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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你是我一生的爱与希望

六十二

方忆一直以为,他没法过婚姻生活,他无法忍受有一个女人天天忤在自己的视线里。可是和丁语谣重逢后,一会儿看不见她,就是满满的思念。每天,她一下班,就看见等在楼下的方忆,两人一起吃饭,散步,直到很晚,才送她回家。

丁语谣休假的时候,就住到方忆那里。早上她还在熟睡的时候,他悄悄起床,在客厅做早课,然后做好早餐等她,饭后,方忆弄他的围棋,她就在旁边看书。下午方忆要么去运动要么去棋院,她有时跟着去玩,有时就在家里看书,做好晚饭等他。晚上,方忆打坐的时候,她也试着打坐,试了一段时间后,感觉非常好,身轻体健,以前她最怕上楼梯,上到三层就心慌气促,大腿酸痛,现在一口气上到6楼,脸不红气不喘腿不酸。

这天,方忆打坐完毕,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谣谣过去抱着他的脖子,笑说:“你若修成,要先渡我。”

方忆笑说:“别逗了,我哪有那个慧根,不过从小跟师父打坐惯了,一天不打坐,心里就像长了蚂蚁似的,抓啊挠啊,很难受。”

谣谣摸摸他的脸,亲了他一下,说:“我的方忆最棒了。”

方忆感觉下面一阵甜蜜的膨胀,他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你又勾引我,刚打完坐不能做爱的。”

丁语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谁勾引你了,自己定力差,还怪人家,这样吧,你跟我练练瑜伽,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在地上铺上垫子,按照教练教的动作要点,指点方忆和她一起做,方忆做得很好,很多动作她做不来,方忆很轻松就完成了,有些动作做的比教练还到位。

丁语谣惊讶地说:“你真是奇才,培训一下,当瑜伽教练没问题。”

丁语谣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问方忆:“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可是老忘,你现在的生活费是哪里来的?”

方忆不悦地看着她,一直担心的问题终于来了,看来,谣谣也和其他女人一样,首先关心的是他的财务问题。他拧着眉毛说:“是我爸妈给的。”

谣谣听后,若有所思,半天没有说话。方忆紧盯着她,他想“果然不错,她犹豫了,她也会和安妮一样,因此而最终离开我吗?”

谣谣忽然抬头,说:“这样吧,以后,你别跟爸妈要钱了,我给你钱,他们养你这么大,很不容易,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原来,刚才谣谣在想,能把方忆送到庙里,方家一定不是有钱人家,谁家父母不指望儿女长大成人,能自食其力,孝敬老人,可是方忆的爸妈,不但不能对他有任何要求,还得一直养着他,为他操心,两位老人该多不容易。现在,她和方忆在一起,理应替他们分忧。

方忆看着谣谣,一时心荡神摇,世上真有这样的女孩子吗?老天爷竟然把她给了我。他很想哭,不好意思让谣谣看见,就起来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时,谣谣怯怯地看着他,轻声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只是……”

不等她说完,他紧紧抱住她。

此后,丁语谣真的每个月给他000元生活费,他觉得好玩,也不说破,就高高兴兴地收下。

六十三

天热起来,游泳的季节开始了,这天他们相约去水库游泳,刚好丁语谣休假,方忆就带她一起去。丁语谣不会游泳,但一想到可以在山里待一天,心情就很踊跃。

下车后,丁语谣看着满眼青山,宽阔的水库,绿水深沉,看不见底,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方忆过来,说要不我陪你上山吧。

丁语遥知道方忆喜欢游泳,她说不用,你游你的,我看着你游就很高兴,山里这么美,空气这么纯净,光是坐在树荫下,已经很好了。

方忆说那我换衣服去了,他把水壶递给丁语谣,转身走了。

丁语谣在地上铺好垫子,伸伸腰,四下里看了看,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从一辆路虎车里探出头来,那人在车里换好衣服,跳下车,胳膊上的青龙醒目地刺中丁语谣,这个刺青曾经让她非常害怕,这是王屯上高一时刺的,学校让他洗掉,他不肯,僵持了两个多月后,他退学了。王屯看见丁语谣,也愣了一下。

他朝丁语谣走过来,生平第一次,她不想躲开他,而是露出温柔地微笑,王屯走到她面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语谣先开口,问:“你也喜欢游泳啊?”

“我差不多天天游,冬天也游。你也来游泳?”

“我不会,来呼吸新鲜空气。”丁语谣笑说。

“你手臂上的青龙还在啊,颜色还像以前一样鲜亮。”她说。

“后来又补过色,我背上后来也刺了一条,他扔掉披在肩上的浴巾,转过身去,让丁语谣看,背上是一条青红两色的龙,龙爪飞舞,腾空而起,江湖放浪,威武不羁。

“好漂亮。”她惊叹道。

他披上衣服,说你变了,以前你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看见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更不会表扬我。

“还说呢,你那时候就知道欺负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怕你,看见你胳膊上的青龙,我的心都发抖。”

“现在不怕了?”

“不怕了,你也是个人,我为什么要怕你,现在想想都好笑,那时干吗那么怕你,你又不能吃了我。”

“对啊,你越怕我,我就越想欺负你,现在想来挺不好意思的,整整欺负了你年多。”

丁语谣笑笑,顿了一下,她说:“上回的事,谢谢你。”

“小事,不足一提。”

“怎么会是小事,那个人折磨得我们一家多苦,对了,你是怎么对他的,之后他再没来过。”

“这种鸟人,就是仗着有几个钱,横行霸道,其实胆小如鼠,稍微吓唬两下,就怂得跟孙子似的。”

丁语谣定睛看着王屯,眼神清辙如水,充满感激,她有满心的话想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她鼓起勇气,伸出手,说:“老同学见面,是不是应该握握手。”

王屯笑说:“握手多没诚意,来,抱一下。”

他伸开双臂,丁语谣犹豫了片刻,他见丁语谣没有反应,脸上的笑意顿时冷却,眼神也恢复惯常的冰凉,丁语谣心里一紧,她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他的腰,他用力地抱了她一下,然后放开她,看得出他很激动,眼睛闪闪发光。

方忆过来时,正看见那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在丁语谣,这是个代表和解与感激的拥抱,可在方忆眼里,这个拥抱简直称得上含情脉脉。更令他奇怪的是王屯,王屯向来不多话,方忆从未见过他和女人聊天,之前,他和安妮、王美琪几乎不说话。王屯和女人,只有上床记录,没有聊天记录。可是他居然和丁语谣有说有笑,当然,还有那个相当暧昧的拥抱。

丁语谣扭头,看见方忆正看着她。王屯问丁语谣:“你是跟他一起来的?”

丁语谣脸上泛起一朵红晕,她点点头。

王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为什么女人都喜欢这家伙?我认识他这么久,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好?”

他忽然如有所悟,神色略变,问丁语谣:“你画的那个少年僧人就是他?”

丁语谣的脸一下子通红,她说是的就是他。

王屯盯着方忆看了几秒,然后看着丁语谣,说:“你嫁给乔羽多好,干吗非要选这个垃圾。”

方忆说:“说什么呢?找打是不是。”

王屯笑笑,回身跃入水中,箭一般窜出去几丈远,从水里露出头来,对方忆喊,小样,有种你来呀。方忆纵身跳入水中,两人在水里展开激烈地角逐。

丁语谣看着他俩的身影,她坐在垫子上,喝口水,回想起那次事件。那天下午放学后,县城的同学都回家吃饭,住校的同学在学生灶上吃完晚饭,当时彩霞满天,同学们都散落在操场,或者打球,或者背书。教室里就她一个人,她从书包里拿出心爱的绘画本,三笔两笔描画出一座座山,山上长着密密的树林,几块大石头遮住半个太阳,一对少男少女在石头上携手坐着……她画的正专心,忽然有人抢走她的绘画本,她惊呼一声跳了起来,是王屯,他正坏笑着跑出几米远,翻看里面的画。丁语遥疯了一样扑上去抢,王屯说你再抢我就撕了它。丁语谣悲愤地含泪看着他,这个本子里都是她的心事,现在赤裸裸地呈现在这个她最憎恶的人眼前,而且他一定会到处宣扬,让她抬不起头。她伏在课桌上,无声地、绝望地哭。王屯大致翻了翻画册,几乎每幅画里都有一个少年僧人,他把画还给丁语谣,默默地走了出去。两天后,他就退学了。

方忆游累了,上岸来,枕着丁语谣的腿躺在垫子上。谣谣低头温柔地看他,方忆忽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说谣谣我好像见过你。

丁语谣好笑地说,你当然见过我,我们天天在一起,再说我们从小就认识。

“不是,我是说在我们分开的这15年里,我好像见过你,那次我也是这样躺在你怀里,你说你会守护我,让我好好睡觉。”

丁语谣心里一动,她看见方忆陷入苦思中,她拍拍他的脸,说不要乱想,或许我们上辈子来过这里。

方忆说好吧,不说这事了,你怎么会认识王屯?

“还记得我画的那个长着狗脑袋的少年吗?就是王屯。”

“他就是那个坏男生?不对啊,你不是很讨厌他吗?刚才你们抱得那么紧。”

“你生气啦?”

“当然,又当着我的面抱别的男人。”

“小气鬼。”

她抚摸着他的额头,她喜欢看他微微生气的样子,那样认真,那样天真,她对他就心疼到骨子里,她拉过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他温厚的手掌传来一阵阵暖流,一波一波击中她的心房,如酥如醉,他忽然用力一捏,她疼得叫了起来。

方忆笑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丁语谣忙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疼死了,快放开我。”

他放开她,惬意地看头顶透蓝透蓝的天。

过了一会儿,丁语谣说:“你知道吗?资助我上大学的人竟然是王屯。”

方忆惊讶地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她说了温老师告诉她的事。

“这家伙还会做好事?真是难得。”

丁语谣叹口气,说:“现在看来,很多事都不是我们想像的样子,至亲的人可以欺骗你,而你一直憎恨的人,却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帮助你。”

“你还在对你爸爸骗你的事耿耿于怀?”方忆抚摸着谣谣的脖子说:“说到底他还是为你好,在一般人眼里,我大约真是一无是处。”

谣谣说:“我相信父母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他们哪来的自信,认为他们懂得的道理就是最好的道理,他们理解的人生就是最正确的人生。而且,就算他们是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价值判断,他们凭什么替子女做决定。多少父母以爱的名义,扼杀子女的天性,毁掉他们的创造力,剥夺他们追求幸福的权利。所以,这件事上,我不原谅,他差点毁掉我一生的希望和幸福。”

听到这话,方忆一下子惊得坐了起来,他说我想起来了,前年我受伤时,昏迷中我做了个梦,梦中你就这样抱着我,你说我是你一生的希望和幸福,叫我不要死,你穿的衣服都和今天一样。

丁语谣心中大骇,她定定地看着方忆,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她正要说话,胡不安水淋淋地跳上岸来,说你俩还没腻歪够,有人已经看不下去走了。

“谁走了?”丁语谣问。

“那个人。”胡不安指指王屯的背影,他正将浴巾搭在肩上,已经快走到停车的地方。

丁语谣噌地站起来朝王屯跑去,离车十多米远的地方,王屯的车缓缓起动,他从车里探出头来,朝丁语谣挥挥手,车迅速提速,扬尘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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