十多年,他们是什么人,我焉不知情?轻愁说过,魔尊最是喜欢和拂逆他之人做交易,你和他们之间,一定也是有过什么样的交易,才会让你对他俯首称臣,为狼牙谷拼死拼活的卖命?是不是?是因为我,对不对?”

一针见血。

藏在心底深处的挣扎竟被她一个弱女子看穿了。

……你若不从我,我是不会杀你。但是,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娘和阿昕如何的生不如死。他们的生死全系在你一人身上,他们的生死由你来决择。

……如今你的身世早已暴光于天下,这天下,又岂会有你的立足之地?

……我的要求很简单,归顺我,服从我,为我奉献你的一切。那么,我会让她们都好好的活着。你是他们的活药引,你活她们活,你亡她们亡。

是的,韦苍帝并没有对他怎样,仅仅几句漫不经心的话却将他彻底收服了。他并非是无情无义的小人,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最亲最爱的人受苦而袖手旁观。

旋阳闭眼深思,他只觉得额边**疼得厉害。

“对不对?你回答我?”

良久,他重新睁眼,露出一抹烦忧之色:“阿昕,不要太聪明,那样会让我很苦恼。我只能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没有逼迫,没有威胁。”

“你撒谎。”

阿昕颤颤地落下泪来,这两年下来,她从未哭过,而今日,难得的见到了相思之人,却如何也忍不住泪容满面:“你敢说,你是自愿为他卖命为他杀人?曾经身为杀手的流砂都说过,他不爱杀人,讨厌见血,讨厌做那些肮脏的事,更何况是你?更何况是你?”

泪如珠落,让旋阳为之一怔,脑海中浮现两年前无端变成孤女的她拂泪离去的模样,心头一阵悸动。

凝视半晌,他微微一叹,眼神一收,瞥向窗外月波荡漾的水面,藏起那眼底中化不开的浓浓愁思:“阿昕,从今日起,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生活中,即使在路上相遇,我也只会将你当作是陌生人。”

阿昕一愣,随即幽幽地失笑:“也是。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陌生人,你有你的康庄大道,我过我的歪门邪道,原本就是我的出现扰乱了你的一切,今日一切,都是我的错……”

见她曲解了自己的本意,旋阳叹道:“这并非你的错,你又何必揽责……”

“是我的错,一切起因皆是由我而起,当初我若是不那么任性,硬是随你出谷,也不会让我娘,不,不是我娘……”提及上官想容,她伤心的垂下头:“她已经不是我娘了……”话虽如此说,但她心中仍然会偶尔挂念着上官想容。而上官想容也一直担心着她的生活,她的安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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