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婉玉竟然死了，而且法医的鉴定结果是自杀，死亡时间和任广发出事相差不超过一周。胡婉玉失踪了有半年多，半年来无论她住在哪里，总会有认识她的人，但现实情况是，这半年来一直没有胡婉玉的消息。
如果宋庆阳没有说谎，唯一的解释是，胡婉玉住在任广发的家里，楼上楼下都是熟人，大家自然不会联想到胡婉玉已经被列为失踪人口。
随后，有些事情似乎也能得到合理的解释，胡婉玉杀了任广发后上天台自杀，但有个前提是——忽略掉任广发为了躲避要债的人设置的双重防盗锁。
还有一种‘不合理’解释，胡婉玉先自杀，因为任广发忽然良心发现，决定回归家庭，和替他还债的胡婉玉分手。胡婉玉心怀怨恨，自杀后化作厉鬼索走任广发的命！
我想起昨天在电梯里的白色鬼影，嗯，这个可能性也极大！
没有嫌疑人，没有杀人动机，只是一场阴阳相隔的情杀案。
这脸打的有点疼，但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又将事情往更加不可能的方向引。
王空自杀了！
就在自己家里，割腕自杀，法医当场坚定了死亡时间是十天前，恰巧任广发身亡案发现场被发现的时间！
……
案发现场外，张曦双手揉着太阳穴，从外地旅游赶回来的王空父母正在抱着儿子的尸体嚎啕大哭。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阵，走到张曦身边：“竟然会这么巧？前脚刚刚发现王空这条线索，后脚就发现嫌疑人十天前自杀身亡。如果说他是畏罪自杀，这话恐怕连鬼都不会相信！”
张曦仰头吐了口气，一言不发的转身往车边走，随后法医抬着王空的尸体出了房间，王空的母亲跟着担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王空是独生子，而且是老来得子，老两口已经快六十岁，忽然白发人送黑发人，精神上可想而知要受到多重的打击。
“家属同意尸检，但我看似乎没有什么必要了。”接到通知的常磊提前上班，两只黑眼圈似乎要将整张脸覆盖。
我拍下常磊的肩膀，走到张曦车旁敲了敲窗户，张曦打开车窗，面色极为难看的望着我。
“我回趟宿舍！”
“做什么？”
“拿点儿东西。”
张曦知道我在想什么，摇了摇头道：“上头需要线索，需要合情合理的、科学的报告。”
我明白她的意思，鬼魂只会告诉你自己如何死去，除非是面对面凶杀，否则是不可能认识凶手的。
这是某种存在于世间既定的约束，而且鬼话永远都不可以相信。
但总归聊胜于无。
张曦开车送我去宿舍，走到半路上接到陌生电话，因为职业需求，我在努力改掉不接陌生电话的习惯，接起来那边说了一大堆话，这才想起是霍梓潼的声音。
“我刚刚又产生幻觉了，而且我老公也看到了！你快过来一趟！算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你先待在家里，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见张曦表情欲言又止，我解释道：“买下胡婉玉房子的住客，最近家里不太平，今天又遇上麻烦了。”
“去吧去吧。”张曦这几天一直被任广发的案子困扰着，语气有些不耐烦。车在刑警队宿舍门口停下，临下车前，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
张曦脸一红，手遮着眼睛不敢看我。指尖传来的细嫩光滑的触感让人心房一颤，再加上一贯冷艳的张曦最近难得经常性的露出小女儿情态本性，令人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将她搂在怀里。
回宿舍取了背包，出门发现张曦的车还停在外面，脸上如醉酒般的酡红迟迟不肯散去。
“我陪你去一趟吧。”
我将背包放到后座，人坐回副驾驶座上：“可是，这儿还有一堆案子……”
张曦咬下下嘴唇：“也许你是对的，我应该换个方位切入调查。”
嗯，这借口不赖。不过，这事情其实也算密室杀人案的延伸，也许真说不定会从这儿找到突破口呢！
……
去了御龙菀，霍梓潼早已站在门口焦急等待，身上依然穿着居家服，不过不再是初见时那般整齐，倒像是慌乱整理过的。
胸前敞开的扣子间，一抹腻白若隐若现。
“本来我老公在二楼装饰屋子，忽然听到他的惊呼声，上了楼发现那扇门打开了。那扇门自出事后一直锁着，钥匙我是放在楼下花瓶里的，我老公没钥匙，根本不可能开了门。”
霍梓潼边带着我们往Y18走，边讲述着事情经过。
“所以你们是同时看到的？”
霍梓潼点点头，进了别墅内，有个长发蓄须男子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脚不停的抖动着。
看到霍梓潼进门，他快速将烟在烟灰缸掐灭，一副妻管严的表情：“潼潼，这位就是你找来的那个大师？”
怎么声音和那天在电话里听到的男人声音不一样啊？手机通话失真？我看着霍梓潼手中最新款的苹果机，感觉男人身后一人高的盆栽异常绿油油的一片。
二楼客厅的门已经被锁了起来，霍梓潼递给我钥匙，自己说什么也不肯上去。我只能拿了钥匙亲自开门，张曦也跟了上来。
楼下客厅里小夫妻两互相握着手挤在沙发上，一副恩爱夫妻相，只是个中猫腻不足为外人道。
开门进去，那阴森森的感觉已经由阁楼蔓延至整个客厅。客厅内杂乱摆放的物件说明先前两人的确在二楼忙着装饰，阁楼的门开着，内部依旧是毛坯。
站在客厅四处看了看，中央清理出一块空地，用红绳围成圈，中央交替平放两张追踪符纸，取了一粒糯米放在符纸上面，点然檀香平放在米粒上，坐北朝南坐定后结了印，正准备念咒语，张曦忽然望着阁楼的方向道：“怎么和刚刚看到的不一样了？”
我霍然睁开眼，见依旧是毛坯房，起身从背包拿了铜镜，对准阁楼位置，从铜镜里看去，果然房间内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书桌、沙发、梳妆台、床、电脑一样不缺，粉红色的床单和窗帘，充分说明了这应该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收回铜镜凝神在客厅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胡婉玉的鬼魂，奇怪了，难不成本体不在这儿，只是意念感染了每个经过这里的人，所以才看到胡婉玉生前想看到的场景？（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