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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变量(7)

此时阳光普照,微风轻轻吹动湖面,泛起阵阵的涟漪,这艘不大的渔船,随着碧波,缓慢的摇摆着。其他几人都忙着拍摄。而玉籽依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望着监视器的屏幕。

江浚泽又对着左肩的摄像头打手势,这次是问玉籽可不可以松开安全绳,被玉籽断然拒绝。

“玉导,一会儿环绕崖峰的时候,也是要松开的。“李思然离玉籽最近,可以同时看到屏幕和玉籽的一举一动“你还不如现在给他松开,让他好好的熟悉熟悉。“

玉籽摇头,说“就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熟悉湖里的情况,才不能松开绳子。“

李思然觉得玉籽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做声,继续忙自己的。

“你往左边一点,我看那里有一个野生鱼群。你注意一点角度,右边的那个摄像头,稍微向后一点大约五公分。“玉籽发令,江浚泽立刻照做,他把手伸进身上背着个包里,拿出其中的摄像机。

那摄像机在地面上很沉,可是水中有浮力,这会如果不用力拽着,还真是很容易脱手,江浚泽用相机带绑在自己的手上,这样就不容易脱落了,速度也放慢了起来,找着附近可以拍摄的素材。

江浚泽靠近玉籽说的野生鱼群,鱼群的规模并不大,大小有四五百只。鱼群好似有点怕人,看见江浚泽靠近,就加快速度,绕开江浚泽,飞似的从他身边游过,江浚泽好像有点儿生气,然后上前去追赶。

玉籽很满意他拍的画面,他两边肩膀上和背上的摄像机,都拍摄到了鱼群经过的样子,还有手里的主摄像机,更是非常直观的经过。

江浚泽一时冲动,但是很快就放弃了。一个人怎么可能追得上鱼在水里的速度。

耳边传来玉籽的嘲笑声“大明星,到了水里,你的魅力就失效了,可没人会成群结队的追着你了。“

江浚泽对着左肩的摄像头,比划了一个“你等着“的手势。又引得玉籽一阵笑声。江浚泽正在调整自己的氧气面罩,听到她的笑声,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扬,原本好似有些问题的氧气管,也好似一下子制氧充足,他感觉到了氧气带来的力气,就调整方向,继续往不远处的崖峰游去,玉籽也看到水下的画面开始移动。

不一会,江浚泽就游到崖峰前,请示玉籽断开安全绳,玉籽看着确实到了断开安全绳的时候,声音刚刚传到江浚泽的耳机里,他就迫不及待的松开了安全绳,然后拉了拉输氧的管子,玉籽看到这个细节问“是不是氧气有问题?”

江浚泽伸手,比了个“还行”的手势,玉籽追问“你再检查一遍,如果有问题赶紧上浮。”

江浚泽从几分钟前,就一直感觉到氧气少,但是扯一扯输氧管,就会好的,这会也是,他扯动了一下,就会涌出足量的样子,于是他有给玉籽比了个手势“很好”

玉籽见他这么说,才又放下心来。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玉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凯文。

“怎么了?”刚才上船之前,玉籽已经跟凯文通过电话了,说自己不会下水,他才作罢。

“你刚才说江浚泽也要代替你下水?”凯文的声音有些紧张“那他下水了吗?”

突然,船尾上猛地一摇晃,站在船尾的卫一风猛地一晃,就坐在了地上,但是他一把坐断了信号接收器的线。监控器一下子就黑了下去。

“怎么了?”玉籽手里拿着手机,疾步走到船尾。

“是船锚松了,要转向。”船老大也从控制室里出来,他已经从新固定好了船锚。

“玉导,对,对不起,我没站稳,把线坐断了。”说着,他从身子底下,拿出两节断了的电线,玉籽回头,看着依然黑屏的显示器,两个接收器,只有一个在工作了,而那个主要是传输用的,但是两个机器共用一个无线连接,坏掉的这个上面也是发射无线的那个,也就是另外一个很快也就不能用了。

玉籽立刻拿出对话机,对江浚泽下指令“江浚泽,上浮,上浮。”

“撕拉,撕拉”玉籽在对话机中听到了江浚泽有些吃力的呼吸,但是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玉导,凯文的电话”李思然上前,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玉籽,玉籽看自己的手机,凯文已经挂断了电话,又给李思然打了过来。

“江浚泽穿的那套潜水衣,氧气有问题。”凯文刚才一听,就猜测可能出事了,于是片刻不敢停,按重点说了。

“什么?”玉籽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立刻坐了下来,头晕的让她睁不开眼睛“什么情况?”

“因为你跟苗苗说只有一个人下水,所以她虽然准备两套氧气,但是只检查了你常用的那套,另一套是去年的,你记不记得去年在加斯潜水的时候,强尼用的那套。”

“那套不是修过了吗?”玉籽当然记得,强尼是玉籽拍《蓝空》时的搭档之一,当时强尼潜水,不过及早的发现了氧气管有问题,并没有出什么事。

“是修了,修好了百分之八十,但是当时老化的密封圈,需要原厂的原件,需要等一两个月,苗苗就想着,回美国以后再慢慢地修…喂,玉籽,玉籽?”凯文正说着,玉籽就挂断了电话,她没有跟任何说凯文说了什么,而是戴好自己的潜水帽和面具,背上氧气,倒坐船边,整理着安全绳。

“玉导,你在干什么?”李思然,张米和卫一风发现事情不对,都围了过来,玉籽把自己的安全绳交给李思然“都不用围着,张米你快和李勇把信号接收器修好。李思然,现在下面无法传信,你等我信号,或者我十分钟还没有信号,就往上拉。”

“玉籽,你不能下水啊。”凯文也打来了视频电话,看到的就是玉籽已经全副武装,马上要入水了“你万一晕倒了怎么办?”

“那江浚泽怎么办?别说丧气话”玉籽打起精神,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又看向手机屏幕上的凯文“我要是上不来,你知道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玉籽进到了水中。

她来不及犹豫,拉直身体,减小阻力,就往更深处潜。冰冷的水,立刻侵袭她的周身,夺走了她所有的热度。失压带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皱眉,接着好似因为皱眉,侵袭而来的头疼,让她更招架不住。

更糟的是,她好似有些迷糊,力气失去的很快,眼前更是天旋地转,只能闭上眼睛,整个人也觉得轻飘飘的起来。

“玉籽,看看我。”是苏言北的声音,玉籽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她有些害怕,害怕睁眼以后,是铺天盖地的眩晕。

“小粒,看看我。”玉粒是玉籽小时候的名字,小粒这个名字,只有两个人会喊她,那就是她的父母,玉籽感觉面上有些湿润,但是她还是睁不开眼睛,那声音,也只叫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玉籽,玉籽…”是…江浚泽的声音,有人还在等她,江浚泽还在等着自己,就如同,她,她在等着,他们回来一样,玉籽猛地睁开眼睛,她但没有意料之中的眩晕,而是适应之后的…游刃有余。

她转了个身,头疼眩晕也在慢慢的散去,呼吸也渐渐地找回了规律,她恢复了过来,冰冷的水让她清醒。

此时还有光线照射过来,水底并不昏暗,她凭着记忆,往江浚泽游过去的方向去。湮灭了一切的水,不断地从她身边滑过,她一刻不敢停,没一会,她就发现了江浚泽的安全绳。看来她并没有游错方向,她打开潜水服上的照明工具,光角的灯光,照到的地方又远又广,她就在灯光所及之处,一边向前,一边寻找。

江浚泽一开始听到了玉籽叫他的名字,很急切的一声,之后就是撕拉撕拉的噪音,片刻就什么也听不到了,想着是不是上面的接收器出现了问题,他又扯了一下自己的氧气管,他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的氧气管可能有问题,但是他不打算放弃的上浮,而是右手伸到氧气管的根部,发现有些轻微的漏气,想必应该是氧气管的密封圈老化松动,所以才会有漏气的情况,不过这些事难不倒他,从左侧的口袋里拿出一只皮筋,他在之前的潜水时,也会偶然遇到这样的情况,好不容易潜下来的深度,就这么放弃他不甘心,所以他就请教了非常有经验的潜水员,只要用皮筋扎住漏气的地方,就可以停止漏气,从那以后,他只要潜水,就会准备一根皮筋,现在他手里的这只黑色的皮筋,是玉籽的,她昨天睡着前,把自己的头发散下,落在他的房间了,他顺手装在了潜水衣的口袋里。

打定主意,他找到一块石头,半靠半坐在上面,固定好自己,又小心的解下自己氧气罐,扯断圆形的皮筋,做好准备后,他手指修长,迅速的把皮筋缠在漏气的地方,一圈还没缠完,江浚泽就觉得面罩的氧气恢复了。他不敢怠慢,又缠了两圈,最后完全固定好,背好氧气瓶,系好安全带,江浚泽却发现,原本自己右手腕上的摄影机不见了。

玉籽这边,突然看到前面有个漂浮着黑色的物体,她一个纵身,伸手抓住了这个黑色的东西,凑近一看,是江浚泽拿着的摄像机。

玉籽赶紧打开摄像机,想看下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又想既然已经找到了摄像机,江浚泽一定就在附近,她不敢耽搁,把摄像机背在身上,继续向前游去。

江浚泽赶紧往回走,找摄像机,不远处,看着有光,他停驻一想,可能会摄影机投射而来的光,赶紧向前游着。

循着光,玉籽一把就抓住了江浚泽的胳膊,江浚泽远远的看着玉籽,两个人眼神对视,江浚泽就发现玉籽眼角下垂,好似哭了出来。手腕一紧,两个人靠在一起,玉籽伸手就抱住了他,两个人的面罩碰在一起,玉籽噗呲一笑,嘴里的氧气口罩都要吐出来。

江浚泽伸手,想要擦干净玉籽眼上的泪,却依然摸到玉籽的面罩,玉籽推开江浚泽,比划着“还好吗?”

“没事”江浚泽摆手。

“上浮”玉籽拇指向上,是上浮的意思。

江浚泽摇头,比划着,玉籽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的相机丢了。”

玉籽伸手,拉过自己刚才找到的摄影机,江浚泽很惊喜,笑着想拿回摄像机,玉籽则反身到他的身后,检查他的输氧管,却发现他用皮筋缠着,不由得比了个“厉害”的手势。

江浚泽笑着,继续扯玉籽的摄像机,玉籽解开袋子,让他拿去。

玉籽看他平安无事,有游了一圈觉得自己无事,看江浚泽正在摆弄摄像机,和近在咫尺的崖峰,检查了一下江浚泽伸手的摄影机都在工作,于是伸手又把摄像机要了过来,在前面领头,往崖峰走,刚和江浚泽错开半个身子,脚腕就被江浚泽抓住了。

“上潜”这次轮到江浚泽发上潜的指令了,可是玉籽不管他,手里拿着摄像机,挣开江浚泽拉着她脚腕的手,继续向前去。

岸上,李思然焦急的等待着,手里的安全绳一刻都不敢松开的拽着,而张米,李勇和卫一风一起把线接好,重启后,接收器又可以接收水下的信号了“李思然,快看,是玉导。”

江浚泽跟在玉籽后面,身上的摄像头自然第一个照到的就是玉籽。

“这么看,江浚泽也没事。”李思然大喜,赶紧捡起被玉籽丢在地上的传话机。

江浚泽又收到了岸上的声音“江炮,你还好吗?”

李思然看屏幕上,江浚泽比了个没事的手势。

“那你们赶紧上来啊,玉导身体还没好。”

江浚泽又摆了个无卡奈何的手势,只得追上在前面的玉籽,玉籽下水急,没来得及装上通讯设备,这会看见江浚泽左边肩膀上的摄像机,上面用来传输信号的灯亮着,就知道上面已经修好了。玉籽对着摄像机比划“继续拍摄,没事。”

江浚泽也看懂,关切的拉着玉籽,玉籽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继续向前。

李思然看着玉籽手里摄像机传来的画面,发现她居然在调整角度再拍摄画面,想来肯定是身体恢复,状态极佳。

江浚泽无法,只能跟在她身后,展开双臂,拍摄着除了主镜头外,其他的风景。他在后面跟着,突然觉得在前面拍摄着的玉籽,很美丽。

只见她在朦胧的亮光中,慢慢的前行,周围偶有水草,她都提前避开,好似穿行其中的美人鱼,美丽的脖颈和修长身子,可惜长发都藏在帽子里,不然就是小美人鱼本人。而她专注的眼神,晶亮的眼睛里带着好奇,玉籽送开自己的安全绳,加快速度往崖峰里去。

江浚泽也不愿意跟在后面,一个挺身,跟上了玉籽,玉籽看他想靠近自己,却因为水的浮力,总是碰不到一起,玉籽伸手,江浚泽拉住,玉籽拉了他一把,两个人并肩,但是江浚泽却不愿意松手,玉籽抽了两次都没抽出来,另一只手是拿着摄影机,只得瞪他一眼,他才松开,江浚泽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继续往前追,可是已经被玉籽拉了一大截,好久才追上。

岸上几人,看着自玉籽下水以后,越来越精致的画面,都不由得放下手里的设备,围在显示器前看,只见二人绕过崖峰,从崖峰的空隙间穿行而出,却发现这个空隙是个喇叭形的,顺着弧度向前,赫然离水面还有三四米的样子,眼前的视线赫然开朗,让人心中喜悦。

两个人对视一眼,这次到江浚泽在前,第一个从水面而出,玉籽跟在后面,两个人相差一两米,玉籽伸手摘下头上的氧气面罩,用鼻子呼吸着新鲜空气,肺中氧气充足,就会让人愉快的感觉,不由得笑出声来,伸手拉着船沿,也不着急上去。

“你笑什么?”江浚泽跟玉籽一样,扶着船沿,两个人相对。

“你不也笑着的吗?”只见江浚泽头发湿漉漉的,一头黄色的头发,还在不住的滴水。

“我们满画面的找你们,你们倒是在这里说悄悄话啊。”李思然第一个发现画面已经不在水中,半蹲在船边,看着半个身子还在水中的两人。

“李思然,你还说自己是理智粉丝,你这着急忙慌,坏你家爱豆好事的样子,就是私生粉也没你眼神伶俐啊。”张米一刻不逗李思然就嘴皮子发痒,狠狠地挨了李思然一手肘才安静下来,工作人员赶紧放下梯子,二人一前一后,踩着梯子,站在了船面上。

玉籽脱下身上的氧气瓶,坐在甲板上,伸直腿让血液流通的快些,让身上暖和起来。而江浚泽则是累脱了似的,后仰在甲板上,全然不顾紧身的潜水服,全身躺在甲板上。

身上的肌肉线条,欲盖弥彰,尤其是因为寒冷,身上的肌肉紧缩,更显的壮硕紧致。

“李思然,别看了,给你的爱豆拿个保暖的毯子,你就不怕他冻死。”李思然听听玉籽这么说,才移开目光,从箱子里拿出毛毯给江浚泽盖上,而玉籽这才有毯子披着。

太阳西斜,再不回去就要黄昏了,出来一整天,几个人饭都没吃,尤其是玉籽和江浚泽,早饭都没吃,在水下消耗又大,这会玉籽觉得自己头不晕,就得饿晕,于是就叫船老大返航。

从船上下来,玉籽踩着土地,才有些实感,挪动着疼痛的双腿,上了高尔夫球车,说“今天就到这里了,思然,去弄点饭,我快饿死了。”

“我想吃鲜虾捞饭和蒸鱼,再来一份蟹肉炒蛋。”江浚泽坐在玉籽旁边,两个人一左一右,都腿疼的厉害,倒也是动作整齐,车开动,玉籽问江浚泽“去哪?先送你回你住的地方?”

“不是要吃饭,一起去我那吃吧,清净。”

“行吧”玉籽懒得说话,蹬直双腿,只等着到地方吃饭。

两个人坐在饭桌前,只等着服务人员来送饭。

两人对视,玉籽看着江浚泽痛苦的表情,江浚泽看着玉籽痛苦的表情,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你看你这样子”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你那腿还蹬不蹬的动。”玉籽坐直了身子,此时门铃响了,玉籽瞪她,江浚泽也只得站起来,哆哆嗦嗦的往门口去,开了门。

饭送了进来,摆在两人面前,玉籽伸手,拿起昨天只喝了一杯的香槟,也不管有没有冰镇过,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你还病着,怎么还喝起酒来?”

“这才几度啊,我累了,你就别招惹我了。”玉籽又给他倒了一杯。

饭菜除了江浚泽刚才说的那些外,还有两道可口的小炒,蒸鱼也是冒着烟,刚刚出锅。

而捞饭的分量极足,鲜虾仁覆盖其中,都快看不见下面的饭了。

两个人饿的都来不及客气,开始吃饭。

吃过饭,玉籽一步都不想挪动的走到沙发上,江浚泽让人收拾完回来,就看见玉籽已经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江浚泽看着玉籽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贴在身上,如果不洗澡就睡着,肯定会生病的。

玉籽被江浚泽摇醒,看着江浚泽的脸一近一远,她本就还有点有孕,这被摇晃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手掌还没握成拳,就往江浚泽脸上砸,江浚泽被砸的眼冒金星,刹时就流出了眼泪。

“大小姐,你快别睡了,去洗个澡,不然起来会感冒的。”

玉籽醒了,但是不愿意睁开眼睛,但是她觉得江浚泽说的有道理,只得慢慢的走向浴室。进到浴室里,玉籽就觉得浴室很是暖和,睁开朦胧的眼睛,玉籽看着原来浴缸里,满满的热水,门被敲响“浴缸里的水是我刚才放的,也打开了加热功能,你泡一会。”

玉籽没有答话,江浚泽又敲了一遍门,听到衣服的簌簌声和玉籽无精打采的声音“知道了。”

“你别睡着了。”江浚泽又交代一声。

“知道了。”水声哗啦,玉籽已经坐在了浴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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