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座里的公主被请了出去，只留下牛大海和他的几个手下。
“兄弟兄弟，轻点儿，你伤到我了。”一见到血，牛大海说话都带着哭腔。
牛大海是名迪酒吧常客，这是酒吧里的人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大家只知道他明面上的身份，以为他是正当的生意人，并不知道他私下里的勾当。
自打何茵第一天来上班，牛大海就注意到这个很特别的女子。像他这种人，手下有很多脑残太妹投怀送抱，但人就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名迪酒吧那么多漂亮公主，为什么牛大海，第一眼就相中了何茵呢？
牛大海文绉绉的说，是因为气质，那是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尘之气，带着高傲的，不屑苍生的气质。牛大海也玩儿过不少女人，还是第一次遇上能让他心动的女子。
越是吃不到嘴里的东西，就越让人心急如焚。几次纠缠不得后，牛大海心头怒火起，让人偷偷跟踪找到何茵宿舍，趁着她宿舍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强行将她那啥了。
“她的眼神太可怕，我当时慌了神，本来是让几个小弟玩过以后将她弄得荒郊野外的毁尸灭迹的，谁曾想半路杀出贺老三这个程咬金，将我两个小弟打的半死，那两个小弟知道贺老三凶名，扔下何茵跑了。何茵自S后找过我，可能是惧怕我身上的关帝纹身，所以一直没有对我下手。可是，无论我去哪里它都跟着我，我是真怕了，找高人帮我请了一道符，这才消停下来。”
我收了破酒杯子，对牛大海道：“那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牛大海用纸巾擦着脖子上的血，明知故问道：“去哪儿？”
他满眼尽是怨毒之色，这话像是信号，几个小弟掏出弹簧刀将我围起来，只等牛大海一声令下。
我没工夫跟他们在这儿墨迹，抽出裤腰带，三下五除二将几个小弟打倒在地，牛大海整个人僵在那儿。
我抓着他的领口将他从沙发提起来，凑过去恶狠狠的盯着他眼睛道：“如果你还想要面子，就乖乖跟我走，别逼着我绑着你出去，到时候大家都下不了台阶。”
牛大海擦了把汗，回沙发拿了他的外套，他前我后出了门。
门外也有他几个小弟在喝酒，我走过去跟他勾肩搭背有说有笑，那几个小弟也没有多想，继续喝酒聊天。我问牛大海：“平时你来这里都带着很多小弟吗？”
他又在擦汗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那你等一下表现尽量好一些，千万别让自己的生日变成祭日。”
牛大海喉结动了动，脸上闪过一丝惧怕：“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去见何茵！”
牛大海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默不作声走了几步，忽然跪在我对面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我负手看着他道：“你跟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你？”
“那你怎么……”我想他一定想说，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然而他眼珠子转了下，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跪着走了几步抓了我的胳膊道：“你，你是道士？怪不得，怪不得我那小弟一见到你就大喊有鬼。大师，大师你一定要救我，你救了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甩开他的手臂，嫌恶道：“像你这种人，早该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牛大海跪在对面，啪啪啪打着自己耳光道：“是我的错，我不该碰她，我该死，求求你饶了我吧，让我当牛当马都行，我把我的钱都给你，我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我冷哼了一声，道：“这话你自己对何茵说吧！”
牛大海扑在地上，抓着我的小腿道：“兄弟你知道为什么这一个多礼拜我一直躲着吗？我是真怕了，她确实找过我，那张脸现在想起来我心里都在发颤。我为了赎罪，把我一半身家都捐给道观里了，我请了护身符，可她就是远远缠着我！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不太怕这护身符和我身上的纹身。我就是想借着过生日冲冲喜，可是我也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还是会杀了我！”
我蹲下揪着他衣领道：“你的小命值钱，合着别人的命在你眼里就是蝼蚁？我不会帮你，自己求她饶你吧！牛大海，你当初在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早应该会想到有今天的！”
这时间段街上的行人还是有不少，众人见路边儿两个人的模样，全都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热闹。刘大海在酒吧里的几个小弟，也感觉到街上的不对劲，跑出来见我揪着牛大海，牛大海浑身是土在地上趴着，叫嚣着要过来替老大挽颜面。
路人见几个拿着刀的小混混出现，匆匆作鸟兽散。牛大海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几个小弟呵斥了几句，那几个小弟举着刀，过来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只能站在那儿傻眼。
牛大海像是霍出去了，将外套脱下来往腰上一系，横眉竖眼道：“既然兄弟你都这么说了，我牛大海再这么怂的话，以后这个老大我也就别当了。说吧，何茵的鬼魂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找她，无非是一命偿一命，我牛大海的命，是贺老三当年救的，现在就当是还给他了！”
只可惜，他这股豪气，在我眼里如同是垂死挣扎。恶人做了恶事才想到回头，远不比悬崖勒马，只会让人徒增恶感。佛家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只是泛指那些并非十恶不赦的人。
而且，他都说了贺老三救过他的命，反过来还要反咬救命恩人一口，实在是罪大恶极的大恶人。
我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对牛大海道：“你怎么过来的？”
我想牛大海一定能感受到我的情绪变化，不然他也不会以一个老大的身份朝我陪着笑脸道：“我车在旁边。”
两人同去了印染厂公寓楼，尚有几家人家还亮着灯，牛大海刚一下车，那几盏灯齐刷刷的全都熄灭了，隐约还能听到原先开着灯的人家在嚷嚷：“怎么又停电了，最近老是这样，孩他爹，你去给电工打个电话，看看是不是变压器又烧爆了。”这就是所谓的久病成医。
牛大海看着一整片黑漆漆的公寓楼，刚刚装出来的底气像是破皮球一样泄掉了，连说话声都变得有气无力：“她，她她不会是知道我来了吧？”（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