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

那刚刚拉自己的是什么?她视线一歪,看见不断被风触动的床帘,唉,原来是床帘子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啊。

不知怎么的,苏醒歌揽着闻祭夜的尸体,没有来的有些失落。

“闻祭夜,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呢。”苏醒歌喃喃自语,看着他不变的乌青面容。

另一边,烈焰则是在一个小树林里看着不远处的白影,恨不能直接冲上去一把火把对方烧成焦炭。

可是菩提老祖林暮霭也不是吃素的,他周身的金色结界将烈焰割开一段距离,两人都是怒目相视。

近日,烈焰一直发了疯一样的追杀灵虚宗的人,林暮霭一边还要带着受了重伤的宋子染四处躲避,一边还要安抚住温宁帆,想办法拖延住烈焰的行踪。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还不容易用声东击西的办法把温宁帆几人送走,偏偏烈焰也看破了他的招数,直接派了陆笙笙他们前去追杀。

自己则是被围堵在这个角度不得动弹。

“林暮霭,没想到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是见面了。”烈焰语气不善,面色更是难看的吓人。

林暮霭只是冷笑,“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怎么没能在大婚典礼上直接杀了你。”

想起那时候的大婚典礼,到现在菩提老祖的额头还是阵阵刺痛。

烈焰兴冲冲的带着司魂杀到现场,他虽然早就有了计划,可是没想到居然会闹成这样难看的场面。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场面差点迷惑了林暮霭的心智,看着盖着红盖头,安安稳稳被自己牵着另一头的木婉宁,她他觉得人生圆满也不过如此。

可是纵使他早就算计好利用木婉宁字迹的方式来算计烈焰,却也忘记对方会来的那么快。

“烈焰,你这个魔域的大魔头过来我们这里做什么!”灵虚宗的弟子们纷纷叫嚷起来。

烈焰不想和他们这些小喽啰纠缠,眼睛只是盯着拿着红色绸缎,低着头看着地面,乖巧站在一边的木婉宁。

顺着旁边看去,还有林暮霭这个讨厌的家伙。

烈焰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木婉宁,跟我走!”烈焰信心十足。

当时他收到书信的时候就大为振奋,更何况现在还有司魂梦魔他们的助力想要抢走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司魂一身白衣,仍旧是处变不惊的模样,默默的帮他将那些围攻上来的弟子们全都打了下去,而且留了性命,没有下死手。

只是大多昏迷在地上。

佛宗的元空法师还在念着佛经,澹澹的看这着一切,似乎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怎么,你当我是死人吗?”林暮霭勐的抽出变长的金错弯刀,大叫起来。

冲过去的时候还不忘把木婉宁先安顿到一个安全的位置,而烈焰则是将自己的紫电锤亮了出来。

梦魔本就不喜欢木婉宁这个女人,只觉得她在烈焰身边,只会让他玩物丧志,忘记一统三界的大业,自然是不会主动趁着这个空档前去抢人。

更何况木婉宁还被元空保护着,谁都不想去触那个眉头。

部分精英魔修则是牵制住了其它宗派的弟子,其中就包括了玄武宗的老宗主,他们将其团团围住,那时候尚且年幼的洛玄天毫无反击之力。

被压制的死死的,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对于权利,对于地位的渴望,就已经排在了他的生命中的第一位。

“林暮霭,你强娶他人,不怕遭报应吗?”烈焰本想说出木婉宁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这一件事,可是考虑到如果说出来,到时候木婉宁定会被天下人所耻笑。

更何况如果他没办法把人带走,留在修仙界的木婉宁举步维艰,进退维谷,还是要保险一点。

他狠狠地看了林暮霭一眼,侧身一躲,顺势抓住林暮霭的手腕一拧,本想借力打力,将他的金错弯刀直插胸口,可是烈焰还是小瞧了林暮霭。

林暮霭直接整个身子翻转过来,顺着逆时针的方向给了烈焰一个人侧身飞踢,“你做梦,木婉宁是我的师妹,更是名正言顺的娘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比。”

烈焰被踢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眼中都是愤愤不平,“呵呵,是吗?可谓是你那名正言顺的合法娘子,却特意写信来找我这个旧相识来求助呢。”

“你与她既不是两强相悦,也不是名正言顺,何来成亲一说。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将你这个拆散有情人的第三者给除掉。”

烈焰虽然读过的圣贤书不躲,可是戏本子却是看了不少,那些西厢记之类的,可为师他的最爱。

或许是烈焰也隐隐觉得自己和木婉宁这样的感情很难被三界承认,所以当看见成功违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有情人终成卷属的时候,莫名的生出一股畅快的感觉。

林暮霭只是微微一笑,杀人致命一向是他的拿手戏,见烈焰提起有关于书信的事情,他直接转过头,对着木婉宁大喊。

“师妹,他说你给他写了书信,可有这一回事吗?”

木婉宁盖着红盖头,之所以久久不掀开,就是不想要去面对这种心上人和家人反目成仇,刀剑相向的画面,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现在听见烈焰说是收到了自己书信才过来,傻子也能够反应过来肯定是林暮霭的招数,为的就是让烈焰死心。

木婉宁想起那时候林暮霭对自己说的,要对烈焰下一副勐药,当时的她尚且还不理解,现在彻底算是明白了那话里话外的真正含义了。

她将帕子扯的变形,险些要将其撕裂,上面的花瓣丝线都被拉开,有些狼狈,元空恰似有意,又好像是无益,在她耳边闭着眼睛碎碎念起一段金刚经文。

又念起一些打油诗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木婉宁想到灵虚宗上上下下的人,还有修仙界里的门派宗主们,如果她现在主动承认自己和烈焰有书信往来,岂不是打了林暮霭的脸,到时候灵虚宗处境及及可危。

木婉宁没得办法,咬着牙,声音都是颤抖着的,“没有,我从来没有给他写过书信,都是烈焰他一个人在做梦而已。”

“我们从来没有任何的关系。”

此话一出,从前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也是不攻自破,就算有一小部分得弟子曾经看见过烈焰和木婉宁两人交往甚密,可毕竟也拿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

那些试图绊倒灵虚宗成新宗派脚步的不轨之心分子则将希望放在了烈焰身上,希望能从他的嘴里挖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我们从来没有任何的关系。”这话一直在烈焰的耳畔回想,甚至于林暮霭趁机划破他的右半张脸颊都没了知觉。

手中的紫电锤突然变得无比的重,而烈焰身上的力量似乎一下子都被抽空,好比没了气的气球,一下子气势都瘪了下去,只有两个眼睛死死地顶在一身红衣的木婉宁身上。

红的刺眼,红的他想流泪。

穿着新嫁衣的木婉宁真美啊,上面的金线牡丹花真是好看,从前烈焰还没来得及幻想过这一画面。

可是现在明明人就近在眼前,却连触碰都成了奢望。

“我们……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哈哈哈。”烈焰举着紫电锤,自顾自的先是摇摇晃晃走了几个圈,“是啊,木婉宁,你说的没错,修仙界和魔域,本就没什么关系。”

“从前一起沾花看艳霞的人是我自己,从前一起去司魂森林里捣乱的人是我自己,从前一起去猎杀魔兽,一起去人间游玩,锄强扶弱,匡扶正义的人也是我自己,哈哈哈哈,真是好笑。”

“从来都只是我自己。”

素白的指尖掐进掌心,道道粉色的月牙形状伤疤引入眼帘,木婉宁几乎就要掀开盖头冲出去和烈焰说清楚一些。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如果自己一旦那么做了,林暮霭,灵虚宗上上下下都会成为众人眼中的靶子,成为向魔域撒气的一个出口。

木婉宁将下唇咬的发白,怎么也不肯开口。

烈焰大笑着,眼泪都顺着眼角落下,童孔变成深红色,“既然没关系,那我还有什么好顾及得呢。天下人都说魔域的魔尊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虽然不知道我都犯了什么罪,但是锅都已经背了,那也不妨再来一个抢婚的罪名吧。”

紫电锤骤然变大,原先还留着一些保存精力的心思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烈焰几乎是杀红了眼,一小部分试图冲上去的门派弟子纷纷被打到吐血,倒地不起。

而林暮霭则是紧皱着眉头,将他们全都互送到后面,顺便和元空法师交换了眼神,见他摇头,便知道时机还没有成熟,只能继续拖延时间。

梦魔的一柄黑权杖突然朝着林暮霭的背后飞去,他朝着侧边一个山闪身,恰好撞在了旁边粗壮的大红柱子上。

大红喜服被权杖划出一道大口子,咧开,似乎是在无声的嘲笑着拿着铁锤步步紧逼的烈焰。

他看着林暮霭,“我真是看不透你。说你心善,你却又要这样拆散我们。说你是个坏人,可你又为了灵虚宗上上下下,还有那些曾经说过你坏话的弟子们保驾护航,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我说过,我和你们不一样,师妹也和你们不一样。魔域的人做事不计后果,心狠手辣,并且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就算我把师妹让给你,你觉得你有能力保护好她吗?”林暮霭眯眼。

“你趁着师妹不在的时候,不是还临幸了一名魔族女子吗?真是好笑,一边说着喜欢我师妹,一边睡着别人的女人,不觉得太过于讽刺了吗?”

如果不是为了不刺激到木婉宁,林暮霭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好的机会去打击烈焰在木婉宁心中的形象。

对于自己的情敌,他一向没有什么心慈手软的想法,除了将对方置于死地之外,没有别的欲望。

“你胡说八道!”烈焰眼神有些飘忽,他是记得在没收到木婉宁书信之前自己曾经有过醉生梦死的一段时间,可是并没有宠幸别人的记忆啊。

而且他的身边都没有什么女子靠近,除了那天早上的侍女……侍女?

烈焰陷入回忆的时候,林暮霭直接一个盘腿,试图将人扯下,可是司魂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烈焰的侧边,将人瞬间移动走。

惹得林暮霭靠着墙壁,看着神出鬼没的司魂眼神游移,“呵,看来你的帮手还算可以。”

见烈焰始终没有回神,司魂澹定来了一句,“你对烈焰的魔宫了解的这么透彻,想必也是做了不少功夫吧。在木婉宁面前装得一手可怜,私底下的手段不也是一套又一套吗?”

烈焰这才从司魂的话中品尝出不一样的味道来,“你怎么会知道我魔宫的事情!你一直以来都在监视我!”

“是啊,谁让你那么蠢。”

“那书信也是你模彷木婉宁的字迹伪造的!”

林暮霭简直要被他的天真可爱给打败了,他还是第一次才意识到烈焰这人的粗神经。像这种对手,林暮霭觉得自己动用杀招真是有种杀鸡焉用牛刀的感觉。

“你才反应过来?真是傻子一个,也不知道我师妹看上你什么了。不过现在,她已经是我这一边的人了。跟着你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还是宗主夫人比较好一些。”

“你放屁!木婉宁是我的人,什么叫做你那边的,真是好笑。”

“哦,是吗,那你怎么不用你那发育不完全的大脑好好想想,为什么我师妹明明知道是我伪造书信引诱你来,却还是愿意说是她的手笔呢?”

林暮霭的话让烈焰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一个事实,木婉宁的心里,从来都是她师兄的分量比自己重的。

不然也不会一而再而三的容忍林暮霭借着她的旗号来伤害自己。

烈焰的眼中难得流露出伤心的神色,这让他那深红的童仁开始涣散,甚至有着隐隐变黑的趋势。

“是啊,是啊,她帮着你骗我,帮这你骗我。”烈焰认识到这个事实,更加的四肢无力,而是看着林暮霭发表起了长篇大论。

“那我就直接把人给抢走,让你看着你的师妹是如何在我的魔宫里待着,失去自由,最好是整日整夜的辗转承欢,而你这是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虚度余生。”

“什么灵虚宗都见鬼去吧,修仙界的人果然是不配获得别人的真心,全都毁灭吧,都一起去死好了,只有权利,力量才是真的,我真是个傻子,是个傻子才会相信什么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的承诺。”

“林暮霭,你以为你会赢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是我输了,我也是赢家。因为木婉宁身上怀了我的骨血是事实,是你怎么也无法否认的事实。我们曾经的那些回忆都是真的,你怎么能剥夺呢?”

林暮霭咬着牙,看着他发疯,又望见外面逐渐变得青紫得天色,和元空法师远远对望,只见他那如同古井一般幽深的眼眸里掀起一丝波澜。

看来是时候了。

林暮霭将金错弯刀勐的一甩,脱手飞出恰好成一个回旋镖的样式,先是将缠在元空法师身边的梦魔给割伤腿腕,收回来的时候又将司魂的半缕白发给削断。

“原来魔域的魔尊,也不过如此,三个人都没有办法将我打倒啊。”

林暮霭哈哈一笑,成功激怒了眼前的三人,又直接披着长长的红袍往门外跑去,听见刀剑停掉的声音,木婉宁心下担忧,正要掀起盖头离开的时候却被元空带在身边直接盘腿飞了出去。

烈焰的紫电锤收到天空闪电的指引,越发的扩大,他仰天长啸,“看啊,连老天爷都在帮我,这闪电会让我越来越强大,到时候紫电锤就能够直接把你给捶死。林暮霭,你命绝的时候到了。”

林暮霭没说话,被梦魔和司魂紧跟着,不停的绕着某一个路线在走,刚一开始的时候两人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当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发现林暮霭并没有要和他们正面交锋的意思,

就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劲。

红袍拖在地上,露出一大泼一大泼的白粉,如同一道白色的道路,将烈焰困在中央。本来站在中间位置吸取闪电力量的烈焰顿然抬头,却看见原本的闪电顺着白粉的方向萦绕在周身。

并没有继续被紫电锤所吸引,而是变成一道道锁链绑住了自己。等到烈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办法再迈动脚步了。

梦魔下意识的就要去用黑权杖直接将其破开,可是却被司魂拉住了,“别过去,现在烈焰很明显是被阵法困住了!”

“那该怎么办!”

“要想把烈焰救出来,就必须破开阵眼,这阵眼可以在一个地方,也可以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节骨眼我猜肯定是林暮霭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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