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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年天性

禁不住诱惑,陈唐、小胖子、二旺太阳快落山时来到骆府后院,后院有一个小角门,运水、运菜、垃圾、便桶都从这个门进出。

平常有一个看门的老汉,喜欢喝二两酒,一喝就高,今天又不知谁给的酒,又喝高了,躺在门房的板床上光着上半身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二旺示意陈唐和小胖子靠墙藏好,他轻拍门环,大声说道:“葛大爷,葛大爷,我是二旺,我找我爸爸。”

迷糊中睁开眼,听到外面的声音,爆了粗口:“小兔仔子,打扰我的清梦,倒霉催的。”身体晃晃荡荡,扒开门栓说道:“又什么事?”

二旺谄媚地说:“葛大爷,我妈让我爸回家一趟。”

“那你去吧,快点。”将二旺让进来就要关门。

二旺赶紧说:“葛大爷,我来关门,先不用插,我快去快回,回来你再插,我帮你关门。”说着作势要关门。

打了一个哈气,转身晃荡着身子往门房走去。冷不丁感觉一股风刮过去,仿佛有人影闪过,回过头看到二旺正在关门,揉揉眼睛,没人,自己还是喝迷糊了,要不眼睛里怎么又人影,对二旺说道:“快点。”

二旺说:“是,葛大爷,我尽快,我尽快。”说完向里跑去。

跑过墙角,看到已经躲到那里的陈唐和小胖子,手捂胸口说道:“吓死我了,陈唐哥也就算了,胖哥腿脚也这么快,平常时没看出来。”

小胖子一脸自豪道:“这是有动力。”

陈唐一脸鄙夷,“吃货,碰到好吃的能量爆棚。”

二旺一摆手,“走,快点跟我走。”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骆府后院也广阔,房屋鳞次栉比,一个挨着一个。二旺经常来,熟悉之极。七绕八绕之后,来到后堂花池附近。穿过花池,过了月亮门就是地窖所在。花池满池莲花,九曲小桥萦绕期间,中间还有一座假山。

现在正是晚饭期间,骆家都在前堂,丫鬟婆子也大都在那,后堂基本没人。陈唐三人猫腰快速向小门方向跑去。

骆未央简单吃了两口就来到花池中间的假山,那里有一块不大的空地,这时她平常练剑的地方。

几年前,她跟着护院老武师练了几手剑法,老武师本来不愿意教她,怕她伤到自己,但无奈骆未央求到了老员外,只得教了几个花架子。

虽然是花架子,骆未央也学的津津有味,每天练习不坠,舞动起来像穿花蝴蝶一般。每当练习时,丫鬟们高声道好,让她不仅有点飘飘然,更加向往剑客仙侠的生活。

到后来他跟骆员外说要闯荡江湖,给她老爹吓够呛,怎么劝也不听。这时候老武师对骆员外说不如让她去青云宗,在那里吃点苦也就知道轻重了,所以骆员外才花重金买通青云宗一个长老,并且给青云宗捐了一大笔钱,让骆未央去青云宗当内门弟子。

饭还没吃两口,踌躇满志的骆未央就来到假山附近练习起来,自己对自己的动作也是非常满意。

这时听到外面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花池附近平常很少有男人过来,感到十分好奇。透过嶙峋的假山,看到三个小小的人影正猫腰在曲桥上穿梭,往这边跑来。

“咦?”透过依稀的夜色,分辨出其中有一个好像是家中长工的儿子,另外两个好像没有见过。

胸中不由升起一股侠义心肠,“这一定是小偷,趁我家没人来偷东西,嘿嘿,这正是该我行侠仗义的时候,闯荡江湖就从这里开始。”

陈唐三人沿着曲桥正在前行,突然眼前不远处闪出一片亮光,晃得直刺眼,吓得三人直往后躲。

一丈远一把光亮的短剑直指三人,短剑握在一个个头不高、头挽两个抓髻的小姑娘的手中。

小姑娘眼神明亮,声音清脆,单手叉腰道:“这里是我家,你们来干啥。要想打此过,留下那个啥。”全是自编的江湖黑话,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啥。

二旺定睛一看,心道:“苦也,这不正是骆家大小姐,怎么碰到她了。”

小胖子不知道,看到是一个小姑娘,顿时豪气干云,说道:“她奶奶的,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雌的,大爷我去吃西瓜,怎么地?”

二旺连忙把陈唐和小胖子拉到一边,说道:“这就是骆家大小姐骆未央,这都让她看见了,不行咱们回去吧。”

小胖子嘟囔道:“好不容易才来,这就回去,我才不干呢。要走你走,我不走。”明显猪油侵了眼睛。

陈唐眼珠一转,早听说骆家小姐喜欢行侠,或许有门。上前一步,学着大人的模样拱手道:“敢问,这位女侠,可是名闻天下的骆女侠。”

不仅小胖子与二旺愣了,连拿着短剑的骆未央也愣了,虽然想闯荡江湖许久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女侠”,心里不禁激动万分。

这时陈唐又说道:“早已经听说青石城骆员外家有一个扶危济贫、伸张正义的骆女侠,我还不信,今日见到才发现所言非虚。江湖中早已经传出骆女侠的英雄事迹,那真是如雷贯耳,天下闻名。”

跟陈唐玩耍了这么多年,二旺和小胖子还是第一次听到陈唐说的奉承话如此的顺溜,这也是因为陈唐常年在茶铺,早晚见到掌柜的低头笑脸迎客,自己也不时跑堂迎客,这些话深入心中,随口就说了出来。

这时小胖子也反应了过来,赶紧说道:“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太有名了,连我家的狗都听说过。”

一听小胖子说话都有点不像话了,陈唐赶紧将小胖子拉到一边,说道:“江湖中都盛传骆女侠将要行走江湖,所有人夹道相迎,想一睹骆女侠的迷人风采。”

听到这里,二旺和小胖子对陈唐那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

骆未央收回手中的短剑,小脸微扬起,蹙眉道:“我真的这么有名,我怎么从没听过。”

陈唐说道:“那是自然,你们家骆员外不让人跟你说,怕你骄傲。”

二旺附和道:“对,我听我爸说过,员外曾经告诉他们,不要把小姐在外面的威名对小姐说,怕小姐有负担。”

骆未央微想了一下,短剑又举了起来,怒声道:“不对,不对,我没干过什么事,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对,骗子,说,你们是不是小偷,是不是要偷我家东西。快说,要不我告诉我爹爹,让他把你们都抓起来。”

二旺和小胖子听到这吓得直往后缩,骆家在青石城有钱有势,真要是因为偷东西被抓起来那可怎么办,回去肯定会挨一顿板子。

看着一脸认真的骆未央,陈唐一阵好笑,一个从来没怎么出国门的小姑娘,哪里知道人心险恶,把她卖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卖的。

陈唐诚恳的道:“没有骗你,确实如此。因为女侠你的威名,青云宗破例让你成为内门弟子,内门弟子啊,在青云宗总共也没几个,那都是上山入地的仙侠典范,整个青石城都没有。”

骆未央听到这里,脸色一缓,有点惊奇地道:“你知道我要去青云宗?”

“当然知道,你是青石城第一个青云宗内门弟子,整个青石城都轰动了,现在所有的女孩都要向你学习,打破男人统治的时代,你就是她们的偶像。”陈唐说这话时眼睛都不眨,脸也不红。

骆未央被说得小脸不由得有些红了起来,“真是这样吗,太好了,我原来都这么有名了。”眼神一阵朦胧。

看看天色渐晚,二旺有点着急,趴在陈唐耳边说道:“唐哥,一会儿就要有人过来了,不行咱们回去吧。”

陈唐对二旺摆摆手,抬头对一脸沉醉的骆未央说道:“骆女侠,我也是受人之托,东城门的武阿婆重病不治,明医士看过之后说也就三两天的活头,让家人准备后事。武阿婆说死前就想吃凉爽的西瓜,整个青石城就骆家有凉西瓜,所以我们上这里来找骆女侠你。”

骆未央一脸狐疑,道:“你们到这来,就是要拿西瓜给武阿婆?”

“对呀,扶危济困,武阿婆家里穷,买不起西瓜,就因为我们知道骆女侠不会见死不救,何况只是拿个西瓜而已。我想以骆女侠的威名一定会帮忙,对不对?”

骆未央年纪很小,从未经事,一听夸赞就不知怎么好了,顿时满脸自豪,看着眼前低眉顺眼,长相蛮好看的陈唐,骆未央不由得信了,说道:“好,没问题,走,跟我去地窖,多拿几个。”说着就要去。

陈唐赶紧几步,阻拦道:“这么去不行。”

骆未央疑问道:“为什么?”

陈唐说:“行侠仗义要人过不留名,千里不留行。咱们这么直接去取有损侠义的本质,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要博取侠义的名义,要偷偷的去,明面的不要。”

“你是说我们要去我家的地窖偷西瓜?”骆未央脸上一个大问号。

“聪明,这才是真正的侠客,真正的侠客要做好事不留名,将来你一定会是名震天下的女侠。”

骆未央顿时感觉侠气上涌,一挺胸脯,“走,跟我走。”领着陈唐,一行四人穿过月亮门来到地窖附近。

平常地窖有个老头看着,只是经常缩在自己的小屋里,地窖的门虚掩着。

看到骆未央还大摇大摆地往地窖走,陈唐赶紧拉了她一把,小声说道:“咱们不能让老头看到,要悄悄的干活。”

骆未央看着猫腰前行的陈唐三人,小心的环顾四周,也学着他们三人猫起腰来,轻声轻脚,感觉这样非常的刺激,一脸紧张兴奋。

二旺打开地窖门,四人鱼贯进入。

地窖面积很大,分几个不同的开间。分别放着水果、蔬菜、药材等。

一进门就感觉一阵冷风,外面已经是盛夏,地窖里却极其的凉爽,甚至感觉很冷。

骆未央和小胖子还是第一次来地窖,小胖子脂肪厚实,还不感觉怎么样,骆未央虽然知道家里的这个地窖,经常吃从地窖中拿出来的水果,但从未来过,也不知道这里这么凉爽,好奇爸妈怎么不让她来这里。

几人对其他的都什么兴致,直接来到放水果的房间。看着满筐的西瓜、苹果等,小胖子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陈唐赶紧把小胖子拉到身后,对骆未央说道:“我们就拿一个西瓜,拿完就走。”

骆未央大度地说:“拿两个吧,一个哪够。”说着就要从筐里拿。

小胖子趁骆未央没注意,和二旺每人顺手各拿了一个苹果和一个梨,放在衣兜。因为少,虽然有些鼓出来,但不注意看不出来,如果不是衣服兜装不下,每个人恨不得拿十几二十个。

陈唐怕让骆家其他人看到,催促小胖子和二旺,“拿着赶紧走。”

小胖子虽然舍不得走,但也知道轻重,二话不说,拿起一个西瓜就走,二旺也拿了一个。

几个人从地窖里出来,蹑手蹑脚来到去桥上,骆未央也一直跟着。

陈唐赶紧说道:“你就别跟着我们了。”

骆未央奇怪道:“为什么?”

陈唐一本正经道:“记住,好事不留名,这些事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就给办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骆未央一想也对,也就不再坚持,认真道:“你们一定要给武阿婆送到,如果不够再来拿。”

陈唐点头道:“一定,一定。”说完就要走。

骆未央忙道:“等等,我还没问过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陈唐说道:“不是说好事不留名了吗?”

“可我也得知道在哪里找到你们,我以后行侠仗义可能还缺手下,那就是你们三个了。”

小胖子拍拍胸脯,道:“放心,只要你将来要行侠江湖,招呼我们一声就行。”

陈唐想了想,还是告诉她真名:“陈唐,李胜,马二旺,以后到四明茶馆来找我。”对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陈唐没有再编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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