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坷决定如实奉告，说：“这一次的网络排查，不仅仅是台州的网络，还包括其他地方的网络。要排查的设备也不仅仅是H公司自己的设备，还包括其他公司的设备。”
“其他公司的设备？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工作？收费吗？”
“不收费。”杜坷知道，不可能再隐瞒什么了，干脆鼓足了勇气说：“我们之所以要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改善与信通集团的客户关系，争取他们更多的信任与支持，从而帮助我们以后拿下更多的销售项目。”
“这么说，你是想用我们的售后技术力量去帮助你做客户关系，可以这么理解吗？”
叶海涛一语道破天机，反而让杜坷轻松了很多，他干脆大方地承认道：“是这样的。请叶总多多支持！”
“杜坷，我理解你的用意。你也是为了工作。可是我们公司有流程，为了销售项目，给客户提供免费的技术支持，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销售部门发起申请。具体的申请流程，你可以和你们的销售经理了解一下，他肯定都明白的。好吗？”
看到叶海涛已经下了逐客令，杜坷意识到已经不需要再争取什么了。再说了，杜坷也很清楚，自己也已经失去了继续争取的理由。
想到这里，杜坷反而彻底放松下来了，对叶海涛道谢之后，就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出来之后，杜坷长吁了一口气。这时，他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的双腿竟然一直在哆嗦不停。
仓惶逃出叶海涛的办公室之后，杜坷既庆幸又有自责。
庆幸的是，叶海涛好歹没有识破自己的谎言，或者说至少没有揭穿自己的谎言；自责的是，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差得连一个善意的谎言都说不圆满，轻易被叶海涛问得毫无招架之力。
杜坷匆匆回到销售部的办公区域，把情况给姜勇如实做了汇报。
杜坷原本以为姜勇会责备他的沟通能力，但是没想到，姜勇的反应倒很平淡，只是随口说了句：“我估计就不好办。一下子要协调这么多技术力量，你还不具备这个能力。别说是你，我也不具备这个能力。”
“那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对客户言而无信吧？”
“肯定不能对客户言而无信。否则，今后的业务就别想开展了。”
“是啊。既然咱们没这个能力，那找谁能搞定呢？总不能都搞不定吧？”
“那倒不至于！”姜勇沉默了一会，说：“杭州分公司，除了叶海涛之外，只有两个人能搞定这个事，丁总和祁总。”
“那咱们去找他们吧？”杜坷想到了孙治方所说的，一定要学会让领导帮自己协调资源，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姜勇看了看杜坷，无奈地说：“我已经找过丁总了，他不支持我们这么做。祁总倒是有可能会支持我们，可是他现在人在国外陪客户呢，根本没法当面把事情跟他说清楚，怎么让他支持呢？”
“发邮件行吗？”
“不行！这种做法毕竟是违反公司正常流程，如果在邮件上留下痕迹，万一有一天被公司发现了，就会给祁总带来麻烦。再说了，丁总已经不同意我们这么做了，如果再找去祁总，不就是明摆着不给丁总面子吗？”
我操，还他妈面子呢！
这都已经到什么时候了？H公司以客户为中心的宗旨到哪里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因为丁总的面子就不去办了？
难道H公司也有这么多官僚主义？杜坷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抱怨道：“怎么这么麻烦呀？不就是协调几个狗屁技术人员吗？”
“这可不是几个技术人员的问题。”姜勇明显听出了杜坷的不满情绪，耐心解释道，“对公司来说，这些都是最重要的资源，怎么可能让你随随便便就任意支配呢？如果没有严格的流程，万一你调动这些资源不是为了客户和业务，而是去干私活，岂不是乱套了吗？”
杜坷恍然大悟：只听说过搞开发的IT技术男喜欢在外面接私活，挣外快，没想到，销售人员也能通过这种形式干私活。
杜坷心想，怪不得公司的流程搞得和防贼似的！看来，只要用心，私活无处不在呀！
可是，天地良心，自己毫无私心，确实是为了业务和客户，怎么办呢？难道流程要把这些也卡死吗？
杜坷突然想到，叶海涛说过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申请，于是问道：“公司就没有其他的流程可以申请到这些技术专家吗？”
姜勇看了看杜坷，点头说：“有，当然是有！只是需要你承担一定的责任。”
杜坷只想着尽快将技术人员协调到位，毫不犹豫答应道：“无所谓！该承担的就承担呗！只要能把事办成。”
姜勇没想到，初出茅庐的杜坷还挺有担当，不知道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具有超凡的魄力。
姜勇答应道：“行！那我给你发一个申请表，你填一下，然后按照上面的流程指示，找相应的领导签字审批。”
说完，姜勇打开电脑，给杜坷发了一封邮件。（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