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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江郎(上)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树林阴翳,在司马纨的长袍上撒下点点斑驳,容修木在书房门前,注视着司马纨清澈的碧绿色眼眸,一言不发又不想理他们俩。

檀郎戏谑的看着容修,流转的墨绿色眼眸蓄满笑意。

他顺带着拉倒司马纨,修长的手指覆上司马纨墨染的黑发,一只手撑起身体,直勾勾的看向容修,笑道:“容公子,有事儿?”

容修悻悻然道:“没,打扰了……”

逍遥王?檀二爷?好的,长见识了……

司马纨依旧错愕的望着容修,耳边檀郎的笑声隐隐约约传来,他不用看也知道檀郎什么表情,眼睁睁看着容修转身离开。

司马纨:“……”

檀郎,你干的好事。

容修离开,司马纨无语的望着檀郎。檀郎笑了笑,无所谓的平躺在草地上,双手抱着司马纨,思绪飘忽。

他也没有想到容修会出来,然后一字不漏的听见,他就是喜欢看别人手足无措的模样,感觉特别有趣,所以当他看见容修时,根本不提醒司马纨,也不在乎容修会怎么样。

“怎么?不高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片刻后檀郎回神,见司马纨还在想容修,忍不住戏谑的看着司马纨,而这一句无心之语立马惊醒了司马纨。

司马纨连忙否认。他以前从来不在乎别人的这种眼神,只不过是容国府嫡长子罢了,他逍遥王怎么会在意,居然想因为一个容修责怪檀郎,不过还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司马纨尴尬的笑笑,问檀郎道:“总归不太好,要不要……”

檀郎瞥了司马纨一眼,插嘴道:“要什么?赔礼道歉?可笑,我们玩我们的,干他什么事。他们文人就是自视清高罢了,听不得这些,以为自己有多纯洁。你送些字画给他,他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檀郎见不得司马纨这个样子,立马不高兴起来。他的逍遥王怎么可能会向那些贫贱的酸儒低头,虽然容修不是那些人,可是容修创建义渠庄园收留那些家伙,算得上和那群家伙一伙的,想到这,檀郎瞬间有些不喜欢容修了。

司马纨叹了一口气,自从那个青州临淄来的王寅写诗讽刺他骄奢yinyi的生活,而且受到很多人的拥护后,檀郎就开始仇视这些写酸不溜秋的讽刺诗的无业文人,除了江畔江郎,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入檀郎的眼。

“送什么?”

司马纨无语,容修即是容国府嫡长子,怎么会缺这些东西,而且容修在这方面造诣非凡,一般珍贵的他怎么会看上眼。

“呃,不久前从江郎那里得的那一幅字画吧,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喜欢,而且那首诗写的也好,便送给容公子吧。”

说实在的,冲容修的颜,檀郎根本不讨厌容修,但不知怎么的,心里开始有些抵触。

“好,我这就吩咐仆人送来。”

司马纨点点头,皆依檀郎的。

送了字画当做赔礼道歉之后,他就不会感到心中有亏,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司马纨起身唤来仆役,让他快马加鞭送来,然后坐在檀郎旁边,静静的看着远方自由自在的白云,想起来了北方广袤无垠的戈壁滩上一望无际的天地。

“纨,这里好无聊,我们回南风阁吧。容公子也见到了,现在没什么好玩的事了。”

檀郎撇了撇嘴,意兴阑珊的伏在司马纨肩上,一根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柔若无骨,展出怒放的藏陵花的模样。

“纨,好看

不?”

“嗯。”

司马纨微微一笑,低头吻了吻花心位置的手指,爱惜的把檀郎搂在怀里。司马纨顺势把檀郎横抱起来,让王府的仆人捎信告辞后,离开恭菡王府。

另一边,容修从哭得稀里哗啦的恭菡王妃那里解救出点头如捣蒜的恭菡王爷。

南书房里,司马涵认真的听着容修的讲解。他对标点符号感觉特别新奇,而且容修的想法也很奇特。

容修细致的叙述自己的推广意见。他出书房就是想去找司马涵,试着让司马涵推广一下标点符号,这样就可以极大的降低了寒门子弟读书的门槛,不过容修没想到自己听到了司马纨的谈话,当然这种事容修不会放在心上……

夕阳西下,关于句读的普及,容修和司马涵也讨论得差不多了。

容修便起身向司马涵告辞,打算回容国府。

司马涵缓缓地从容修勾画出的蓝图中回神,恭恭敬敬的施礼,重重的允诺道:“本王一定会将此事奏呈父皇。”

司马涵一直把容修送到王府门口,容修敏捷的翻身上马,止住司马涵。

“子润兄,拜托了。”

“嗯。”

司马涵看到了一旁抱着卷筒,欲言又止的仆人,立马想起来了五弟嘱托的事。

“阿修且慢!”

容修立马勒马回头,不明所以。

仆人立马递过来了一幅字画,司马涵歉笑着说,这五弟逍遥王赠送给容修的见面礼,是江畔江郎的真迹,不过逍遥王和檀郎他们两个已经走了,便让他转送,而他刚才想着句读的事,便忘了这个。

容修谢过逍遥王,许道改日回礼,便不客气的收下了,见周围渐渐聚集的百姓急着回容国府,也没有问是什么字画。

他虽不至于对司马纨的玩笑话耿耿于怀,但是对逍遥王还是有点不敢恭维,他们两个人礼尚往来又秋毫不犯,如此甚好。

可是等到回了容国府,用了晚膳,元宵点了灯,容修悠闲地展开字画时,容修立马愣住了。

“阿修,怎么了?”

元宵把灯芯挑亮了些,意识到容修的诧异,不解的看着他。

容修知道元宵是古人,说出来也不知道,便摇了摇头,眼睛却盯着右上角的长诗,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

这画本身没什么,一片桃花林,很有《桃花源记》的感觉,画工也了得,只不过这个提的诗让容修不淡定了。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桃花庵歌,这是明代画家、书法家、诗人唐寅,也就是众所周知的大才子唐伯虎的代表作。只不过,这是明代的诗,怎么会出现在江畔江郎的字画中?

莫非,他也是穿越过来的?

元宵瞥见了右上角的《桃花庵歌》,也有所不解。

“阿修,这诗是谁写的?”元宵小心翼翼的问道。

“呃,

城西江畔的江郎江。”容修无奈的说。

他总不能告诉元宵,这是明代的唐伯虎写的。

“哦?”

闻言,元宵忍不住一挑眉,轻声压下内心的质疑。

城西江畔的江郎江他知道是谁,墨画丹青,迄今为止无出其右者,是一个义渠庄园一直没有招徕的人物,也正因为如此,江的名号更盛了。

刚才容修犹豫的回答就已经说明容修也怀疑这个人是穿越过来的,只不过容修既然承认这首诗的作者是江,他也无需多言。

“阿修打算何时亲自见一见这个江?”

元宵温柔的注视容修。如果茫茫人海之中有一两个同样来自现代的人,思凡一定倍感亲切吧。虽然思凡容国府嫡长子容修的身份一直以来扮演得很好,但是他能感受到这副身躯里寂寞的灵魂以及悲观。可是,他不能慰藉他,他不敢告诉容修他是谁。

通过夜间的亲密接触一遍遍的试触杜思凡的灵魂已经让他感到知足。他特别害怕杜思凡知道自己是付宵后,会像以前那样疏远他,然后再一次意外让他们天人两隔。

对于他而言,在这个异世界茫茫徘徊了十几年,上元节再遇到杜思凡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更何况他现在守在容修身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他付宵从来都是爱的卑微,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姿态降低,依偎在杜思凡的身边就好。

烛光昏暗,容修看不到元宵的神情,也没有意识到元宵的异样。

容修无奈的说:“明天吧。”

天色已晚,就算想知道原因也只能等到第二天了。

“阿修,宵儿也想见见他。”

元宵诚恳的看着容修。

容修放下画卷,把元宵揽在怀里,柔声道:“宵儿,阿姊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府上,心情也不好,而我这个作弟弟的却一直往外跑,没有时间跟阿姊聊天解闷排忧,我想让宵儿替我时常去拜访阿姊。”

元宵明白了容修的意思,顺从的答道:“阿修,宵儿这几天常去的,王妃也时常去颜娘子那里。颜娘子近日经常在院子里走动,心情也愉悦,过不了几个月阿修就可以看到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了。”

容修笑了笑,看着元宵道:“宵儿,不是这样的去拜访阿姊。”

“啊?”

“宵儿,若容修为王,元宵一定是‘王妃’,而且那个叫容修的今生今世也只会有元宵一个。”

元宵明显的一愣,意识到容修说的什么后,欣喜从眼底喷涌而出,却止于言表。

容修伸出手,指腹摩挲元宵的脸庞,意味深长的说:“宵儿是以阿修唯一的人的身份拜访阿姊的。”而不是一个下人之上,宠妾之下的尴尬身份。

虽然阿姊不会瞧不起他的元宵,但是掌事嬷嬷有些活得不耐烦了,他很生气。

“阿修……”

被容修这么一说,元宵的声音顿时哽咽起来。在容修的院子里还好,不过一旦出了这里,指指点点白眼蔑视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他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宵儿,是我的错。”

容修心疼的吻上元宵颤抖的唇瓣。

是他以前疏忽了,他以为元宵不出院子是因为性格内向温婉,殊不知是因为被府上的人排挤,而且他的忽视让元宵的境遇一步步恶化,到现在那么多人敢骑在他的元宵头上。

刚才取个蜡烛都有人恶意阻挠,他要不是觉得元宵有些慢,派元西看了一下,依然不知道元宵在容国府是怎样艰难的处境。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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