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丁语谣正睡得香，手机铃响。她接通电话，传来梁文月的声音。
“谣谣，不是说好今天来家里吗？是不是有事，要是有事，你先忙你的事，咱们回头再约。”
丁语谣看一眼表。MyGod，都10点了。她忙说：“不好意思，睡过头了，我马上来。”
她匆忙跳下床，迅速洗漱，抓起包叫了辆车，赶到乔家。
奶奶已经在客厅边看报纸边等着她，梁文月切了盘水果，备了几样干果，又泡了杯红枣枸杞茶。丁语谣忙道歉，梁文月笑说没关系，年轻人偶然睡过头太正常了，不要在意。丁语谣喝口茶，觉得精神了一些，她凝神给奶奶把脉，然后施针，按摩腿部。她蹲在地上按摩了一会儿，站起来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哧溜倒在地上，奶奶和梁文月吓坏了，奶奶说快掐她的人中，梁文月吓得手发抖，也不知道人中到底在哪个位置，大致知道在鼻子底下，她就在那一带乱掐。奶奶一边大声喊乔羽。
乔羽正在打谱，他放下棋子从楼上跑下来，见丁语谣躺在地上，他抱起她，把她放在沙发上，让她半躺着，此刻经过梁文月乱掐一气，丁语谣慢慢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头还是很晕。梁文月说你怎么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丁语谣说：“不用，给我一杯白糖水。”
梁文月去冲白糖水，丁语谣又醒得透了一些，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乔羽扶她坐起来，给她背后垫上两个靠垫。
她喝了杯糖水，感觉好了一些。梁文月知道她肯定没来得及吃早餐，又去厨房给她下了碗清汤面，打了个荷包蛋进去。其实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吃东西，加上又累又吓，精神极度紧张，这才犯了低血糖，居然在乔家晕倒，她来给乔家人治病，反而要人家反过来照顾她，丁语谣内心又惭愧又感激。
吃面时，丁语谣忍不住泪水涟涟，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梁文月说傻孩子，哭什么？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丁语谣放下碗，扑进梁文月怀里痛哭起来，她哭得那么伤心，梁文月也不由跟着流泪。乔羽看不下去，他走到阳台上抽烟。
丁语谣哭够了，她松开梁文月，坐起来，梁文月的肩上湿了一大片。丁语谣抱歉地说：“阿姨的衣服都让我弄脏了。”
梁文月觉得肩膀一片冰凉，一看湿了好大一片，她去换衣服。这时乔羽回到客厅，在丁语谣身边坐下，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语谣说了刘震的事，他怎么上门逼债，怎么赖在她家不走，以及昨晚的事，说到她下楼时，粗粗还在喘气，睁着圆圆的眼睛痛苦地看着她，她想抱它，可一碰它，它就痛苦得低声呜咽，不一会儿，就咽了气。丁语谣又哭起来，乔羽将她拥在怀里，她温顺地靠在他胸前，再也无力拒绝他的温暖，乔羽想起她昨晚所受的惊吓、愤怒、痛苦，心里很难受。
奶奶见到此情此景，心里暗自高兴，她悄悄回房去了，梁文月换好衣服，出来看见这一幕，也暗笑着退回房间。
乔羽把她抱到自己房间，让她睡在床上，说你今天就在这里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说完，他关上房门，出去了。
他开车去超市，买了一堆的肉、菜回来。梁文月笑问咱家要开餐厅吗？还是遭灾了要广积粮？乔羽笑笑不说话。平日从不进厨房的他，殷勤地帮着妈妈摘菜，洗菜。
丁语谣一直睡到下午快5时才起来，她洗把脸，来到客厅，见桌上摆着一桌子菜，梁文月和乔羽边看电视边等她。
梁文月问她好些了吗？
她笑说好多了，今天真是麻烦了。
梁文月说跟我还客气，她让乔羽去叫爷爷奶奶来吃饭，乔爸出差了不在家。
丁语谣坐在梁文月身边，她说我妈妈要是还活着该多好，我就不会这么无依无靠了。
“以后，你就当我是你妈妈，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还要带你逛街，看电影，喝咖啡，咱们还可以去游乐场。”
“咱俩去游乐场？会不会很怪异，都是小孩子在玩。”
“你小时候没玩，现在补回来。”
丁语谣满脸是笑，光是想想都很享受，梁文月说的每一样，都是她很想做而没有时间也没有闲钱去做的事。
她俩正聊得开心，乔羽和爷爷奶奶来了，大家一起坐下吃饭。
梁文月说：“今天的牛肉是乔羽切的，大家都要多吃几块。”
奶奶笑着说：“我们小羽也会切肉了，这可是个伟大的日子，咱们得开瓶红酒纪念一下。”
乔羽不好意思地痴痴傻笑。奶奶给丁语谣夹了块牛肉，说你这么瘦，多吃点，丁语谣含笑说谢谢奶奶。
吃完饭，乔羽送丁语谣回家，在车上，乔羽问丁语遥：“你哥到底欠那个混蛋多少钱？”
“0万，1分的利息，每年利息就有万。我们这几年每年都给他清利息，但是本金实在没能力还。”
“这钱我来还。”乔羽说。
丁语谣睁大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对她的感情真的到了这么不计利害的程度吗？她满心感激，可是心底有个声音明确地告诉她，不可以，她不能欠他这么大的情，而且，现在也不是还钱的时机，这次要是还了，很快，就会有其他债主登门逼债，乔家能有多少钱，都来填他们家这坑吗？
丁语谣说：“谢谢你，不过，这钱现在不能还，过几年，等我们缓过劲来，再考虑还钱的事。”
乔羽也不争辨，车到楼下，丁语谣下车，跟乔羽挥手再见，可是乔羽没有走，他跳下车，一把拉住丁语谣的手，和她一起上楼，他想，如果刘震仍然赖在丁家的话，他就把钱还给他，让他滚。
不过，刘震没在，他大概也觉得昨晚太过分，今天没有来。
丁语谣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