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檎的故事还要从八九年前说起，那个时候他是个打家劫舍的山匪，不巧的是他的老巢恰巧就在晚澄你当年最着重打击的那几个城镇，因此很快就遭到了虞桑门的第一次围剿。”
“第一次围剿，他侥幸逃脱了，换了个地方还死性不改，又继续自己打家劫舍的业务，说着劫富济贫，实际上连贫民老百姓的钱都抢，啥也不是。”
“他逃脱了围剿，你说他幸运吧，可这人很快又遇到了你的第二次围剿。你要说他倒霉呢，他第二次围剿也没被抓住，又跑了。”
“这下林檎不敢再继续了，编造了个身份投靠了幻浔宗。还胡言乱语说是晚澄你恃强凌弱，逼得他不得不远走他乡，无处可依。那幻浔宗本来就看不惯虞桑门迅速崛起，便收留了他。”
“谁想到呢，幻浔宗引狼入室，林檎在一次外出历练中设计杀了他们的首席大弟子，回去后谎称是虞桑门的人杀了那人这下，幻浔宗算是彻底和虞桑门结下梁子了。”
“按我说，这幻浔宗也都是一群蠢蛋，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林檎的鬼话，还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让他接替了首席大弟子的地位，最后甚至顺利成为了幻浔宗的宗主。”
“当初他就是追杀你的主力之一，这一次，如果各门派再提起疑似虞晚澄重现的消息，他肯定非常积极。”
听了乐晓天的话，墨云珩抱臂点了点头：“嗯……这么看来，这个林檎，虽有些小聪明，却心术不正，眼里都是名利，这样的人不难对付。”
“你有把握就好。”乐晓天接着道，“这第二位，就是雪月山庄的主人，名叫言袖月。”
“是个女子？”墨云珩道，“我好像在哪听过。”
“不错，雪月山庄只招收女弟子，主要擅长琴类武器和魅惑类武功，也算是江湖名门。言袖月今年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五，但仍旧美貌如十几岁青葱少女，仰慕她的人可是有无数呢。”
“我与她之间，又有什么渊源呢？”墨云珩疑惑道，“我并不记得跟雪月山庄的人有什么交集啊？”
“你记不记得你的门客中有一个叫做覃凛的人？”
“覃凛？等一下，这个人我记得特别清楚。……我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言袖月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了，因为覃凛他当时就是为了言袖月而死的。”
“他是为了言袖月而死的？”
“是啊。”
“但言袖月自己传出来的江湖人尽皆知的版本可不是这样啊。”乐晓天轻笑了一声，“她说覃凛是为了你而死的。”
“？这是污蔑我啊，我作为当事人，还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先听我给你说说言袖月所说的真相。”乐晓天道，“她说，当初覃凛非常仰慕你，原本覃凛已经与她定好婚约了，没几天就可以成亲了。谁料他为了学习医术，执意要拜入虞桑门下，因为年龄大，不能做弟子了，最后只是做了个门客。”
“两个人的亲事也就此耽搁了。言袖月本来心里就搁着火呢，闹了几番想要覃凛回去，覃凛没一次搭理她的。”
“后来你出了事，覃凛甚至为了保护你，不惜一命呜呼，撒手而去，让她还没成亲就守了寡。这些年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一直都记着你的仇呢。”
墨云珩无奈道：“这可真是把锅都扣到我身上了，我冤啊。”
“我所知道的就是，他们俩之间本来身份也有差距，言袖月是雪月山庄上任庄主的独生女儿，是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千金，而覃凛却只是一个被雪月山庄庄主可怜收留的孤儿。”
“虽然两个人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可到底这覃凛心里还是有块疙瘩，总想着要变强才配得上言袖月，因此便执意拜入了虞桑门。想要修炼医术，变成地位尊贵的医师，才有光明正大迎娶言袖月的资格。”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覃凛在虞桑门做了许久的门客之后我才知道的。那就是言袖月身患一种书籍上没有记载的奇病，不出四十岁就会暴毙，用了许多药草都无法治疗。覃凛拜入虞桑门学习医术，也是为了救她。”
“我出事的时候覃凛应该正在采药。后来我听守炼丹房的弟子说，覃凛炼药炼到半夜，不知怎么的发疯了，以身祭炉，疯魔了似的想要炼成他想要的药。”
“可惜的是即便是以身祭炉，最后那丹药也没能成功炼成。覃凛就这么为了这炉不值钱的药草送了性命。”
“没想到竟都以为覃凛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古往今来就没见过比我还能背锅的人。这个仇恨，拉得实在是太冤枉了。”墨云珩简直是十分无语。
“除了这两人，还有别的人吗？”
“暂时最跟你有直接关系的就是这两个了。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说吧。”乐晓天摆摆手，眼尖地看见了前面的小摊上有卖糖人的，高兴地拉着墨云珩凑上前去。
“你媳妇能不能换回女装？”洛琛颇有些郁闷，“她这个模样拉着我媳妇，我总感觉怪怪的。”
“这就奇怪了？”江岭辞一脸你真是没见过世面的鄙夷，“我媳妇基本没换回过女装，我照样跟她亲亲抱抱。”
洛琛不知道说什么：“……江公子你吃糖人吗？”
“不吃，我吃那玩意儿作甚，我不喜欢那么甜的东西。”
“江岭辞，你吃不吃糖人啊，我让师傅也给你做个吧？”墨云珩站在小摊前面回头问江岭辞。
“好啊，我吃！”江岭辞高兴地凑了上去，要是他有尾巴，现在一定已经摇得要起飞了。
洛琛忍住了想给他翻白眼的冲动，也凑了上去：“亲爱的夫人，有我的糖人吗？”
“没有。”乐晓天哪有功夫理他，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糖人。
“呜，江公子都有，我也想要，夫人，人家伤心心。”
墨云珩直接美男无语：“……洛琛，你跟江岭辞学的？”
“我哪有这么恶心心。”江岭辞嫌弃地离远了些。
墨云珩忍不住给了江岭辞的肩膀一拳。
这会儿乐晓天的糖人也好了，接过糖人，丢了银子给小摊老板就拉着墨云珩就快步往前走：“快快快，咱们快走，离这两个人远一点，假装不认识他们。”
“哎哎，夫……程公子哇，我的糖人还没做好呢，你等等我呀。”江岭辞一边眼巴巴地等着墨云珩给他买的还没做好的糖人，一边很急切地盯着墨云珩走远的方向，一边还伸手拽住洛琛不让他走。
“江岭辞，你松手！”洛琛义正言辞痛心疾首，想把江岭辞揪住自己衣服的手拿下去，“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居然拉着我陪你！你不能不要那糖人了？刚刚是谁说不爱吃这玩意儿的？”
“谁说了？夫人给我买的，怎么我都喜欢，甜才好吃呢。”江岭辞身体力行，完美演示了怎么把不要脸皮发挥到极致。
洛琛很想揍他，奈何……武力值不如江岭辞，打不过他。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家夫人走远，回头看着江岭辞接过糖人，拉着他往前跑，想追上前面的两个人。
“夫人，走得太快了……”墨云珩赶了上来，一手拽住墨云珩的衣袖。
洛琛不能揍他那就怼他：“江公子，听你一直叫夫人，你们俩还没成亲呢，不太好吧？”
哼，我和晓天就已经成亲了，羡慕不羡慕？嫉妒不嫉妒？
“我叫什么你管得着？”江岭辞胳膊搭在洛琛脖子上给他来了个锁喉，“你家住海边？”
墨云珩和乐晓天走在前面噗噗地笑。
明明这俩刚见面的时候还互相吹捧来着，现在怎么就变成这个画风了？
墨云珩看了一眼乐晓天，乐晓天也看了她一眼，相视一笑，墨云珩道：“……我觉得八成是江岭辞的原因。”
洛琛耳朵尖，听到了墨云珩说话，嘿嘿一笑：“对啊对啊，就是江岭辞嘛，是他带坏我的。”
乐晓天猛地一停脚步，洛琛猝不及防撞在她背上，哎哟了一声，乐晓天又迈步往前继续走了，哼了一声：“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
江岭辞在后面捅咕洛琛，笑道：“挨揍了呀洛公子？”
“你不是刚刚才被揍？五十步别笑百步，半斤别笑八两。”
“你懂什么？这是我的夫人对我爱的表示。”江岭辞挑眉，“就算夫人捶我……哎呦夫人别打！”
“你要的，捶你。”墨云珩面无表情。
洛琛和乐晓天快笑疯了。
如果容淳知道这四个人在大街上一边闲聊一边在干什么，他一定会庆幸没有跟过来而是早早回了宫，更感谢平日里他烦得很的丞相把他救了回来。
不然他一定会被撑死的。
——————————
武林大会很快如期到来。
大会当日，江岭辞乔装打扮成墨云珩身边的下人，墨云珩则是换了云烊的易容，以云墨阁阁主的身份和天殊盟盟主乐晓天一起去往武林大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